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夏荷果然在院墙根帮奴婢找珠花，奴婢趁她不备，溜进她屋里……拿到了这个。”
小桃摊开帕子，里面赫然是一件水红色的绣花肚兜，料子上乘，绣工精致，一看便是谢灵这等嫡女才会用的东西。
谢昭拿起那件肚兜，指尖拂过上面精致的缠枝莲纹，冷笑一声：“很好。”
她将谢灵那件水红色肚兜仔细折好，藏于床榻之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里。
“姑娘，您这是……”小桃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跳加速。
“王氏想用我的贴身衣物做文章，我偏要给她个惊喜。”
谢昭语气平静，却带着森森寒意，“等到东窗事发，这水红色的肚兜从外男身上搜出来，我看谢灵和王氏，要如何自圆其说。”
小桃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姑娘此计甚妙！让她们自作自受！”
“可是他们定会查看偷走的肚兜……”小桃担忧出声。
“我自有办法。”谢昭打包票。
系统：【你有什么办法，还不是用我这个外挂，帮你把肚兜掉包了。】
谢昭：你也就这时候能有点用了。
王嬷嬷给书生的自然是绣着“昭”字的肚兜，是谢昭用手上谢灵的肚兜，让系统掉包的。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场面。
院子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谢昭露出柔弱的模样，示意小桃去查看。
“姑娘，是三姑娘来了。”
小桃刚打开门，谢婉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她一进门，便拉住谢昭的手，上下打量，语气关切：“二姐姐！你没事吧？可吓死妹妹了！”
谢昭垂下眼帘，轻轻拍了拍谢婉的手背，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惊魂未定，哭着说：“多谢三妹妹挂心，我……我没事了……幸好父亲和宁王殿下明察秋毫，还了我清白。”
谢婉仔细观察着谢昭的神色，见她似乎真的只是后怕，并未有其他异样，这才松了口气般，压低声音道：“姐姐没事就好！说起来……昨夜让春草来给姐姐报信，妹妹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来晚了，或是被母亲的人发现……”
她这话，明显是在提醒谢昭，自己可是有功之臣。
谢昭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反握住谢婉的手，语气真诚：“昨夜多亏了三妹妹及时报信，否则……否则姐姐我真不知要落入何等境地！这份恩情，姐姐记下了。”
谢婉见她领情，心中暗喜，脸上却故作谦逊：“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之间，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妹妹人微言轻，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带上几分同仇敌忾，“母亲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若非姐姐吉人天相，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谢昭的反应，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对王氏更深的恨意，或者……对自己更多的依赖。
谢昭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她只是微微红了眼眶，低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母亲竟会如此容不下我，经过此事，我在这府中，更是如履薄冰了……日后，恐怕还要多仰仗三妹妹提醒帮衬才是。”
这话正中谢婉下怀，她立刻表忠心般说道：“姐姐放心，只要妹妹知道的，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姐姐！我们同为庶女，在这府里本就艰难，若再不互相扶持，只怕更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不过二姐姐与宁王殿下可是旧识？”谢婉试探出声。
“三妹妹何出此言？”谢昭一脸疑惑。
“这宁王殿下前不久才刚刚回京，听说他性子高傲，最不喜管闲事，今日却为何会恰好出现在府中，还为姐姐主持公道？”
谢婉说着，目光紧紧锁住谢昭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姐姐……之前可曾见过宁王殿下？”
谢婉开始试探她和上官渡的关系了。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更加茫然和无措的神情，甚至还带着点后怕的惶恐：“三妹妹快别这么说！宁王殿下何等尊贵，我怎会见过？”
她连连摆手，仿佛谢婉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殿下今日……许是恰巧来府中与父亲商议公务，碰上了这等丑事，殿下为人正直，看不过眼才出言相助的吧？我……我当时都吓傻了，哪里敢抬头多看殿下一样……”
她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说起来真是后怕，若没有殿下，我今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三妹妹，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或是与殿下有什么牵扯，那我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她这番反应，将一个胆小怕事、唯恐惹上是非的庶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完全是一副被皇家威严吓到、不敢有任何攀附念头的模样。
谢婉仔细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只有纯粹的恐惧和庆幸，看不出半点心虚或遮掩。
她心下稍安，看来谢昭确实不认识宁王，今日之事纯属巧合。
也是，宁王常年驻守奎城，刚回京不久，谢昭一个刚从庄子回来的庶女，怎么可能和他有交集？
她连忙安抚道：“姐姐别急，是妹妹失言了！妹妹也是担心姐姐，怕姐姐不知京城水深，无意中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既然姐姐与宁王殿下并无瓜葛，那是最好不过了，皇家之事，确实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一番算计。
宁王殿下是太后的爱子，自己若是能得他青睐，就不用怕镇北侯府的婚事了。
又说了好些体己话，谢婉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看着谢婉离去时轻快的背影，小桃忍不住撇嘴：“姑娘，三姑娘这哪里是来关心您，分明是来邀功的，好像生怕您忘了她的大恩似的。”
谢昭淡淡一笑，走到桌边，拿起那方上官渡留下的素帕，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布料。
这个谢婉恐怕对上官渡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