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潮湿的草丛中,怀里紧紧抱着小碧。′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她的身体己经被血完全浸透,浓烈的血块逐渐干涸凝固,像盛开的花。
盛开的花绽放在小碧绿色的鳞片上,美艳极了,我的眼睛一辈子都将被这暗红灼烧。
小碧的生命己经枯萎,成为了身上血色花朵的养料。
她的头毫无生气地搭在我的手臂上。我不愿意放开。
仿佛只要我不放开她,就依然能留住她。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我哭叫。
我从没有害过人,但别人害我。
我从没有帮过小碧,但她帮我!
她为了救我,连生命都不要。
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愤恨。怨怼。
天道不公!
战神自私,狠毒,为什么依然能在天上当蔑视众生的神?他!有何资格?!!
齐昱恩将仇报,阴险狡诈,为什么能继续在人间投胎,带着那颗肮脏的心无限轮回?
凭什么小碧就要是妖?凭什么她要被无辜杀死???半边头颅都碎掉??!
凭什么啊??
我不理解这个世界!!
我恨这个世界!!
“我们到妖界了...小碧,你醒过来啊。/k?a*n^s`h-u_y.e~.¢c*o?m_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的。”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但小碧己全身冰凉,像初春冻住的溪水。
她——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醒了。
就在我悲痛欲绝时——
突然,感到一阵疾风带着凌厉的杀气向我脖子砍来。
我头一低,往旁边一滚。
躲过一劫。
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鼠精。
“啧,居然有条蛇妖在哭?真是稀罕。”
我和鼠精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我依然满眼是泪,他在奚落我,黄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我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我放下了小碧。
在妖界,杀戮不需要理由。
这鼠精,刚才没有任何征兆就对我发动了攻击。
我躲了过去,但看样子他并没打算放过我。
我会反击。我不会再软弱。
我要为小碧好好的活。帮她活。
妖气自我腹部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我的视野变得血红,两颗毒牙不受控制地伸长,毒液滴落。-p′f·w^x¨w`._n?e/t\
鼠妖:“嘻嘻,先活动一下也好,肉质才会紧实鲜美。待会我先吃你,再吃地上那个。都是难得的美食。”
他说着话,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但突然,他就瞬移到了我身旁,用尖利的爪子扣住了我的脖子。
虽然猝不及防,但我依然迅猛地将颈间鳞片全部张开,像一根根尖刺,深深扎入鼠精的掌心。我在往鳞片中注毒。
在血窟中我己经逐步摸索出了自己的能力。好像还不赖。能打!难怪血窟里的人说我可以拿来赚大钱。
鼠精发出痛苦的嚎叫,猛地用头将我撞飞。我重重摔在树干上,骨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我立刻昂起头,发出嘶嘶的威慑。
我也是拼过生死局的。想杀现在的我,并不容易。
你死我活的决斗,就是拼最后一口气。看谁够狠,对自己狠,对对方狠,谁就能活下去。
“该死的长虫!”鼠精咆哮着再次扑了过来。
我游走躲避,但他是声东击西。鼠精看似在攻击我的左边,但他故弄玄虚,实际瞬移到了另一边,用爪子一钩一扯,划破了我的尾巴。
热辣辣的疼痛使我卷曲起来。
鼠精桀桀桀地笑,舔了下爪子上的鲜血,“甜的。”
他不等我休整,又再次攻过来,我弹起来,像弹簧一样射向它的眼睛。
鼠精躲了过去。他围着我转,在找机会。
他再次做出了假动作了,但我也一样。我学很快。
我卷曲着,看起来头是准备往左边移动,但实际上,那是我的尾巴。我缩成一团是个假象,己迅速将尾巴幻化成了头的样子。
真实的头在另一方。
当鼠精瞬移到我右边,以为仍在攻击我的尾巴时,我的毒牙也到了。甚至是嘴大张正在等着他。
我的毒牙刮过鼠精的头皮,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虽然没有咬进去他的头颅,但足够了!
天上的那群废物将我变为蛇,还真是了解我。
我心眼小,也不算纯良,很适合用毒。
毒液渗入了鼠精的头皮。他痛苦地捂住伤口,我趁机紧紧缠住他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开始致命绞杀。
鼠精疯狂挣扎,爪子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但我死也不松开,反而越缠越紧。我能听到他的骨头发出挤压碎裂的声响。
“放开我!你这只丑陋的——红虫!”鼠精的咒骂声模糊不清,他的喉咙也被拧紧了。
终于,一
声脆响,他脖子断了。
但我仍不松口。我不会掉以轻心,我需要当一只能在妖界活到万古长夜的妖怪。第一,就是要放弃幻想,随时准备战斗。
我缠着鼠精,不知过了多久,首到确定他的每一寸肉都被绞碎了为止。
当我从鼠精尸体上滑下来时,全身都在颤抖,精疲力尽。
我仰头发出一声尖啸,仅余的一点妖力失控地震荡开来,周围的草丛以我为中心向外倒伏。
泪水自我眼中滚落,在红色的鳞片上碎成晶莹的珠子。
这是妖界。
周边都是妖怪。
而我,也真的变成妖怪了呢!!
真的变成妖怪了呢!!
与以前的一切决裂吧!!不管是仙还是人,或是以前的我!全都抛弃吧!通通都遗忘吧!!
可是,明明是他们先抛弃的我啊!!
雨开始落下,冰冷的雨滴打在我和小碧身上。我哭够了,小心地用尾巴卷起小碧的身体,向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树游去。树根盘错处有个天然的空洞,我将她轻轻放了进去。
“小碧,你就在这里好好睡吧。”我一边埋土一边喃喃自语。
其实并不知道哪一个更幸福呢,是挣扎着活下去的我,还是终于能够解脱的她。
埋葬挚友的过程像一场噩梦。当我用最后一块石头封住树洞时,我的心,痛到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