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章还活着。
对于老三房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对叶宝翎而言,也算是。
省了长明灯不说,她不用再担心老三房那块丑王玦从此消失了。
只要丑王玦还在就好,至于怎么拿到手,再说。
总会有办法的。
离开老三房之前,叶宝翎再次进入密室,她拿了一包饼干,放在观音雕像前。
“观音大士,您是不是显灵了?您是显灵了吧?保佑我顺利拿到第二块丑王玦,好不好?我给您拿来一包饼干,您先尝尝咸淡,下次再给您供奉其他好吃的。如果我以后进不来这里,您别怪我无能,我会隔空祭拜的。”
从密室出来,叶宝翎把喜服和杨品娴给她准备的几套衣服好好挂在了密室出入口的位置,也不知这个衣柜空间,她能占据多久。
毕竟叶怀章还没安全到家,关老太君正是小心谨慎、患得患失之时,叶宝翎按照原计划回顾家,她也没多加挽留。
杨品娴准备了丰厚的回礼让人送到了顾家。
叶宝翎一回去就看到了。
有花胶、鱼翅、燕窝、螺片、腊肠、果篮、糖果、饼干……
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张卡。
一张商场购物卡,一张银行卡。
购物卡价值一万。
银行卡的零花钱是每个月3万,到她再婚为止。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每个月到手五万。
如果没有那讨厌的任务,她都可以开启躺赢人生了。
二表妹告诉她:“你爸昨天又打电话来找你,他让你一回来就赶紧回叶家一趟。”
叶宝翎:“贞儿你没说漏嘴吧?”
“没有。你千叮咛万嘱咐的,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说漏嘴。我就说你游玩还没回来。”二表妹好奇打听,“表姐,你去叶家老三房帮忙做什么事了?给送了这么多好东西?”
叶宝翎忽悠:“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跟他们家老太太八字相合,我去他们家作金童玉女,给她家老太太延福寿去了,这是酬劳。”
“真是越有钱越迷信。”二表妹想了想,忽然脑洞大开,“她不会吸你的阳寿吧?”
“吸你的大头鬼。”叶宝翎和陈玉兰提着行李上了楼。
叶宝翎上周跟cindy约好了十点半在银行见面,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
百汇银行vip接待室,推开门,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了沙发上。
她父亲叶恺民放下茶杯,正回过头,冷冷看着她。
刚才,也就是三分钟之前,cindy堵在银行外偷偷告诉她,她父亲来了。
cindy的上司黎经理可能是出于个人利益,最终选择了跟她父亲告密。
人之常情,叶宝翎心底有做过预案,如果运气不好,是有可能遇到这种人的。
叶宝翎并不责怪黎经理,毕竟对方没有跟她本人接触过,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承诺。
人都是利益驱使的动物。她理解。
她没有掉头就走,掉头走没用,四百万取不出来,都白搭。
为了钱,她肯定要跟叶恺民死磕到底。
没关系,她撑得住。
“爸。”叶宝翎弯起嘴角,喊了一声。
叶恺民站起身,盯着女儿,他发现女儿不止嘴角有笑意,眼睛也是月牙弯弯的。
还笑得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
叶恺民拉下脸,冷哼道:“不是出去玩还没回来吗?”
“刚回来。”
越来越会顶嘴了。
毕竟是在银行,有外人围观,叶恺民忍着怒火,“跟我回家。”
说着他先出去了。
叶宝翎瞥了黎经理一眼,这黎经理三十来岁,微胖,看着倒是挺敦厚。
黎经理避开叶宝翎的目光,往前走恭送叶恺民:“叶先生慢走。有事随时呼我。”
*
回到清堂街1号,进了盛月楼起居室,叶恺民指着跟在叶宝翎身后的陈玉兰问:“这是哪位?”
叶宝翎:“我同学。”
“阿金,招呼大小姐的同学去小客厅喝茶。”
叶宝翎阻拦:“不用。玉兰,你就在这门口等我。”
“好。”陈玉兰也不放心叶宝翎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往外走,守在了门口。
“都出去!”叶恺民把起居室的佣人全部轰走。
等下人们都出去了,叶恺民压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他训斥道:“叶宝翎,你想干什么?你是要造反吗?”
“我的卡,我的钱,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事,谈不上造反。”叶宝翎情绪稳定,声音平和,她知道,这个时候,谁情绪激动,谁被动吃亏。
“你的钱?这是家族信托基金给你的零花钱,是叶家给你的!”
“是呀,我姓叶,给了我就是我的,难道家族信托给你的钱,不是你的,爸爸你不能支配?”
叶恺民被堵的一时语塞,他敲了敲桌子,“你有这个本事支配吗?你看看你做的事,幸好我拦着,不然你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叶恺民站起身,来回踱步给她算账,“四百二十万的本金,加上一年的投资利润,最终资金可能超五百万,你倒好,你为了拿到钱,只想要四百万,其他的白白送给银行那帮蛀虫,别人投资赚钱,你往里亏钱。我们叶家是有钱,但该是我们的,一分钱都不能丢。这是对钱的尊重,懂吗?”
叶恺民越说越气,“你那么着急取钱出来想干什么?!想倒贴给谁?叶宝翎,你今天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
叶宝翎没办法说实话,说了叶恺民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历史趋势。
她编了个谎:“我听说叶清堂凉茶要上市,上市至少翻一倍,我想把钱抽出来,买我们自家公司的原始股。”
叶清堂凉茶要上市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叶恺民疑惑问:“你听谁说叶清堂凉茶要上市的?”
“新闻上说的。”
“什么新闻?”
“广播。”
“什么广播?”
“不记得了。”
报纸杂志叶恺民可以让人去找新闻源,广播要溯源很难。
叶宝翎想快速划过信息来源的问题:“买叶清堂原始股,既能赚钱,又能支持自己家的股票,我何乐而不为。”
支持自己家的股票。
叶恺民没想到她倒还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了。
他把话题扯回来,尝试扭转局势:“叶清堂会不会上市,要看董事会的意思,目前还是未知之数。就算上市,你也未必有资格买原始股!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自以为是,自把自为。未经我同意,擅自报失银行卡,更改密码,还差点亏上百万给别人。你知不知错?”
“我只是问银行工作人员有没有可能把基金赎出来,我不着急赎出,我如果着急,上个礼拜就行动了。我是想等叶清堂上市的事确定了,再考虑是不是需要赎出,我没行动呢,你就给我定罪了。”叶宝翎坚决不认错,她也不接叶恺民说她报失银行卡擅自更改密码的话茬。
“还狡辩!你这是被我拦下来了,还不承认你想要亏本赎出基金?!没脑子的东西。”
“爸你是觉得叶清堂股票上市是涨不过你替我买的基金吗?对自己家公司那么没信心?爷爷也没信心吗?如果你们都没信心,那我放弃,我不买了。”
这是拿老爷子要挟他?
叶恺民火冒三丈:“叶宝翎,你不要给我绕!这是两码事。”
“在我这里就是一码事。都是赚钱的事。”
叶恺民说不过女儿,他绕开这个话题:“现在不谈这个。你背着老子偷偷报失银行卡,这件事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
叶宝翎极其冷静地再次强调:“银行卡上的名字是叶宝翎。我的卡。”
叶恺民:“……”
少顷,叶恺民单手叉腰,怒斥:“我是你爸!你这种行为就是大逆不道!”
叶宝翎:“要不,爸你去法院起诉我,看法官会不会判我大逆不道。”
头顶快要冒烟的叶恺民伸出手:“把银行卡拿来!”
嘚,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真正目标物。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银行卡要等你结婚再给你。”
叶宝翎不信,原剧本里,叶恺民可没有把卡还给女儿。
真是越有钱越贪得无厌。
连女儿的零花钱都贪。
“你拿走我的银行卡也没用,我还是可以再次报失,再次重新补办,你不怕烦的话,我也不怕烦。”
“原卡被你报失,以后家族信托基金每个月给你的钱都打不到账上去。你有没有脑子?”
“把新卡号给他们就好了呀。这需要费很多脑子吗?”
叶恺民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他说一,她不敢说二的女儿,竟会变得这么叛逆。
他说一句,她顶一句。
他要气死了。
“叶宝翎,我再问你一次,乖乖把银行卡还回来。”
圆滑一点,给他也无妨。
钱她可以另外再想办法腾挪出来。
但叶宝翎想借着这个机会打破她在老长房长期静默无人在意的被动僵局。
她要适当吸引“当权者”的注意。
不破不立。
所以,她坚决不给。
“这是我的卡,我会自己掌管,跟结不结婚无关。”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忤逆!
血液从心脏往额头上窜去,叶恺民一巴掌扇了过来。
幸好叶宝翎早有准备,她往旁边一躲,闪避开了。
“我打不死你!”叶恺民气得追了上来。
哐当!
桌上一个陶瓷大花瓶被扫落在地。
陈玉兰闻声进来,把叶宝翎护在了身后。
叶恺民想打也打不到她了。
一直在里面房间听外面父女俩吵架的郑君妮再也坐不住,快步出来拉架。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郑君妮和一个男佣把叶恺民拦下。
叶恺民颤抖着声音控诉:“翅膀硬了!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了。女大不中留!”
叶宝翎不甘示弱:“未经本人允许,私自把我的钱拿去买封闭型股票基金,中途我想取又取不出来,亏了你赔我?”
“你懂个屁,目前这个形势,这个基金是稳赚不赔的!没有我的关系,你想买都买不到。”
“稳赚不赔?亏了钱你敢不敢双倍赔我?你敢吗?心虚不敢吧?”叶宝翎激将道。
叶恺民不上当:“老子说了算的事,你少跟我扯。”
郑君妮一如既往的“贤妻良母”,她劝道:“为了这点钱,发那么大的火,没必要。”
“这不止是钱的问题,这是尊重……”
“大哥,怎么了?我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吵架。”一个比叶恺民稍微瘦点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看向叶宝翎,“宝翎,怎么回事,跟二叔说说。”
来人是原主二叔叶恺斯,叶恺民最忌惮和讨厌的人。
此人可用。
或者说,此人可利用。
叶宝翎换了个委屈的语气:“二叔,这事说来话可长了。我爸拿了……”
“叶宝翎!”叶恺民及时打断女儿说话。
叶恺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大哥,你别那么专制。你让宝翎把话说完。”
“我爸拿了我的银行卡,私……”
“你还瞎说!”
围观的人多了,特别是叶恺斯这家伙惯会火上浇油,叶恺民担心女儿乱说话,说他私吞她零花钱,那他面子往哪儿搁?
叶恺民赶紧硬着头皮对女儿允诺道:“亏了我赔你钱。”
“赔多少?两倍?”
“好,两倍!满意了吧?”
两倍。
叶宝翎感觉自己的耳膜在震响。
显然叶恺民不是真的想要对女儿的账户资金负责,他只是没想过会亏,所以才愿意夸下海口。
“好呀,爸爸。”叶宝翎顺势应了下来。
以防对方后悔,叶宝翎笑向叶恺斯:“二叔,你给我们作个见证人。”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