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讥诮,贺南洲语气里失了平时的沉稳,慌张说道,“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医院里我救她的事情生气是不是?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不会扔下你去救她。”
“你之前不是说结婚吗?我正好明天给你准备了惊喜。”
樊意微怔,她能猜出贺南洲的惊喜是什么,是她很久之前就已经在期待的求婚。
可她不想要了。
正要拒绝时,贺南洲近乎祈求的开了口,“阿意,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明明跟我去看看好不好?”
樊意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就当是,给自己的交代。
第二天,贺南洲带着樊意到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宴会厅,周围是他请来的全部好友。
他们都见证了贺南洲是怎样的爱樊意。
“阿意,嫁给我好吗?”
气氛到高潮时,贺南洲当着所有人的面单膝下跪,目光灼灼的看着樊意,声音温柔且坚定,“我跟你保证,会一辈子宠着你,永远都不会让你难过。”
樊意垂眸,看着戒指盒里的戒指,迟迟没伸出自己的手。
“阿意?”
贺南洲的语气有些发慌。
樊意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她正想说什么结束这场闹剧时,暧昧的水渍声忽然响起。
所有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前面的大屏。
视频里光线昏暗,两道人影交缠,正忘情地吻着,偶尔侧脸露出的五官让人瞬间认出这人身份。
贺南洲和林茵。
众人瞬间哗然,圈内这种出轨,被捉奸的事情不少。
可这种当众放大屏的却是头一遭,更何况这人竟然是贺南洲?!
贺南洲注意到其他人投来的视线,下意识看向樊意,正对上她微凉的目光,“阿意,你听我解释,那是林茵想自杀,我这是为了安慰她。”
樊意忽然笑了出来。
原来,人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
她最后看了眼那视频,贺南洲脸上的迷恋不是假的,心里比她预想的都还要平静,“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她。”
“阿意,我就知道……”
贺南洲伸过去拉樊意的手蓦然失空,僵硬的保持这个动作没动。
“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
樊意忽视掉贺南洲的表情,语气放轻,“你先处理好这里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对贺家跟你的名声都不好。”
她知道,林茵要的就是自己失控。
贺南洲她可以不要,但却不会让林茵这么轻易就得逞。
应付好贺南洲,樊意抬步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刚上二楼,就被拦住了。
林茵缓缓踱步朝她走近,勾唇挑衅道,“姐姐,我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片子拍的不错。”
樊意出乎意料的夸了一句。
林茵一愣,显然没想到她在看见自己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缠绵时,还能这么平静。
樊意懒得理她,绕过她就往拐角的休息室去。
就在这时,林茵注意到贺南洲的身影在楼下出现,当即伸手拉扯樊意。
樊意眉心轻皱,抬手刚准备拂开林茵胳膊,后者眼里露出几分得逞的神色,接着整个人往后仰去。
砰!
“林茵!”
落地的巨响,跟贺南洲惊裂的声音同时在樊意耳边炸开。
她看着贺南洲小跑半跪到林茵身前,伸出碰触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将人紧紧揽在怀里。
“别睡,别睡,我带你去医院。”
贺南洲脸色煞白,抬头看向樊意时,眸底泄出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恨意,“阿意,你明知道林茵她精神有问题,那些视频也只是她的恶作剧。你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楼梯上推下来?”
樊意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蓦然收紧。
“不是我推的她。”
“是不是你推的我看得见!”
贺南洲不再听樊意的解释,打横抱起浑身是血的林茵就往外走。
樊意站在楼梯上,看着贺南洲小心翼翼怕碰到林茵伤处,紧张到连胳膊都在不断颤抖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三年前的画面。
那时她意外发生车祸,是贺南洲徒手扒开车门,弄到十指血肉模糊才将她从快要爆炸的车里救出。
事后她看着贺南洲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他却反过来安慰,觉得废了这么一双手,能保她平安无事,这是最值得的买卖。
可现在,贺南洲的爱早就换了人。
樊意站在原地平息下情绪,挺直脊背后抬步往楼下走。
既然贺南洲已经离开,她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而在她走后,左边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两道身影在门后出现,为首的那个要是樊意看一眼,就能认出是之前将她从绑匪手里救出来的人。
“霍总,要不要我帮忙查……”
金明看了眼樊意离开的方向,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老板的眼神给压住。
痴狂又粘腻。
“不用你去做。”
霍京泽收回视线,眉眼间兴奋却难掩,鼻尖上点着的红色小痣在灯光衬射下,意外的显了几分欲色来。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樊意走前,可是看了眼走廊的监控。
他喜欢的人,怎么会是个蠢货呢。
等樊意离开两分钟后,霍京泽才吩咐道,“派人去联系樊家,把我准备好的那些聘礼送过去,顺便告诉林总,要人的,是霍家的那个残废。”
金明瞬间了然自家老板的用意,立刻按照吩咐去办事。
……
深夜,樊意被人从睡梦中逼醒。
“跟我去医院。”
樊意几乎是被人拖拽着下楼,直到车前,才强硬的扶着车门甩开贺南洲的手,“你干什么?”
“林茵大出血,医院血库里的血不够。你跟她血型相同,现在只有你能救她。”
“我不去。”
樊意眸底冷意渐积,转身就要回别墅。
贺南洲强硬的攥住樊意肩膀,眸底是掩不住的着急,“阿意,林茵是被你推下楼的,我这是在为你弥补,你就不该给她……”
“啪!”
樊意冷着脸,毫不犹豫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语气讽刺,“清醒了没有?林茵是自己摔下的楼,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管林茵的事情吗?那现在是在做什么?”
贺南洲脸上的刺痛让他清醒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