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管家扑上来,我还以为家里出了大事,结果——
“小姐啊,您可回来了!奴才我——想死您啦!”
他跃起来摔在我脚下,抱住我的腿。?x·g+g¢d+x~s\.?c~o,m′
谄媚小人!
我白眼翻上天。
“小玉,还不快来给小姐捏肩捶背。你看小姐累得眼都要瞎了。”
小玉也飞身扑过来,抱住我另一条腿,真是近墨者黑。
他们俩夫妻,我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多快活。如今来这死出。
“罢罢罢。”我踢开他俩,“别这么肉麻。去给我拿些吃的来。这段日子我光看别人胡吃海塞了,自己只捡了些残羹冷炙。悲催得很。吃饱了我要早些歇息,养好精神明日上山。”
“小姐,您又去见齐家公子?”
“嗯。”
“真的陷进去了?”管家看起来居然有几分不可置信。
“怎么?你可以美人长相守,我就不能有个伴?”
“倒不是这个意思。”管家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小姐,虽说您一千岁了,但阅历算浅。以前您专心修行,没见过世间险恶。这里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您跟这齐公子认识才短短几个月,相处不深,人心隔肚皮,还是谨慎小心为好。”
“我自有分寸。”己经守过齐昱好多天,他言行举止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刻苦好学,稳重踏实,没有花花肠子,我对他早就放下了戒心。
当晚很早就睡下,明日想光鲜亮丽地去见情郎。
第二日醒来,先吃碗燕窝补补气血。又打扮了好一阵。对镜自揽,漂亮极了。?k!e~k`a+n/s\h?u~.·c¢o`m?
不过想想是去庙里,太招摇惹人注目,而且有要事要讲,还是低调为好。便又将妆卸了,素颜也不差,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挑件清秀的裙子穿了,腰肢不盈一握,走起来似洛神,很好。
带上管家,带上一包吃的,两顶轿子,去到山脚。
下了轿。
“给我爬。”
管家苦脸,“小姐,您一阵风就可以带奴才上去,何苦要用脚丈量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
“万一被人看见你我在云中,我的心机就白费了。叫你爬你就爬。哪那么多废话?”
我率先垂范,爬得那叫一个起劲。
管家一步三叹气地跟在后头。
“快点快点。”
“快不了一点。奴才又不爱那羸弱小子,没打鸡血。”
“说他坏话,小心我踢你下去,叫你重头爬。”
“女人果然胳膊肘向外拐,这么快就偏袒外人。”
我懒得理他。
到了庙前,又等了管家好一阵,他才自台阶上款款而来。急得我跺脚。
“小姐,那小子真不值得您这样。”管家作出喘着气的样子,但一滴汗也没有。当然,一个假人,又怎会有汗。“别说那小子了,这世间所有男子加起来都不值得您这样子的小仙女放在心上。”
“少啰嗦,去找方丈。就说我是齐昱表妹,你是我府上的管家。带了些家里的东西来看望他。”
“行行行。小姐,最后奉劝您一句,男人,骨头贱着呢,您不必对他好,太好了,他反倒不珍惜的。>^!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知道了。快去。”
管家去了。我在庙里古佛前等。
不知道天上的战神发现我在人间勾搭男人,会气成什么样。
有点恶作剧的快感。
是啊,宁愿便宜了穷书生,也不跟战神,可不让他怀疑人生么。杀了九族魔王又怎样,赢不到女人的心。
不一会,方丈来了。我给他道了万福,他引着我们向殿后树林前的茅草房走去。
我必须得有个人领着去,不能让齐昱发现我有仙术,他会找人点起柴火烧了我。
他们书生都迂腐,我很明白。哪里像管家说的,我毫无阅历,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方丈指着茅草房子告诉我们齐昱就在里头,我谢过,他双手合十,点头施礼后离开。
管家前去敲门。
齐昱开了门,看到管家和他身后的我,先是诧异,但马上就笑起来,满面春水,动人得很。
管家避到一旁,齐昱将我迎入房里。
“莫小姐今日可是来上香?”
“不是。”
“哦?”齐昱略一沉吟,“专来看我?”
他眼中有探究的神情。
若说是,我就没有退路了。他会明了我对他的心意。
“是。”我说。
“来,坐。”他伸手牵我,他不扭捏。
房子里就一把凳子,放于窗前看书的那把。我坐下。
“爬半天山,专来看我,多辛苦。下次不要了,我下山时去看你。”
他说是说不要了,但看得出来很开心。倒了杯水给我,“渴了吧,一头的汗。”
齐昱拿出一条干毛巾,轻轻地
为我擦拭额头,十分温柔。
一下子就这么亲昵了么?我有点不习惯。扭动身子微侧了一下头,但接着又坐定了,由着他擦,莫非谈恋爱就是这样子的?
我喝了口水,起身到门外,将管家手里的布包拿过来,说:“守紧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房门。”
管家魂都吓没,问:“小姐,您打算在这里失身??”
我嗖地剁了他脖子后颈一下,“发神经,你这次回去后是真的要死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回了屋,拴了门。
齐昱站起来,迷惑不解,不懂我为何锁门。
我将布包递给他,“一些吃食,快考试了,身体得顾好。”
他接过,谢了我。
我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了。齐昱也慌起来,可能跟管家想的一样。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想笑。莫非他跟我一样,从没有与异性亲近过?
我心里说:别怕,我不会在这里强迫你。你暂时安全。
我坐下来,说,“齐昱,你过来。”
他慢慢走近,拉住我的手。
我甩开。
他又不会了。坐立不安。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有要事跟你说。你也坐下。”
但这里没有旁的凳子,他依然傻乎乎地站在我面前。
我皱眉,指着床,“坐那。”
他哦了一声,走到床边坐好,乖巧得像个学生。
我将凳子移过去,跟他面对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与你的以后息息相关。”
他点头,“我愿娶。”
我翻白眼,又是一个神经病。跟外头那个一样。
“娶谁啊?就娶。”
“娶你。疏离,这种事还是应当男孩子先开口。女孩子…金贵得很。”
我摆手,“不是。没说要嫁你。等你考上状元再说。”
齐昱愕然。“那若是我考不上呢…”
“就不嫁。”
他眼神黯淡了,低下头去。
我说:“抬起头来,我讲话的时候你别插嘴,待会万一来个人,就不周全了。这事千万不能声张。”
“这里没人来。”
“闭嘴!”
他委屈地闭上了嘴,可怜兮兮。难怪管家说这种读书人喜欢温柔的女子,齐昱的确看起来很受伤。
若是战神,我骂他,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我叹气,看来以后与齐昱成了夫妻,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
这都是后话。暂时不必思虑。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与齐昱,低声道:“收好,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记熟了就销毁掉。”
“是什么?”他接过。
“考题。”我在他耳旁说。
他惊住,跟石化了一样。
我拍了他一下,担心他会碎掉。
并没有,他缓过神来,问:“如何会有?你别被骗了。”
我凑过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告诉他:“从礼部侍郎庄大人处花重金得来的,我父母遗下来的财产,一半都用在这张纸上了。你可千万要考上。我相信你。”
我捏了捏他的脸,笑了一下,就站起来,打开门出去了。
齐昱震惊得连送我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