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差点没被这句话吓死。
正想对着电话说点什么。
电话已经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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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珠脑子里又响起宋翊那句:你这人好天真。
她是不是真的太天真。
以至于人人都可以拿她当傻子耍。
她现在最庆幸的就是昨天头昏脑涨,再加上被没想起来跟靳淮洲说她喜欢他。
要不然现在面子丢大了。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
刚把头埋进膝弯,枪声又在脑海炸裂开来。
吓得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她怀疑自己没准什么时候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而那种情况唯一让她想到的人,此刻却联系不上。
宋翊说她胆子大,他当真半分不了解她。
她明明是个胆小鬼。
她也羡慕那些可以敢于付出爱的人,因为有很多人爱他们,哪怕在一个人身上失望了,只要回回头就永远有人愿意拥抱他们,为他们舔舐伤口。
而像她这样的可怜虫,从没得到过爱,只好给自己包裹上一身刺,假装自己不需要爱。
最后装得自己都信了。
凡是拥有的,只会拥有更多;凡是缺少的,要将他已经拥有的,也全都拿走。
爱始终流向不缺爱的人,缺爱的人穷其一生,也不会得到一次无所顾忌的奔赴。
纪明珠有些挫败地发着呆。
她不想胡思乱想。
一闭上眼睛却又都是上午黑洞洞的枪口近在咫尺的画面,耳边似乎响起了一枪又一枪。
横竖都是难受,给不给人活路了。
她有些委屈地抱着自己,心里默念:靳淮洲,你要是真的出轨了,我就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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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珠一直没收到靳淮洲的电话,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其实也已经不需要解释什么了。
什么会要一直开,靳家破产的清算会么?
纪明珠绞尽脑汁也没懂靳淮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了报复她那天的口不择言,说他凭什么跟许轻尘比?
她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了。
柔软的沙发包裹着她,显得她更为单薄。她长长的头发扑散开来,漂亮的过分的脸颊了无生气。
良久她终于想出来了:自己哪就那么重要了,人家就是喜欢妹妹,肚子又不是前天晚上刚搞大的。
想到吵架那天晚上,他不也是摔门出去就一夜未归吗,一个男人,大半夜还能去哪。
跟报复她有什么关系。
纪明珠怕自己再想没等见到靳淮洲就会把自己逼疯。
她索性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一路开得飞快,其实她脑震荡的劲儿并没有完全过去,头还是会发沉。
而且今天在生死边缘来回横跳了那么久,精神也是恍惚的。
她开这速度,别说脑震荡了,正常人也受不了。她却无知无觉。
还是交警拦下了她,她麻木地交了罚款。
交警告诉她超速很危险,还需要扣三分。
纪明珠把胳膊搭在降下的车窗边看着交警给她操作扣分。
她忍不住想:可能真不光宋翊克她,她周围的男人都克她,如果没有靳淮洲,她能超速么,能被扣分罚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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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这么久,纪明珠还是第一次来大禹集团的办公楼。
大楼处于北城的黄金地段,高耸入云,很壮观。
天已经黑透了大楼还是灯火通明,纪明珠走进去,大厅宽敞明亮,来去的人也很多。
她四下打量一下,往电梯间走需要刷卡。她也不知道靳淮洲到底在哪个办公室。她甚至都不敢确定靳淮洲就在这里面。
她只好走到前台,前台接待的两个女生长相都很优越,身高也和纪明珠相当,可见是对颜值有要求的。
其中一个前台没等她开口,主动打招呼:“女士您好,欢迎来到大禹,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么?”
纪明珠折腾了这一天,而且只在早晨吃了顿沙县,脸色已经苍白得像纸一样了。却难掩惊艳明媚的五官。
她一身T恤牛仔裤,和写字楼里精英的西装革履完全不同。
可偏偏一双眸子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傲慢,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我找靳淮洲。”
还没哪个人来找靳总这么不客气的。
前台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女士,请问您有预约么?”
“没有。”
“那很抱歉,找靳总需要提前三个工作日预约呢。”前台依旧客气,眼底却带着猜测和打量。
“那让林霄来接我。”纪明珠神色依旧淡淡。
前台听她这么说,却断定了她根本就不认识林霄,林霄更不认识他,神态明显放松了下来。
“女士,林特助刚刚出门呢,您二位是擦身而过的。”前台职业素养很好,倒不是在嘲讽她。
纪明珠没注意刚才遇到了什么人,还真没看见他。
林霄呢,也没看见她么?
如果看见了,却装没看见,不跟她打招呼,更不带她上楼找靳淮洲,是为什么呢?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问前台:“林霄和谁出门的?”
前台礼貌应对:“女士,这个我不方便透露呢,而且我本人也并不认识。”
其实不需要回答了。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她来不及再追问,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大楼前的广场有喷泉,有花和树。
来往的人都是步履匆匆。
纪明珠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林霄和那个娇软妹妹。
颓败的感觉再次袭来。
她呆呆地坐在喷泉旁边,T恤被喷泉打湿也恍若未觉。
喷泉正对着正门口。
靳淮洲早晚会经过这里。
好啊,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