沈书瑜小脸红得发烫,抵在他胸前的手柔软得像小猫爪子,半睁着眼,眸子里水光潋滟,写满了期待与紧张。
贺淮旭看得心情大好,存心逗她,身体压得更紧了些。
他将唇瓣凑到她耳侧,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垂,看着那小巧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染上绯红。
贺淮旭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就在沈书瑜呼吸彻底紊乱的瞬间,他压低声音,轻轻开口,“明天来贺氏集团上班。”“投资分析师。”
说完,他立刻站直了身体,恢复了往常的疏离模样,独留沈书瑜在风中凌乱。
工作?
……原来是给她安排工作?
天呐!她刚才都在想些什么?
街头壁咚?
她简直糗大了!
她的脸瞬间红透,连脖颈都蔓延开一片羞赧的粉色。她慌忙低下头,试图用长发遮掩住滚烫的脸颊。
“沈书瑜啊沈书瑜,你好歹是个大学生,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她内心疯狂唾弃自己。
尴尬之余,她忽然找到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淮旭,为什么突然给我安排工作?”
“突然吗?”
贺淮旭双手插袋,好整以暇地低头看她,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沈书瑜微微一怔。
他记得?
也是,那几年她确实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他想不记住都难。
可为什么前几年不安排,偏偏在她决定离开的时候才给?
恐怕是因为她知道陈雅进了公司,他怕她心生不满、报复陈雅,才随便用个工作安抚她吧。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出于爱。
“还有,”
他继续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七夕那天,我真的去了商场等你。陈雅是后来才遇到的。我专门去调了监控,已经发到你邮箱。”
“大奶奶生病的事,我不是存心骗你……我只是想你能多在家待待。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那晚我没回家,不是去找陈雅。是去酒吧找上官宴霖的路上碰巧遇见了她,这一点李佳佳可以作证。”
认识七年,这是贺淮旭第一次对沈书瑜说如此直白的话。
没有口是心非,没有别别扭扭。每一个字都像石子,直直撞进她心口。
可为什么是现在才解释?
他明明可以在她回来参加葬礼时就解释,在他们独处时就说明。
却偏偏选在她发现陈雅入职之后。
这算什么呢?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又想欺骗她什么?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贺淮旭有些不悦,“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这点反应?”
“啊?什么?”
沈书瑜思绪还在飘忽,贺淮旭的俊脸却骤然在眼前放大。
唇上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柔软得如同棉花糖。
起初他的唇是冰凉的,带着秋夜的寒意。但很快,就变得温热起来。
当所有意识回笼,沈书瑜整个人都傻掉了,呆愣在原地。
手心紧张地沁出细汗,一片潮湿。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猛地睁大眼睛想推开他。
贺淮旭却先一步退开,嫌弃地瞥了眼高定西装上沾到的墙灰。
“脏死了。”“走,回家。”
沈书瑜一脸懵,“回家?”
“不回家?在这?我可没兴趣。”贺淮旭眼里带着戏谑和坏笑。
沈书瑜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开车”,脸颊更烫,轻轻推了他一下,“……讨厌。”
一切结束后,沈书瑜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这男人是吃了药吗?这么凶悍?
贺淮旭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我去处理你今天帮我完成的文件,你早点休息。”看着沈书瑜疲惫的模样,他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等沈书瑜缓过劲醒来,已是晚上十一点。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下楼竟发现张姨还在厨房忙碌。
张姨看到她,笑眯眯地说,
“沈小姐,我新学了你爱吃的黄焖鸡,一直等着你下来吃呢,吃完我再休息。”
沈书瑜想到自己因何耽误了吃饭,脸颊又烧起来,赶紧摆手,“张姨您快去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独自吃完那盘温暖的黄焖鸡,她心中感慨万千。
只希望这最后的七天里,贺淮旭的情绪能真正好起来,这样她才对得起大奶奶的嘱托。
想到这,她决定写信,记录下这七天贺淮旭的变化,等离开那天烧给大奶奶,让老人家安心。她毫无睡意,便找出纸笔,在灯下动笔写了起来:
【大奶奶,我正在完成您的遗愿,陪伴淮旭度过这七天。七天后,我就要去追寻自己的未来了。您放心,陈雅待他很好,被爱着的人总会过得很好。今天他听话休息了,我帮他处理了不少工作,他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他还安排我进了贺氏,也跟我解释了许多事……我们现在的状态,似乎很不错。七天,今天是第一天。我相信淮旭一定会越来越好。也希望大奶奶在另一边一切安好。——最最爱您的小书瑜。】
啪嗒。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地落在信纸上。沈书瑜停下笔,才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分别本就够痛了,再加入这倒计时的记录,痛感更是清晰的刺骨。
她擦干眼泪,才想起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她低声喃喃,
“大奶奶,您在那边一切都好吗?”想起老家的习俗,祭奠之物需焚烧,电子档是不作数的。家里的打印机在一楼书房,她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跑下楼。
她将信一个字一个字地录入电脑,仔细调整着字体和排版。
大奶奶掌权贺氏时,对文件格式要求极为严格,她不敢怠慢。
看着那些思念化作整齐的白纸黑字,她心中的石头稍稍落地——她终究没有辜负任何人。
她将文件打印出来,细心折好。
至于电脑里的电子档,她并未删除,想着明天写第二封信时就不用再调整格式了。
反正贺淮旭几乎从不使用这台打印机和电脑,她不怕被发现。
起身捏着打印好的信纸,她返回客房。
“中元节,早点睡吧。”她对自己说,很快沉入睡眠。
夜深时,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贺淮旭皱着眉看向床上熟睡的女人,低声自语,
“我的床不好睡?非要跑回这客房?”
“这客房的床垫太硬了,她怎么睡得惯?”嘴上虽嫌弃,身体却很诚实。
他洗完澡换上睡衣,路过主卧时头也没回,径直钻进客房,熟练地将沈书瑜揽入怀中。
一夜无梦。
天刚蒙蒙亮,贺淮旭便轻轻起身,生怕吵醒身旁的人。
大奶奶去世后,股权变动带来大量后续事宜,还有太多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原本打算去自己书房处理文件,却发现电脑和打印机都出了故障。
正欲赶往公司,忽然想起一楼公共书房还有一台打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