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灵,听者受唤……离阳!”姜行白眯眼定睛看着前方,难得有一回,心情不再是那么憋闷。
“……姜行白?!”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一声清脆的少年音炸响在虚空中。
姜行白揉了揉耳朵,眯眼瞧着浮现在虚空中的少年身影:
长发被一根金色发带随意束住,剑眉张扬眉下一双狐狸眼,明净透亮,透出一种天真之气。他身穿灿金锦服,腰上一串金铃,随着人身摆动丁零当啷响个不停。
姜行白皱眉,正要说话,离阳先高声叫了起来:
“姜行白你你你你竟然真的还活着?”
“呃……是……”
姜行白的话被猛然打断,离阳开口即一阵连珠弹朝她射来:
“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你既然活着那怎么不上天来啊?!你知道你当初殒神的时候我哭的有伤心吗?姜行白,当初你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是你误闯禁地才殒神的,你为什么会闯禁地啊?是不是有谁害你,你查到凶手了吗?有没有将凶手碎尸万段,我要帮你报仇……”说着,离阳眉毛拧成一团,拳头也不由得硬了几分。
姜行白只听得耳边嗡嗡声响作一团,她阖眼扶额,随即睁眼定睛瞪着离阳,举着一根手指立在离阳面前:
“你先给我闭嘴。”
离阳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我闭嘴?姜行白,我看你现如今模样……你的神力呢?姜行白,你不会没有神力了吧!天呐,你你你你你如今是个凡人?怎么会这样……”
姜行白额角一抽,沉了一口气,朝人怒道:“我让你先给我闭嘴!”
离阳眨了眨眼:“好的。”
他咽下一口水,随即又忍不住要开口:“姜行白……”
姜行白瞪人一眼,吓得离阳一个颤身,忙地做了封嘴的手势。
姜行白这才吐了一口气,“我如今沦为凡人了,其余的事情我一时间也跟你解释不通。我现在找你,是有事要问你。”
瞧见姜行白许可的眼神,离阳眨眨眼,忙道:“好。你说。”
姜行白先指了指旁边的枯木,“你可认识这枯木?”
离阳眯眼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摇摇头。
姜行白本也没指望,她道:“我见此地多有狐狸出没,你是狐神,你可知道有关此地的消息?”
离阳环视了一番周遭:“这里是……?”
“叁交县里的一个城隍庙。”
离阳皱眉认真想了想,随后又施了一个法诀,探知了周遭气息。
他道:“这里狐族的气息很重。”
姜行白道:“是,”她眼神觑看先前狐狸出没的草丛,“我就是发现这里有很多狐狸出没,这才找上你。”
话音刚落,原本还半掩在草丛里的一只只狐狸,全都跑了出来,对着离阳的虚影吱吱叫唤。
离阳大喜,虚影在空中晃啊晃,随即又移下地面上与一群狐狸面面相对:
“啊呀呀!我的徒儿徒孙们!!”
这场景看来实在有些滑稽,一个唇红齿白的清俊少年郎,对着一只只眼瞳明亮的狐狸,要不是狐狸前肢着地,双方简直就要手拉着手跳起舞来了。
姜行白扶额,正准备再问离阳正事,忽而心中一动,连忙唤他:“你要不帮我问问你的儿孙们,看它们知晓有关这枯木的事吗?”
“好!”
离阳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手中施了一道神诀,对着一群狐狸吱吱咕咕。
他听了半晌,这才又移到虚空中。
“它们说,这树就是灵枝木。”
姜行白新道一句果然。她点头示意离阳继续。
离阳又道:“它们说,灵枝木以前与胡生交好,胡生消失之后,灵枝木就枯死了。”
姜行白皱眉,“胡生又是谁?”
离阳也是懵懂,他又侧耳听着小狐狸们叽叽咕咕,这才道:
“胡生原本是城隍庙里的一只狐狸,因为羡慕人间学问,修炼成人后化作书生去找孙估拜师。后来便再没有消息。”
姜行白与闻玄对望一眼,面上神情凝重。
她想到什么,她问向离阳:“你可有听说过这孙估?”
离阳神情愣怔,手指了指自己,“我?”
姜行白瞥了他一眼,知道这是没望了。
如果说天庭上一定要挑出两个不爱看书的人,一个是她姜行白,一个便是狐神离阳。
一个整体忙着打打杀杀没时间看书,一个习惯和动物吱吱呀呀没兴趣看书。
两人一度让天帝十分头疼,因为担心两人太没文化影响中央天庭的声誉,于是天帝将两人丢给文斗,特意培训了一番。
后来两人差点把文斗逼疯。
看见姜行白失望的神情,离阳眼神黯淡。他可最崇拜姜行白了,如今她好不容易找上他让他帮忙,他竟然不能指望!
狐生缺陷啊!!!
离阳绞尽脑汁想了半晌,随后试探道:“你们说的这个孙估……很厉害吗?”
姜行白回想了一瞬孙估,话语有些勉强:“呃……”
隔行隔座山,她这话可不好评价。
离阳想了想,“狐族好学,我辈中一向流行去人间求学的风气,按照你们的说法,或许那胡生与孙估有什么联系,你们去找孙估,说不定就能找到胡生,就能找到救活灵枝木的方法了。”
姜行白了然,她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随口道:“你不是狐神吗?我怎么看你不好学?人间学问你是一窍不通啊。”
她好歹比离阳通几窍。
离阳脸上顿时愁云密布。
他道:“小狐狸们对人间生活向往,这才去找书生文人们切磋,妄图以文化狐。我可是见惯了人类的套路,打死我也不会去的。”
姜行白看他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不禁一笑。
说着,离阳又巴巴地望着姜行白:“再说,我已经找你拜师了啊!”
姜行白:???
她额角一跳,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离阳有些委屈,“就是以前在天庭中的时候啊,你说你会传授我武神功夫的!”
姜行白扶额,措不及防被人提起这一遭,她难得有些面热。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她咳嗽两声,摆了摆手,正色道:“你等我什么时候重回天庭了,那时候再谈这件事吧。”
说着,她正欲切断唤名阵。
离阳眼巴巴地望着姜行白。
姜行白心中一动,忽而想起什么,朝人勾了勾手。
“做什么?”离阳一面疑惑,一面靠近她。
姜行白凑身到他耳边,嘀咕几句话。
离阳抽离开身,面上显出不舍的神情。
姜行白眼睫轻眨,淡声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离阳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
“我没有舍不得。”说着,离阳施了一道法诀,一抹金光融入姜行白掌心。
姜行白眉开眼笑,赞赏地点了点头。
“你等我重回天庭,我再回报你!”
“好!”离阳一双清澈眼睛亮汪汪地望着她,满眼信任。
他一派天真模样,看着实在不像统管天下动物的狐神,只仿佛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姜行白心里感怀,脑海中又回想起在天庭之时,她带着他打杀、不对,游历四方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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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离阳道:“我等你归来。”
话毕,金色身影消散在虚空之中。
一旁的闻玄默默看着两人相处模样,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离阳眼中的依恋实在明显,而姜行白对离阳的态度,也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他以为姜行白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
但这个面容清俊、眼神干净的少年郎,却似乎有些不一样。
姜行白回头看闻玄默在原地,叫了他半晌都没反应。她眨了眨眼,一掌拍了拍人的肩,这才将闻玄猛然唤回神来。
“你怎么了?”姜行白奇怪地盯着人看。
闻玄不习惯她刻意的打量,挥开她的手。他脸色难看,“你对谁都是这么莽撞吗?”
姜行白:???
她又怎么招惹他了吗。
……
两人一路无话,这又转去到孙估府邸上。
刚到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姜行白心道一声麻烦。
她一把将闻玄推到大门前,抱手看着他:“你来敲门。”
闻玄无奈,这才扣响大门。
开门的人是先前那个小厮,大门拉开条缝,先瞧见闻玄,又看见后面的姜行白,眼神一变,“砰”的一声就要关门。
姜行白眼疾手快,忙地抽剑拦住他,两人这才没吃闭门羹。
“姑奶奶,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孙先生很忙的。”小厮欲哭无泪。
姜行白倚着大门,随后就着肩一靠,将门又推开一些。
姜行白觑人一眼:“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
姜行白眨了眨眼,“你们家孙先生,可有一个叫胡生的徒弟?”
小厮眼睛密成细缝,认真地将姜行白的话想了想。
随后摇了摇头。
姜行白眯眼瞪着人,“真的吗?我不信!”
小厮一副为难的神情,“府中没有这么个人,其余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他抹了一把汗,解释道:“我只是一个看门的,我哪知道这么多?”
姜行白紧了紧拳头,“主子的事儿,你们就一点不关心啊?”
那小厮哭丧道:“孙先生一心做学问,连家里的事都不管,平日里就待在自己的书楼里,我们想关心,也关心不到啊。”
姜行白转了转眼睛,“那这孙府,就没个主事的人?”
小厮咽下一口水,滴溜着眼珠子,不知该如何言语。
姜行白抵着大门,眼神紧紧盯住人。
小厮实在无法,“你去问管家吧。管家一直在孙府长大的,他什么事都知道。”
姜行白还没放过人,“管家在哪?长什么样?”
小厮道:“偏院里最老的那个人,就是管家。”
姜行白知晓了消息,这才收回剑。
没了剑阻拦,大门随即“砰”的一声被轰然关上。
姜行白:……
知晓两人都在门外,小厮无论如何是不愿再开门了。
姜行白倒也不是没办法,带着闻玄绕到了偏院。
她胡乱打量了一番周遭,随即跳上墙头。
闻玄瞧她将贼人行为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模样,忽而想到她最初来闻府找她的时候。
他一时忍不住笑,“我瞧你此事做得倒是熟练。”
姜行白知道他说的哪件事,秀眉一挑,侧目看向他:“怎的,你嫌弃了?”
闻玄一愣,敛了神情。
姜行白冷哼一声,“偏生你们讲究。”
闻玄懒得搭理她,也顺势上了墙头。
姜行白哟呵一声,撇了撇嘴。她也不知闻玄这是怎么了,先前明明还好说话,现在却又一幅阴晴不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