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岁安不能耽误诵经吉时,就让清霜原地等人休整马车,而她徒步赶去佛寺。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就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清霜是她身边会武的丫鬟,马车突然坏掉,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难道佛寺有陷阱等着?
思及此,她的眼底就闪过凛冽寒意。
反正还有清月,她才不怕!
她来到佛寺,就看到一名身形强壮的大和尚正在等候。
他恭敬上前询问:“是威远侯府的盛姑娘吗?”
盛岁安点点头:“对,我是来给我母亲燃长明灯的,她的诵经室在何处?”
大和尚前头带路,将她带进一间禅房。
他坐下诵经,面色虔诚又从容。
盛岁安正襟危坐,她看似从容,其实满身的戒备。
只不过诵经犹如昏睡咒,让她的意识渐渐迷离。
她心头顿时就有些震惊,若是普通的迷药也就罢了,她已经提前服下解药,可这昏睡咒,着实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她的思绪越来越粘稠,逐渐,她的眼皮子直接合上了。
听到她噗通倒在地上,大和尚就立刻停止了诵经。
他面上浮现出诡诈的笑容,迅速将盛岁安往后殿拖去。
待拖到一丈高的佛像旁边,他伸手摁开一个机关。
他扛着盛岁安走下去,就将她丢在石室内的床榻上。
他不敢托大,拿了绳索将盛岁安绑的十分紧实。
确定她逃不掉之后,这才用冷水泼在她的脸上。
她挣开眼睛,就对上大和尚那双贪婪又狰狞的眼睛。
他讥诮开口:“盛家大小姐,安宁郡主,听闻你富可敌国?”
盛岁安不答反问:“何人雇佣的你?”
大和尚面上闪过一抹诧异,他没想到她竟是猜出来了。
他凝眉说道:“你怎知是有人雇佣我?”
盛岁安冷哼:“我不是傻子,从马车被人撞坏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我之所以还要前来,就是想看看背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和尚震惊,若是寻常女子落得这样的惨景,定然会吓得哭个不停。
相反,她竟是依旧镇定自若。
她到底有什么依仗?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他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他拿了锋利的匕首架在盛岁安脖颈上道:“我要银票,你给我三十万两!”
盛岁安讥诮开口:“谁会出门带这么多的银票?”
大和尚沉声命令:“你写一封密信,我以此为信物前去威远侯府找你侍女取回!”
他将纸笔放在盛岁安面前,催促她赶紧书写。
盛岁安摇摇头:“我不会写的!”
大和尚眼底崩裂出杀意:“你不怕死?”
盛岁安淡声回答:“我当然怕死,只是,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死的比我更快,我只要等着你倒下,很快就有人能来救我!”
大和尚吓得浑身巨震,他惶恐询问:“你怎知我会死?是不是你对我的身体做了手脚?”
盛岁安露出明媚的笑容:“你可真聪明,在禅室的时候,你以为我是猎物,其实,你也是,我看到你的瞬间,就已经在你身上洒了断肠散,它会钻进你的鼻息,慢慢的侵袭你的五脏六腑!”
一股子剧痛猛然袭来,大和尚手里的匕首瞬间就拿不住了。
他噗通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来回翻滚。
盛岁安哪怕被绑着,也依旧不见半点的狼狈。
她坐在床榻上,气定神闲。
大和尚发作的极厉害,额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在没有遇到盛岁安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霸道的毒药。
他还以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不就是绑来一个小丫头逼她交出钱财,然后再把她给毁掉。
然而,现在,他才明白,此女狡诈无比,难以对付。
是他轻敌,只打了一个照面,就已经被她算计。
他不能再硬撑了,因为他已经被剧痛折磨的意志力溃散。
他只想拿到解药,哪怕向她跪地哀求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他就艰难开口:“安宁郡主,我错了,是我被贪心蒙蔽了双眼,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不敢做坏事!”
盛岁安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可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在哪里吗?”
大和尚颤声呢喃:“在,在哪里?”
盛岁安慢悠悠回答:“平西侯府的那位侯夫人,她已经被活活给烧死了!”
大和尚吓得心惊肉跳,他突然觉得自己这点疼不算什么了。
他惊恐开口:“我跟郡主殿下无冤无仇,你刚刚说的对,我是被雇佣的,威远侯府的凌姑娘向我许诺,只要我能从你手里拿到银两,她就给我三万两做报酬!”
盛岁安挑眉:“她只让你要银票?”
大和尚眸光躲闪,不敢往外说。
盛岁安垂眸轻笑:“看来,还是疼的不够厉害,这断肠散若是拖的时间越久,哪怕再有解药也无济于事,到时候就只能活活疼死!”
大和尚听了她的话,再不敢隐瞒。
他着急说道:“她还让我毁了你的清白,那样我就可以把你永远藏在这间密室里面,你可以做我的禁脔,可以为我生孩子!”
他就是被这种欲望掌控着大脑,所以才踏进凌请编织的那张巨网。
如今他后悔了,眼前这般果敢狠辣的女人,岂是他所能招惹的?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佛寺做和尚虽然清苦,可终究有饱饭吃,有暖衣穿。
他现在绑了盛家大小姐,便是踏上了死路。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及时悔悟,他痛哭流涕的说道:“我是猪油蒙了心,那个女人画的大饼太诱人,所以我才出了手,遇到你之前,我真的没做过任何的恶事啊!”
盛岁安倒是相信了他,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没理由再说谎!
时机成熟,她可以将大和尚做成攻击凌清的长矛了。
她沉声命令:“将我身上的绳索解开,我施针为你祛毒,我把你带去威远侯府,让凌清付出代价!”
大和尚露出喜色,他忙不迭点头:“是!”
他强撑着给盛岁安解开绳索,接着又让她帮自己解毒。
施针结束,他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