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抽噎道:“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爹爹怎么会骗砚儿呢?”萧景焕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哄着。
不一会儿,他就把沈砚哄得破涕为笑。
沈青溪暗暗憋闷。
这个家伙,心黑手辣,惯会用这些话语来哄骗她们母子俩!
这让她更加不想跟他多做接触,吃完饭之后便开始盘账。
萧景焕看着她专注的模样,眼中不知不觉带上笑意。
沈青溪每回出手都能揪错,这次庄头怕是惨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沈青溪将账目尽数盘完,却笑道:“难怪连长公主都说你得力,账目果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有几处误笔,我都圈出来了。”
庄头喜笑颜开,即刻将账本接过:“这几处地方都是谁记的?速速给我改了,每人扣一半月钱!”
沈青溪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往外走去。
萧景焕紧随其后:“账目当真没有问题?”
“王爷若不信,自己去看看就得了。”沈青溪说完,便打量着四周。
庄子里头的人明显都很紧张,也有不少目光在看着他们。
待到了田埂上,沈青溪忽然踮起脚,凑到了萧景焕的耳边。
萧景焕望着近在咫尺的她,耳根微微发烫。
沈青溪该不会是……
却听她道:“今晚砚儿跟你睡一块,我要问你借一个人。”
“好。”萧景焕爽快答应。
沈青溪讶然:“你不问我为什么?”
萧景焕轻轻摇头:“没什么好问的,总之不会是要杀本王。”
沈青溪吐槽道:“谁会蠢到拿你的人来杀你,而且你身边不是还有其他暗卫吗?”
沈砚却举手抗议:“不要不要!”
沈青溪哼了一声:“臭小子,现在想起跟娘睡了?没门!”
“呜呜……”沈砚瘪着嘴又有点想哭。
萧景焕不满道:“你凶我也就罢了,怎么连孩子也凶?”
随后,他对沈砚道:“砚儿别怕,爹爹陪你!”
虽说对沈青溪的态度有所不满,但是他隐隐猜到她应当是要去办什么事情。
沈砚却摇头:“我不想跟爹爹睡。”
“那……”沈青溪刚开口,就听他道:“也不想跟娘亲睡。”
“那你想睡哪儿?”两人异口同声,眼中均是不解。
沈砚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小手捂住自己的脸,扭捏地说道:“砚儿想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沈!砚!”沈青溪语气加重,表情严肃。
沈砚吓得赶紧缩进爹爹怀里:“爹爹救我。”
呜呜,娘亲突然变得好可怕。
上次她这么可怕的时候还是他雨天偷跑出去踩水,结果着凉生病。
后来等他病好了,娘亲狠狠的打了他的小屁屁。
萧景焕则是望向沈青溪,深邃的眸中掠过笑意:“若有人盛情邀请,本王也可以勉强……”
“无人邀请您,您可以不用勉强。”沈青溪果断地道。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沈青溪换上一身朴素衣裙,和徐卫一同前往仓房。
“确定就是这里吗?”她低声问。
徐卫点头:“这里就是看守最严密的地方。”
可是她今天是来查账的,看守最严密的怎么会是粮仓呢?
周边的看守已经被徐卫放倒了,伪装成打瞌睡的模样。
带着这个疑问,沈青溪走进了粮仓。
谁知,刚进去就愣住。
偌大的粮仓之中居然只有角落里头堆着粮食,其余的地方空空荡荡。
这时,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
她警觉回头,发现沈砚正向她热情地招手:“娘亲……”
沈青溪额头青筋直跳:“你带他来干什么?”
她让沈砚跟萧景焕住,就是为了让两人都没有办法干涉她查案。
萧景焕关上门,悠然道:“我萧景焕的儿子怎能胆小?必得随我一同查案。”
徐卫沉默了。
王爷难道就这么希望自己当爹吗?
沈青溪则道:“但他不是你生的,是我生的。”
沈砚捂着嘴巴小声抗议:“我是爹爹和娘亲两个人的小孩。”
沈青溪怕他哭,揉了揉头,只递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
随后,她便四处检查,最后从那一堆粮食中翻出了一堆账本。
萧景焕不禁上前:“你白天不是说账本没问题吗?”
“那是怕打草惊蛇。”
“可你如何知道账本藏在粮食中?”
沈青溪举起账本:“没看见吗?翻出来的呀!”
白天那些账本虽然表面上看着没问题,可是笔迹却有几处不对劲,很有假账的嫌疑。
因此她才来查,果然查到了。
但账本中的内容却让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账本除了皇庄中本应该出现的粮食之外,居然还有兵器和马匹!
“你之前说过,这皇庄本是逆王的?”沈青溪合上账本,看向萧景焕的目光凝重,“我们恐怕摊上大事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响动,火把的影子在窗外跃动。
几人屏气凝神,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守卫老张刚喝完酒回来,醉醺醺道:“狗蛋,不是让你守着吗?怎么睡着了?”
紧接着,他便拍打“睡着”守卫的脸:“狗蛋,狗蛋?”
“坏了,他们怕是要过来查仓房。”沈青溪低声道。
萧景焕指了指窗户。
但仓房的窗户设置得比普通房屋要高,两个男人有轻功可以轻松攀上去,却苦了沈青溪。
好在她眼疾手快,抓住徐卫的裤腿:“你带我上去!”
徐卫呆了呆,看向萧景焕。
萧景焕本已到了窗口,却落下来,将沈砚塞进他的怀里。
徐卫会意,飞身而起。
而萧景焕揽住沈青溪的腰肢,带着她翻出窗。
那门口的守卫很是警觉:“似乎有响动!糟了!”
听见这声音,几人一刻也不敢停歇。
只听见仓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便是叫喊声:“来人!快来人!抓贼啊!”
回到住处时,萧景焕才把沈青溪给放下,眉梢眼角尽是得意。
谁知沈青溪抬手便扇了他一下:“谁让你占我便宜的?”
随后,她便抱着沈砚,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徒留徐卫同情地看着自家王爷。
非要调戏良家寡妇,如今被打也是活该,唉!
萧景焕摸了摸脸,墨眸中掠过复杂:“她打人的手劲怎么跟我娘子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