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不想继续维持有些微妙的氛围,霍京泽主动提及,“我送你回家?”
“我约了朋友,晚点会自己回去的。”
樊意拒绝了。
说到底,现在的她可没有什么家。
樊家有林振国,她能去的唯有那个小公寓。
也许是和伊可馨喝的果酒上头,樊意的情绪竟有些低落。
但她很快又掩饰下去。
两人分别,樊意不愿让伊可馨紧张,没把在外被醉鬼揽下的事情说出去。
又是几杯酒下肚,两人都放松下来。
没过一会儿,喝醉了的樊意就昏昏欲睡,连伊可馨和她说话,都要反应个几秒。
“阿意,我、我去个卫生间。”
伊可馨站起时摇摇晃晃,她几乎是扶着墙走出去的。
只是这一去,樊意硬撑了十几分钟都没见她回来。
心底的忧虑让她也出了包间。
还没走几步,酒精上头,樊意的脚步就杂乱起来。
她很快就落入了弥漫着浅淡雪松味的怀抱。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不清醒,微微抬头看向霍京泽,眼神都是迷离的。
“你怎么喝这么多?”
霍京泽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关切,他眉头微微蹙紧。
如果不是他对樊意的在乎,让他在酒吧逗留,也许樊意会遇到些危险。
霍京泽想着,连一向平静的眼眸都带上了些许怒意。
“要是我不在,你喝成这样要怎么办?”
可惜樊意已经醉到认不出他了。
面对霍京泽生气的质问,樊意眼神迷离,对他笑了笑。
见状,他心底的怒意瞬间就消散了个干净,唯独留了几分无奈。
他默不作声,一把将樊意抱起。
霍京泽只在梦里和樊意如此亲昵过。
没人能想到,惊才艳艳的霍京泽,也曾经梦到他暗恋的女孩儿,仅仅是牵手拥抱,都让他记了多年。
所谓的不近女色,所谓的感情淡薄,都只是因为对方不是樊意。
他抱得稳稳当当,而被他抱起的樊意,分不清是醉得彻底不省人事,还是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才会配合到这个地步。
霍京泽的眼眸一沉。
樊意这无所防备的模样,让他更是无法去想象,假如现在打横抱起樊意的是别人。
光是念头初具雏形,都让他呼吸一窒,难言的愤怒与关切,同一时间涌上心头,让霍京泽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愤懑多一些,还是对樊意的担忧占据上风。
霍京泽脚步很稳,樊意近乎要在他怀里睡着。
他开车带着樊意回了公寓。
樊意不算大的温馨小窝里,全是她身上的浅淡香气,每一处布置都能让霍京泽在目光触及的瞬间,就想到她满脸欢喜,将东西一件件归整的模样。
心中的悸动不停,霍京泽停留了几秒,才又将樊意抱去了房间里。
轻轻把她放下时,樊意不知道是做了怎样的梦,竟然主动伸手,搂住了霍京泽的脖颈。
她无意识的动作,让本想离开的霍京泽,停下了一切的动作,静静地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她。
樊意紧闭双眼,她在霍京泽面前全然放松,没了平时的防备,也不再充斥着对未知的未产生的无措。
她不像林茵那样的菟丝花。
樊意不仅在林振国的打压下恣意生长,她从不低头,宁肯咬牙一试,也不愿意去求援。
这样的她,熟睡后才露出深深隐藏的无措和脆弱。
霍京泽的心微微揪痛,他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樊意无意识紧蹙的眉头。
他顺从着樊意围住他脖颈的手臂,逐渐弯腰靠近。
宽大的口罩滑落了些,霍京泽索性伸手扯下。
他棱角分明的脸,总算展现在樊意面前。
无论是身为保镖的他,还是做回霍京泽的他,都没有和樊意如此接近过。
接近到好似再靠近一些,两人的心就会紧贴。
樊意呼吸时的温热气息,不停地拍打在霍京泽的脸颊。
他的目光更加深邃,藏着汹涌的情愫。
“阿意……”
不再是樊小姐,也不是直呼其名的樊意。
霍京泽低哑的嗓音响起,喊着他曾经在梦里呢喃过无数次的称呼。
“我的阿意。”
他又凑近了些,近乎是无法自控地在樊意的脸上落下一吻。
很轻,轻到她没有任何反应。
难言的酸涩在胸口蔓延,霍京泽的眼眸黯了黯,紧接着,汹涌的情绪在他眼底不停蔓延。
无论从前怎样,樊意都即将成为他的妻子。
霍京泽胸口的酸涩淡了下去,他甚至连神情都柔和了几分。
她是他的。
即便这些年的爱意她无从得知,也不要紧。
霍京泽又落下一吻。
他的吻顺着樊意白皙柔软的脸颊逐渐往下,直到落在她的脖颈。
无意识地闷哼声从樊意嘴里溢出,霍京泽的眉眼低垂,一瞬不瞬望着她层叠的细密发丝。
他伸手去触碰。
随着手一点点儿抬起,丝丝缕缕的墨发从他指尖滑落。
霍京泽轻轻握紧,发丝被他攥在手心。
就像是樊意。
她那么自由恣意,两人仿佛除去当初,再也不会有任何接触。
但最终。
她主动落在了他掌心,接近他接触他,还即将走进他的一生。
霍京泽对待樊意,就像是对待此时此刻她落在他手中的发丝,既不忍心彻底攥紧,也不肯松开手任由她离去。
他加深了落在樊意脖颈上的吻。
白皙的肌肤上泛起红晕,一个草莓印被霍京泽刻意留在了她的脖颈上。
那么醒目。
霍京泽直起身,目光流连了许久,才缓缓收回。
直到公寓的门无声打开,又重新关上,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仅剩下樊意一人。
熟睡中的樊意,才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隔天一早。
樊意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用她纤细的指尖摸向脖颈上的红痕。
“也不像过敏啊。”
她尚且没有完全醒酒,只留心了一会儿,就把草莓印归结成了蚊子包。
更让樊意在意的,是她脑子里不清晰的回忆画面。
好像有个长相很是出众的男人和她待在一起。
樊意奋力回想,记忆却停留在走出包间的瞬间。
也许是做了个梦。
她总不可能恰好遇见了一个帅哥,对方连蒙带猜知道她住在这里,贴心地送了回来吧?
樊意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笑自己想象力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