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岁安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她还真是有本事啊,差点把她给忘了呢。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咱们今夜就见不到皇上了?”
萧时宴转头看向外面,只见雨势越发大,雷电也一阵接一阵的轰隆隆作响。
他果断开口:“李德路,你去把钦天监吴敏给请来,另外再给户部尚书李相林送消息,让他速速进宫!”
李德路不敢忤逆他的命令,连忙冒雨匆匆离开。
萧时宴带着盛岁安亲自赶去悦心殿,这个时候,他不能连累任何人。
殿门果然紧闭,外面把守的宫人看到萧时宴的时候,顿时满目惶恐不安。
他们纷纷跪在地上道:“见过王爷!”
萧时宴开口:“去请皇上,就说本王有要事禀报!”
宫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直接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退。
他连忙打开殿门,匆匆赶去内殿。
皇上被程悦哄的起了兴致,接连几回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正在关键的时刻,外面陡然传来小内侍战战兢兢的声音:“回禀皇上,靖王冒雨进宫了!”
东盛帝浑身一颤,满目冷冽的停住了动作。
程悦嫣红的眸子闪了闪,她哑声呢喃:“卿郎,结束了吗?”
东盛帝缓缓回神,他怜惜的亲了亲她的眼角:“结束了,悦儿怎么还哭了?”
程悦没有回答,只伸手用力攀住了他的脖子。
东盛帝温声安抚:“朕去去就来,靖王深夜进宫,必然有要事!”
程悦乖巧点头:“那悦儿服侍你?”
东盛帝摆摆手:“不用,你歇着,朕自己来!”
他起身收拾一番,这才穿妥衣裳朝着外殿快步走去。
靖王看到他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意外,都什么时刻,他竟然精神这么抖擞。
面容也泛着不正常的红,着实奇怪。
东盛帝率先凝眉开口:“到底因为何事需要大半夜的进宫见朕?”
他坐在椅子上,呼吸间带着一股子让萧时宴说不清道不明的急迫。
他下意识询问:“皇兄,你身体可有不适?”
东盛帝诧异看向他:“朕这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你带着盛岁安半夜闯朕的寝宫,就想问这个?”
靖王摇头:“自然不是,我们是为了南地的百姓而来,外面不是下大雨吗?岁安夜观天象,觉得这场大雨还会持续几天,自西向南的河道势必淤堵,到时候两边的百姓就遭了殃!”
东盛帝诧异看向盛岁安:“你还会观天象?”
她下意识点头:“不错,臣女懂得一些,还请皇上尽快往南地调送粮食,若是再等几天,只怕官道被堵,受灾的百姓就只能活活饿着!”
东盛帝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有些儿戏了些,她怎就断定南地百姓必定受灾呢?
许是看穿了他的怀疑,萧时宴立刻开口:“皇兄,你如果不信岁安所说,臣弟已经把钦天监请到了,他是你的人,你应该听听他的看法!”
东盛帝大声喊道:“宣钦天监!”
不多时,钦天监褚卿就撑着伞匆匆赶来。
他袍子已经湿透,足以看出外面风大雨大。
他恭敬跪在地上行礼:“见过皇上,靖王殿下!”
东盛帝抬手:“你先起来,今夜京城暴雨如柱,你可测演过南地的天气?”
钦天监连忙回答:“回禀皇上,南地也在下雨,而且持续的时间要比京城久一些!”
东盛帝顿时陷入了沉思,南地难道真如盛岁安所说的会有洪灾?
往年接连下数天雨也是有的,可百姓都安然无恙。
踌躇片刻他才看向萧时宴:“你可知道今年户部缺粮,如今连边境军的都刚刚凑够,若是再往南地运的话,势必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萧时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更加相信盛岁安,他不想让南地的百姓被活活饿死。
他旋即开口:“皇兄,洪水不等人,南地的百姓和边境的士兵同样重要,我看过军报,军队的粮食能够维持到秋末,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只不过现在,得先顾及南地!”
饶是他这样说,东盛帝也依旧迟疑:“靖王,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如果明天雨过天晴,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萧时宴凝眉反问:“万一明天河道涨水,淹了官道,皇兄就算想把粮食运走,也根本就解不了南地之困,到时候,百姓活活饿死,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
东盛帝顿时被他这句话气的沉了脸色,他凝声呵斥:“萧时宴,你太放肆了!”
靖王立刻开口:“臣弟是为了皇兄,还请你允准即刻调粮送往南地!”
看到他那坚决的态度,东盛帝就知道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冷声说道:“好,朕就如你所愿,但凡明天放晴,所有的损失由你靖王来承担!”
说完,就将令牌扔到了他的手里。
萧时宴迅速开口:“多谢皇兄,皇兄英明!”
东盛帝幽冷的眸子从他和盛岁安身上扫过,转身拂袖回去。
盛岁安不由得拧了拧眉心,她能察觉到有人在暗处正打量着她,而那道视线很不友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她下意识看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人影,只看到有一片红色的衣角一闪即逝。
萧时宴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她站着没动。
他疑惑询问:“怎么了?”
盛岁安摇摇头:“没事,咱们走吧!”
她其实已经猜出隐藏在暗处的那人是谁了,程悦无疑。
她又重新获得了帝心,想必要替程家报仇。
她嘲讽的勾勾唇角,兵来将挡,水来土填,她半点都不带怕的。
两人冒雨赶去户部调粮,而东盛帝又重新返回温柔乡内。
程悦缠上他道:“卿郎?到底因为何事,你竟然去了这么久?悦儿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东盛帝抱紧她安抚:“怎会,朕还没有尽兴,如何会放过你这小东西?都怪靖王,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听信了盛岁安的话,说南地要发生洪灾,让赶紧给那边调粮!”
程悦无法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不过是一个威远侯府养在江南的一个小丫头,她如何懂得天象之术?她怕不是有什么企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