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八零]》 1、第001章 窗外传来有轨电车叮叮叮叮悦耳的声响。 还没睁开眼,叶宝翎就闻到了炖猪脚姜的浓香。 那浓郁醇厚的肉香在鼻间萦绕,挠得她睡意全无。 平时睡到9点才起床的她,咕咚一溜爬了起来。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叶宝翎竟会为了一顿猪脚姜而欢欣雀跃。 一个星期前,叶宝翎还是某知名投资公司的金领,作为办公室公斗冠军,她年纪轻轻就拿到市场部总监的委任状,结果在升职庆功宴上喝多了那么一点点,酒醒却发现变了天。 她回到了1987年的港城。 不是时光倒流,不是时空穿越,而是她穿剧本了。 一个月前,老板给叶宝翎转发了一份公司准备投资的横屏短剧剧本《鉴宝天才》。 叶宝翎清楚,这是她富婆老板看上某小鲜肉,为人家量身定做的短剧。 所以,当老板问她意见的时候,她是满脸堆笑,跟着同事交口称赞: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本子! 出于对老板尽职尽责的职业修养,叶宝翎还是给剧本提了几个尚算中肯的建议。 转过身,她实在忍不住跟好友吐槽:都是小学鸡无脑弱智剧情。 更可恨的是,里面有个看起来富贵,实际窝囊且惨的配角跟她同名,也不知道负责对接剧本的同事是不是故意的。 可能吐槽太狠遭了报应,一醉醒来,她竟穿进了她看不上眼的弱智剧本里。 她成了那个窝囊且惨的、女主身边毫不起眼的炮灰表姐。 此时,她的表妹女主顾曼儿,像个漂亮的布娃娃,正睡眼朦胧地叼着牙刷,站在洗漱盆前刷牙。 曼儿看着镜中的叶宝翎很是诧异,“表姐你怎么起那么早?” 叶宝翎都不好意思说是为了下楼吃肉。 “被外面的叮叮车吵醒了。” 原主出身港府旧式豪门望族叶家,她母亲因只生了一个女儿后再无生育,她父亲以此为借口出轨秘书,父母二人最终离婚收场。 外婆顾家原本也是殷实大家,在港城经营多家布庄,生意最鼎盛的时候,港人中十人有三人穿顾家布料。 可惜外公去世后,接手家族生意的舅舅,年轻气盛又缺乏经验,盲目上杠杆扩大经营,恰逢成品衣冲击布庄生意,最后破产收场。 顾家大宅和其他房产尽数抵债,叶宝翎母亲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下这栋三层洋楼,供娘家人居住。 十二年前,十岁的叶宝翎跟着离婚的母亲也住了进来。 破产后,舅舅一蹶不起,每天不是喝酒消愁就是去澳门赌博,原主母亲为了这个败家弟弟,几乎把赡养费都耗光了。 前年,母亲重病去世,没了依靠的舅舅终于在他女儿也就是原女主顾曼儿的哭骂中清醒。 他重新起步,在外面找了一份帮人打理服装厂的工作,这个家才算平稳下来。 镜子中的叶宝翎,干瘦干瘦的,脸色蜡黄没有血色,所幸底子好,五官端正,目光清澈,好好养一养,绝对是个美人。 洗漱完下楼,叶宝翎顺着香味来到厨房,佣人萍姐正在做蛋炒饭。 “大小姐起来了?” 萍姐满脸笑意看着她,这是一直跟着叶宝翎的叶家保姆,把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爱,“我马上给你做长寿面。” “玛丽,你来炒饭,还没放盐的。”萍姐把锅铲交给菲佣,然后从冰箱里拿出早就备好的面条。 长寿面里加了一大块肘子肉,两块四点金猪脚,一开二的卤鸡蛋,撒上葱花芫荽,香喷喷的一大碗汤面,放在叶宝翎的面前。 今天是叶宝翎23岁生日。 昨天外婆问她生日想吃什么,让萍姐给她做。 往年叶宝翎只会说吃碗长寿面就行,通常会加一个鸡蛋。 今年不一样,穿过来一个星期都没吃上半两肉的叶宝翎,毫不客气地要求,她要吃猪脚姜。 前天邻居家炖猪脚姜,那浓香味儿,把叶宝翎和表妹们都馋得流口水。 她想吃。 如今的顾家是一个奇葩大家庭。 说有钱吧,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经常就只吃三个菜。 一个咸菜,两个蔬菜,偶尔有肉,那也是一小撮肉丝炒一大盘蔬菜。 这肉丝儿,你夹了第一块,就很难再夹到第二块。 可能主食和糖吃的多,顾家一个二个除了叶宝翎和顾曼儿,还都不瘦,所以舅妈常常说,他们不缺营养。 吃不好,穿得也差。 家里孩子多,衣服混着穿,小的女孩,几年都不买新衣服,只能捡姐姐的旧衣裳,有的时候,穿得还没保姆好。 说穷吧,家里除了叶家保姆萍姐外,还有两个菲佣和一个司机,天黑就满屋的灯火辉煌,姑娘们泡澡也从来不会省着用水,每个月光水费电费就是一大笔。 他们还经常全家出动去看电影,一人一桶爆米花,一人一大瓶可乐汽水,吃不完喝不完就直接扔了,也没人觉得浪费。 看电影回来,晚上三个菜减成两个菜:咸鱼和青菜。 奇葩、诡异和矛盾。 归根究底,还是穷的问题。 不会过日子的穷。 这个家的收入来源除了舅舅的工资外,还有叶宝翎父亲给的生活费。 此外,外婆还要从叶宝翎母亲留下来的所剩无几的遗产中拿出钱来补贴家用。 只盼着孩子们早点长大成人,把这个七衰八退的家给撑起来。 叶宝翎大口吃着猪脚面,猪脚软糯,寿面弹牙,吃一口就心满意足,惟愿世界和平,国泰民安…… 不,惟愿每天都有肉吃。 这个星期,叶宝翎熟悉环境之余,一直在想怎么生存的问题。 生日才能吃到一口猪脚,这不是她这代没受过苦的人能接受的生活。 炒饭做好了,一大盘放在桌上,菲佣上楼催大家吃早饭。 很快,一个大圆桌坐满了人。 舅妈沈月娥见叶宝翎一个人吃独食,半开玩笑道:“宝翎,大清早吃猪手,不油腻啊?” “饿,不腻。” 平时鹌鹑一样性格的叶宝翎是不会怼人的,沈月娥微微一愣,伸手贴在叶宝翎的额头上。 也不发烧啊。 看着碗里没有多少鸡蛋的可怜炒饭,二表妹小声嘟囔:“我也想吃猪手。“ “我也要吃。” “我也要。”孩子们纷纷嚷嚷着。 “你们又不过生日。这是特意做给宝翎的。都不许吃,看你们胖的!”沈月娥代谢不好,她是喝水都胖的人,此刻却理解孩子们的“馋”,所以数落的特别大声,有故意说给叶宝翎听的嫌疑。 毕竟买猪脚的钱是老太太给的,沈月娥也不敢擅自做主分了本该给叶宝翎炖的猪脚姜。 顾曼儿轻轻戳小妹妹,让她对表姐撒娇。 “细妹好想吃猪脚啊!表姐!” 这可是1987年的港城! 四小龙之一的港城! 原编剧写的什么剧本,让女主外婆家把日子过成这个鬼样子。 也是服了。 本来就没打算吃独食的叶宝翎受不了表妹们那想要吃肉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吩咐萍姐把砂锅里剩下的猪脚和鸡蛋都盛出来,一人一份分了。 顾曼儿调皮地带着弟弟妹妹笑着鞠躬:“谢谢表姐。表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表姐你能不能每天过生日?”细妹昂着头,天真问道。 叶宝翎忍不住笑:“我一天长一岁,一年长365岁啊!那我成神仙了。” 众人哄笑,原来不善言辞的表姐是会开玩笑的。 吃完一整碗寿面,叶宝翎怡然自得地坐在餐桌前听表妹们聊天。 正值暑假前的周末,不用上学,她们商量着出去饮冰,算是给叶宝翎庆祝生日。 “嫲嫲昨天说了,她给钱。” 叶宝翎也想出去走走,便先回房换衣服。 原主跟表姐妹不一样的是,她有不少衣服,全都是簇新的,似乎没怎么穿过的新衣。 可惜款式夸张,颜色艳俗,不太适合平日里穿。 她从表妹口中得知,这些衣服都是原主继母给她买的。 也对,既表示了对她的关心,又不实用,心机满满,符合秘书爬床上位的人设。 叶宝翎挑了件相对低调的雪纺长裙换上。 门口传来小表妹的声音:“表姐,嫲嫲叫你。” 叶宝翎来到二楼找她外婆。 顾老太太年纪大了,几乎都只在二楼活动,没事鲜少下楼。 她做了一辈子有钱人家的当家太太,没想到临老,儿子无能,带着一家人过上了苦日子。 此时老太太刚吃了牛奶麦片,见宝翎进来,先让她上香。 房间角落立着一个神龛,上面供奉着叶宝翎外公和母亲的照片。 等叶宝翎上完香,顾老太太才问她:“长寿面吃了吗?” 叶宝翎往沙发一坐,捞起抱枕靠着,“吃了满满一碗。猪脚姜也吃了,那味道好极了。“ “以前都不知道你那么想吃肉。委屈你了。”最近这几天,顾老太能明显感觉到,孩子长大了,没有以前那么胆怯,敢于表达了。 这是值得欣慰的事。 “我说要给你留一碗嘛,萍姐说你不爱吃,弟弟妹妹们就都分了。婆婆你是不是故意让给我们吃,才说不爱吃肉的?”老社会人叶宝翎很会说话。 顾老太听了很高兴,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有她,懂她。 “我年轻的时候也爱吃,现在牙齿不好,吃不动了。我刚才说你舅妈了,不能吃得太寒酸,还是要准备多点的鱼和肉。你舅妈那个人你也知道,只会打麻将,不会过日子,一大家子哪儿哪儿都要花钱,你舅舅工资又低,真是街市阿婆数钱,怎么数都不够花呀。" 说起钱,顾老太就头疼。 没钱还生这么多的孩子,真造孽。 “你舅舅啊,就是来讨债的。” 把整个顾家都给败了。 叶宝翎小声吐槽:“还不是婆婆你惯的。” 顾老太再次愣住,叶宝翎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但回头一想,孩子说的也对,是真心话,没把她这个外婆当外人。 她不由得叹了一声:“也是。没生他就好了。” 顾家再败落也不至于破产。 叶宝翎冷不丁打趣道:“我告诉舅舅。” 顾老太:“你看你!” “要不,明天来两个烤鸡?两个烤鸡,我不跟舅舅说。”叶宝翎观察着外婆那不可思议似的震惊表情,立刻狡黠笑着变通:“一只也行。婆婆你赚了。” 老太太被拿捏了。 奇怪的是,被拿捏了,她心底竟还挺高兴。 “晚上给你买个烤鸡腿。你来我房间吃,不要让你舅妈知道了,免得她又说我偏心。” 早十年,叶宝翎应该会很高兴,但心理年龄已经27岁的她,为一百万一千万鬼鬼祟祟她可以,为了一只鸡腿,那未免有些幼稚了。 她摇头:“不如一只烧鸡换两斤猪肉,晚上炒菜大家一起吃。” 两斤肉炒菜可以炒两大盘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顾老太颇为欣慰地拍拍孙女的手:“太懂事,容易吃亏。” 叶宝翎笑而不语,吃亏就不是她的品性。 不是叶宝翎有多么的无私,而是上一世,表妹们为原主报仇付出很多,有福同享是应该的。 “对了,前街算命那个谭婆,你还记得吧?她之前给你算过命的。“ 叶宝翎哪里知道这个人物,只随口应了一声。 “昨晚谭婆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位富家公子年龄八字跟你很相配,她想给你们保媒。我想着我答应了,你爷爷你爸爸也未必能答应,我就直接婉拒她了,结果她今天早上又打来,说男方家长很想跟你见一面。我问她是哪户人家的公子,她又神神秘秘的,只说男方家不比你们老长房差。” 港城不比叶家老长房差的家族也没几个,顾老太不想浪费这个好机会。 老太太试探道:“要不,见一见?”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2、第002章 谁家相亲要先跟男方的长辈相见? 这是怎样的妈宝男啊,叶宝翎完全不感兴趣。 “我不想见。” 在原来的世界,为了更好的生活,叶宝翎是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从来没想过要谈恋爱结婚的。 如今穿到这剧本世界里,再怎么说原主爷爷也是港城数一数二的富豪,她想要搞大钱,往她爷爷家想想办法就行,没必要为了钱结婚。 顾老太见孙女态度坚决,也没勉强:“那我回绝她。” 老太太起身走到窗前拿起电话,准备打给谭婆。 还没拨打,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声响,不由往外张望。 跟过来的叶宝翎也往外看,只见一辆经典劳斯莱斯停在门口,车牌号只有一个数字“3”。 相亲对象男方家的车? 顾老太眼睛远视,她看得清楚:“这不是你们叶家老三房的车吗?” 叶家老三房? 那是原书男主背后的大靠山。 叶宝翎爷爷是叶家老长房第三代当家人,她是名副其实的富五代。 叶家高祖叶清堂在19世纪末独自来港打拼,靠着卖独门秘方的凉茶,赚了第一桶金。 之后叶清堂开了十余家凉茶铺,买下港城最大黄金珠宝商铺苏满珠宝,制定出999黄金标准,垄断港城黄金生意,成为一方富绅。 叶清堂有三个儿子。 老大即叶宝翎的太爷是正妻所生,负责打理家族企业。 老二老三是姨太太生的。 老二从医,老三则成为港城开埠以来,最知名的华人大律师。 叶清堂去世后,兄弟三人分家另过。 其中长房分得80%的祖产,二房和三房各分了10%。 也就是说,叶宝翎爷爷所在的老长房是叶家祖产的最大持有者。 老二后来开了私人医院,子孙后代除了从医外,其他大多是文化工作者。 老三作为律师是个人精,他娶了英国商会会长的私生女,利用各种人脉关系开了第一家华商私人银行,关键他家儿孙都比较厉害,在私人银行的基础上,开了一家跨国实业公司。 跟老长房的保守不同,老三房一直都比较进取,如今家业也做得更大。 * 叶宝翎陪外婆到楼下客厅跟客人见面。 来访的客人是叶家老三房如今的当家祖母关老太君和她的大儿媳。 关老太君打量着叶宝翎,笑问:“这就是我们老长房家的宝翎吧?论起来,你该叫我五叔婆。” “五叔婆好。” “有将近十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眉眼跟她母亲长得很像。”关老太君眼里满是欣赏。 顾老太谦虚道:“长得好有什么用,天天跟着我老太婆呆在家里,没出去见过世面。” 在客厅聊了会儿,见关老太君说话略有迟疑,顾老太识趣地请她们到小茶室去继续聊。 听她们说了来意后,顾老太颇为震惊:“这恐怕不行吧?” 原来老三房的长孙叶怀章一个月前在南非洽谈业务时被绑架,老三房支付巨额赎金后,绑匪从此消失不见了,叶怀章没回来,也再无音讯。 关老太君在家哭了一个月,以前特别理性,从不相信鬼神,以文化人自居的老太太,忽然想起她那混血婆婆在世时,凡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会去三龙塘找童婆占卜做法,之后往往都能顺遂,为此,她特意去拜了童婆。 童婆让他们给叶怀章找一个八字相匹配的姑娘结婚冲喜,只要按照她指点的去做,大少爷必能安全归来。 看似简单的要求,实际操作起来却非常艰难。 童婆算了叶怀章的命格,需要一位生辰八字全阳无阴的姑娘来引他归家,保他安全。 找遍全城就只找到叶宝翎这个年龄和八字都合适的人选。 听顾老太说不行,关老太君叹了一声,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找我们叶家老长房商量的原因。我知道他们很守旧,认为同姓同宗是不能结婚的。对我们来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对他们而言,就未必了。” 顾老太:“表兄妹结婚的不少,同宗结婚的确实少见。” “血缘上肯定是表兄妹更亲啊,在港城,表兄妹结婚的比比皆是,也没人反对吧?宝翎和我们怀章已经是旁支第五代了,而且还不是同一个高祖母,从医学角度和法律角度都是完全没问题的。”关老太君是个老知识分子,她试图说服顾老太,“我就想着,可不可以先走个仪式,拜堂成亲之后,等我们怀章回来,他们合得来,那就皆大欢喜百年好合,他们实在合不来,那离婚我也不会阻拦,这点我是很开明的。什么补偿我们都愿意给。” 言下之意,就是愿意花钱求个形式。 顾老太摇头:“关老太君,这不是钱的问题,宝翎的婚事,我做不了主的,还是要去问她爷爷和她爸爸。” 关老太君知道老长房的人肯定会阻拦,所以才想要先斩后奏,把婚结了再说。 “宝翎,你怎么想的呢?”关老太君看向叶宝翎,把希望寄托在小姑娘身上,“你需要些什么,只要我们有的,我们都愿意双手奉上。” 房子、车子、存款、珠宝首饰都不是问题。 来之前她们就调查清楚了,顾家破产后,一大家子日子过得很艰难。 刚才她们进来,看着门楣简陋,家具破旧,熙熙攘攘五六个孩子,穿着打扮都极为朴素,孩子们拿着她们送的巧克力,上楼就叽叽喳喳争执着什么。 不难发现,这个家确实拮据。 关老太君满怀殷切地看着叶宝翎,小姑娘肯定喜欢好看的衣服,漂亮的珠宝,老长房应该是对她不怎么上心的,不然不会让她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只要叶宝翎答应婚事,那么她和她外婆一家都会有更好的生活。 但关老太君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都是要面子的人。 点到为止的话,也不知道小姑娘听不听得懂。 被社会毒打过的叶宝翎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言外之意。 刚见面,她就感受到了关老太君对自己过分关切的目光,只是她没想到,相亲对象竟是叶家老三房的长孙叶怀章。 剧本里老三房只是背景,根本没有详细描写这家人的情况,也不知道叶怀章最后是死是活。 不过绑架一个月后下落不明,不出意外是已经出意外。 凶多吉少。 也就是说,如果她答应,结婚是不会有新郎的,那结与不结也没什么区别。 她不会吃亏,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 思及此,叶宝翎微微笑道:“我想要的东西,五叔婆未必愿意给。” 关老太君和儿媳互相看了一眼,只要对方松口,那就代表有希望。 “你尽管提。” 顾老太怕孙女真答应了,忙阻拦:“宝翎,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但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叶宝翎提条件:“我要你们老三房的那块丑王玦。” 此话一出,关老太君似乎没听懂似的,“你要什么?” “你们老三房手中的丑王玦。”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是她的任务。 叶宝翎穿剧本当天就收到任务,那就是一年内集齐叶家三房人手中的丑王玦,不然有360种死法等着她离开人世。 当时看到这个任务,她都气疯了。 丑王玦长什么样,有什么用,她一概不知。 《鉴宝天才》原剧本并没有什么丑王玦,不过她提过一个建议,她认为故事太松散,建议给男女主加一条寻宝线把故事线索串起来。 所以,丑王玦很可能是编剧根据她的建议加进来的新元素。 她有罪。 她当初就不应该提什么狗屁建议!! 何曾想,会自己坑了自己。 对于这个送上门的机会,叶宝翎当然要牢牢抓住。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爸我妈离婚,跟丑王玦有一点关系。具体我就不细说了。我想得到丑王玦,献给我妈妈,了却她的心愿。”为了淡化自己想要得到丑王玦的强烈愿望,叶宝翎只能加条件掩护:“除了丑王玦,我还要你们的家传玉镯和至少500克黄金。” 这就合理多了。 关老太君却很是为难:“黄金好办,能不能把丑王玦和家传玉镯折算成钱……” 看这老太太的意思,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她肯定都会愿意给。 叶宝翎当然也想换成钱,但小命要紧,她需要完成任务,只能违心道:“我不要钱。” 是个有孝心还很坚持的孩子,关老太君虽欣赏却也头疼,“这就不好办了。” 叶怀章母亲杨品娴一直没说话,她见婆母为难,忙轻声对叶宝翎说:“老三房的家传玉镯在我这里,你如果愿意做我儿媳,我自然是要把玉镯给你的,这没问题。” 所以问题还是在丑王玦上。 关老太君如实道:“丑王玦是传家的,三房都有,说起来,那并不是什么上等好玉,它不值多少钱,这点你爷爷应该很清楚。它是意义大于价值的。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而是……怀章爷爷在世的时候,把我们老三房的丑王玦传给怀章了,我们不知道怀章会把玉珏放哪里。不如这样,我们用更珍贵的顶级翡翠来替换,你觉得如何?” 叶宝翎以退为进:“那只能算了。我也怕被爷爷和爸爸知道了,他们会打断我的腿。” 关老太君顿住。 “不能就这么算了。”杨品娴双眼通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妈,要不我们先回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呢?” 关老太君人老,但脑子灵活,她已经有了主意,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宝翎,是不是我们把丑王玦找出来,你就答应这门婚事?” 顾老太轻轻扯了扯叶宝翎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随意答应。 假结婚就能完成三分之一的任务,代价只是举行一个拜堂仪式,还没有新郎,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叶宝翎不可能放弃。 但她不能就这么答应了。 作为社会人,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五叔婆,无论如何,我们算是一家人。既然你们来求我,而且诚意足,我肯定愿意帮一帮自家人。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明确是假结婚,不是真的。我帮你们完成仪式,仅此而已。” 关老太君激动道:“没问题。举办仪式应该就行的。” “那我答应这门婚事。”叶宝翎差点伸出手,说上一句合作愉快。 “谢谢你啊,宝翎。我们一言为定咯。”婆媳两个很是高兴。 她们也没时间多坐,起身告辞回家找丑王玦去了。 等客人离开,顾老太对孙女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怎么能就这么答应了呢?” “假的,又不是真结婚,举行个仪式而已。” 顾老太叹息道:“你倒还记得你妈妈被污蔑偷丑王玦的事,哎,你妈妈当初也傻,她是被逼着答应离婚的。” 这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叶宝翎安抚外婆,“如果能拿到一斤黄金,我换成港币,天天让妹妹们吃肉。” 这话一出,顿时把顾老太逗笑。 笑着笑着又觉得悲哀,他们家怎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就算她不承认,在别人眼里,顾家早已经是破落户。 唉! 叮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 萍姐接了电话后,掩着话筒,小声对叶宝翎说:“大小姐,你爸爸的电话。”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3、第003章 原主父亲打电话让叶宝翎回一趟叶家。 叶宝翎没拒绝,毕竟她有任务在身,一定要跟父亲和爷爷接触才有机会得到老长房的丑王玦。 叶家不住富豪云集的半山,而是住在老城区的清堂街。 三房人的大宅连绵起伏,占据了半边街道。 顾家司机送舅舅去加班还没回来,平时无论如何不可能独自出门的叶宝翎,背着原主的小挎包出发了。 钱包里有一百多港币,坐计程车,花了十元直接来到清堂街1号大宅。 一个吊俏眼女佣来开门,那人隔着铁门的小窗口问她:“你找谁啊?” 新来的佣人?不认识原主? 叶宝翎不由得抬头再看了眼门牌号,是清堂街1号没错。 “找我爸。” 女佣打量着门口的客人,这恐怕就是传说中不受宠还懦弱可欺的大小姐。 那女佣是叶宝翎继母身边新请的帮工,她便也拿腔拿调,假装没猜出来,冷言冷语反问:“你爸是谁?” 叶宝翎哪里晓得佣人心理活动这么多,她脑子还想着其他的事,也没多想,直说:“叶恺民。”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让其他人来给你开门吧。”那吊俏眼女佣快速关上小门,从叶宝翎眼前消失了。 叶宝翎立马回过神来,这是想把她晾在门外? 反正她也清闲不赶时间,她倒想看看,这人是想把她晾在门外,还是真的出于谨慎,进去叫人来开门。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点零五分,在原来的世界,这个时间点,她不是在公司开会,就是在去跟客户开会的路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开会了,她竟然自虐狂似的,有些许的怀念。 百无聊赖中,她环顾周围的街景。 干净整洁,跟老城区其他街道不同,街边种了不少绿化的花草树木。 虽然是在闹市区,但清堂街是闹中取静,往来车辆并不多。 有辆车从远处驶来,看着有些眼熟,叶宝翎微微定睛,是3号车牌的劳斯莱斯。 车在路边停住,车窗摇下,真是关老太君。 老太太小声跟她打招呼:“阿翎!” 叶宝翎小跑前去,“五叔婆,那么巧。” “你回家找你爷爷和爸爸?” 看得出来关老太君是担心叶宝翎把老三房想求娶她为儿媳的事告诉家中长辈,叶宝翎宽慰道:“我爸找我,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哦。那我们的事,不能……” 叶宝翎点头:“知道,我不会说的。” 关老太君放心地笑了:“我晚上或者明天去找你,等我好消息。” 叶宝翎想问丑王玦找到没有?但又怕关老太君误会她着急,便只微笑着没再多说什么。 等劳斯莱斯离开,叶宝翎回头看向身后的花园洋楼,像中世纪的古堡,静穆,萧瑟而陌生。 又看了眼手表,十分钟了,还是没人来开门。 恰在此时,大门忽然中开,一辆黑色她没见过牌子的豪车开了出来,车牌号是12,这是原主爷爷的车。 车辆后排坐着两个人,一个白发老头子是她爷爷没错,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是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堂弟。 她爷爷刚好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神情淡定平和,像没看见一样,完全无视她这个孙女的存在。 车辆没停,直接开了出去。 呵…… 这叶老登! 难怪原主每次回叶家都像上刑。 叶宝翎也没多想,快步朝大门口走去,结果自动门很快关上了,气得她连按了好几下门铃。 没多久,一个上年纪的大姐探出头来。 “大小姐回来了。”这位帮佣大姐看见叶宝翎有些激动。 显然大姐应该是跟原主关系比较亲近的。 叶宝翎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大姐笑道:“我是琴姐啊,大小姐你几个月不回来,就不记得我了?” “当然记得。琴姐,你是听见门铃响来开门的,还是有人叫你来开门?” “我听见门铃响就跑过来了,没想到是大小姐。” 叶宝翎明白了。 她没有马上去追究那个吊俏眼,而是问:“我爸呢?” “大叶生在盛月楼阳光房陪大太太晒太阳呢。” 叶宝翎也不知道盛月楼是哪一栋,只能拉上琴姐让她带路,但她不能明说,只道:“琴姐,你头发是真浓密,平时用什么洗发露?” 琴姐有四五十岁了,乌黑的头发扎了一根大辫子,她见大小姐跟自己聊家常,便自然而然地跟着一起走在前面,她高兴笑道:“我从来不用香波的,都用香皂洗头。” 两人一路聊天,叶宝翎还能问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例如她爷爷刚给她二叔家的儿子买了一匹赛马,爷孙俩今天都去马场了;她后妈的女儿从国外回来,如今在苏满珠宝上班;而后妈拍了b超,据说肚子里怀的又是个男孩。 往楼梯上走时,叶宝翎又问:“家里新请的那个女佣,跟我差不多年纪,眼角微微往上挑,鼻子边有颗黑痣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特征太明显,琴姐立马对上了号:“是大太太屋里的阿凤吧?大太太不是要生了嘛,就多请了一个人帮忙做事。说是她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原来如此。 琴姐是叶家老人,她打心底就瞧不上秘书出身、带着肚子小三上位的大太太。 进了盛月楼,上了二楼,就遇见一个中年男人从里屋出来。 这是原主父亲叶恺民,叶宝翎特意翻看过原主的家庭相片。 父亲瞥她一眼,抱怨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跟在她父亲后面有几分姿色的大肚子中年女人,微笑着对她招手:“已经够快了,你以为她会飞啊,你一个电话,她立马就能到?真是的。宝翎,过来,别理你爸爸。” 这是原主后妈郑君妮,巨能装。 郑君妮说不上有多漂亮,也不年轻,以前结过婚,带着一个女儿改嫁,她凭什么能小三上位嫁豪门?除生了儿子外,那就是,既能夹起尾巴伏低做小,又能温良谦恭让。 她就是一条变色龙。 叶宝翎穿剧本后除了要完成一年内拿到三个丑王玦的生存任务外,还有一个奖励任务。 那就是查出当年栽赃原主母亲顾敏偷丑王玦的真凶实犯。 完成任务后奖励什么她不清楚,目前,她首先要完成的还是保命的生存任务。 查真凶的事,可以缓缓再考虑。 不过,这段时间她有认真想过这件事,郑君妮和叶恺民是最有嫌疑的。 因为当时,郑君妮怀孕了,她和叶恺民在逼顾敏离婚,他们最有动机。 眼前这俩都不是好东西,但为了长久利益,她只能先利用他们。 叶宝翎看过原主日记,原主心底抵触厌恶郑君妮,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平时在郑君妮面前都是很乖巧的,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所以,叶宝翎现在也得装,“谢谢君姨。” 她跟上父亲的脚步,开始小声控诉:“不是我来得晚,我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人给我开门。” 叶恺民白她一眼:“你不会按门铃?” 他最不喜欢叶宝翎的点就是,胆小懦弱,撑不起场面,拿不出手。 “我按了,一个我没见过的女佣来开门,她不认识我,问我是谁,我说我爸是叶恺民,结果她把门一关,就把我晾在了外面。” 说着,叶宝翎看似不经意地强调,“爸爸,打你的名号不好使,我下次应该打爷爷的旗号,我就应该说我是叶琦祖的孙女。看她还敢不敢不给我开门。” 她不说女佣欺负她,只提是她老爸的名号不好使。 叶恺民火气蹭一下往上窜,他被老爷子压了半辈子,现在连女佣都胆敢瞧不起他了? “哪个女佣?长什么样?” 见叶恺民要上火,郑君妮拉着叶宝翎想要岔开话题:“你这件裙子是我买给你的吧?你穿着好看。” 等她买了新衣服,就不会再穿了。 叶宝翎微笑着并没有因为被郑君妮打断而作罢,而是继续跟叶恺民描述那女佣的长相外貌。 吊俏眼,鼻子边上有颗痣的年轻女子? 叶恺民看向郑君妮,“有这号人吗?” 郑君妮身边的佣人叶恺民怎么会不认识,这就是故意问的。 知道掩盖不住,郑君妮只好说:“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叶恺民在气头上,“叫过来问!” 郑君妮只好往门口唤道:“阿金!阿金!去把阿凤叫来!” 在起坐间等待的时候,郑君妮把削好的梨分给父女俩,“吃点梨下火。等会儿我来问,好不好?你这凶神恶煞的,吓得我肚子都绷紧了。” 听郑君妮这么说,叶恺民忍不住“啧”了一声。 如今他跟二弟在争继承人位置,可惜他跟郑君妮唯一的儿子是个智障,这在把重男轻女刻入骨髓的老爷子心底,他个人能力再强也比不上有正常儿子的二弟。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妻子能够安安稳稳生个健康男孩。 只要有健康的儿子,他叶恺民作为长子,他就理应继承家业。 叶恺民语气软了下来:“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屋休息。” 郑君妮轻轻摸了摸肚皮:“宝翎难得回来,我不陪陪?你等会儿不要那么大声说话就好了。” 正说着,阿凤进来了。 “大叶生,大太太,你们找我。” 叶恺民劈头就问:“知道叶恺民……” 他看了眼妻子,不由压低了点声音,“是谁吗?” 阿凤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边上的叶宝翎,她舔了舔唇,道:“对不起,叶先生,我以前没见过大小姐,不敢乱开门,我就想进来找人去开门的,结果进来没找到人,大太太的补药在厨房炖着,我怕过火了,就先去关火,等我关了火出来,发现大小姐已经进来了。” “你去厨房关火关了十多分钟。”叶宝翎问得很平静。 阿凤小声辩解:“没有十分钟吧?” “你甩上门的时候是10:03,我等了13分钟,都不见人来开门。我再次按门铃是10:16,等琴姐开门,我进来,已经是10:18分了。认真算起来,你去厨房关火关了15分钟。” 记得这么详细,郑君妮暗自诧异,小鹌鹑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多了? 阿凤无力解释着:“对不起大小姐,我去厨房关了火,还要把药倒出来,一忙就……耽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叶恺民回过味来,阿凤不是不给他叶恺民面子,而是故意刁难叶宝翎。 他心底立刻好受多了。 阿凤毕竟是郑君妮的远房亲戚,这个时候处罚她肯定会让郑君妮不舒服,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阿凤,这确实是你的不对,你跟大小姐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注意就是。” 叶宝翎:“……” 这就是原主的亲爸。 郑君妮终于放下心来,她笑着转圜:“就这样道歉怎么行?去给大小姐倒杯茶!斟茶道歉才有诚意。” 阿凤赶忙去倒了茶端进来,亲手递到叶宝翎面前,俯首道:“对不起大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不会有下次了。” 叶宝翎没有说话,所有人都看着她,她也像看戏似的,反观所有人。 如果她不接,反而显得小气了。 她接过茶杯,刚接上,手就轻轻一滑…… 茶杯跌落下来,直接砸在阿凤脚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 “啊!”阿凤小声惊呼。 叶宝翎也跟着眉头皱起:“你想烫死我呀!” 阿凤没想到大小姐竟然“恶人先告状”,她气得想骂又不敢出声,一肚子火冲到喉咙上,最后只变成:“对不起大小姐。” 郑君妮:“……” 这不是当面打脸她这个做和事佬的继母么? 她满脸愕然地看向叶恺民。 这茶杯不是砸叶恺民脚上,他可不在乎,只见他拿起一份报纸假装看起来。 郑君妮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大事化小:“没事了没事了,都是不小心的,收拾一下,阿凤你先出去吧。” 阿凤吃了瘪也没办法,这事就这么暂时揭过去了。 小小的一件事,让叶宝翎明白了原主在这个家的处境,以及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可有可无。 叶宝翎瞥了眼郑君妮的肚子,在原剧本里,郑君妮再次怀孕怀的确是男婴,但拍彩超产检的时候,医生就告诉她胎儿有严重缺陷,建议堕胎处理。 为了稳固地位,郑君妮没有堕胎,而是想办法买了一个男婴顶替自己刚出生就有严重缺陷的孩子…… 想想以后还有那么多好戏可看,叶宝翎心里舒服多了。 女佣们都出去之后,叶恺民才说:“今天叫你回来,是想告诉你,爷爷帮你挑了一门婚事。” 又是婚事! 都什么年代了,原主作为女人,除了结婚,没其他价值了? 看来,她当初骂编剧还是骂得不够狠。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4、第004章 正吃着梨的叶宝翎抬起头,早有心理准备的她,还是问了声什么婚事? “吕家的小儿子你以前应该见过。他比你大五岁,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在英保证券做基金经理,是个很不错的年轻才俊。论家世,我们叶家比他们吕家强,但论个人能力和才华,那是你高攀了。” 吕家小儿子吕天佑,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恶魔附身。 原剧本中,叶宝翎因性格软弱又没多少文化,婚后被嫌弃欺压,被性虐待,被出轨,原主想要离婚却被家族阻拦,无路可走之下,自杀收场。 原主死后,叶家非但没有替她讨回公道,反而依然跟吕家保持友好的姻亲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利益至上的家族联姻。 叶恺民不说,叶宝翎也知道,叶家是看中了吕父作为联交所主席的资源。 所幸,吕家在接下来的股灾后倒台,一年后,吕父入狱,至此,叶家才迅速跟吕家切割关系。 女儿的死不能让老长房摒弃吕家,只有利益可以。 这个婚肯定是不能结的,但目前的形势,叶宝翎不想直接掀桌跟他们闹翻。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原主是富五代,那就不能白做了这个富五代。 除了得到任务所需的丑王玦,她还要得到原主在家族中,本该得到的利益。 与其勤勤恳恳吭哧吭哧去创业做富一代,那不如躺平了,做个踏踏实实的享受派老钱子弟。 当然,前期要卧薪尝胆,要付出一定的努力。 此时,郑君妮正默默听着没出声,但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关心这门婚事。 如果叶宝翎没猜错,郑君妮应该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叶宝馨代替她嫁给吕天佑。 毕竟现在如日中天的吕家和海归潜力股吕天佑,都非常符合郑君妮择婿的标准。 叶恺民对两个女儿可谓一视同仁,甚至更偏爱聪慧有能力的继女叶宝馨。 但叶老爷子跟叶恺民不一样,他是重男轻女,可在他心底,自己孙女还是比别人孙女可靠的。 所以,这门婚事,只要叶宝翎同意,就不可能落到叶宝馨头上。 ”爸,两个人结婚,最重要的是有共同话题,那样婚姻才能长久。你说吕家的公子是英国留学回来的,是精英才俊,而我呢,你也知道,我在小街巷长大,中四毕业也没去上大学……“ 叶恺民打断道:“是你妈妈生病了,你自己不愿意去国外读大学。我们叶家还缺你读大学的钱不成?” “我又没说家里不给我读大学。“ 被女儿直接反驳,叶恺民有些不习惯地愣了一下。 “我是说,我跟那个吕天佑生长环境不同,教育程度不同,我们很难有共同语言。君姨,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叶宝翎把话题抛给了郑君妮。 早就想参与进来的郑君妮没想到叶宝翎会把问题抛过来,她微笑道:“宝翎说的有道理。结婚不止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更是两个人的结合。如果两个年轻人性格爱好各方面都合不来,那亲家结不成,反而有可能会变成冤家。” 叶恺民犹豫了,“那怎么办?” 郑君妮看向叶宝翎,希望她能主动提出来,让叶宝馨顶上。 叶宝翎才不会主动提,她继续吃梨。 叶恺民和郑君妮互相看了一眼,夫妻俩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对方想什么。 “好甜。还有吗?”叶宝翎一个星期都没吃水果了。 每次叶宝翎回来,吃什么都像小猫似的,什么山珍海味也都只吃一点点,挺难得见她胃口这么好。 郑君妮忙往外面喊了一声:“阿金,再给大小姐削一个日本丰水梨。” 见父女两个都不继续刚才的话题,郑君妮终究忍不住说:“如果宝翎不适合,还有谁适合?” 最后还是叶恺民接了话茬:“宝馨呢?宝馨可以吧?”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郑君妮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这件事要先去问老太爷的意思,老太爷觉得可以,我才好去问宝馨。” 也就是说,这事叶恺民说了不算。 叶恺民:“我晚点跟老爷子说。宝翎难得回来,中午吃了饭再走。” 叶宝翎是不打算那么早回去,来都来了,她打算在叶家吃顿好的。 还有,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拿回属于原主的存款。 叶家的孩子,每个月家族信托基金都会打零花钱到个人银行账户上,原主的银行卡被叶恺民把持着,剧本里到她死,她父亲都没还给她。 中午就叶宝翎跟叶恺民郑君妮一起吃的午饭。 饭桌上,吃得差不多的叶宝翎见叶恺民心情不错,郑君妮又有求于她,便趁机道:“爸,今天是我牛一。” “哈?”叶恺民尴尬顿住,他完全不记得女儿的生日。 郑君妮立马打补丁:“我让人订个蛋糕,晚上一起庆祝。” “我今天23岁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爸爸,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等我长大了,家里帮我办的银行卡就会给回我。” 这话叶宝翎是在原主日记里看到的。 原主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想跟父亲要回银行卡,但她每次见到叶恺民就像老鼠见了猫,根本不敢多说话,更别说大胆索要银行卡了。 叶恺民夹菜的筷子收了回来,“你要银行卡做什么?拿去贴你舅舅那一家子寄生虫?” 如叶宝翎所料,叶恺民果然拿她舅舅出来搪塞她。 这个时候讲道理和反驳都没有用,叶宝翎装傻反问:“爸你是不是把我钱花了?” 叶恺民:“开什么玩笑!我还需要花你那点小钱?等你结婚,离开顾家,我再给你。” 叶宝翎吐槽:“借口。” 叶恺民“嘶”了一声:“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舅舅没钱花了,逼你来要钱?”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回来的嘛?跟我舅舅有什么关系?” 叶恺民语塞:“……” “我不傻,我不会给我舅乱花钱的。我成年人了,平时手里一分钱没有,那我永远都不会长大。” 叶恺民:“我不是每个月都会给你一笔生活费吗?” 每个月两千,绝对算少的。 保姆工资都比她这个千金小姐的生活费多。 叶宝翎吐槽:“伙食费都不够。” “你妈留给你的钱呢?都补贴你舅舅家了吧?就这种环境,谁敢给你钱?” “既然你不相信我舅舅,那我搬回来住好了,我搬回来你把卡给回我。” 叶恺民:“……" 他发现,今天他女儿不单不鹌鹑,还很伶牙俐齿。 叶恺民是不相信叶宝翎会愿意回来住的,以前每次回来,最多吃顿饭,就恨不得马上回外婆家。 多停留一刻都难受。 “等你搬回来再说。只要你结婚,银行卡迟早会给回你。你爸爸说到做到。” 原剧本里就没做到。真是越有钱越无赖! 吃完饭,叶宝翎依然揪着存款的问题不放:“爸爸,你把银行卡给我看一眼行吗?我都没看过我的卡。” 叶恺民有点不耐烦:“真以为我把你的钱花了?要不要打一份银行账户流水给你看看?” “你不给我看卡,给我打一份银行流水也行。” 她还真敢要。 叶恺民无奈起身出去,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张金色的卡,递给她,“看吧。” 看到了,是百汇银行的卡,她快速记住了后四位数字。 “爸,要不我还是跟吕天佑见见面吧?” 怎么出尔反尔呢? 郑君妮暴躁地想骂人。 叶恺民:“你怎么回事?三心两意的。你今天不对劲,受什么刺激了?” “没受什么刺激。我长大了,我就是想自己掌握自己的钱。你刚才说,我结婚了才把银行卡给回我,那我还不如干脆嫁给吕天佑算了,到时候这张卡是不是就可以给回我了?” 叶恺民:“!”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郑君妮赶紧再次充当和事佬,“哎呀,恺民你也是的,迟早要给回宝翎的,你不如把卡给她,密码先不给。你们一人保管银行卡,一人保管密码,两全其美。” 有了卡,她能直接拿卡去银行改密码! 叶恺民才不傻。 “不行,卡还是放我这里。”叶恺民让了一步,“以后每个月生活费给你涨到三千。” 说着要从叶宝翎手里把卡拿走。 叶宝翎攥着卡往身后一藏:“这个月三千零花钱先给我。” 叶恺民再次语塞,他女儿怎么变成流氓了?但他不想动怒硬抢,闹大了,他丢不起这个人,只得起身去拿钱。 “爸,蛋糕不用订了,也折现吧,折成五百。” “蛋糕镶金子了?要五百?!!” 最后三千五百元还是递到了叶宝翎手里,她笑着把银行卡还给了父亲。 其实这张卡,她要不要都行。 知道了开户行的信息,接下来,直接釜底抽薪,去报失补办银行卡就好了。 从老长房出来,叶宝翎除了到手的零花钱,还顺走了一袋进口丰水梨,一袋好吃的瑞士糖。 叶家司机把她送回顾家,放下东西,她把蛋糕换来的五百元,抽了两百给萍姐。 “今晚加菜,我要吃烧鹅。其他你随意。” 表妹们听说加菜吃烧鹅,高兴跳起来,“表姐,万岁!“ “表姐,你孤寒老爸给你钱了?!” 叶宝翎笑着反击:"我老爸是吝啬,你们老爸是败家。” 都不是好东西。 大伙儿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叶宝翎带上身份证去百汇银行补办银行卡。 只是这个年代补办银行卡,不能原卡号补办,叶恺民就是吃准了她不敢私自去报失原卡后补办新卡,如果真这么操作,家族基金的钱就打不进她换号后的新账户了。 “叶小姐,确定要报失吗?”银行职员再次跟她确认。 叶宝翎毫不犹豫:“确定。” 没关系,她脸皮厚,她会想办法把新卡号给到负责家族基金汇款的人。 “卡里还有多少钱?” “包含理财的话,有4423579.12元。” 发达了。她内心惊呼。 1987年,港城人均工资在三千港币左右,400万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每个月还有将近两万港币零花钱进账。 做富五代真好啊。 给她机会完成任务,好好活着吧,她绝对不要做一个没苦硬吃的人。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5、第005章 百汇银行vip贵宾室里,叶宝翎让银行职员把最近一年的流水打印出来。 流水单出来后,叶宝翎细看,余额不足五百。 她愕然,钱呢? 银行职员解释:“按照您父亲的意思,都买了指定的理财产品。” “什么类型的理财产品?” 银行职员把她的账户界面打开给她看。 叶宝翎凑前去,这个年代港城银行使用的电脑,是那种笨重,屏幕只有一点点大的浅绿色王安电脑。 只见屏幕里,她的账户购买了两个产品。 其中四百二十万于去年10月买了锁定365天期限的s101股票基金;另外二十万买的是灵活理财,每个月5号家族信托打过来的钱,都会自动购买灵活理财。 二十万灵活理财叶宝翎不担心,随时可以支取。 但是四百二十万锁定期限的s101股票基金,365天期限结束的时间点,恰好是今年10月股灾最严重的时候。 四百万会腰斩成两百万,甚至更少。 再一细看,s101股票基金的基金经理姓吕,是吕天佑! 原主未来夫婿。 该基金持有的股票都是吕家扶持的新上市企业。 按照书里所说,全部跌幅都超过了80%。 那她四百万能拿回五十万就算不错了。 叶恺民真是坑女模范啊!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钱取出去来吗?” 银行职员笑着摇头:“叶小姐,封闭期是没办法提前支取的。” 叶宝翎想了想,迅速做了决定,“cindy是吗?我知道你做不了主。封闭基金里存的四百二十万,我只要求拿回四百万就可以了。剩下的二十万还有增值部分我通通不要,你帮忙找你们上司想想办法。你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叶宝翎撕了桌上的一张便签纸,写下外婆家的电话号码。 “事成了,我再给你个人五万。以后你就是我的专职理财经理。” 这承诺,听得cindy眼睛瞬间发亮。 叶宝翎是懂得收买人心的。 cindy舔了舔唇,笑问:“叶小姐想什么时候取?” “当然是越快越好。” “这个很难,不过我会尽量帮你沟通,有结果了,我给你答复。” 叶宝翎笑着感谢:“谢谢你。还有,我办卡和取钱的事,不要告诉我父亲。” cindy伸手比了一个“ok”! 叶宝翎:“你把我灵活理财的二十万赎出来。” “好的,叶小姐。我今天帮你操作赎出,最快明天可以取。” 办好新的银行卡,叶宝翎便先回了家。 晚上大快朵颐,吃得很丰盛。 外婆还给她定了蛋糕,虽然是小小的一个,但不影响她在众人的簇拥下默默许下愿望——早点拿到叶家的三块丑王玦。 然后好好活着,好好享受生活,应该属于原主的,一分都不能少。 她那败家舅舅倒比她爸爸有心,舅舅掏钱,让曼儿给她准备生日礼物,顾曼儿给她买了一支正红色的口红。 非常衬她肤色。 “谢谢!”叶宝翎在曼儿圆圆的脸上狠狠亲了口。 镜子里,一个斜斜的大红唇印在脸蛋上,顾曼儿笑闹着要掐叶宝翎:“表姐我已经洗脸了!” “就这样睡,明天早上再洗。” “等会儿蹭枕头上了。” 但顾曼儿还是躺了下来,和叶宝翎并排躺着,聊她找工作的烦心事。 叶家老三房那边还没有消息,也没打电话来,叶宝翎竟然有点担心她们后悔了。 * 叶宝馨加班回来的晚,她打着呵欠,在镜子前卸妆。 她跟叶宝翎同年,长脸大眼睛,烫着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卷发,没有很漂亮,胜在时髦知性。 坐在一旁的郑君妮心疼女儿:“把这盅雪梨燕窝喝了。” 叶宝馨喝了一口,“下次别放冰糖。” “没放冰糖。你啊,工作别那么拼命,周末加班还那么晚回来。” “事情没做完,别人都在加班,我总不能先走吧?传出去有损你的声誉,到时候你又不高兴。” 知道女儿有自己的傲气,郑君妮没再多说,转而道:“吕天佑你见过吧?” “见过一次,怎么了?” “你抽个时间跟他吃顿饭,处一处,看看……” 叶宝馨打断母亲的话:“不是说叶宝翎要跟他相亲吗?怎么变成我了?” “叶宝翎那个鹌鹑怕配不上人家,自己退缩了。我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来的机会。” 叶宝馨把调羹往炖盅一撂,“她不要的就推给我?妈咪啊,我不是捡破烂的!” “吕天佑什么时候变成破烂了?他父亲是联交所主席,他是留学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做基金经理了,长得也不差,跟你多般配。” “不是一开始就给我安排的,我不要!” 叶宝馨倔强地拒绝。 她至今清楚记得,自己刚来叶家的时候,叶家老爷子懒得理她的藐视神情。 还有叶家那些佣人,叫叶宝翎是大小姐,叶宝顺是大少爷,叫她就是宝馨小姐。 虽然她改姓叶,还改了跟他们同字辈的名字,但在这个家她从来就是外人。 “妈你也是,她不要了,就想着让我顶上,平白无故我就低她一等,这不是自轻自贱吗?” 这话把郑君妮气着了,她抚着圆鼓鼓的肚子埋怨:“好,你矜贵,为你着想变成自轻自贱了。联交所主席吕家,豪门新贵,买股票都还要买潜力股呢,你怎么就不懂?眼睛不要长到头顶上了。” “妈咪啊!你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叶宝馨把汤盅往前一推,“我不喝了,端走吧。” 说完进了浴室,郑君妮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 第二天叶宝翎睡到9点才起床,起来正好看见顾曼儿趴在桌上拿着圆珠笔圈招聘广告信息。 “表姐,叶清堂总公司在招法务助理,你说,我去试一试会不会有机会?” 原剧本中顾曼儿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私人律师事务所上班。 吕家之所以会倒台,除了股灾影响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顾曼儿为了给表姐报仇,搜罗了大量吕天佑父亲贪污的证据,咬着他们不放,最终成功扳倒了吕家。 叶宝翎说:“还是律师事务所适合你。” “你以为我不想去律所,面试了两家大行,都没下文。” “你不要只盯着大律所,小的事务所也可以试试。等小事务所壮大了,你就是元老。”叶宝翎揉着脸,看着报纸上的招聘信息。 叶清堂总部还在招秘书处的文员,这个职位叶宝翎倒是可以试试。 想要拿到老长房的丑王玦,她得多方入手,把“敌军”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才好。 但不能贸然投简历,否则,她这个大老板孙女的简历分分钟被刷。 “等会儿你把报纸给我,别拿走。” “我就放桌上。” 叶宝翎把窗户再打开一点,窗外是一条小小的后巷,三四米开外有栋老式唐楼,正对着她们房间的狭小阳台上,堆满杂物,一个穿着红色背心的青年男子正挤在水池前刷牙。 来这里这么多天,她才知道对面还住着男生。 以前进进出出只见过一个麻花辫女子。 顾曼儿放下报纸,顺着叶宝翎的目光看过去,不由说:“伟仔强回来了?” 伟仔强?陈伟强吗? 原来是他。 未来的□□小头目。 陈伟强是顾曼儿小学和中学同学,后来在顾曼儿跟贪官缠斗的过程中,帮了她很多。 顾曼儿提高音量喊道:“喂,伟仔强,你嫲嫲好点了吗?” 陈伟强循声看过来,他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回她:“还是老样子。” 陈伟强奶奶日常头晕头痛,手脚浮肿,总不见好,能排到位置的公立医院技术一般,去看了几次都没效果,他们又没钱去好的私家医院看病,上周陈伟强带奶奶去小鱼山找老中医治病,昨天才回来。 显然治疗效果还是不行。 这个人可以拉拢。 公斗惯了的叶宝翎,脑子里下意识跳出这么个想法。 而且原主自杀去世后,为了给原主报仇,陈伟强帮了顾曼儿很多,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帮对方。 只要有钱,他奶奶的病去私家医院不是问题。 正想着,门口传来声响,回过头去,二表妹顾贞儿倚在门口气喘吁吁道:“表姐,昨天那两个老女人又来了。嫲嫲叫你下去。” 终于来了! 叶宝翎真担心她们不够迷信,放弃了。 顾曼儿好奇:“她们来找你干什么?” “求我办事。” 顾贞儿不信:“表姐,你学会吹牛了!” “就差跪下来求我了,别不信。” “她们求你办什么事?” 叶宝翎故作神秘,“不能说的秘密。” 顾家姐妹俩笑着交换了个眼神,顾贞儿脑洞大开:“老三房找你帮忙对付你那个天字第一号难搞的爷爷?” “不要乱猜。”叶宝翎还穿着睡衣呢,她赶紧换了一套裙子,洗了把脸,匆匆下楼去。 依然是在一楼的小茶室里,今天除了关老太君婆媳以及老佣人外,还多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妇人。 杨品娴介绍,那长袍妇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童婆。 打过招呼后,叶宝翎在外婆身边坐下。 桌上放了四五个礼盒,关老太君开门见山道:“我们昨天回去后,掘地三尺、翻箱倒柜都没找到丑王玦。” 叶宝翎心头一紧,老三房的丑王玦不见了?那她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我猜怀章应该是把丑王玦放在了某个银行的保险柜里。等他回来,是肯定能……”关老太君见叶宝翎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忙又解释,“不过我们是守承诺的人,我昨天晚上舍下老脸去求了老二房,把他们手里的丑王玦给借来了。等怀章回来,我们把老三房的丑王玦给你,再把老二房的还回去。都是丑王玦,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老二房是橙色的,我们那块是淡黄色的,阿翎,你看这样行不行?” 万一叶怀章回不来呢? 叶宝翎知道不能这么直白地反问,她略微斟酌后,问:“跟老二房借的丑王玦,有没有要求最迟什么时候还回去?” 关老太君道:“我抵了1%的民华银行股份给他们拿分红,只要我们不提归还,他们肯定是无所谓的。” 1%的民华银行股份的分红,值不少钱了。 看得出来,关老太君确实是舍下重本才求回来的丑王玦。 先拿到老二房的丑王玦也好。 但让叶宝翎惴惴难安的是,如果叶怀章回不来,那老三房的丑王玦岂不是从此下落不明了? 认真想想也不会。 如果叶怀章真回不来,家属可以去法院申请宣告其死亡,到时候再去各银行查询有没有属于叶怀章的保险箱。 “行吗?”关老太君再次轻轻问道。 杨品娴身旁的老女佣把桌上的一个黄花梨木方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小截弧形的橙色玉玦。 叶宝翎走前去,认真细看,难怪叫丑王玦,确实……不怎么漂亮。 同时打开的另外一个盒子里,则躺着一对翡翠玉镯。 这双玉镯是顶级帝王绿,水头比丑王玦不知道好多少倍。 也不知道系统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她集齐三块丑王玦。 其他盒子装了珠宝首饰,还有三条各500克的金条,比叶宝翎昨天要求的多了一千克。 关老太君见叶宝翎迟迟不说话,紧张了,她又问了一遍:“行吗?” 丑王玦,能拿到一块算一块吧。 叶宝翎浅浅一笑:“如果真能救怀章哥,那就试试吧。” 婆媳俩喜极而泣,“谢谢你啊,宝翎。” “顾老太太,也谢谢你。” 顾老太很是为难,“就只是举办个仪式,对不对?” “我原本也以为只是拜堂就好了……”关老太君看了眼童婆,“但童婆说还是要去登记注册才作数,不然这冲喜的分量恐怕不够。“ 叶宝翎诧异:“就我一个人,怎么注册结婚?” 据她所知,港城结婚要先公示,她们时间那么着急,愿意等? 还是说剧本世界里,这些都是不需要的? 关老太君道:“注册的事,我们会想办法。”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世间规则都是用来规范普通老百姓的。 对有钱人,无效。 顾老太把叶宝翎拉到身边,反对道:“不能去注册,这个我没办法答应。我们宝翎以后还是要结婚的,本来好好的头婚,变成了二婚,我没办法跟她爷爷跟她爸爸交待的。” 关老太君轻轻拍着胸脯:“日后老长房如果要问责,我来承担责任,我去面对他们。她未来婆家如果有疑问,我来解释。” “那我又怎么跟她死去的母亲交代呢?” 这话题沉重了。 关老太君看向黑袍女人,“童婆,就只举办仪式,写个婚书,可以吗?” 一直没说话的童婆,语气温和中带着坚持,“承蒙关老太君信赖,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就应该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不是故意刁难。冲喜结婚不是演戏,是真的结婚。如果做不到,没有诚意,所有这些努力在老天爷眼里都是白费功夫。正式结婚后,如果冲喜成功,叶公子安全归来,夫妻双方还要同房七七四十九天,婚姻关系保持一年不变,才能延续叶公子的阳寿,否则,将会灾祸不断,甚至牵连家人,终将天人永隔。” 越说越严重了。 “这不就是真结婚了吗?”顾老太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那不行。” 素来没太多主见的杨品娴满是彷徨,“那怎么办呢?同房是不是同一个房间就行,不是真的需要有夫妻之实,对不对?” 你儿子能回来再考虑这些吧! 童婆忍着没说重话,只解释:“同一间房生活,要怎么过,那就是小两口的事了,要不要有夫妻之实,老天爷也管不了这么多的。是不是?” 关老太君小声嘀咕:“是呀,说到底就只是个仪式,做做样子的。” 顾老太:“婚姻关系还要保持一年啊!” 两边正僵持不下,救子心切的杨品娴“噗通”跪在顾老太的脚下。 “我愿拿出我名下的半山别墅一栋,港币五百万,作为补偿。希望顾老太能够成全。” “哎哟,叶太太,这不合适。”顾老太赶紧把对方扶起来。 杨品娴抹掉眼泪:“顾老太太,你放心,我会把宝翎当亲女儿一样疼爱,我对我女儿怎样,就对宝翎怎样,我绝不偏心。给她们的零花钱也会一样……” 叶宝翎本来无所谓注册结婚与否,但今天形势变了。 叶怀章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如果以后她想要向法院申请宣告叶怀章死亡,她只有成为叶怀章法律上的妻子,才有资格去申请。 这样,她才有机会拿到老三房那块丑王玦。 半山别墅,五百万港币,每个月还有像领工资一样的零花钱…… 最重要的是,她有机会拿到两块丑王玦。 答应了,她叶宝翎还能做个免检好人。 何况,结婚证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她以后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舒服,没必要结婚,所以不存在二婚的问题。 叶宝翎看向外婆,“婆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三房的人齐齐点头,“是啊!” “你傻呀。”顾老太拉着孙女,不忍心去看这么多双乞求的眼神。 为了打消外婆的疑虑,叶宝翎提了个建议:“能不能这样,我们把整件事分两个阶段。我帮忙结婚冲喜,注册结婚,举行仪式,这是第一阶段。如果怀章哥安全回来,那就是第二阶段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再坐下来谈,好不好?” “有道理。”关老太君现在最关心的是叶怀章能不能回来,如果能回来,以后的事都好说,好商量。 如果回不来,现在纠缠那些可能不会发生的事,也没有意义。 在叶宝翎的劝说之下,顾老太终究心软:“行吧。” “谢谢,谢谢!幸好遇见了你们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婆媳两个高兴地再次连连感谢。 顾老太:“至于半山别墅、五百万港币什么的就都算了。” 不能算了! 叶宝翎差点叫出声来。 关老太君生怕对方再后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我们心甘情愿送的,你们不要客气。” 顾老太坚决摆手:“不不不!这件事得听我的,我要真收了你们的别墅和五百万,就成卖孙女的了,万一被她爷爷知道,我们老顾家的脸面没处搁的。” 现实主义者叶宝翎只想要钱,不想要什么脸面。 但顾老太拽紧她的手,不让她说话,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到嘴的鸭子被撵走。 “昨天,宝翎拒绝了唾手可得的现金,今天顾老太太拒绝了一栋别墅和五百万港币,我深知你们的这份心意,是金钱没办法衡量的,比金钱贵重太多。”关老太君满怀感激地把她们高高捧了起来。 这下,叶宝翎想私底下索要那五百万,也说不出口了。 幸好还有丑王玦、翡翠玉镯和黄金,她不吃亏。 顾老太问:“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冲喜讲究的就是时效,要快。 童婆是算好了来的,她说:“我合了他们的八字,后天是吉日,辰时出门,巳时注册,午时拜堂。” “这么急啊?”顾老太太焦虑道,“我什么都没准备。” 叶宝翎小声嘀咕:“又不是真结婚。不用准备。” 关老太君笑道:“你们不需要准备什么,我们会准备好一切。如果你们担心让其他人知道了,以后对阿翎影响不好,那就不从你们家出嫁,直接从酒店出发。如何?” 甚好。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6、第006章 老三房的人走后,顾老太满脸疑惑地感叹:“冲喜真有用吗?” “不知道。” 科学告诉她,没用。 但她都可以穿剧本了,谈科学还有什么意义。 换作是她,她也未必能理性,估计也迷信。 顾老太看着满桌的珠宝和黄金,又问:“你打算怎么保管?我屋里的保险箱给你用?” 目前只信得过自己的叶宝翎把桌上的首饰盒一个个合上,随即笑道:“婆婆,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舅舅。” 真是越来越多心眼了! 不过,有心眼是好的,就怕傻乎乎的,对谁都没有防备。 顾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你想放哪里,你那屋人多眼杂更不安全。” “银行。” 叶宝翎利落地把首饰盒都装进一个不起眼的帆布袋里,随即让家里司机把她送去附近的中华银行。 她花三千开了一个保险柜,把宝贝都存了进去。 手里只剩下三百块钱,没钱实在没有安全感,叶宝翎又去了一趟百汇银行,灵活理财赎出的20万到账了,她直接在柜台取了五万现金出来。 她本来想找cindy问一下她那四百万s101股票基金赎回的事,但cindy不在办公室,她只好先回家去。 叶宝翎要跟叶怀章结婚冲喜的事,顾家除了外婆和舅舅舅妈知道外,她就只偷偷告诉了顾曼儿。 顾曼儿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表姐:“你疯了?这跟冥婚有什么区别?” 叶宝翎“嘘”了一声:“别那么大声,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什么冥婚的话,被关老太君听见了,她肯定会认为你诅咒她孙子。” “表姐,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圆滑了?” 这叫具备基本的情商。 叶宝翎没反驳,她和曼儿共用房间,同睡一张大床,两人关系也最要好,按剧本说的,比亲姐妹还好。 顾曼儿感叹:“如果叶怀章没死,你跟他结婚倒是挺好的。” “为什么?” “叶怀章你没见过?长得好看,而且多金,钱途无量,他来我们学校做过演讲,很有个人魅力。不过我看八卦杂志说他私底下做事六亲不认,他上位第一刀就砍向旧臣元老,好像口碑不太行。” 叶宝翎没兴趣深入探讨。 她看向对面楼,轻声问:“伟仔强在家吗?" “不知道啊,出去那么多天,现在应该在家睡大觉吧?怎么了?” 叶宝翎把自己想要帮助陈伟强一家的想法告诉顾曼儿,“既可以帮他家解决难题,我去叶家老三房还有人作伴,有人保护我安全。” “这想法是挺好的,但是……你有钱吗?”顾曼儿问完马上又道:“你把金条拿去换钱了?” 叶宝翎没有详细解释:“你别管,我现在有钱可以用,走吧,我们去他家看看。” 姐妹俩从后门出去,穿过小巷,顺着昏暗的楼梯往上走,最后停在303房。 开门的是陈伟强妹妹陈玉兰。 陈玉兰扎着麻花辫,双手肌肉结实,一看就是练家子。 “我哥在睡觉。” “我们来看望你奶奶。”顾曼儿手里拎着叶家老三房送的一个水果篮。 陈玉兰有些受宠若惊,一边让她们进屋,一边往里喊:“哥,哥!曼儿姐她们来看嫲嫲。” 屋里空间不大,堆满了杂物,里间上下铺的床上,陈伟强一个翻身从上铺跳了下来。 “你们怎么还买这么贵重的果篮过来?浪费钱。” 顾曼儿老实道:“别人送的。拿来给林婆婆吃。” 他奶奶林婆婆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都是浮肿的,她声音虚弱地问:“谁啊?” “林婆婆,是我们,住对面的顾曼儿,还有我表姐叶宝翎。你身体怎么样了?” 林婆婆叹息:“不中用了。” 叶宝翎建议:“要不要去爱和医院详细做个检查?” “不是我不想,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去私家医院。我打听过了,那边收费死贵,我奶奶这种病,没有两三万根本进不去。” 陈伟强白天在武馆做学徒,工资很低,只能勉强糊口。晚上帮堂口做事,收入不稳定,赚的钱也都给奶奶治病去了。 叶宝翎顺着话题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的。” “什么事?表姐你尽管说。你是曼儿的表姐,也就是我陈伟强的表姐。能帮忙的,我肯定帮。”陈伟强个子不算很高,人黑瘦黑瘦的,但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 顾曼儿笑话他:“什么呀,你比我大两岁,我表姐比我大一岁,你比我表姐大,可别把我表姐叫老了。” 陈伟强不好意思地笑了。 叶宝翎:“没关系,你叫我宝翎就行。我呢,想要找个保镖。” 陈伟强诧异:“你想让我做你的保镖?” 他知道叶宝翎是叶家的千金小姐,但看她平时穿衣打扮都非常朴素,看上去不像是需要保镖的样子。 “不是,我想找你妹妹来帮我。”叶宝翎看向站在厨房门口,边摘空心菜边听他们说话的陈玉兰。 陈玉兰吃惊地张大了嘴:“我啊?保镖?” 陈伟强不解:“你要我妹去做你的保镖,还是……保姆?” “可以兼做保镖的生活助理。”叶宝翎给了一个清晰的定位。 陈玉兰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我可以啊。我很能打的,“ 说着女孩做了一个下蹲比划的动作,“做家务,干活,搬东西我都可以。什么时候开始呢?” 顾曼儿道:“我表姐明天……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有个女孩子陪她。如果你们这边没问题,明天就可以上班。” 叶宝翎拿出一个信封,“这里有四万,是8个月的工资。” 每个月有5000块?而且提前预发工资? 陈伟强不傻:“你们是不是为了帮我,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送钱给我们?” 也算,也不算。 叶宝翎笑道:“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帮我,而你妹妹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尽我能力提前发放工资,而你们嫲嫲可以去私家医院得到更好的救治,这不两全其美吗?” 她话说的非常顺耳,就算陈伟强再倔强,自尊心再强,也很容易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陈伟强接过叶宝翎递来的信封,“四万港币8个月工资对于我妹妹这种没参加过工作的新丁来说,给的实在太高了,这就算一年的工资,可以吗?” 陈玉兰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工资太高了,她压力也大,怕自己做不好。 “一年四万已经比我哥挣的都多了。” 被妹妹打趣了的陈伟强“啧”了一声。 顾曼儿笑道:“我觉得可以。” 叶宝翎没坚持:“你们要是觉得可以,我当然没问题。” 仿佛遇见贵人的陈伟强一定要她们留在家里吃午饭,“我出去斩点叉烧。” 姐妹俩也没客气,在他们家吃了午饭,又帮忙叫了计程车送林婆婆去爱和医院治病。 * 午后,叶宝翎和顾曼儿一起去逛商场购物。 自从知道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继母施舍的,叶宝翎早就下定决心要把它们都换了。 本来那些衣服就不符合她的审美,换了简直身心愉快。 她手上的现金不多,买不起奢品,最后是花了五千港币,买了七套新衣服,三双鞋子。 虽是小众品牌,但款式都比较新潮好看。 她还给顾曼儿买了两套上班穿的正装。 顾曼儿不止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等她换上新衣,叶宝翎都看呆了。 “就这套,穿去律所面试肯定行。” “真好看啊?” “真好看!” “买?” “买。”叶宝翎非常大方地去付款。 这个年代花的都是现金,花钱的感觉,真爽。 之后,她们在街边吃了一份牛杂面,一份炸馄饨,一份猪红汤,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 二表妹说,下午百汇银行的人给她打来了电话,让她有时间回复。 这个点银行已经下班,叶宝翎本想明天再回电话的,但前世身为工作狂的她,还是习惯性给拨了一个回电。 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 不知道cindy是真的在加班,还是特意等她电话,她说,s101基金赎回的事,她上司可能有办法。 叶宝翎惊喜道:“那太好了。” “黎经理想约您后天见面详谈,不知道叶小姐方不方便?” 叶宝翎后天要走结婚流程,而接下来三天她都要遵守规则留在老三房。 她问:“明天行吗?” “黎经理明天要去总行开一天的会,除了明天,他其他时间都可以。” “我这个礼拜刚好有事,那就约下个礼拜一吧。下礼拜一上午十点半,我去找你们。” “ok。到时见。叶小姐。” 挂了电话,叶宝翎回房哼着歌把新衣服收起来。 夏日夜晚的天气闷热无比,风扇呼呼吹着,姐妹几个围着小圆桌吃西瓜。 “你们在外面吃什么好吃的了?也不带上我。” 顾曼儿反问:“家里晚上吃什么?” “清炒节瓜、韭菜煎蛋还有蒸咸鱼。”二表妹说完,又吃了口西瓜,“我要求不高,如果能把咸鱼换成龙趸就好了。” 顾曼儿揶揄她:“换龙趸还要求不高?” “切,做梦也不行啊?” 叶宝翎把瓜皮刨的干干净净,等吃完,侧头看向窗外,陈伟强家没亮灯。 此时,陈伟强在医院照顾奶奶,而他妹妹陈玉兰,从医院回来后,正在楼下跟着萍姐学习豪门规矩及工作小技巧。 “留一块西瓜给玉兰。” 夜晚,窗外没有月亮,也看不见星空。 叶宝翎躺在床上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她算是幸运的,今天顺利拿到了橙色丑王玦,任务进度完成三分之一。 认真想想,或许原主爷爷手中的那块丑王玦才是最难拿到手的。 毕竟在那老登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孙女的位置,更不可能把丑王玦传给她。 哪怕丑王玦不值钱,也轮不到她。 得想办法。 落地风扇可能是零配件生锈了,摇头时,发出吱吱声响。 在灯下看小说的顾曼儿忽然发出一声感叹:“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在我们房间装一台冷气机。” 这个年代港城空调已经慢慢普及,但顾家只有顾老太和沈月娥房间里有空调,其他人只能吹风扇。 叶宝翎打了个呵欠:“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表姐,你在叶怀章家住几天?” “三天。” 三天后她就算完成任务,到时,她还是回外婆家住。 没有新郎的婚礼,她跟谁拜堂?该不会跟电视剧里的一样,叶怀章的堂兄弟抱着公鸡跟她拜堂吧? 跟公鸡拜堂?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梦里,拜堂后的公鸡,被她用铁锅炖了,跟表妹们大快朵颐。 好吃,真香啊。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7、第007章 清晨,叶宝翎睁开眼,躺在床上回味着梦里的铁锅炖公鸡,口水差点流出来。 她拿出钱,让萍姐去买了一只大阉鸡,半边清蒸,半边红焖,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二表妹边吃边拍马屁:“表姐,要是你当家就好了。天天有肉吃。” 几个小表妹也都附和。 沈月娥听了很不高兴,“我待薄你们了?你看看你们,个个肥尸大只,小心越吃越肥。” “舅妈把这个家管理的井井有条,你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叶宝翎一句话,把沈月娥哄得笑开了颜。 “不过,顾贞儿小姐,既然你无端挑起事端,作为商科在读大学生,那你能不能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在生活费有限的前提下,怎么才能让大家吃得好又吃得饱,还不长胖。”做惯了领导的叶宝翎,最擅长的就是吩咐人干活。 “是吧,舅妈?” 沈月娥以为叶宝翎在帮她说话呢,忙也说:“是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二妹你那么多声气,你来试试。听你表姐的,你出个解决方案来。” 顾曼儿也起哄:“哇,二妹你行不行?” 叶宝翎故意激将:“我看她不行。” “我怎么不行?我要是能想出方案,你们怎么算?”顾贞儿站了起来。 眼看激将成功,叶宝翎继续往外抛诱饵:“你要是能想出方案,以后你当家,你管账!舅妈,你说是不是?” 还没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痛失管家大权的沈月娥笑着连连点头:“那我岂不是可以提前退休享清福了。还可以省点力气,少点叨叨,免得你们老嫌我唠叨。” 顾贞儿一咬牙,胜负欲熊熊燃烧起来:“牙齿当金使,你们说到做到的啊!” “当然啊,舅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我们都可以给你作证。让婆婆也来当裁判。”叶宝翎把她外婆也成功拉下了水。 只有外婆也参与进来,管家大权才能顺利移交。 “我还不信我想不出办法了。给我半个月时间。”顾贞儿被成功pua,她来劲了。 * 吃了早饭,叶宝翎接到她父亲打来的电话。 “你马上回来一趟。”叶恺民那语气冷冰冰中一如既往带着点不耐烦。 叶宝翎听见他声音也烦,“我今天有事没空。” 叶恺民:“你有什么事?” “跟同学约好了要出去玩几天。”叶宝翎找了个借口,免得叶恺民后面几天再打电话找她。 说着她语气缓了缓,反问:“你让我回去做什么?” 叶恺民:“让你君姨带你去买几套好点的衣服,之后再找时间约吕天佑见面。” 叶宝翎诧异,她爷爷不同意叶宝馨跟吕家的婚事? 在她主动退让的前提下,郑君妮不至于这点能耐都没有啊。 那大概率就是叶宝馨自己不愿意。 叶宝馨在原剧本中就是个极要强和聪明的女子。 本来就是郑君妮自己想让女儿代替她,叶宝翎是无所谓的,她有的是办法让吕天佑知难而退。 “等我有空再说。” 叶恺民没想到女儿竟然用这种上位者的口吻跟他说话,正要骂她,听筒里又传来,“我准备出发,没事我挂电话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儿就把电话挂断。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嘟”声,叶恺民气得骂了一句:“死女包!” 骂她,她又听不见,只能作罢。 * 傍晚,叶宝翎带着顾曼儿和陈玉兰住进了距离清堂街不算远的五星级酒店满月华。 酒店有空调,有大浴缸,有吃不完的美食,酒店的床也比顾家松软舒服,顾曼儿兴奋地睡不着,仿佛明天要出嫁的人是自己。 而准新娘叶宝翎跟往常一样嗜睡,空调有点冷,她钻进薄薄的被窝,困倦地闭上了眼,不久就睡着了。 七点钟被摇醒化妆,现在结婚流行穿婚纱,她这个婚礼不一样,必须要穿传统龙凤褂出门。 老三房请来的大妗姐很上道,规矩做足,喜庆,但安静不扰民。 顾家这边沈月娥一早来帮忙盯着,她笨手笨脚的帮不上大忙,最后也只能跟着顾曼儿送新娘上车。 接新娘的婚车没有新郎,本以为气氛多少会有些哀伤,谁知扶着新娘准备上车的大妗姐憋不住,打了个震天响的屁。 叶宝翎和顾曼儿默契地互看一眼笑得浑身打抖,差点笑出眼泪。 大妗姐不好意思地笑着缓解尴尬:“臭屁不响,响屁不臭。” 随即又念念有词:“引擎一响,黄金万两。新娘上车,行一步,旺一步……” 终于上了车,叶宝翎看着婚车缓缓向前,旁边坐着陈玉兰,而窗外舅妈和大表妹在跟她挥手再见。 仿佛这是一齣戏,而她是主角。 一切事情的发生都围绕着她打转。 这种体验,还挺有意思。 比在梦里吃铁锅炖公鸡,还梦幻。 婚车开往老三房指定的婚姻登记处,结婚签名文件上已经提前盖了叶怀章的私章。 很快,她拿到了一张a4纸大小的结婚纸。 虽然她还没见过他,不过从此刻起,她叶宝翎和叶怀章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只要时机成熟,她就可以去法院申请宣告叶怀章的死亡。 阿弥陀佛,如能顺利拿到另外一块丑王玦,她会去寺庙给叶怀章捐一盏长明灯。 愿他早登极乐,转世投个更好的胎。 从婚姻登记处出来,司机绕了一大圈,刻意避开老长房的大宅,婚车才从街道另外一头开进清堂街3号大院。 院子里除了正楼大门上贴了“囍”字外,并没有大肆张灯结彩,非常低调。 闲杂人等都回避了,只有老三房至亲的亲眷在场。 大妗姐扶叶宝翎下车,进了礼堂,叶怀章父母上座,关老太君坐在一侧,童婆是今天的婚礼司仪。 叶宝翎一眼看见一位小个子西装男人怀里抱着公鸡站在礼堂中间。 而抱着公鸡的手,纤细粉白,再一细看,原来穿西装的新郎是个女孩。 这应该是叶怀章的妹妹叶咏琪,她抱着公鸡跟她拜了堂。 因为叶怀章失踪至今没有消息,说白了,凶多吉少,除了他奶奶和他母亲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外,其他人都已经接受叶怀章回不来的现实。 所以整个婚礼仪式,透着一股诡异的、葬礼般的,安静和克制。 不敢笑,又不敢臭着脸怕被老太太嫌弃不吉利。 噗……噗…… 本来就只有童婆在说话的礼堂,瞬间更安静了。 大妗姐窘的红了脸,她见惯了大场面,这个时候不能装死,更不能解释“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她只能硬着头皮,微笑着化解。 “老话讲‘屁响福旺’,大妗姐祝福新人‘响应幸福,屁佑安康’,大吉大利,福气满……” 她想说“福气满溢”,但这家新郎官结婚都不在场的情况,这个词似乎多少有点不吉利,所以她及时顿住了。 被她搀扶着的叶宝翎小声提醒:“福气归来……” 对对对! 大妗姐满脸笑容地抬高音调:“大吉大利,福气归来!” 听到“福气归来”四个字,本来一脸严肃的关老太君终于多了点笑颜。 众人如获大赦,整个礼堂氛围都松快了些。 叶宝翎先给关老太君端茶,改口叫嫲嫲,随后又给叶怀章父母端茶改口。 收到厚厚一沓改口红包,全部交给了陈玉兰保管。 仪式刚结束,外面有人跑进来,“老太太,老长房的二老太爷来了。” 叶宝翎脑子晃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二老太爷就是原主爷爷叶琦祖。 她爷爷怎么来了? 关老太君怕叶琦祖进来发现他家孙女是今天的新娘,赶紧吩咐:“晋松,你去迎一下你二伯。” 说是“迎”,实际是“拦”,让对方慢点进来。 叶怀章父亲叶晋松应声出去了。 “你们几个,快,送宝……送大少奶奶回新房。” 来了四五个人簇拥着新娘往后面楼宇走去,陈玉兰见状,快步跟上护着叶宝翎。 因为叶宝翎自小跟着母亲离开叶家,只有年节才偶尔回来吃顿饭,跟老三房的人没什么交集,所以老三房这边的人都不认识她。 虽然除了关老太君和杨品娴夫妇外,没人知道新娘是老长房的孙女,但关老太君还是担心会露馅。 她嫌大厅人多眼杂,“都各自回房吧,别聚在这里了。” 众人以为老太太是想要守住叶怀章被绑架的秘密,都不敢多说话,识趣散去。 没多久,叶晋松陪着叶琦祖进来。 落座之后,叶琦祖略微有些抱怨地说:“我才听说怀章出事了,怎么那么大的事,你们都瞒着我?” 关老太君观察着叶琦祖的表情,猜测他所知应该不多,这才小声诉苦:“是在南非……谁也帮不上忙,我怕告诉二哥,你也跟着操心受累。” “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叶晋松摇头叹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叶琦祖瘦高个儿,看着颇有些风骨,差不多八十了,但人很健朗。 他环顾四周,看着喜庆的婚礼装饰,不由道:“给他娶一房媳妇也好。” 言外之意是,就算叶怀章回不来,过继一个儿子,也算是一个房分。 “是谁家的千金?”叶琦祖又问。 关老太君含糊其辞地避开叶琦祖的问题,“全港城就找到这么一个八字跟怀章相合的姑娘,找的太不容易了。” 叶琦祖以为是出身不太好的穷苦人家,便也没追着问,只道:“明天让她到祠堂上个香。” 关老太君看明白了,叶琦祖是怪她,这么重要的婚礼也不请他来上座喝新娘奉的茶。 叶琦祖在叶家第三代里排行第二,他哥哥五六岁就夭折了,所以,他实际上是第三代的老大,如今叶氏家族的大家长。 “这姑娘是帮忙冲喜的,不是真就嫁到我们家了。我们算是遇到了好人。” 所以,去祠堂上香,给叶琦祖奉茶,也都不可行。 “原来是这样。倒也难得,”叶琦祖略一沉吟,又问:“这位姑娘姓什么?” 母子俩互相看了一眼,这事他们之前商量过,对内对外都称新娘姓顾,但传出去姓顾,和亲口告诉别人新娘姓顾,那是两回事。 特别是面对叶宝翎的亲爷爷。 叶晋松刚要说话,却听他母亲,轻轻叹了一声。 “哎哟!”关老太君揉着额头,满脸的痛苦:“我这脑袋……” “妈你没事吧?” 叶晋松提高音量,成功岔开了话题。 “我头晕的厉害。” 叶琦祖以为关老太君是忧心孙儿安全,操劳过度,积劳成疾了,忙说:“快叫医生来看看。” * 老三房大宅有三栋楼宇,老太太和长子一家居住的这栋楼叫承和居。 婚房就在承和居三楼。 其他人都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叶宝翎和陈玉兰。 叶宝翎打量着屋内装饰,巴西黑黄檀护墙板,搭配着略带复古欧式风格的家具,看得出来,这房子有些年头了。 只是显眼位置贴着的大红“囍”字,与整体风格格格不入,看着有些滑稽。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 是一个中年女子和十多岁棒球少年的合影。 中年女人身穿旗袍,脸上有淡淡的哀愁,这是杨品娴,她那欲说还休的哀伤眼神,叶宝翎一眼能认出来。 如果她没猜错,身穿棒球服的少年应该就是叶怀章。 这是叶怀章的房间。 她要在这里住三晚才算完成结婚仪式。 软硬适中的大床,全新带着花香的被褥,全天恒温的冷气,不需要很强的适应能力,这三天她可以在这里过得舒舒服服的。 陈玉兰已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回来。 “表姐……”陈玉兰跟顾曼儿一样唤叶宝翎为表姐,“浴室有个超大的浴缸,还有一个专门挂衣服的房间,挂了很多男装。她们空了一个衣柜出来,我把你的衣服挂到里面去吧?” “行啊。” 叶宝翎往里走,发现衣帽间比她和曼儿的房间都要大,三面墙大衣柜,其中一面衣柜上贴着严丝合缝的大镜子。 还有一面是上墙的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塞满了书。 书架前面是一张舒适的软沙发,看情形,叶怀章平时喜欢在衣帽间看书。 留给她挂衣服的衣柜在角落,位于两个大衣柜之间的夹缝里,她不是长住,随便能挂衣服就好。 整理好自己带来的衣服,叶宝翎准备把身上的龙凤褂喜服换了,陈玉兰则去外面先熟悉熟悉环境。 换上前天新买的衣服,叶宝翎把喜服也挂起来。 谁知龙凤褂勾到了壁橱上的钩子,衣襟上装饰的一串珍珠“哗啦”掉落下来。 衣柜角落、地板上都是。 叶宝翎无奈叉腰站了会儿,还是蹲下把珍珠一颗颗捡起来,有颗珍珠掉在衣柜里面的卡槽里了,她伸手去勾,却怎么也勾不出来。 就在她打算放弃,准备等陈玉兰来了再想办法的时候,她手指用力一扣,“咔嚓“一声,卡槽动了。 她忽然意识到,这里面有暗格,卡槽是开关。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8、第008章 知道衣柜里有暗格后,叶宝翎的第一反应是,老三房的那块丑王玦会不会就被叶怀章藏在里面? 保险起见,她先去把衣帽间的房门反锁上。 之后才回到衣柜前,蹲下拉开了衣柜底下的卡槽。 卡槽松开后,微微用力去推底部的衣柜背板,果然,衣柜背板像一扇门似的往里打开了。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叶宝翎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取了下来,借着外面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四方空间。 空间不大,长宽各一米多一点,高有三米。 让她失望的是,里面空空如也,别说丑王玦了,连半块布料都没有。 不藏东西,那这个四方空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好几种想法在她脑子里乱转…… 午饭后,她让陈桂兰去要来手电筒,趁着午睡时间,叶宝翎再次来到四方空间。 空间内墙壁贴了跟外面一样的护墙木板,她四周敲了一圈,分辨不出墙板后面有没有空洞。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衣柜这一面,另外三面墙的声音基本一致。 据她观察,这三面墙,朝南这一面的外墙是走廊,另外两面朝北和朝西的墙都挨着叶怀章的书房。 难道这个四方空间是来往叶怀章书房的一个过道? 过道为什么装在衣柜里呢? 显然这不是普通的过道。 难道这个四方空间与书房之间有个放保险箱的密室? 丑王玦会不会藏在里面密室?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叶宝翎又仔细观察北墙和西墙,可惜,没有发现任何的开关。 在这小小的空间待久了,她闷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只好暂时作罢。 她关上背板,回到了卧室。 躺在床上,她不禁想,她刚才的行为像不像做贼? 不像!她跟叶怀章领证了,她光明正大的。 否定完,她又心虚,她确实像做贼。 接下来这三天时间,叶宝翎基本上都是在婚房里度过的。 她对这个年代的低质量低清晰度电视剧没兴趣,也不想看书,便跟陈玉兰商量着跟她学习防身的拳脚功夫。 原主身体太弱了,稍微运动就气喘吁吁。 陈玉兰也是个不会撒谎的直肠子姑娘:“表姐,你真的要多锻炼了。我教你练陈家拳吧,除了防身还能健体。” 叶宝翎一咬牙,“学!” 万一她没完成任务,系统给她批发365种死法的时候,她懂点功夫可能还能再挣扎挣扎。 “那你每天至少五点起床,早上练两个小时基本功,晚上睡觉前,再练两个小时。” 这有点自找苦吃了,刚刚还雄心壮志的叶宝翎想打退堂鼓:“我起不来。” “我叫你。” “不用那么麻烦吧?” “不麻烦,都是我应该的。” “我再想想。” “别再犹豫了,我明天早上叫你。” 果然,第二天一早,差十分钟五点,耳边闹钟响起。 叶宝翎满脸痛苦地往被子里钻,最后还是被尽职尽责的陈玉兰给薅了起来。 站在阳台上,叶宝翎伸了个懒腰。 阳台是朝花园方向开的,黎明前的空气带着潮湿清冷的水雾,伸伸懒腰,运动运动,真舒服。 叶家三房人,房子连成半条街,花园连成一片,有铁栅栏间隔着,有共同的大花园,也有各自独立的小花园,彼此之间有小门互通,想去谁家串门,经过大花园,在别家小花园门口拉响门铃就可以了。 叶宝翎正扎马步,瞥见花园里有人影闪过,仔细一看,有人从大花园进了老三房的小花园。 浅色长袍,长头发,这是哪个? 陈玉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那人背影闪进了后面的小楼。 “我知道是谁。” 叶宝翎没想到陈玉兰眼睛还挺毒:“谁啊?” “叶怀章的姑姑。昨天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都在。我看身高和头发就像是她。” 叶宝翎吃饭都是在屋里自己吃的,她没下楼,所以对老三房的人没有陈玉兰熟。 “这些有钱人也不睡懒觉,那么早起床。”叶宝翎嘟囔完,补充了一句,“可能年纪大了,睡不着。” 陈玉兰笑着点头,“应该是。” 洗完澡吃了早餐,叶宝翎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还没到午饭时间,她把结婚当天收到的红包拿出来数了一遍,三个红包,总数是差3块钱三万。 她从自己钱包里拿出3块钱,凑够3万,然后装进信封袋子里。 改天拿去存了。 这算是意外之财。 这边刚数完钱,杨品娴来看她,问她要银行账户。 已经被外婆架起来的叶宝翎只能婉拒,“我要的你们已经给了。真的不用再另外给我钱。” 一定要给,她也不是不能收。 她相信,如果对方有足够的诚意,杨品娴是会想办法把钱给到她的。 面对“道德水平如此高尚”的女孩,杨品娴不敢强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外婆把你教育的太好了,显得我们很市侩。” 也不是。 叶宝翎满脸都是礼貌的微笑。 杨品娴没有辜负叶宝翎的期待:“我让人在民华银行给你开一个账户,以后每个月的零花钱就都打到那个账户上去。虽然你不愿意要,但你跟怀章婚姻存续期间,我们有这个责任的。” 再推辞就有点刻意了,叶宝翎微微颔首致谢,“谢谢妈。” 这声“妈”叫得杨品娴很是高兴,“应该我说谢谢才对。” 聊了会儿,叶宝翎轻声打听:“隔壁是谁的房间啊?” 杨品娴:“右边吗?那是怀章的书房,里面有不少藏书,你要是想看书,晚点我让人给你拿钥匙。” “好啊。” 没多久,管家拿来隔壁书房钥匙给叶宝翎开了门。 书房面积不算小,非常方正,有落地大窗和两面墙的书架,南面挨着走廊的角落并没有叶宝翎设想的、伪装成柱子的外凸墙面。 也就是说,四方空间没有凸出到书房来。 那只有一种可能——四方空间北面有另外一个等宽的密室,把墙面拉直了,让人完全觉察不出来。 叶宝翎不好多打量,她从书架随便抽了两本小说拿回了卧室。 中午趁着陈玉兰去午休,她锁上房门,再次来到衣帽间的四方空间。 这次她目标明确,直奔朝北方向的墙面。 但北墙护墙板很结实,推不动也掰不开,四周平整,看着不像有开关的样子。 难道这个小小的四方密室真的只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隐蔽之所? 可是空间不会无端消失,按照常理,北边不可能建造一堵一米多宽三四米长的实墙,北面应该是有密室的。 那就是南北两个密室互不相通? 她盘腿坐下,手电筒来回照着查看各面护墙板,她发现,南边护墙板上方大概2米的位置,有两块横向拼接的木头颜色比别处略浅。 差别非常细微,如果不认真对比,根本看不出颜色有差。 会不会是用南面护墙板启动北面的开关? 当即,她踮起脚,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在那两块木头上摸索。 左边用力按按没反应,右边按按也没反应。 想要像之前抠卡槽那样去抠,却又没有凹槽可以作为着力点。 同时按下两块木板,或者一前一后按下,也都不行。 站在小密室的中央,叶宝翎竟然热出了一身的汗。 她看看南墙,又看看北墙,两边护墙板的拼接方式是完全一样的。 南墙浅色木块对应的北墙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两块横向的一样大小的木块,只是这两块木头的颜色跟周围一样,所以完全不打眼。 轻轻去敲北墙那横向的木块,声音沉闷听不出区别。 用力去按这两块木块,也是无动于衷。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她试着左右手同时按下北墙的两块横向木板…… 咔! 一声闷响从墙背后传来。 北边护墙板往里缓缓打开了。 手电筒照过去,北面是一个长条形,仿若走廊的密室。 果然! 她之前猜测的没错。 原来护墙木板紧紧贴在了一层半掌厚的砖墙上,难怪敲击时的声音跟其他几块木板无异。 砖墙往里打开,叶宝翎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走了进去。 里面有股淡淡的香樟木味儿,只见密室墙面掏成了一个个格子书架,上面摆满书籍和小摆件。 她看了一圈,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书,大部分是英文法律书籍,最新一本书的出版时间是1956年,再往前,还有19世纪中期的古籍。 这不像是叶怀章藏的书。 英文法律书籍…… 她没记错的话,叶怀章的曾祖父是律师出身。 是他曾祖父的密室? 看来,这密室存在至少有大几十年了。 书架上的小摆件除了银制的四大金刚、十八罗汉之外,正中还有一座半尺高的白玉观音雕像。 英文律书,中式佛像…… 透着一丝丝莫名的诡异。 这密室是做什么用的? 冥想室?太小太憋屈了,连张椅子都没有,不像。 佛堂?没有香炉蒲团,也不像。 难道就单纯是个密室? 藏什么呢? 这些英文书籍里有珍贵的孤本文献? 认真想想跟她也没关系。 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丑王玦的影子。 说不定,叶怀章压根不知道这里面有密室。 毕竟他的卧室和书房之间有衣帽间的衣柜、不知道厚度的墙体、书房的壁橱和书架。 不仔细丈量,很难发现密室的存在。 会不会老三房现在活着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有间密室? 如此看来,她第一天住进承和居就被一颗珍珠给引到这里,算是极大的缘分? 算。 叶宝翎呼了口气,失望之余,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玉观音,不禁双手合十,虔诚道:“观音大士,相逢是缘分,请保佑我叶宝翎顺利拿到另外两块丑王玦,好不好?” 她望着玉观音,随即换了个慈祥的口吻回答:“好的。” “等我集齐三块丑王玦,不,只要我收集到第二块丑王玦,我一定好吃好喝供奉您。请保佑我,喜从天降,尽快找到第二块丑王玦。” 叶宝翎微微一笑,再次替观音大士答应:“好的。” “我们一言为定。”叶宝翎鞠了一躬。 密室的空气有些翳闷,再一看时间快两点了,陈玉兰午休结束很快会上楼来,叶宝翎赶紧退了出去。 * 无惊无险,又过了一天。 一大早,叶宝翎练完功,洗了个热水澡。 三天期满,她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顾家去。 女佣准八点送来早餐,跟着女佣一起来的,还有关老太君。 叶宝翎笑着打招呼,“嫲嫲早晨。” 她嘴甜,关老太君很喜欢她,“早晨。怎么样,这几天睡的还好吗?” “睡得挺好的。” 待女佣出去,关老太君坐下和她一起用早点。 叶宝翎的早餐是蟹肉水晶包配鸡肉蘑菇汤,老太太则是非常清淡健康的红米粥、西兰花和煎蛋。 “婚礼那天你爷爷上门,问新娘姓什么,吓得我们差点露馅了。我跟他说了,不是真的结婚,新娘是好心来帮我们的。” 叶宝翎吃着水晶包,笑道:“我当然是好心。” “我知道。你就是可怜我老太婆。以后别人问起,我们就说你姓顾好了。” “可以的。” 反正原主在顾家呆的时间还更多。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早有人按门铃,很奇怪,竟然是我去开的门,打开门一看,怀章就站在门口。”关老太君眼睛里闪着光,“一身脏兮兮的,邋里邋遢,我激动得抱着他痛哭,结果哭醒了。” 被绑架失踪一个月,叶怀章能回来的几率很小很小,叶宝翎不忍心说真话,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老太太叹了一声:“如果不是梦,那该多好啊。” “万一梦想成真了呢?” 关老太君终于笑了:“但愿如此啊。你等会儿就回去了吧?我还真舍不得你。” 叶宝翎:“我爸找我有事呢,我得回去了。” 关老太君理解。 边吃边聊着,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笃笃笃!笃笃笃! 急切的敲门声后,有声音传来:“老太太!老太太!” 陈玉兰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管家光叔。 “老太太,大少爷打电话回来了。” “什么?”关老太君站起身,手都抖了,“是怀章吗?” “大少爷打电话回来了。”光叔激动说着,语速极快,“他已经买好机票去英国,后天就能到家。” 叶宝翎脑海中快速划过五个大字:叶怀章活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9、第009章 叶怀章还活着。 对于老三房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对叶宝翎而言,也算是。 省了长明灯不说,她不用再担心老三房那块丑王玦从此消失了。 只要丑王玦还在就好,至于怎么拿到手,再说。 总会有办法的。 离开老三房之前,叶宝翎再次进入密室,她拿了一包饼干,放在观音雕像前。 “观音大士,您是不是显灵了?您是显灵了吧?保佑我顺利拿到第二块丑王玦,好不好?我给您拿来一包饼干,您先尝尝咸淡,下次再给您供奉其他好吃的。如果我以后进不来这里,您别怪我无能,我会隔空祭拜的。” 从密室出来,叶宝翎把喜服和杨品娴给她准备的几套衣服好好挂在了密室出入口的位置,也不知这个衣柜空间,她能占据多久。 毕竟叶怀章还没安全到家,关老太君正是小心谨慎、患得患失之时,叶宝翎按照原计划回顾家,她也没多加挽留。 杨品娴准备了丰厚的回礼让人送到了顾家。 叶宝翎一回去就看到了。 有花胶、鱼翅、燕窝、螺片、腊肠、果篮、糖果、饼干…… 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两张卡。 一张商场购物卡,一张银行卡。 购物卡价值一万。 银行卡的零花钱是每个月3万,到她再婚为止。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每个月到手五万。 如果没有那讨厌的任务,她都可以开启躺赢人生了。 二表妹告诉她:“你爸昨天又打电话来找你,他让你一回来就赶紧回叶家一趟。” 叶宝翎:“贞儿你没说漏嘴吧?” “没有。你千叮咛万嘱咐的,我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说漏嘴。我就说你游玩还没回来。”二表妹好奇打听,“表姐,你去叶家老三房帮忙做什么事了?给送了这么多好东西?” 叶宝翎忽悠:“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跟他们家老太太八字相合,我去他们家作金童玉女,给她家老太太延福寿去了,这是酬劳。” “真是越有钱越迷信。”二表妹想了想,忽然脑洞大开,“她不会吸你的阳寿吧?” “吸你的大头鬼。”叶宝翎和陈玉兰提着行李上了楼。 叶宝翎上周跟cindy约好了十点半在银行见面,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 百汇银行vip接待室,推开门,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了沙发上。 她父亲叶恺民放下茶杯,正回过头,冷冷看着她。 刚才,也就是三分钟之前,cindy堵在银行外偷偷告诉她,她父亲来了。 cindy的上司黎经理可能是出于个人利益,最终选择了跟她父亲告密。 人之常情,叶宝翎心底有做过预案,如果运气不好,是有可能遇到这种人的。 叶宝翎并不责怪黎经理,毕竟对方没有跟她本人接触过,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承诺。 人都是利益驱使的动物。她理解。 她没有掉头就走,掉头走没用,四百万取不出来,都白搭。 为了钱,她肯定要跟叶恺民死磕到底。 没关系,她撑得住。 “爸。”叶宝翎弯起嘴角,喊了一声。 叶恺民站起身,盯着女儿,他发现女儿不止嘴角有笑意,眼睛也是月牙弯弯的。 还笑得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 叶恺民拉下脸,冷哼道:“不是出去玩还没回来吗?” “刚回来。” 越来越会顶嘴了。 毕竟是在银行,有外人围观,叶恺民忍着怒火,“跟我回家。” 说着他先出去了。 叶宝翎瞥了黎经理一眼,这黎经理三十来岁,微胖,看着倒是挺敦厚。 黎经理避开叶宝翎的目光,往前走恭送叶恺民:“叶先生慢走。有事随时呼我。” * 回到清堂街1号,进了盛月楼起居室,叶恺民指着跟在叶宝翎身后的陈玉兰问:“这是哪位?” 叶宝翎:“我同学。” “阿金,招呼大小姐的同学去小客厅喝茶。” 叶宝翎阻拦:“不用。玉兰,你就在这门口等我。” “好。”陈玉兰也不放心叶宝翎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往外走,守在了门口。 “都出去!”叶恺民把起居室的佣人全部轰走。 等下人们都出去了,叶恺民压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他训斥道:“叶宝翎,你想干什么?你是要造反吗?” “我的卡,我的钱,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事,谈不上造反。”叶宝翎情绪稳定,声音平和,她知道,这个时候,谁情绪激动,谁被动吃亏。 “你的钱?这是家族信托基金给你的零花钱,是叶家给你的!” “是呀,我姓叶,给了我就是我的,难道家族信托给你的钱,不是你的,爸爸你不能支配?” 叶恺民被堵的一时语塞,他敲了敲桌子,“你有这个本事支配吗?你看看你做的事,幸好我拦着,不然你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叶恺民站起身,来回踱步给她算账,“四百二十万的本金,加上一年的投资利润,最终资金可能超五百万,你倒好,你为了拿到钱,只想要四百万,其他的白白送给银行那帮蛀虫,别人投资赚钱,你往里亏钱。我们叶家是有钱,但该是我们的,一分钱都不能丢。这是对钱的尊重,懂吗?” 叶恺民越说越气,“你那么着急取钱出来想干什么?!想倒贴给谁?叶宝翎,你今天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 叶宝翎没办法说实话,说了叶恺民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她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历史趋势。 她编了个谎:“我听说叶清堂凉茶要上市,上市至少翻一倍,我想把钱抽出来,买我们自家公司的原始股。” 叶清堂凉茶要上市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叶恺民疑惑问:“你听谁说叶清堂凉茶要上市的?” “新闻上说的。” “什么新闻?” “广播。” “什么广播?” “不记得了。” 报纸杂志叶恺民可以让人去找新闻源,广播要溯源很难。 叶宝翎想快速划过信息来源的问题:“买叶清堂原始股,既能赚钱,又能支持自己家的股票,我何乐而不为。” 支持自己家的股票。 叶恺民没想到她倒还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了。 他把话题扯回来,尝试扭转局势:“叶清堂会不会上市,要看董事会的意思,目前还是未知之数。就算上市,你也未必有资格买原始股!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自以为是,自把自为。未经我同意,擅自报失银行卡,更改密码,还差点亏上百万给别人。你知不知错?” “我只是问银行工作人员有没有可能把基金赎出来,我不着急赎出,我如果着急,上个礼拜就行动了。我是想等叶清堂上市的事确定了,再考虑是不是需要赎出,我没行动呢,你就给我定罪了。”叶宝翎坚决不认错,她也不接叶恺民说她报失银行卡擅自更改密码的话茬。 “还狡辩!你这是被我拦下来了,还不承认你想要亏本赎出基金?!没脑子的东西。” “爸你是觉得叶清堂股票上市是涨不过你替我买的基金吗?对自己家公司那么没信心?爷爷也没信心吗?如果你们都没信心,那我放弃,我不买了。” 这是拿老爷子要挟他? 叶恺民火冒三丈:“叶宝翎,你不要给我绕!这是两码事。” “在我这里就是一码事。都是赚钱的事。” 叶恺民说不过女儿,他绕开这个话题:“现在不谈这个。你背着老子偷偷报失银行卡,这件事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 叶宝翎极其冷静地再次强调:“银行卡上的名字是叶宝翎。我的卡。” 叶恺民:“……” 少顷,叶恺民单手叉腰,怒斥:“我是你爸!你这种行为就是大逆不道!” 叶宝翎:“要不,爸你去法院起诉我,看法官会不会判我大逆不道。” 头顶快要冒烟的叶恺民伸出手:“把银行卡拿来!” 嘚,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真正目标物。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银行卡要等你结婚再给你。” 叶宝翎不信,原剧本里,叶恺民可没有把卡还给女儿。 真是越有钱越贪得无厌。 连女儿的零花钱都贪。 “你拿走我的银行卡也没用,我还是可以再次报失,再次重新补办,你不怕烦的话,我也不怕烦。” “原卡被你报失,以后家族信托基金每个月给你的钱都打不到账上去。你有没有脑子?” “把新卡号给他们就好了呀。这需要费很多脑子吗?” 叶恺民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他说一,她不敢说二的女儿,竟会变得这么叛逆。 他说一句,她顶一句。 他要气死了。 “叶宝翎,我再问你一次,乖乖把银行卡还回来。” 圆滑一点,给他也无妨。 钱她可以另外再想办法腾挪出来。 但叶宝翎想借着这个机会打破她在老长房长期静默无人在意的被动僵局。 她要适当吸引“当权者”的注意。 不破不立。 所以,她坚决不给。 “这是我的卡,我会自己掌管,跟结不结婚无关。”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忤逆! 血液从心脏往额头上窜去,叶恺民一巴掌扇了过来。 幸好叶宝翎早有准备,她往旁边一躲,闪避开了。 “我打不死你!”叶恺民气得追了上来。 哐当! 桌上一个陶瓷大花瓶被扫落在地。 陈玉兰闻声进来,把叶宝翎护在了身后。 叶恺民想打也打不到她了。 一直在里面房间听外面父女俩吵架的郑君妮再也坐不住,快步出来拉架。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郑君妮和一个男佣把叶恺民拦下。 叶恺民颤抖着声音控诉:“翅膀硬了!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了。女大不中留!” 叶宝翎不甘示弱:“未经本人允许,私自把我的钱拿去买封闭型股票基金,中途我想取又取不出来,亏了你赔我?” “你懂个屁,目前这个形势,这个基金是稳赚不赔的!没有我的关系,你想买都买不到。” “稳赚不赔?亏了钱你敢不敢双倍赔我?你敢吗?心虚不敢吧?”叶宝翎激将道。 叶恺民不上当:“老子说了算的事,你少跟我扯。” 郑君妮一如既往的“贤妻良母”,她劝道:“为了这点钱,发那么大的火,没必要。” “这不止是钱的问题,这是尊重……” “大哥,怎么了?我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吵架。”一个比叶恺民稍微瘦点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看向叶宝翎,“宝翎,怎么回事,跟二叔说说。” 来人是原主二叔叶恺斯,叶恺民最忌惮和讨厌的人。 此人可用。 或者说,此人可利用。 叶宝翎换了个委屈的语气:“二叔,这事说来话可长了。我爸拿了……” “叶宝翎!”叶恺民及时打断女儿说话。 叶恺斯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大哥,你别那么专制。你让宝翎把话说完。” “我爸拿了我的银行卡,私……” “你还瞎说!” 围观的人多了,特别是叶恺斯这家伙惯会火上浇油,叶恺民担心女儿乱说话,说他私吞她零花钱,那他面子往哪儿搁? 叶恺民赶紧硬着头皮对女儿允诺道:“亏了我赔你钱。” “赔多少?两倍?” “好,两倍!满意了吧?” 两倍。 叶宝翎感觉自己的耳膜在震响。 显然叶恺民不是真的想要对女儿的账户资金负责,他只是没想过会亏,所以才愿意夸下海口。 “好呀,爸爸。”叶宝翎顺势应了下来。 以防对方后悔,叶宝翎笑向叶恺斯:“二叔,你给我们作个见证人。”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0、第010章 叶恺斯比哥哥小一岁,他心思比较活络,兄弟俩为了争夺继承人位置,平时没少明争暗斗。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道:“我做二叔的当然愿意给侄女撑腰。这个见证人,我做定了。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跟我说清楚啊。” 叶宝翎看了眼她爸,最终还是选择先给他留点面子,只说了部分实情:“我爸拿我的钱买了封闭基金,我想取又取不出来,我爸说,包赚不亏,如果亏了,他赔我两倍的本金。” 她只简单一说,叶恺斯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何谓之赢,何谓之输呢? 叶恺民:“封闭期限一到,只要s101基金能赚一分钱,叶宝翎你就算输。你输了,以后你的银行卡,爸爸帮你保管,你卡里的资金爸爸帮你理财。你不要再跟我啰里啰嗦。” 叶恺斯忍不住嘲讽:“大哥,赚一分钱就算赢?这有点欺负人。” “你不懂,在她手里是要倒贴钱出去的。我今天算是给她好好上一课。” 叶宝翎:“没事,只要这笔基金能赚一分钱,就算我爸赢。” 够大气。 叶恺斯高看侄女一眼,忍不住劝她:“你应该跟你爸约定,赚至少5%或者10%,他才算赢,要不……” 叶恺民打断道:“老二,你做见证人就老老实实做见证人,能不能不要瞎捣乱。” “哎哟,我公平公正,哪里捣乱了?”叶恺斯就想看他大哥出糗,所以他还想劝叶宝翎,“赚一分你爸就算赢了,宝翎你太吃亏。” 叶宝翎生怕她爸后悔,她态度坚决:“我做梦梦见我爸把我钱都亏光了,他只要不亏钱,我就服输。” 梦见他把钱亏光了?叶恺民无语。 叶恺斯乐了:“行吧行吧,宝翎真是孝顺女,这都肯吃亏……” 叶恺民不耐烦催促:“你赶紧!” “我不是在沟通吗?你老打断我干什么?” “你说的都是废话!” “宝翎,你看看你爸,他不想我做这个公证人,他害怕。” “我害怕什么?现在账上就已经赚了不少钱,我不可能输,如果这都输了那我叶恺民就是块叉烧。” “呐,大哥,你自己说的,你输了你是块叉烧!” “叶恺斯!” “你自己说自己是块叉烧!又不是我说的。” 叶恺民:“!!!” 叶恺斯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别气了,别气了。我重申,如果大哥赢了,宝翎你的银行卡给你爸爸保管。反过来,大哥你要是连一分钱都赚不到,不止赔双倍的本金,还要去跪祠堂,跟老祖宗承认你……是块叉烧。“ 这话说的,叶恺民没输都被气得够呛。 叶宝翎看他们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相声似的,她根本没机会插话,她二叔就成功把她爸拖下了水,还损了他几句。 她这二叔是个人才啊! “来签字画押。”叶恺斯煞有介事地拟了份协议。 叶恺民不签:“我牙齿当金使,说到做到。签什么字,画什么押。” 话音刚落,他食指就被他二弟给拉去按了个红手印。 叶恺民再次气得鼻子冒烟。 这事处理完,叶恺斯有事走了,叶宝翎也想走,结果被她爸叫住。 “你准备准备,就这几天找时间跟吕天佑见个面。” 叶宝翎瞄了眼郑君妮。 郑君妮借着吩咐人清扫地上的陶瓷碎片,没参与这个话题。 叶宝翎心想,她猜测的应该没错,叶宝馨也不愿意去跟吕天佑相亲。 “今天明天都可以。”她倒真想去会会这个人。 毕竟吕天佑是s101封闭基金的基金经理。 她今天跟爸爸打赌,只是想要损他,想要股灾后羞辱他,至于能不能拿到双倍赔偿,以叶恺民的人品,她没有太大的信心。 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不用在意。 因为她肯定还是要想办法提前把钱提出来的。 叶恺民:“我看你已经从银行账户里取走6万,自己去买点衣服。” 郑君妮这时候插话道:“还是我带宝翎去买吧,跟吕家公子相亲,还是要穿好点。” “不用,我有衣服。定好时间通知我。”叶宝翎带着陈玉兰离开了。 等屋内安静下来,叶恺民揉着眉头,知道自己会赢,但他心底还是很不舒服,很不痛快,似乎有某种潜在的规则和威严,被打破了。 父女俩吵架的事,很快传到叶家老爷子耳朵里。 叶恺斯少不得添油加醋,损他大哥:“我算是看出来了,宝翎的零花钱一直被大哥扣着,我们叶家的千金大小姐,过得抠抠搜搜的,传出去都是笑话。宝翎这么温顺的脾气都被逼的反抗,可想而知……” 叶琦祖放下报纸,“会反抗还好点,就怕像只鹌鹑,唯唯诺诺,一无是处,不像我们叶家的子孙。” 在叶琦祖眼里,软弱是最大的原罪。 他可不管软弱的根源是什么。 叶恺斯:“女大十八变。宝翎前几年确实像鹌鹑,现在不一样了,我看更像老虎,平时看着像只病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大哥就是埋怨宝翎没有变成男孩,才会对她这么刻薄。容得下继女,容不下亲生的,爸你真要说说大哥。” “没有人容不下宝翎。要怪就怪她妈没把她生成慈姑丁。把她说的那么可怜,信托基金每个月都有给她生活费,我们叶家从来没亏待过她。” “生活费的银行卡一直在我大哥手里。” “你大哥还会花她那点的钱?那是帮她存着。”叶琦祖把报纸放到一边,“你可别在外面到处乱嚷嚷。你不要你哥的面子,我要面子。” 叶恺斯吐槽:“这里是外面吗?我就只跟你说了。爸你别太偏心。” “还没完了?你大哥说我偏心你,你说我偏心你大哥,烦不烦?”叶琦祖看两个儿子都不顺眼。 他羡慕他三弟,他三弟没有继承权,但他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就他的两个儿子,一把年纪皆不成器,只会内斗。 但叶恺斯还是聪明点,他性格好,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就像现在,成功把大哥投诉后,被老爸骂了也不生气,自顾在旁吃着山楂片。 叶琦祖进了书房,他拿起电话,拨给他信得过的人:“阿忠,关于宝翎和吕家公子相亲的事,麻烦你盯一下,不要出差错。还有,宝翎那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你帮一帮,不要在外人面前出糗。” 正在叶清堂办公大楼上班的林忠,刚挂断老板打来的电话,内线电话适时响起。 秘书说,一位没有预约的叶小姐想见他。 叶宝翎从老长房出来,前面走一条街,就是叶清堂总部大楼玉龙大厦,她没犹豫,直接来找林忠。 林忠在原剧本中出现的次数不多,原主身后事是他全权处理的,后面他也给了顾曼儿不少的帮助,算得上是个正直之人。 他现在是叶清堂公司的副总经理,叶琦祖最信得过的帮手,叶琦祖对他比对儿子还要信任,所以,叶宝翎有事找他帮忙,能事半功倍。 “快坐,想喝什么?咖啡还是可乐?” 叶宝翎确实口渴:“我要冰水,给我朋友也来一杯,她在外面等我。谢谢。” 秘书笑着应了一声,出去了。 等叶宝翎在沙发上落座,林忠才问:“宝翎今天怎么想起来找忠叔?” 叶宝翎笑道:“我有事想求忠叔帮忙。” “我为你们家做事,谈不上帮忙,更谈不上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叶宝翎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复印纸:“我银行卡丢了,重新办了一张卡,这是我的新卡复印件,需要麻烦忠叔帮我递交给叶清堂家族信托基金那边的对接人。” “举手之劳,你给我就行。”林忠接过复印纸看了一眼,放在了桌上。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她没有找错人。 叶宝翎:“还有一件事想麻烦忠叔,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发的招聘信息,我可以应聘吗?” 林忠诧异,据他所知,叶家大小姐连大学都不愿意去上,怎么会想要出来工作,而且是应聘,不是空降。 他问:“哪个招聘信息?” “公司秘书处的文员。我自己去应聘,不求特殊照顾,但你们也不能故意卡我。” “你想当文员?” “可以吗?” 叶宝翎并不是简单想当文员,只是原主学历不高,条件摆在这里,她只能选择从简单的工作做起。 秘书处是企业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很适合她混进去了解叶氏家族企业的运作情况。 想要得到老长房的丑王玦,她首先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有机会见机行事。 林忠笑着应她:“当然可以。你要来应聘的事,你爷爷和你爸爸知道吗?” “没跟他们说。” “我要跟他们提起吗?” 叶宝翎微微一笑:“忠叔你斟酌,只要不影响我应聘就行。” 林忠懂了,意思就是,他不要乱说。 秘书端了冰水进来,叶宝翎一口气喝了半杯水。 林忠把桌上的复印纸给秘书,吩咐她找人送去给信托对接人。 之后,林忠才问:“能不能告诉忠叔,你为什么想做一个小小的文员?” 叶宝翎不能说实话,只道:“我想找一份工作,锻炼锻炼,但是除了文员,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林忠鼓励她:“能做好文员的工作,就比很多人强。文员不好做的。不过,你这名字,跟宝顺、宝馨的太像,你想藏也藏不住。” 原主母亲曾经给她改姓叫顾宝翎,后来叶家以断生活费相要挟,她妈才把她的姓给改回来。 “我中学文凭上的名字是顾宝翎,不过跟身份证对不上。” 林忠想了想,道:“你填资料的时候就填顾宝翎,只要过了面试关,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谢谢忠叔。” “不用谢。”林忠并不看好叶宝翎出来工作,特别是,家里给她安排相亲,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情况下。 当然,他没必要说实话打击她。 “对了,你跟吕家公子见面的事,你爷爷交给我了……” “啊?”叶宝翎没想到这种纯粹是叶家的家事,林忠也要帮忙打理。 林忠笑着解释:“主要是我跟你们家、跟吕家都很熟。” 他问她意见:“第一次见面,你想去看电影,看舞台剧,还是说先约在一起吃顿饭?” 叶宝翎可不想跟对方去看电影,“简单吃顿饭,先了解一下吧。” “那我安排好之后给你电话。” 中午下班时间到了,叶宝翎没再久留,便先告辞离开。 * 接下来两天没什么事,陈玉兰去医院照顾她奶奶,叶宝翎则窝在家哪里都没去。 她和顾曼儿各写了一份简历,邮递去了叶清堂总公司人事部。 这天中午,顾贞儿趴在叶宝翎房间的书桌上写她的“治家大计划”。 叶宝翎吹着电风扇,吃着冰激凌,盘算着装空调的事。 贞儿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叶宝翎嫌弃地用手掩住自己的冰激凌:“妹妹,口水!” “哪里有。表姐,你要嫌弃有口水,我帮你吃掉好了?” “故意的,是不是?连吃两个,肥死你。” 贞儿嘻嘻一笑:“我不怕肥。” 楼梯口传来声音:“表姐,电话!” 叶宝翎最终还是把没吃完的冰激凌给了顾贞儿,她抽了张纸巾边走边擦嘴角,来到二楼楼梯转角处接了电话。 是林忠打来的,吕天佑约她晚上在爱德华餐厅吃饭。 叶宝翎这边时间没问题,便答应了。 刚挂了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打来的是杨品娴。 “阿翎啊,没打扰你吧?我是想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怀章昨天晚上安全到家了。”杨品娴说话时尾音微微扬起,听得出来,这估计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世间没有什么比亲人的失而复得更珍贵。 “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想邀请你来家里一起吃顿便饭。你跟怀章还没正式相见,正好见一见。”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1、第011章 叶怀章安全到家,是个好消息。 叶宝翎笑着恭喜杨品娴阖家团聚,随即又道:“我今晚刚好有事,改天可以吗?” “明天中午呢?” “明天中午我没问题。” “好。明天中午御临门饭店,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接,我自己过去。” “也行的,我们明天见咯。” “好呀,明天见。” 电话另外一头的杨品娴并没有跟她说再见,而是迟疑问道:“阿翎,那个……丑王玦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叶宝翎微微顿住,难道叶怀章手中的丑王玦丢失了? 还是说他不愿意把丑王玦给她? 叶宝翎语气非常坚定:“很重要……怎么了?” 杨品娴笑道:“没事,没事,我们明天见面再聊。” 挂断电话,叶宝翎站在楼梯口,陷入沉思。 她手里这块丑王玦是老二房的,当初为了借到这块玉,关老太君押了民华银行的股份收益给老二房,所以这块玉玦,老三房肯定要想办法从她手里赎回去。 用什么赎? 只能用叶怀章手里的玉玦来赎。 这是她的底线。 当然,最好能想办法把两块丑王玦都拿在手中。 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容易。 正欲往楼上走,听见楼下传来陈玉兰的声音,她转身下楼,果然看见陈玉兰在厨房门口跟萍姐说话。 叶宝翎轻轻唤了一声:“玉兰……” 陈玉兰闻声乐呵呵地走过来,“表姐。” “你嫲嫲怎么样了?” “下午可以出院了,我先回来收拾屋子。我嫲嫲说,等她再好点,要亲自下厨请你吃饭。感谢你。” 叶宝翎轻轻用口型“嘘”了一声,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帮陈家祖孙的事。 “晚点,叫上你哥,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 “见面再说。” “好啊。”陈玉兰忙应了一声。 陈玉兰是四方脸,每天都挂着笑容,她用一年的工资,换来了奶奶的健康,她是既知足又开心,对叶宝翎满怀感恩。 满怀感恩的还有她哥,所以不管叶宝翎安排他们做什么事,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全力以赴。 * 中午吃了饭,顾老太把叶宝翎叫进房间。 老太太正在叠元宝,她小声说:“我打听了一下,吕家这位公子,在外面口碑还蛮好,很斯文,一表人才,但他之前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是老沈家的外甥女,他们交往半年分手了,老沈外甥女跟人哭诉,这家伙手很黑,打女人,而且专打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这可是个火坑,你不能跳。” 看得出来,顾老太太是真心疼爱孙女的,可惜原剧本里,原主还是跳进了火坑。 原主自杀后,顾老太太受不了打击,没几日也撒手人寰。 叶宝翎假装不知情,“这姓吕的这么差劲?” “有些人啊,就是好眉好貌生沙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那爷爷和你那亲爸,只看家世只看利益,哪里会去细看人品。”顾老太太平时对叶家再不满,也鲜少会表露,但婚姻大事何其重要,叶家人却这么马虎,她不免要抱怨。 “幸好还有婆婆疼我,”叶宝翎坐外婆对面,帮忙叠元宝,“那我要怎么推掉这门婚事?” 顾老太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一个连儿子都管不住的老太太,她实在也没什么高招。 “婆婆脑子不好使了,要放年轻的时候,我肯定能想办法治他。”顾老太不愿意承认自己死脑筋,她年轻的时候,脑子更不好使。 想了会儿,老太太道:“实在不行,跟你爷爷硬杠到底,就不嫁。大不了叶家不给你生活费,你自力更生。” 叶宝翎故意气老太太:“我没这本事自力更生,我还是嫁吧。” “干脆将错就错,嫁给叶怀章算了,反正你们已经注册结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跟姓吕的结不了婚!关老太君不是说了吗?你爷爷要是来兴师问罪,她去顶。” “叶怀章不是回来了么?急着约我吃饭,估计是想先把婚离了。” “约你吃饭那很正常,说明人家懂礼数。” 顾老太“嘶”了一声,“哎,你叠的什么?这手笨的,有你这么叠元宝的吗?浪费我的金纸!你放着,别叠了啊。” “我不是想帮你吗?还不让帮了。” “我要是靠你这双手吃饭,我得饿死。” 说完,祖孙俩齐齐看向叶宝翎叠的丑元宝,都忍不住笑起来。 叶宝翎确实手笨,被嫌弃后,她也不想叠了。 顾老太把话题扯回来,“不管叶怀章什么态度,你跟他有结婚纸这事假不了,就算离婚了,吕家会愿意娶一个离过婚的?现在想想,离婚还能防身,你这个婚结的划算。” “那我晚上还要去相亲吗?”叶宝翎起身去关窗户。 顾老太认真思索了会儿:“去吃他一顿好的,见面的时候,你的姿态不要太冷,也不能太热,先拖时间,看看叶怀章这边是什么态度。如果叶怀章要跟你离婚,那等你离了婚,甩离婚纸在姓吕的面前,看他愿不愿意接受。” “万一他愿意接受呢?” 顾老太太愣了一下:“肯定不能接受的。你关窗户做什么?” “开冷气,那么热。” “不开,一开冷气你那几个妹妹全要挤到我屋里来,烦都烦死。嫌热你赶紧出去。” 见叶宝翎要走,顾老太太又叮嘱,“晚上你就好好跟姓吕的吃饭,就当结交朋友,这种窝里横的人啊,适合做朋友,不能做夫妻。” “知道了。”叶宝翎敷衍了一声。 * 是夜,叶宝翎准时来到爱德华餐厅,在林忠的引荐之下,认识了害死原主的人渣吕天佑。 正如传闻所言,吕人渣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完全看不出内里的本质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林忠这个中间人介绍他们认识之后,只坐了会儿就先离开了,餐桌上就他们两个年轻人。 侍应给他们推荐菜品,吕天佑点了份七成熟的牛扒,叶宝翎要九分熟。 初次见面,吕天佑非常绅士且健谈:“给你讲个烂gag。” “好啊。” “某日,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和一份五分熟的牛排相遇了,大家都是牛排,却面左左,无话可说,互相不理睬对方,你猜是为什么?” 笑话太冷,叶宝翎假装没猜到,她摇头满是好奇:“因为它们不会说话?” “不是,是因为它们都不熟。” “哈哈哈,真的!”叶宝翎演技素来不错,她非常捧场地掩嘴笑着:“这个好笑。” 见眼前姑娘被逗的笑靥如花,吕天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叶宝翎又说:“幸好我是自来熟。” “你这个续的好。”吕天佑跟不少女孩讲过这个冷笑话,鲜少有人真正捧场,更别说最后还能锦上添花的。 一个不错的开场,两人相聊甚欢。 他跟她讲回港工作之后遇到的各种趣事,市场部出身的叶宝翎是什么话题她都能接,明明对方说的很无趣且无聊,她还能让场面看起来似乎火花四溅。 显然吕天佑对叶宝翎是满意的,虽听说她没读过大学,但言谈之间学识触角甚广,而且举止得体,矜贵有礼,最重要的是,她有大家闺秀身上少有的幽默感。 只是吃饭期间,他发现她总往11点钟方向看,那边坐着两个女生,行为举止有些暧昧。 “怎么了,认识?”吕天佑问。 叶宝翎微微耸肩:“我前女友。” 前……前女友? 他整个人不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吕天佑忍不住回头看,发现那桌两个美女正起身买单。 叶宝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牛扒,“你这个人挺好的,学识渊博,幽默风趣,难得我们聊得来,你以后不会不理我吧?” 拿到好人卡的吕天佑尴尬笑了笑:“不会,英国很多……这样的,我这个人思想很开放。” “如果我爷爷和我爸爸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把我扫地出门。能请求你帮我保守秘密吗?” “我不会对别人说。” “你真好。我们……算不算是好朋友?” “当然。”吕天佑生怕说慢了,叶宝翎误会。 叶宝翎笑着举起红酒杯跟他轻轻碰了碰,“友谊万岁。” “友谊万岁。”他把剩下的红酒一口全闷了。 叶家是港城最为根深蒂固的老式豪门,而吕家只是豪门新贵,就算是原剧本,吕天佑起初对叶宝翎也是巴结和讨好的。 这让缺少关爱和自信的原主误以为,自己遇见了对的人。 只是没想到,婚后他会完全变了一副面孔。 侍应过来给他们又添上了酒。 “前几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采访。” 吕天佑很意外叶宝翎会看财经类报纸,他笑道:“我朋友是《经济报》的编辑,他一定要采访我。” “你管理的s101和s102两支封闭基金,是计划上市放到联交所交易,是吗?” “这两支基金可能选一个上市,先试试水。” “会选哪一个?” 吕天佑:“还没定,可能会选s102,规模小,可上涨的空间比较大,而且没那么快到期。而s101比较稳健,长势好,收益可观,我手上的客户,有不少想买s101的,可惜已经不接受新客户。你父亲有眼光,早前好几个账户买了不少s101,这几个月股市行情起来,到期说不定能翻倍赚。” 叶宝翎点头:“我知道,我爸也帮我买了,前一阵我想折价转让出去,结果被我爸骂的狗血淋头。” 吕天佑好奇:“你为什么要折价转让?” “缺钱。为了挽回……”叶宝翎及时收住了话题,“你不懂。” 吕天佑以为叶宝翎是为了挽回旧情人,需要现金周转,他点头表示他懂,他不好评价别人的感情,只道:“折价转让出去,确实吃亏了,现在有人急用钱要转让,只要有人能接手,交点手续费,还能拿到之前的收益,少赚一点,但不会亏。” “真的?交手续费就可以吗?”叶宝翎确实有些意外,看来她要感谢叶恺民,帮她阻止了金钱上的损失。 吕天佑观察着她的神色,“你还想把基金转让出去?” 叶宝翎瞟他一眼,嗔怪笑道:“银行经理出卖了我,你不会也出卖我,要跟我爸爸告状吧?我可不上当。” 吕天佑也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们是朋友。如果你真需要帮忙,欢迎来找我。” “好呀。”叶宝翎笑着又跟他轻轻碰了一杯,“那我提前说声谢谢了。” 又聊了会儿,吕天佑问:“晚上回去,我们要怎么跟家里说?” “就说在接触,给大家点时间。你觉得呢?” “可以!” 吃完饭两人往外走,在大门口,遇见一行人进来。 叶宝翎发现被人群簇拥在中间的男子,个子很高,从容挺拔,下颌线清晰,看着有点帅。 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人很眼熟,随即她反应过来,这是叶怀章。 她在承和居婚房看过他不少照片。 吕天佑也看见了门口的人,他三步并两步走前去跟叶怀章同行的人打招呼,他见过叶怀章,但对方恐怕不知道他。 “怀章,这是英保证券的吕天佑。” 吕天佑哈巴着想要过去握手,被叶怀章旁边的保镖给拦住了。 介绍的人又加了一句,“联交所吕主席家的公子。” 叶怀章打量了一眼吕天佑,随即微笑着伸出手。 两人握手,吕天佑有些激动地介绍叶宝翎:“这是宝翎,你们是亲戚吧?” 不止亲戚,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叶怀章看向叶宝翎,他刚才就注意到她了,小的时候应该见过,但没印象。 真人比照片好看,也比照片看着像个实实在在的活人。 他对她的了解,全凭助理给的资料。 资料信息很全面,例如胆小怯懦没主见,例如她今天跟这姓吕的在相亲。 看样子,聊得挺愉快。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2、第012章 爱德华餐厅门口,面对叶怀章投来的目光,叶宝翎心中有数,他回来这两天,应该对她有基本的了解。 她嘴角微弯,笑着打招呼:“怀章哥,那么晚才来用餐?” 应对还挺得体。 叶怀章脸上是不失礼貌的微笑:“先去了别的地方。” 这对话听在外人眼里,都以为两人是关系还算不错的亲戚。 大门口人来人往,大家没多聊,两厢各自告辞。 叶宝翎回到顾家已经九点多,在楼下客厅等待的顾曼儿笑眯眯迎上来。 “表姐,怎么样,我和玉兰演戏演的还可以吧?” 叶宝翎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那简直了!影后都没有你们戏好。” “真的?哈哈哈哈,我摸玉兰的手,摸得她都起鸡皮了。” 叶宝翎竖了个大拇指,“他信了。” “太好了。”顾曼儿快步跟着叶宝翎上楼,“那你成功把他挂起来了?” “算是吧。他还说帮我保守秘密。” “可以啊表姐,杀人不留痕。” “小菜一碟。” “下次吕天佑看见玉兰在你身边,他肯定会以为你们旧情复炽……哇哦,想想那个场面就很好笑。” 姐妹两个笑闹着回了房。 一进屋,顾曼儿把桌上的点菜单递过去,“放水,报销。” 叶宝翎愉快地给了两张一百的港币,“不用找。” “谢谢老板。给老板来个马杀鸡。”顾曼儿给表姐揉肩膀,揉累了,往床上一躺,看着昏黄的天花板,叹息:“表姐,我今天面试感觉又没戏。” “放心,工作会有的。相信我。” “我们寄去叶清堂的简历怎么没消息了呢?会不会石沉大海?” “应该不会。”叶宝翎特意跟林忠提了一嘴应聘的事,她相信林忠这么识趣的人,怎么样也会给她留个后门的,“他们效率慢而已,再等等吧。” 叶宝翎把头发扎起来,下楼给外婆汇报工作成果去。 当然,她不会一五一十全说,只说跟吕天佑聊成了朋友。 顾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生怕她吃亏,让她以后还是少跟这种人来往。 *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叶宝翎被陈玉兰拉起来,在楼顶天台练基本功。 叶宝翎困的要死,扬言要放弃,“我不想练了,明天早上不要叫我。我求你了,兰兰。” “我们不能半途而废,表姐,你再坚持坚持。”陈玉兰有点死脑筋。 “我有你保护,足够了。” “不是强身健体吗?” “天天那么早起床,我迟早要猝死。”叶宝翎打了个呵欠,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非常标准。 陈玉兰:“早上练基本功能事半功倍。陈家拳讲究的是‘下盘要稳,出手要狠’,表姐,我收了你的钱,肯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你偷偷懒,乖。” “这不好吧?” “……”叶宝翎只能换话题,“昨天跟你们聊的事,你哥准备好了吗?” 陈玉兰压低了声音,天台没有其他人,她也怕被偷听了去,样子特别鬼祟。 “准备好了,他找朋友借了辆车。” “晚点我去你家,我们再简单过一遍。” “明白。” 练完拳,叶宝翎去陈家跟兄妹俩详细过了一遍她的计划,她才回家吃早餐,睡回笼觉。 十二点整,她准时来到港城富豪饭堂御临门饭店,叶怀章的妹妹,跟她拜堂的叶咏琪在门口等她。 在老三房住的那三天,叶咏琪没少到新房找她聊天。 这姑娘天真烂漫,长得也可爱,叶宝翎跟她很合得来。 “翎姐,你这套裙子好好看。“ “你喜欢这种风格?” 叶咏琪憨憨点头。 “下次带你去买。” 叶宝翎这两天没事就去商场扫荡,又花了大几千,买了不少她看得入眼的衣服回来。 就如她今天穿的这套水洗白棉麻长裙,腰间扎了一条橙色腰带,不会太隆重,但也不失精致。 进了里间包厢,出乎叶宝翎意料的是,包厢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要问关老太君她们什么时候来,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两三个人簇拥着叶怀章进来了。 有保镖,还有助理。 叶怀章一身正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赶过来的,才回来两三天,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好好调养身体,而是忙于公务,也是个工作狂。 工作狂是可爱的。 她以前也是。 再一扫餐桌上摆放好的碗箸,三副碗筷,难道就他们三个一起吃午饭? 叶怀章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今天我单独请你吃饭,我让奶奶她们改天再宴请你。” 既然是单独请她,为什么叶咏琪也在? 估计是为了缓和气氛。 换别的长辈来,叶怀章就不能随心所欲地表达他自己的主张了。 这是叶宝翎自己猜想的。 坐下后不久,开始上菜,叶宝翎和叶咏琪聊天,叶怀章和他助理小声说事,等助理出去,叶怀章才端起茶杯。 “下午还有工作,就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谢谢你帮忙配合我奶奶,为了我个人安全问题,配合她老人家演了这么大一齣戏。” 叶宝翎也端起茶,“不用谢,五叔婆给了我想要的酬劳,配合演戏是我该做的事。” 她特意提起了酬劳,意在提醒他酬劳是丑王玦。 叶怀章是聪明人,他当然懂她的言外之意。 只是老长房的孙女跟他想象的大不相同,跟资料里形容的也不同。 不像是怯懦不经事的姑娘。 傻白甜叶咏琪根本不知道刚才那一杯茶的暗潮涌动,她举筷夹菜,“翎姐,这里的前菜酸甜木瓜最好吃,你尝尝。” 叶宝翎吃了一口,捧场道:“爽脆酸甜,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酸木瓜。” “是吧,我每次来都要吃这道菜。还有这个鲍汁胜瓜,也好吃。” 叶宝翎不爱吃丝瓜,但叶咏琪夹她碗里了,便也勉为其难吃了,竟然没有土腥味。 鲜甜可口! “这真的好吃。”叶宝翎见叶怀章只喝汤没吃东西,便用公筷也夹了一段丝瓜给他,“你尝尝,确实不错。” “……”叶怀章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 叶咏琪看好戏似的笑看着她哥哥:“吃吗?胜瓜!” 叶宝翎盯着对方,虽然叶怀章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有一丝厌恶的情绪从眉眼间快速地一闪而过。 看来,他跟她一样,也不喜欢吃丝瓜。 叶宝翎就这点好,她不会认为对方是不喜欢她才有这种情绪,她快速判断,是丝瓜惹的祸。 显然叶怀章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善茬,他把那一小截丝瓜夹起来,放妹妹碗里,“既然你那么爱吃,给你。” 叶咏琪笑着跟宝翎解释:“我哥不喜欢胜瓜。” 叶宝翎:“我在吃这一块之前也不喜欢。但你夹给我这块真的好吃。” “真的?哥,翎姐口味跟你一样。” 叶怀章不失礼貌地勉强一笑,“吃菜。这里的咕噜肉也好吃。” 叶宝翎发现他左边额头上有一小块被遮掩的伤疤,人看起来也比照片消瘦许多,在异国他乡被绑架,应该吃了不少苦。 虽好奇,她再自来熟,也不好多问。 这顿饭幸好有叶咏琪这个小可爱在,不然以他们各怀“鬼胎”的状态,实在吃不到一起去。 叶怀章没有吕渣男那么照顾他人情绪,在他的立场,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回来,是托赖叶宝翎冲喜的功劳。 他不信鬼神,更不信八字算命,他只信他自己。 快要吃完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把叶咏琪叫出去了,而包厢里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叶怀章收起白色餐巾,“协议离婚,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听见叶宝翎回答的这么干脆,叶怀章似乎松了口气,“那就明天,具体时间,他们会联系你。” “行。”她还在大口吃菜,这家餐厅的粤菜确实美味可口。 难怪能成为富豪饭堂。 “我让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 貌似律师的中年男子快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协议递上来给叶宝翎。 叶怀章补充道:“你有什么要求,也都可以提出来。” 她没看协议,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要求?” 他不想拐弯抹角,直接说:“赡养费需要多少,合理范围内都没问题。不过,丑王玦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很重要的遗物,能不能换成其他更有市面价值的物品给你,只要我能给的都行。” “不能。”叶宝翎拒绝的很利落。 本来脸上还保持着礼貌微笑的叶怀章瞬间收起了笑意。 她微微笑道:“谈好的条件,不应该轻易改变。如果你舍不得你爷爷留给你的遗物,那你就舍弃经济利益,把老二房的丑王玦留在我手里。” 作为代价,给老二房民华银行1%股份的年分红,就算高,也应该是他可以承受的范围。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丑王玦吗?” “因为我妈喜欢。虽然这玉玦确实有点丑。” 叶怀章盯着她,眼神幽深似暗潭,不确定他在想什么,或者在衡量她这话的真假程度。 叶宝翎不想再猜度他究竟在想什么,因为没有必要,她也不必在乎,她现在最在乎的是眼前美食如果吃不完那就浪费了,她吃着咕噜肉,喝着香味浓郁的海螺汤,整个人怡然自得。 叶怀章骤然发现助理给的资料除了导致他的轻视和误判外,毫无作用,继续谈下去也都是浪费时间。 他说:“那就暂时这么定吧。老二房那块橙色丑王玦你收好。” 叶宝翎微微颔首,颇为满意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我是跟你妹妹和一只公鸡拜的堂,赡养费就不必了。”叶宝翎拿过笔,快速签了名字。 律师收了文件,惯例提醒:“叶太,申请……” “叫我叶小姐。” 律师马上识趣改口:“叶小姐,申请资料我会尽快递交上去,开庭前,法院会有通知。” “谢谢,知道了。” 叶怀章站起身:“假如哪天你想明白了,带着条件来找我。” 一年后,如果她顺利完成任务,不需要丑王玦了,她确实可以考虑有条件地把那块丑玉还给他。 换个好价钱。 叶宝翎笑着点头:“好呀,到时候我找你。” “你跟琪琪慢慢吃,我有事先告辞。” 叶宝翎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同时,手上旋转着餐桌上的玻璃转盘,给自己加了一碗汤。 没多久,叶咏琪从外面回来,她看着空空如也的主位,诧异问:“我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 叶咏琪很是抱歉地说:“他永远都这么忙。” “没事,我们两个慢慢吃。” “嗯,我们吃完去逛街,然后下午茶直落好不好?” “好啊。你请客。” 从没被金钱困扰过的叶咏琪大笑:“没问题,刷我的卡。” 正说着,外面街上传来“嘭”的是一声巨响,叶宝翎抬起头看向窗外。 靠近窗户的叶咏琪好奇地探头想看个究竟。 “出车祸了。” 看起来是发生了交通意外。 “好像是大哥的车!!”叶咏琪紧张起来。 时间掐得刚刚好 伟仔强这事办的不错。 她的诉求很简单,她要老三房的人以为童婆预言成真,然后哭着来求她。 她不止要拿到一块丑王玦,她要两块。 为了拿到丑王玦,少不得要上亿点点手段。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叶宝翎也来到窗前,当看到夹扁了的车,她吓得变了脸色。 街上人头攒动,酷爱凑热闹的中国人,无论再忙,也会停下脚步,围观街头的祸事。 救护车拉走了两个人,叶宝翎上了叶家的车,一路上安慰着六神无主泪流满面的叶咏琪。 到了医院,在急诊室外遇到了老三房的人,幸好,叶怀章只受了轻伤。 叶咏琪在跟他们说话,叶宝翎则借口去洗手间的功夫,找到了打的跟来的陈玉兰。 “怎么回事?不是擦个边,吓唬吓唬就行吗?你哥下手也太黑了!”叶宝翎不免小声抱怨。 陈玉兰压低了声音,解释道:“不是我哥,我哥的车按照你吩咐还在路口等着呢,这是真出车祸了。是意外。” 啊?那么巧,真出了意外? 不用她动手,童婆的预言灵验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3、第013章 医院vip病房,杨品娴在桌旁调制蜂王浆糖水。 关老太君坐在叶怀章对面,耐着性子劝说着。 “你之所以能平安回来,全靠童婆这个结婚冲喜的好办法,结果你回来完全不承认她的功劳,童婆说了不到时间离婚会有灾祸,你偏不听,你看离婚协议刚签完就出事了吧?” 叶怀章是背部擦伤,头部轻微脑震荡,并无大碍。 对于奶奶的话,他不相信。 “这是意外。而且我也没事,做完全身检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嫲嫲你不用太担心。” “那是因为司机老刘帮你顶了灾,老刘左手都断了,你知道吗?童婆说过,你要是不听劝,接下来你和你身边的人都要大祸临头的。你固执不听劝,那不止害你自己,还祸害身边人!”见孙儿不听劝,老太太不免要唠叨。 叶怀章看着一向以知识分子家庭出身自居的奶奶,短短一个月时间,变得如此迷信,可见这一个月,对他,对爱他的家人,是多么的煎熬。 他在非洲被绑架差点回不来,才回来就在御临门饭店门口出车祸,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是有人想要他死。他知道。 谁想害他? 很大可能是这次在非洲收购钻石矿的竞争对手。 社团出身的赖家。 也有可能不是。 他现在正搜集证据,在这节骨眼上,叶怀章不想打草惊蛇,如果配合童婆的建议,找叶宝翎帮忙掩饰他对系列事件有所怀疑的真实想法,未尝不是个办法。 但这终究不是上策。 他不信这个邪,也不愿意跟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女人深度捆绑纠缠。 杨品娴把蜂蜜水递给儿子,温柔劝道:“怀章,你要听嫲嫲的话,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要拿命去赌,好吗?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那天我洗完头在吹头发,刚好你四婶来看我,她很吃惊,我怎么多了这么多的白头发。你要真出事,妈妈就不止是一夜白头了。” 叶怀章握着手中的玻璃杯,没说话。 关老太君:“我已经吩咐邓律师暂停你们的离婚申请,听嫲嫲的话,就按照童婆说的去做。同房四十九天,婚姻关系保持一年再解除不迟。” 叶怀章头疼:“她能同意?” 她是指叶宝翎。 关老太君也发愁:“你先同意了,我才好去求人家呀。当初宝翎外婆本不答应这件事,是宝翎心善,想出了分两段协商的办法,她外婆才勉强答应的。接下来,我还得想办法去求人家。” “她不会答应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 “老长房安排她昨天跟吕家的小儿子相亲,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双方都很满意。” 杨品娴很是惋惜地叹了一声:“难怪她昨天说没空。” 关老太君更愁了,“我和你爸妈,已经很艰难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让我们劳心了好不好?我去求人家,你不要再让我来求你。” 虽然只跟叶宝翎简单吃了一顿饭,但叶怀章基本能确定,这个女子并不好商量。 他祖母未必就能成功说服人家。 所以,他没有再坚持,“行吧,不过,你们要是跟她谈不拢,那也不要再强求我去配合。” “乖啦!”关老太君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嫲嫲想明白了,一家人平安健康才是最要紧的。其他都不重要。” 无论叶宝翎提什么条件,她都会尽量满足。 关老太君和杨品娴当即离开医院,去三龙湾找童婆商量对策。 结果才下楼,留下来照顾的佣人急匆匆追上来汇报,叶怀章在洗手间门口脚滑摔了一跤,吓得婆媳两个又赶回去,盯着医生做完检查才敢离开。 离开前,关老太君更加坚定相信童婆的预言…… * 叶宝翎回家后,去陈家找陈伟强,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快天黑了,他才神秘兮兮溜回来。 陈玉兰责怪他:“哥你怎么才回来?表姐等你老半天了。” 叶宝翎原本只是想让陈伟强开车制造个小意外,吓唬吓唬老三房的人。 不是她不想离婚,而是,她想逼老三房跟她进行第二阶段的谈判,她要拿到叶怀章手里那块丑王玦。 谁知中午在大街上,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货车提前撞了叶怀章的车,陈伟强认为自己没完成好任务,愧疚之余,他马上想办法补救。 他想溜进叶怀章病房的洗手间,准备在地上倒点油,让叶怀章摔个四脚朝天,结果门外有人看守,他根本进不去,在进退两难之际,他听见护士说叶怀章摔跤了。 “就摔了一跤,不严重,但把他家人吓坏了。”陈伟强为自己又没完成任务而懊恼。 叶宝翎很是诧异:“他自己摔跤了?” “对啊。是不是很邪门?” 确实邪门。 也没时间多想,叶宝翎责备道:“你怎么溜进去的?你要是被人抓了,那我们不都穿帮了吗?” “穿不了!我是什么人,我偷偷换了白大褂进去的。我陈伟强做事,你放一百个心。再说了,我就算被抓了,被打死,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未来能在帮派混成头目的陈伟强,注定了不会是个安安分分,遵守规矩的人。 叶宝翎给他立规矩:“伟仔强,我必须严重警告你一次,以后替我办事,不能擅自做主。” 陈伟强看出了叶宝翎的不高兴,忙道歉:“表姐我知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不过,错有错着,接连两个意外,仿佛老天在帮她一般,或许,她能再次心想事成。 ”这次我没帮上忙。”陈伟强要给她退钱。 也就两千订金,叶宝翎不收:“你借了车,还忙了一天,这是你应得的。” 陈伟强坚决要退,陈宝翎坚决不收,最后这钱给了陈玉兰,留着给林婆婆买营养品。 从陈家出来,才进屋上楼,叶宝翎就接到了关老太君的电话,可能担心大晚上造访容易惹人注意,关老太君约叶宝翎在附近屋苑的停车场见面。 五分钟后,叶宝翎坐进了关老太君的车。 这次双方对话,都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同房四十九天,就只是同房,没有别的,我们家怀章很守规矩的,你放心。婚姻关系至少维持一年。我知道这件事,阿翎你个人牺牲很大,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我所能满足。” “我没什么想要的。房子我不需要,钱我也不需要……” 说出这句违心话的时候,叶宝翎感觉自己的良心痛了。 但她必须要装这个大尾巴狼。 “你想想,你总有需要的东西吧?” 叶宝翎看着关老太君,过了好一会儿,才满是哀愁地倾诉:“昨晚我梦见我妈妈了,她远远看着我,一句话没说,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理解的,这事委屈你了,你妈妈肯定不高兴。” 视线慢慢转向窗外,似乎思索良久,叶宝翎才道:“我妈妈因为丑王玦的事受过委屈,要不,就要你们老三房那块浅黄色丑王玦吧。别的我也不需要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见叶宝翎没有任何的为难,那么简单的条件就答应帮忙,关老太君激动道:“阿翎呀,你真是菩萨心肠,还是我们的大救星。丑王玦就在怀章手里,我让他拿出来,这好办。” 听见老太太说好办,叶宝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件事需要耗费你一年的青春,还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婚姻大事,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如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老太婆。” 说着,关老太君拿出一本红色小册子,里面有一套半山别墅的房屋转让协议和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酬劳。 关老太君把小册子递到了叶宝翎手边。 半山别墅和五百万酬劳? 哎哟,这不好吧?叶宝翎心里忽然敞亮了。 就算是过年塞红包也还是要推拉谦让一下的。 叶宝翎咳嗽了一声,推辞道:“但我外婆不允许……” “这事我们可以不告诉你外婆。”关老太君握住她的手,说的非常体贴。 见叶宝翎似乎还很犹豫,关老太君着急道:“你收了,我才安心。不然我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她把小册子硬塞到叶宝翎手里。 “那我……”叶宝翎勉为其难地叹了一声,“就收下了?” 关老太君笑逐言开,“你收下,就是给我面子,我也不至于那么愧疚。” 五百万酬金暂且不提,单单一套半山别墅,以后价值可是以“亿”为单位的。 叶宝翎事先声明:“嫲嫲,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你们还是需要把老三房那块浅黄色丑王玦送过来,我们签定协议,接下来,我才能配合你们完成仪式。” 关老太君半秒都不想等,但今天确实已经太晚了,她只能说:“我明天一早带着丑王玦来找你。” “那明天见。” “明天见。” 回到家,顾曼儿在洗澡,叶宝翎一个人站在房间的白炽灯下,捧着支票和房产转让协议研究了好久,内心说不出的激动。 像梦境一般,她这运气好得有点过分了,短短两周时间,她任务完成三分之二不说,别墅和钞票也都有了。 只要拿到老长房手上那块丑王玦,她是不是就大功告成,可以躺平享受了? 大晚上的,真是越想越激动。 等平静下来,她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时间,迎接她的,会不会是漫长的,拼夕夕永远也完不成任务的最后一刀。 呵。 她爷爷这一刀,肯定会比老三房难搞得多。 目前为止,除了上周在清堂街1号的匆匆一瞥,她还没跟老爷子正式会面呢。 玩游戏打怪,大boss也往往是最后出场的。 不管了,见步走步吧。 她把小册子塞到了床垫底下,明天把支票里的钱转到自己的银行账户,然后办理房产过户手续。 别的地方六月还很凉快,港城的六月,就像酷暑,热的要命。 一定要尽快把空调安装上。 她现在是富婆了。不能委屈自己。魔.蝎`小`说 k.m`o`x`i`e`x`s.c`o`m 14、第014章 医院的夜晚比别处更为静谧。 独立病房里,一家三代四口人,意见不统一,在僵持着。 叶怀章有自己的判断:“她跟吕家公子相亲谈得很好,显然她不想再浪费时间配合我们去演这齣荒诞戏码,嫲嫲你是长辈,她不好回绝你,她知道我不会把丑王玦拿出来,所以才故意出这道难题。” 关老太君:“她如果想故意刁难,应该直接开价一百亿、一千亿!人家没有,一分钱都不要,只要这块不值钱的丑王玦,为的只是孝敬她死去的母亲。我们能遇到这么讲理,这么善良的姑娘,那是我们的福分,怀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叶怀章父亲叶晋松看看母亲,又看看儿子,他试图充当润滑剂,缓和关系。 “能不能换其他值钱的物品给她呢?” “她不要。宝翎不是谈钱的人,金钱物质根本打动不了她。这丑王玦又不是值钱物件。怀章,你爷爷当初没把它当成宝贝。”关老太君憋着一肚子的火,忍不住嘲讽,“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你爷爷留给你的,多么重要的遗物了。” 叶怀章揉着微疼的额头,坚持道:“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爷爷把丑王玦传给我的时候,再三强调,这是传家宝,不能给外人。爸爸当时也在场,爸爸听见了的。” 叶晋松点头:“父亲当时确实说过,丑王玦不能给外人。” 杨品娴担忧问道:“那怎么办?”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叶怀章试图说服奶奶:“今天发生的事只是巧合。心理作用的成分更大一点。我还是希望按照中午我跟叶宝翎定好的协议申请离婚,嫲……” 嘭! 叶怀章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 病房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床头呼叫器的指示灯发出微弱幽光。 “哎哟……” 关老太君发出痛苦的呼叫。 “嫲嫲!你怎么了?”叶怀章第一时间按下了呼叫器。 “妈!你没事吧?!” 等候在门口的随从和保镖听见异响,已经推门进来。 借着门外的灯光,终于看清场面的杨品娴大叫一声:“血!老太太流血了!快找医生来。” 原来病房天花板上的一支灯管炸了。 一块玻璃碎片飞溅到关老太君身上,此时老太太脖子正在流血。 医院工作人员赶来,打开了备用灯。 关老太君脖子受伤,所幸玻璃碎片没有割到大动脉,但也出了不少血。 叶晋松眼角也被碎片划破,病房内顿时多了两个病号。 等处理好伤口,关老太君请医护人员先出去,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孙儿。 “我老太婆的命要是不够硬,今天恐怕就躺棺材里了。” 刚刚还铜墙铁壁般坚持的叶怀章,瞬间噤声。 虽然他心底依然并不相信。 但诡异的巧合,让他无话可说。 叶晋松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大集团管理者,一开始他也不相信冲喜的谬论,但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信。 他劝儿子:“怀章,要不你听嫲嫲的安排,把丑王玦拿出来。” 叶怀章看着奶奶脖子上缠着的纱布,微微叹了一声,不得不道:“好,不离婚。我先声明,我不跟叶宝翎离婚,我不离婚。” 重要的事说了三遍,仿佛是说给老天爷听的。 “具体怎么操作,我去跟她谈。”希望任何事都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叶怀章,做了最后的妥协。 关老太君知道孙儿倔强,今天继续硬杠下去反而容易弄巧成拙,便也同意,但还是劝他:“你可不要谈崩了。童婆说过,你回来超过三天夫妻不同房是要出事的,结果今天真就出事了。如果你们谈不拢,明晚还不能同房,我怕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事。” “我有分寸。“ 车祸后叶怀章有轻微脑震荡,他头疼的厉害。 杨品娴心疼儿子,“我相信怀章会处理好的。” 叶晋松也道:“是啊,妈,这事就交给怀章自己处理吧。” 最终确定下来,在不离婚的前提下,叶怀章明天亲自跟叶宝翎谈。 等三位长辈都回去,叶怀章揉着眉头,盯着刚换上的新灯管若有所思。 他的助理董建进来,问他要不要换病房。 这个病房无法解释的灾难有点多。 “能换什么病房?” “里面309房,也很安静。” 叶怀章略一思忖,道:“不用。肇事司机交待了吗?” 董建:“他坚称交通事故是意外,警察采信了他的供词。” 叶怀章眼神闪过一丝狠厉,“找堂口的人盯着他,必要的时候上点手段。一定要从他口中套出事故真相。” “明白。” * 最近伙食有所改善,营养跟上了,加之连续一周的基本功锻炼,叶宝翎能明显感觉到健康体魄的松快。 清晨练完功,洗完澡,叶宝翎站在镜子前,镜中小脸粉红扑扑的,看上去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原主长得还是挺好看的,粉粉嫩嫩,明目皓齿,多看几眼,叶宝翎都快喜欢上自己了。 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已经九点多,她下楼,萍姐给她做了一碗馄饨,加了细面和鸡蛋。 “鸡蛋特意给你留的。” 叶宝翎嗦了一口面,爽口弹牙,“谢谢萍姐。” 最近叶宝翎拿了两次钱出来加菜,又带着表妹买了不少新衣服新鞋子,萍姐有些担忧她乱花钱,见餐厅没人,她低声劝道:“大小姐,你要多为自己着想,想办法存点钱才好。以后结婚了,一点私房钱都没有,日子很难过的。” 萍姐应该是听说了老长房安排她去相亲的事,如果叶宝翎结婚,萍姐作为她从叶家带来的老佣人,肯定也会跟着一起去夫家,萍姐除了为她打算,也是为自己打算。 如果夫家人口复杂,自家小姐脾性善良软弱,加之没势又没钱,那真真不知要过怎样的苦日子。 叶宝翎也放低了声音:“萍姐你放心,我有钱。” 萍姐不信她手上能有大钱,无奈道:“以后这家里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再拿钱出来。你听萍姐的话。” “知道了。”叶宝翎笑着没再解释,“馄饨好吃。” 萍姐笑着小声抱怨:“提前给你留起的,你那几个表弟表妹,动作慢点你都没得吃。” “中午吃什么?” “韭菜炒蛋,豆豉油麦菜,还有腊肠荷兰豆。上次老三房送来的腊肠,还剩两根,今天炒了。其他补品都在老太太屋里,你舅妈想拿去换钱,被你外婆骂了。”萍姐絮絮叨叨跟叶宝翎诉说着家里的琐事。 叶宝翎乐呵呵听着,有些事,过脑不过心,不必太在意。 电话铃声响起,萍姐刚要去接,铃声停了,应该是二楼接了电话。 没多久,顾曼儿噔噔噔跑下楼来。 “表姐!叶清堂人事部打电话来,让我下午去面试。” 叶宝翎微微抬头,略显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呢?” 原主学历太低,简历被刷了? 林忠这家伙,不会真没给她留后门吧? 不可能啊。 他情商没这么低。 顾曼儿安慰她:“可能先安排面试法务,你那个部门的往后了。” 叶宝翎也点头,她不担心:“应该是。幸好不是叫我去面试,我今天没空。” “你要干嘛?” “等确定了,晚上再跟你说,你快去准备面试吧。” 顾曼儿刚要上楼,客厅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曼儿顺道去接电话。 “是,你找顾宝翎?哦哦哦,她在。”顾曼儿掩住传声筒,表情夸张地看向叶宝翎,“表姐,叶清堂人事部。” 叶宝翎赶紧去接听电话,果然是叫她下午面试。 顾曼儿两点,她两点半。 这通知的也太晚了,但没时间她也得挤出时间来啊。 姐妹俩上楼准备面试的事。 顾曼儿要带各种面试资料,叶宝翎实在没什么可准备的,只能提前化妆。 她化的是裸妆效果,非常适合原主这个青春靓丽的年纪,最后抹上舅舅送的口红,简单靓丽又明媚。 顾曼儿端详着叶宝翎的脸蛋,不禁好奇:“表姐,你偷偷背着我去进修了?你化妆技术突飞猛进!” 叶宝翎高中时代就照着时尚杂志自己学化妆,大学毕业典礼,她还兼职化妆师,技术当然不错。 她笑道:“我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还可以吧?” “一万个可以!你看你这眉毛画的。简直巧夺天工。” 叶宝翎笑话她:“大学毕业生还滥用成语。要不要我给你化妆?” “要!求之不得。” 才拿起粉饼,叶宝翎就听见小表妹上楼来喊她,“表姐,有人找你。” 关老太君来了? 是该来了。 她昨晚说要一早来的,现在都十点半了。 叶宝翎还是循例问了一句:“谁找我?” “你们叶家的人,一辆黑色车停在门口,让你下去。” 下楼在门口看见了叶怀章的助理董建,对方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不是关老太君,而是叶怀章要见她。 叶怀章还没出院,特邀请她去医院见一面。 看来关老太君没能成功从叶怀章手里拿到老三房的丑王玦。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邀她见面做什么? 看在丑王玦和对方是病号的份上,叶宝翎决定去见一见。 她回屋拿了手提包,坐他们的车来到医院,上3楼,跟着董建走进独立病房的套间。 一进去,就看见叶怀章的病号服敞开着,医生正在给他做诊疗。 可能被绑架期间不见天日,肌肤是肉眼可见的白。 胸肌轮廓分明,肌肉线条顺着胸腔的弧度自然延展,从锁骨下方延伸至胸线,利落,没有一丝冗余的赘肉,可见平时没少锻炼。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两点,还有些诱人…… 诱人? 她怎么会联想到这样的词汇? 她要自戳双目。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叶宝翎强制自己把视线移开。 医生检查完毕,说:“目前没发现异常,最后安排去拍个ct,如一切正常,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这里需要签字。家属还没来吗?”医生拿出ct单,“本人签也行。” 叶怀章眼神往叶宝翎这边一瞥:“我太太在。” 医生诧异地看向叶宝翎,他没想到叶家大少竟然结婚了。 报纸新闻怎么完全没说? 作为专业医生,他不好表现的太过八卦,忙把申请表和笔递给她,“叶太,签这里。” 被突然摆上台的叶宝翎多少有些恼火,丑王玦没给呢,就敢把她往火上烤? 她冷不丁怼了一句:“手没断吧?自己签!” 医生:“!” 这就是豪门夫妻日常? 叶怀章系纽扣的手略微一顿。 董建生怕老板不高兴,他赶紧接过笔:“我代签就行。” 等董建和医护人员出去,病房门关上,屋内就只剩下叶宝翎和病床上那个男人。 叶宝翎站在床尾,她把包压在病床餐桌上,看着他一个一个系上纽扣。 看情形,他不会轻易把丑王玦给她。 她在等他说话。 系好纽扣的叶怀章,平静地看着他法律上的妻子,语气和缓:“我爷爷去世之前跟我说过,丑王玦是传家之宝,不能给外人。我可以把丑王玦给你,前提是,你不是外人。“ 叶宝翎心想,她也姓叶,确实可以算作“不是外人”。 谁知,他话锋一转:“怎么才算不是外人?真正的夫妻,一年后也不离婚的夫妻,举行盛大婚礼的夫妻。” “……” 刚刚还在欣赏美好线条的叶宝翎,脑子里顿时有好几个念头砸过来。 什么是真正的夫妻? 真刀真枪的夫妻?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