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溪有些肉疼。
百两黄金,这也太多了。
为了查案,真的值得吗?
那花娘幽怨道:“公子若是不愿花在酒水上,也可以花在其他地方。”
沈青溪摸了摸下巴:“比如说?”
花娘妩媚道:“只要是在楼内花到了这个数,便行的,公子先别惦记着旁人,珍惜眼前呐~”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喝彩声。
“今夜要拍卖的是,花月姑娘!”
房中的赌徒顾着享乐,沈青溪则走到栏杆边,只见醉莺楼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一楼的红台周围摆放着满架的烛火。
花月姑娘在薄纱后舞动着身姿,勾起阵阵咽口水的声音。
“我出一百两!”
“我出二百两!”
“五百两!”
五百两之后出价的人就很少了。
就在激烈的竞争之间,众人只听二楼突然传来一道粗哑嗓音:“一千两!”
沈青溪被请入了三楼的房间之中,没多久,那蒙着面的神秘花月姑娘便妖娆地舞动着身姿,向她扑来!
“咳咳!”作戏要做全套,沈青溪正准备顺势揽上,扮演出色眯眯的样子,突然察觉不对。
这花月姑娘怎么比她还高上一头,而且……
她伸手一摸,摸到了鼓鼓的胸肌,黑着脸扯下了眼前人的面纱:“季俞之?”
季俞之顶着留仙发髻,脑袋上的钗环叮当响,那双平时看起来邪意流转的眼眸,在涂上了脂粉之后,竟显得多情又勾人。
见自己被识破了身份,他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嗓音醇厚如酒:“真讨厌,这么快就拆穿。”
沈青溪看着他身上的衣裙,默默的抱紧自己,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用一种高山仰止的目光看着他:“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小众的爱好。”
季俞之轻笑一声:“还不是怕你露馅?”
他靠近,在她的衣领上印下一个胭脂印:“留个印记,省得旁人怀疑。”
“可是……”沈青溪为难地道,“据说进入地阁都是要有姑娘引路的……”
话音未落,季俞之已经熟练地打开了墙上的开关。
一道机关声响起之后,地道便展现了出来。
沈青溪啧啧称奇:“早知道就直接问你了,这样也省了我的百两黄金。”
可就在这时,门竟然被轻轻叩响。
两人顿时警惕起来,季俞之戴上面纱,沈青溪则前去打开门。
谁知刚将打开一条门缝,便有一道身影挤进来,直接将她抵在门上。
萧景焕的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沈青溪,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人,怎么能够来这种地方?”
他刚到醉莺楼,就看见沈青溪拍下了一个烟花女子。
若不是还存有一丝理智,怕耽误她查案,暴露她的身份,他连掀了这醉莺楼的心都有了。
他那双锐利的墨眸贴的太近,显然是被气狠了,竟把她给圈在双臂之间。
沈青溪竟恍惚了一下。
就在这时,季俞之上前道:“放开她。”
趁两人交手,沈青溪回过神来,下意识站在季俞之身后。
几回合后,两人战成平手,萧景焕墨眸中闪过凌厉。
眼前这个男人身手不简单。
而季俞之也有些惊讶。
一个闲散王爷的身手居然能这么好,难怪让青青这般念念不忘。
不过,他也不差。
这么想着,他抬手擦过自己的唇,笑容中有种微妙的得意。
被这个动作提醒,萧景焕才忽然发现,沈青溪的衣领上有一道刺目的胭脂印,而颜色居然与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的唇一模一样。
堂堂男子居然做一副女子打扮,而且还出现在此地,似乎与沈青溪关系匪浅。
如此出格的做派,让他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你是百晓阁阁主?”
“你弄错了,这只是我为了查案找来的帮手。”沈青溪揉了揉眉心,“王爷若是有什么话,等我查完案子再说。”
“不行,本王要跟着你们一起去!”萧景焕否决道。
随即,他一把扣住沈青溪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仿佛只有靠着这样的接触,他心中的怒火才能平息一点。
而且,他也想要通过这次机会,了解眼前男人的真实身份。
无奈之下,沈青溪也只能答应了他。
“说是地阁,原来只是这醉莺楼的地下楼。”沈青溪打量着周围,找了一个房间进入。“此地到底藏有什么秘密,要让幕后之人如此着急的烧账本?”
说到正经事,季俞之眸中掠过不达眼底的笑:“听见旁边的饮宴声了吗?”
在寻欢作乐的声音中,偶尔响起几声哭泣着的痛呼。
“看来可以结案了。”沈青溪若有所思。
虽然已经得出结论,但是几人为了掩饰,还是在这地阁中流连了一个时辰,然后才走出去。
身后的醉莺楼依旧灯火通明,三人的心情却各不相同。
“醉莺楼的历年账本里,向户部隐瞒了地阁的存在,而地阁中又有官员饮宴,行一些见不得人之事,更有拐带良家女子之嫌。”
沈青溪得出结论,心情愉悦,望向左右:“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季俞之眸中流转着邪肆笑意:“那里头的衣饰好生特别,往后若你想看,我私下穿给你看!”
沈青溪差点被口水呛住:“咳咳!不,不必!”
想到那火辣辣的薄纱,她幽怨道:“你就算有特殊爱好,也不用这样来摧残我的眼睛吧?”
季俞之低笑:“除你之外,也不好意思给旁人看了!”
“够了!沈青溪,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看见沈青溪在离开之后,居然还与这名男子调笑,萧景焕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若说在那地阁之中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而掩饰,那现在又算是什么?
同时他也确认了,眼前这人肯定不是百晓阁阁主。
传闻之中阁主神秘强大,喜怒不定,游走于正邪之间,风姿卓绝。
怎么可能如同男狐狸精一般贴在沈青溪身边?
听见他的质问,沈青溪目光闪了闪,冷淡道:“景王殿下还是管好自己吧,若你的未婚妻察觉你来到这种地方,恐怕会迁怒于你的。”
“那你呢?”萧景焕望着她,满目失望,“你不但来了,还与人卿卿我我,难道就对得起你死去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