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大的,沈青溪便准备收拾小的。
“沈砚,你敢跟着外人一起联合戏弄我?”她眸子微微眯起,危险的气息四溢。
沈砚立马认怂:“娘亲娘亲,我再也不敢啦!”
“不敢了?真的假的?”沈青溪作势要打他的小屁屁。
沈砚赶紧抱住她的手臂:“真的不敢了!”
“你若是还乱认爹,那就回景王府去!”沈青溪道。
沈砚摇头摇的像拨浪鼓:“我才不呢,砚儿今天是为了吃肉肉才跟着景王叔叔的。”
咔擦。
外头的萧景焕原本心急如焚,想进去救孩子,此刻却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只觉得心碎了一地。
“想不到这母子俩都如此奸诈,故意哄骗本王。”
他恢复平日的冷面,转身大步走回自己房间。
这时,外头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庄头的声音:“庄中闹贼,不止两位贵人可还安好?”
紧绷的嗓音中难掩怀疑。
毕竟他们在此处部署十余载,偏偏在景王带人来之后才闹贼。
徐卫出去随便应付了几句:“我家王爷已经睡下,尔等贸然打扰,是不想要项上狗头了吗!”
庄头没想到这看起来不声不响的侍卫居然如此硬气。
不过硬气才是正常的,毕竟这可是堂堂王爷,岂能容忍冒犯?
他便忍气吞声地道:“不敢!只是担心贵人受到惊扰,因此特来送几碗安神汤。”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能够很明显看到庄头及身边人眼下青黑,想必是抓了一夜的贼。
而沈青溪查完账目,便告辞离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手下担忧地说道:“咱们真的要放他们离去吗?万一他们就是昨夜的……”
庄头不动声色的冲着周边的人摆了摆手:“还是按老规矩。”
路途中,听着天边隐隐传来的雷声,沈青溪思来想去,还是道:“去跟景王说一声,我有要事相商!”
半晌,徐卫回话道:“王爷说,他昨夜被猫儿抓了脸,元气大伤,不便见人。”
“爹爹房中有小猫?”沈砚的眼睛瞬间亮了,“砚儿喜欢小猫猫!”
沈青溪却抿了抿唇。
哪有什么猫儿,不过是她昨夜动手,他记仇罢了。
另一边,萧景焕故意放慢了马车速度,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问道:“那沈青溪怎么说?”
谁知没有听到回答,反而看见马车帘掀开。
沈青溪抱着孩子直接进了马车,坐在他的旁边。
车帘落下,车厢内宛如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萧景焕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虽然有些意外,却只做出平静姿态:“昨日避我如蛇蝎,今日又主动送上门,沈大小姐这是在欲迎还拒吗?”
“只是来找王爷商议账本之事。”沈青溪拿出昨夜带出来的账本,“昨夜匆忙,我虽只带了一本账,但也足以回去交给长公主,让她调查。”
此事事关谋逆,而且那些庄户如果真是屯兵自重,那么就不可能放过他们。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会很危险。
而他们带的人手并不充足,萧景焕却没有回京的意思。
这让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更担心潜在危险的发生。
原本带砚儿出来是为了远离纷争,谁知却被卷入新的漩涡。
萧景焕淡淡道:“区区庄户而已,难道还敢劫杀本王不成?”
长公主的皇庄距离京城最多也就一两日路程,这么短的距离之内,若是王爷出事,那岂不得惊动天下?
因此他并不担心:“况且本王已经派人送信回去了,我们继续搜查,以免打草惊蛇。”
这话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沈青溪总觉得有哪不对。
可萧景焕却已经打定主意:“还是说,沈大人怕了?”
“我娘亲胆子最大了,才不会害怕呢!”沈砚骄傲开口,“砚儿胆子也很大!”
“嗯。”萧景焕虽然昨夜被伤了心,但看着小家伙滴溜溜转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侧目,“沈大人的胆量可不能输给一个小小孩童啊!”
他执意如此,而沈青溪只是个九品芝麻官,自然得从命。
最关键的是哪怕她想独自回去,也没有人手,反而待在他的身边比较安全。
思及至此,她长叹了一口气:“下官遵命。”
这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束缚了她太多,否则季俞之可以给她安排人手。
但百晓阁动手,又会引起萧景焕怀疑。
届时怕是连砚儿也保不住,只能步步周旋。
当她撩起车帘准备离去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男人复杂的嗓音:“你与你的先夫,当真如此情深意重吗?”
“这恐怕与王爷并不相干吧?”她随口道。
萧景焕摸了摸鼻子,有些郁闷。
只是问问而已,这女人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何况人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能与他相争不成?砚儿这么可爱的孩子,若是没有爹爹该多可怜!
看沈青溪如此认真守丧,她曾嫁过人的事情恐怕是真的。
真难想象如此刁蛮冷淡的女人究竟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马车外。
沈砚突然道:“咻!娘亲,好像有人在玩弹弓!”
话音未落,徐卫突然大吼一声:“小心!”
他将沈青溪一把扯到身后,抽刀出鞘。
随着铮的一声响起,竟是有羽箭破空而来,一支跟他的刀相接,另一只则牢牢钉在马车上,若是刚刚沈青溪没有躲闪,那便会被直接射中。
寒光接二连三射来,车队乱作一团:“有刺客,王爷小心!”
沈青溪的心猛然一沉。
她的预感应验了,这才出上一个庄子不到几里路,那群人居然这么迫不及待。
更可怕的是,此处本就是郊外,树木茂盛,刺客的人手远超众人想象。
沈青溪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萧景焕翻身上马,将她直接抱上马。
沈砚吓得哇哇乱叫,本能的趴在马上,牢牢抓住马的鬃毛:“啊啊啊!”
“砚儿别怕!”沈青溪将他护住。
只听身后男人低喝:“坐稳了!”
马匹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身后的人手阻挡着追兵,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天际。
从早晨开始就隐隐响起的闷雷终于暴露出狰狞的真面目,响得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