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满脸震惊,她竟是有本事让蔺国公为她撑腰?他可是当朝最为德高望重的人,就连皇上也对他十分尊敬。
他有些心虚的哀求:“岁安,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父亲,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下跪?”
盛岁安摆摆手:“不,我不需要你下跪,我怕我会折寿,你只要乖乖喝下这碗汤药,咱们父女之间的恩怨就两清了!”
威远侯眼底陡然闪过凛冽杀意,好一个油盐不进的逆女。
她是非要弄瘫他才罢休啊!
他用力咬了咬牙,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他就不信了,还真敢动手杀他不成?
清霜长剑微挑,就有鲜血顺着威远侯的脖颈往下流淌。
他惊骇后退,满目惶恐的伸手用力捂住剧痛的脖颈怒吼:“逆女,你动真格的?”
盛岁安起身走近了他:“为何不能动真格的?你身为人父,犯下三大错,哪怕我亲手杀了你,都不为过!”
威远侯怔怔询问:“哪三大错?”
盛岁安缓缓开口:“第一错,对亲生女儿生儿不养,妄为人父!”
“第二错,由着外人对亲生女儿坑蒙拐骗,不作为!”
“第三错,惦记亲生女儿的财富用尽卑鄙手段,太贪婪!”
威远侯每听她说一错,脸就白一分。
等她全部都说完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半点的气势。
是啊,他对盛岁安没有生恩,没有养恩,她如何能放过自己?
看到他那副模样,盛岁安眯眼笑起来:“所以,别犹豫了,那碗瘫药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威远侯双手哆嗦起来,满眼惧意。
盛岁安彻底失去了耐心,她把清月叫进来。
一袭黑衣的她,干脆利落的钳住威远侯的下巴,直接将那碗已经放冷的汤药灌进了他的嘴里。
咕噜噜,威远侯被强迫着全都咽了进去。
等清月放开他之后,他就匆忙跑到铜盆旁边伸手用力去抠自己的喉咙。
盛岁安轻蔑说道:“没用的,我亲手做出来的瘫药,效用起的很快!”
果然,片刻威远侯就眼歪嘴斜。
他说不出话,唯有口水不断从嘴里流出。
盛岁安装作惊慌的大喊:“父亲,你怎么了?来人,快去请郎中啊!”
接连几个郎中被请来给威远侯看诊,皆是摇头说他已经脑中风,以后就只能瘫在床上了!
威远侯意识十分清明,他试图跟人辩驳说他不是,他被亲生女儿给灌了毒。
可他除了能发出咿呀呀的声音,其他的全都做不到。
他眼睁睁看着很多人前来探望他,却没办法向他们控诉自己遭受的苦难。
他气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管家照料了。
他痛苦的流下泪水,想活活不成,想死死不了,这种滋味,可真是难受啊。
他用力握紧身下的锦被,满脸不甘!
太后听闻威远侯中风的消息就命人请了盛岁安进宫,她关切询问:“怎的会突然生这样的病?如今侯府没个做主的人,你大婚的时候可如何是好?”
盛岁安红着眼睛说道:“我已经给外祖父送了信,他会尽快和外祖母进京为我送嫁,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太后有些心疼她,小姑娘自幼丧母,父亲又得了那样的病,她真可怜。
她吩咐站在旁边的老嬷嬷:“去把番邦进贡的那件红色狐毛大氅给拿过来,天气转冷,给岁安穿上!”
老嬷嬷先是愣住,接着才应声离开。
盛岁安十分意外,因为她知道红色狐毛十分稀有,只怕整个皇宫也只此一件。
她没想到太后竟然送给她,甚至还亲自给她披上。
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小声嗫嚅:“太后娘娘,这件大氅太过于贵重了,臣女如何能穿得?”
太后皱眉:“如何就不能穿?这是哀家给你的殊荣,哀家疼你,谁都不能置喙!”
片刻,她又失笑:“果然这好衣裳就得给好看的小姑娘穿上才能彰显出它的价值,瞧瞧,衬的你雪白娇美,多鲜活!”
盛岁安拧了拧眉心,鲜活不鲜活她是不知道,倒是真暖和。
大殿还燃着火盆,她披着狐毛大氅,都快热的流汗了。
她能不能先解下来啊?
就在她万分挣扎的时候,靖王萧时宴随着东盛帝一起走进来了。
两人看到她身上披着的大氅,皆是满目惊艳。
东盛帝率先开口:“母后,朕刚刚跟时宴商议了一下,他和盛岁安的婚期定在二月初八,钦天监测算那天颇为吉利!”
太后满目诧异:“这不是快了吗?竟只剩下两个月?”
东盛帝失笑:“朕也觉得有些仓促,可架不住阿宴着急,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王妃娶进门,一刻都不想等了!”
盛岁安有些害羞的垂下头,她属实没想到东盛帝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太后安抚盛岁安:“你也别太紧张大婚的事情,有哀家在,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现在就派两个稳妥的嬷嬷前去威远侯府,让她们为你置办嫁妆!”
盛岁安连忙起身道谢:“多谢太后娘娘!”
之前是有些热,但是现在她是烧的难受了,全都是狐毛大氅的功劳。
她想要逃离!
萧时宴看出她的不适,迅速开口:“母后皇兄,我还要去探望威远侯,就先带着岁岁出宫了!”
两人还要挽留,他却已经拖着盛岁安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东盛帝眸光晦涩:“母后,看来阿宴十分满意这桩婚事啊!”
太后抬眸看向他:“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吗?盛岁安没有强大的娘家背景,她不会给阿宴任何助力!”
被太后直白戳破心思的东盛帝有些下不来台,他凝眉解释:“母后,朕一直都信任阿宴,他对朕忠心耿耿,朕绝没有猜忌过他!”
太后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母后都明白,看到你们兄弟和睦相处,母后心里也十分高兴,这样母后百年之后,也能跟你们的父亲有交代了!”
东盛帝反握住她的手:“你别这样说,你身体康健,定然能活的长长久久!”
太后旋即转移话题:“德妃呢?她这几天如何?有没有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