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脸上的表情收敛,恢复了风纪官的严肃。
“我已经收到消息了。”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切片在雨林被解决,还有一批被当作实验体的孩子被救回化城郭。
“这些都是你这位朋友做的?”
赛诺的目光落在陆离身上。
眼神像沙漠里的隼鹰,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却又带着一种基于正义的审视,而非无端的敌意。
提纳里重重点头,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低沉。
“不止如此。”
“大贤者与愚人众勾结,残害须弥的孩子们。”
提纳里的声音沉了下来,想起溶洞里那些冰冷的遗体,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们打着治疗魔鳞病的幌子,把孩子们从父母身边骗走,抓去做人体实验,甚至…… 甚至把他们和怪物缝合在一起,改造成非人的合成兽”
“现在已经死了上百个孩子了。”
“上百个?”赛诺闻言,猛地攥紧了赤沙之杖,眼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作为守护须弥秩序的大风纪官,赛诺见过教令院的学术腐败,见过镀金旅团的贪婪掠夺,却从未想过有人会对无辜孩童下此毒手。
眼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这群披着学者外衣的刽子手!”
艾尔海森也收起了之前的淡漠,眉头紧锁。
艾尔海森虽然向来对教令院的权力斗争漠不关心,甚至乐于见那些争权夺利者互相倾轧。
但此刻听到 上百个孩子因大贤者和愚人众而丧命。
拳头不由自主捏紧。
这已经超出了学术研究的范畴,是纯粹的、不可饶恕的暴行。
“我们现在就去教令院。”
赛诺的声音冰冷,“正好大贤者在召集学者们开会,我是来叫艾尔海森书记官参会的。”
艾尔海森疑惑地看向赛诺,“什么会?”
“不清楚。”赛诺摇了摇头,赤沙之杖在地面顿了顿。
“但愚人众的执行官也在会场,能让阿扎尔和博士同时露面的会议,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陆离微微一笑,“既然是开会,那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大贤者要杀,博士要杀,那些助纣为虐的学者,自然也不能放过。
现在他们凑到了一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艾尔海森转身指向教令院的方向。
“我有最高权限的通行卡,可以直接抵达顶层会议厅,我们可以直取小道,绕过守卫。”
艾尔海森晃了晃手中一张泛着蓝光的金属卡片。
赛诺闻言。
赤沙之杖在掌心转了半圈,眼神带着审视。
“艾尔海森书记官,你什么时候偷的?请在处理完这次的事件后如实招来。”
艾尔海森微微耸肩,“捡的…… 上次在大贤者办公室门口捡到的,看没人要就收起来了。”
提纳里在一旁扶额,这位书记官果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亏他还以为是正经权限。
...................
四人顺着艾尔海森所说的小道穿行。
那其实是一条连接各层的维修通道,狭窄的空间里堆满了废弃的仪器零件,只有头顶的应急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艾尔海森对这里的路线熟得惊人。
显然不是第一次捡卡走捷径。
刚走到教令院顶层入口附近,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争执声。
艾尔海森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凑到通风口旁查看。
只见入口处围了至少二十名学者,大多穿着因论派或知论派的长袍。
其中还有一位鸡进派的学者,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与其他学派的咯咯不入。
学者们,正围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守卫理论。
“大贤者有命令!”
领头的守卫握紧长矛,语气强硬如铁,“现在!谁也不准进!”
“可就是大贤者传讯让我们来开会的呀!”
一个戴着星象仪帽子的学者急得满脸通红,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星图。
“耽误了会议,你担待得起吗?”
“担待不起也不能让你们进!”
守卫梗着脖子,头盔下的脸涨得通红,“大贤者最新的命令就是封锁入口,谁来都不好使!”
“就算是大风纪官来了也得按规矩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群里有学者低声议论,“先是虚空终端突然失灵,现在又临时封锁会议…… 教令院今天太不对劲了。”
“我刚才看到愚人众的人进去了,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议论声越来越大。
学者们的困惑渐渐变成了不满,有人已经开始拍打守卫的盾牌,要求给个说法。
通风管道里,赛诺压低声音。
“看来会议是真的,但阿扎尔临时变卦封锁入口,恐怕是造神计划到了关键步骤,不想被外人打扰。”
艾尔海森点头。
“这些学者都是各学派的核心成员,按理说不该被拒之门外。”
“阿扎尔这么做,要么是计划出了纰漏,要么是…… 成功在即,想独享成果。”
话音刚落。
一阵穿堂风从回廊尽头的窗口涌入。
带着教令院顶层特有的、混合着墨水与金属的气息。
陆离的目光微微一凝。
风将远处会议厅内的声音与画面清晰地传了过来 。
只见大贤者阿扎尔,正焦躁地在会议厅内踱步。
长袍下摆扫过地面星图,将精心绘制的轨迹踩得一塌糊涂。
阿扎尔眉头拧成了疙瘩。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学者来?!难道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助手战战兢兢地回答。
“大贤者,您之前不是下令封锁入口了吗……”
“蠢货!”
阿扎尔猛地转身,苍老的脸上满是狰狞。
“我让他们来开会,是为了将他们的智慧全部提炼成罐装知识!”
“现在人进不来,新神的智慧怎么补全?!”
博士闻言,看着阿扎尔鼓起了掌。
“好好好,不亏是你阿扎尔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