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子将杜袄拉到旁边人员稀少的地方，说：“不瞒你说，我有队友感受到了你身边那个小兄弟身上有治愈系的能量，我们有个队友受伤了，用短暂稳住他的伤势换全部消息，接下来的旅程里，我们全力确保你们俩的安全，行吗？”
杜袄没回应，那个男子越发着急，“我知道治愈系异能者难得，治愈别人大部分要付出代价，你要什么价码你提，我们能谈。我们一堆兄弟都在环城，我在这里的异能者圈子里没见过你，姐，初来乍到就当结个善缘，我敢肯定下车的人在前排还活下来的的只有我们，我队友实在着急，就当帮个忙。”
还有五分钟列车就要开了，杜袄不再犹豫，叫上白端明护在身后说：“人呢？你先带我们去看看，你走前面。”
寸头男子带着杜袄他们越过了两个车厢，在第三个车厢，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仰躺在椅子上，瞳孔对光源已经没有反应了，左臂被咬掉，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头神经质的来回抽搐，嘴里不断重复着，“走，走，走……”
他断臂的血已经被止住，整个人被队友用布条紧紧缠绕在一起，没滑下去全靠旁边有队友拽着他。
车厢里除了几个神色惊慌但身上干净的人，其他人都围在断臂男子身侧，寸头男子对杜袄介绍：“这些都是我队友，他不断伤人，我们只能捆住他。”
“让你队友散开，治愈的时候旁边有这么多人我不放心。”杜袄没带白端明往人堆里扎。
“应该的，应该的。”寸头男子上前接过断臂男子，其他人散去自发走向车厢前端，白端明在杜袄示意下上前，只见他双手冒出白光，断臂男子眼睛和伤口都被笼罩在白光里。
伤口渐渐愈合，断臂男子也安静下来，“可以说消息了吧。”杜袄将寸头男子的目光从难得一间的治愈系异能里拔出来。
“可以的，谢谢。”寸头男子真诚道谢，能一起下怪谈的队友是真正能托付后背的，跟真正的家人也差不了多少。
“那些活过来的公共设施一点儿人应该都没有吃。”他说：“我特意看过两个第一次吞了完整的人的广告牌和墙壁，那些肉泥吐出来之后，它们嘴巴里一点血都没有。”
“还有那个小妹妹不在前面看不到，所有公共设施一开始都是活的。”
杜袄心理一惊，说：“什么意思？说详细一点。”
“最开始下列车时，我们就探查了四周，包括墙壁，那个时候我们就发现墙壁会动。”寸头男子说：“这涉及到了我队友的异能，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外面的一切公共设施都是活的，只是在我们去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攻击。”
“我们一直沿着出口指示牌走，开始攻击的公共设施越来越多，后来直到写着出口的指示牌，那个指方向的箭头在我们眼前吞了一个队友并变了一个方向，我们才往回走，回来的路上，以这辆列车外面的站台为分界线，所有的公共设施都开始吞人。”男子描述完了全过程，还有些心有余悸。
列车告示牌上的时间还剩两分钟，断臂男子已经恢复了平静，白端明收回手，说：“外伤除了断臂我都已经治好，我提高了他20左右的san值，情况暂时稳定了。”
寸头男子低头仔细查看了怀里队友的情况，发出邀请：“你们要不要坐在这个车厢，这里大部分都是我合作了很多年的队友，都是异能者，安全应该更有保障一些。”
“不用了，谢谢您，有缘再见。”杜袄客气回绝。
寸头男子没再留人，杜尔带着白端明回到原来的车厢里，原来的车厢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所有干净的椅子上都有人。
“姐。”百端明没料到这一幕，在杜袄身后声音有些慌。
“没事，我猜到了。”杜袄带着他在前面的车厢两张连着的干净椅子上坐下，“别慌，怪谈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别慌，你现在san值多少？”
“75。”白端明回答。
“给自己扎两针精神愈合剂，将状态打满。”杜袄声音很冷静：“那个车厢人多是因为那个车厢在隧道里伤亡少，那一开始还是我带头的，不是因为那个车厢安全。别怕。”
“知道了，我记住了。”白端明将精神愈合剂注入，他手表上的数值一点点回升。
一分钟后，列车缓缓开启，就在白端明戒备四周时，刚才坐满了人的车厢突然响起渗入骨髓的凄厉尖叫。
“啊！啊！啊！”
百端明回头，只见车上半数人都缓缓软倒在地，他们跟之前坐在不干净位置上的人一样，表情安详，甚至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而死亡。
“第4条规则出来了。”杜袄的声音透着股麻木的无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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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车厢心脏正常跳动人类数量，不得超过干净椅子数量的一倍。”
“你是故意的吗？”白端明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问，他突然反应过来，没敢多说。
如果不是杜袄一开始引起众多异能者出手护住普通人，不会有这么多人选择坐在这个车厢，也没有机会验证出第4条规则。
“在黑暗中救下普通人不是，但在后面，接二连三的东西跨过过道射入黑暗时，我就猜到了。”杜袄说。
“你……你其实可以提醒一下的。”白端明月越说声音越小。
“坐过去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san值不可能稳定，下车时又有人刚验证了，列车外是更危险的境地，你让我提醒什么？坐在伤亡比较少的车厢里，可能比较危险？”杜袄声音很轻。
“闭嘴。在温室里长大的娃娃不要质疑大人的举动。”缠绕在白端明心口的绿藤突然发出声音，“提醒了你就得死，你以为杜袄没经历过吗？一点自保手段都没有的废物在这乱说什么话。”
“克盛。”杜袄轻斥责道，又对白端明说：“104管理局有保护普通人的义务，所以他们到现在在沦陷边界的势力还是很薄弱，我敬佩每一个可以为了保护普通人，牺牲自己生命的英雄，但我不是，我做不到。”
“我在我弱小时曾经提醒过类似的事情，差点死了，当然那是在沦陷边界，在环城这种治安良好的地方，结局可能会不一样，但我不愿意去赌人性。”
她看了眼白端明，继续说：“被你家大人治愈过的人曾经救过我一命，你的异能和他很相似，那位救过我的人曾向我描述过前线时那位大人的言行，你继承他的志向，对吗？”
“是。”百端明心情难以言喻，但听到这个问题飞速回答道，这是他从小前行的目标。
“如果可以，多下下怪谈吧。”杜袄眼里有欣喜也有怜悯，“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不要变。”
少年时怀有悲悯所有人类的情感很正常，难的是如何在复杂的人性面前坚持。
“我不会的。”百端明还没有思考清楚眼前的事，但他笃定的说，“我一定会以挽救所有人类为目标。”
“好。”杜袄笑了，她话锋一转，突然破开惆怅的画面，“那别思考了小少爷，我找到这座怪谈的诡主了。”
百端明：？？？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