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警惕地将盒子往怀里藏了藏:
“碧桃妹妹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碧桃见了她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凑近她耳边,神秘兮兮地拿出了另一个盒子来,
“这个送你,我家小姐让我来告诉你,这是玉肌膏里加了些特殊的东西,用后能让肌肤更加细腻光滑,比你手上的这个雪肤膏的效果更是好。”
白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随即又犹豫起来:
“送我这个做什么?”
“我还是不要了,万一被小姐知道了,可就不好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她心中明白,这天下可没有白来的午餐,江小姐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是另有所图。
再者说,江家小姐和崔小姐一直都不对付,恐怕自己收了她的东西恐怕会帮忙办什么事。
小姐方才就有些不高兴了,自己若是……
白芷正想着,碧桃碧桃轻推了她一把,“你是不是傻,小姐怎么会知道?她根本不在乎,再说了你用了又不会有人知道。”
白芷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盒盖,内心天人交战。
她自认为五官生的清秀可人,就是皮肤有些太黑了,若是再白净那么几分,做个官太太应该也使得。
碧桃见状,继续蛊惑道:“你想想,若是用了这雪莲膏,你的肌肤变得比崔小姐还要好,说不定日后出去,那些个达官显贵就会注意到你呢。”
“你本来就是我们这几个婢子里面生的最好的,机遇造化应当也该更好才是……”
“胡说八道!”
白芷嘴上斥责,脸上却泛起红晕。
碧桃见她动摇,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的药粉,只需加一点点在崔小姐日常用的面脂里,就能让她脸上起些小红疹,到时候……”
听到这里白芷猛地站起,“不行,你这是要害我!”
碧桃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沉甸甸的全是银子:“害你什么?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而且,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你帮这个忙,她可以想办法把你调去江府,给你个管事的位子。”
白芷盯着那荷包,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她若是留在在崔府多年,始终只是个二等丫鬟,月钱微薄,毕竟顶头还有一个春杏。
若是能去江府……恐怕境遇就会有所不同。
白芷一时间纠结不已,可想到崔家小姐雷厉风行的手段,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随后犹豫道:
“我...我考虑考虑……”
碧桃将荷包塞进她手中:“还考虑什么?机不可失啊!”
白芷攥紧了荷包,终于点了点头。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她能够成功的将这粉末放进崔小姐的面脂中,她就能够得到自己努力半生才能够的到的东西。
或许拼一拼也是不错的。
……
三日后,崔鸢宁晨起梳妆时,忽然发现自己的面脂气味有些异样。
她轻轻嗅了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白芷,我的面脂可是换了新的?”
白芷正在为她梳头,闻言手一抖,没有想到崔小姐竟然这么快就已察觉到了,她手中的梳子差点掉落:
“回小姐,没……没有啊……”
“这面脂不是一直都是春杏姐姐准备的么?奴婢也不太清楚呢。”
她心下已经坐好了打算,若是崔鸢宁一直问她,那她就将此事推到春杏的头上。
虽说有点对不起春杏,但没有人能够挡她的路。
可白芷终归是第一次做坏事,心下还是有些不安。
崔鸢宁锐利的目光扫向她:“是吗?那你为何发抖?”
白芷目光游移,看向一旁道:“奴婢……奴婢只是昨夜没睡好……”
崔鸢宁不再言语,取出一根银簪,轻轻插入面脂中。
片刻后取出,银簪尖端已然发黑。
“啪!”
崔鸢宁猛地将妆奁拍在桌上,吓得屋内所有丫鬟都跪了下来。
“来人!把白芷押下去!”
白芷面如土色,连连磕头:“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
崔鸢宁冷冷地看着她:“说,是谁指使你的?”
白芷抖如筛糠,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崔鸢宁冷笑一声:“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了。来人,把她发卖到最下等的奴隶场去!”
“不要啊小姐!”白芷终于崩溃大哭,“是江小姐!是江蕴珠让碧桃来找我的!她说只要我在您的面脂里下药,就给我银子,还许诺让我去江府当管事……”
崔鸢宁眼中寒光闪烁,没有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江蕴珠,换来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于心慈手软了。
她缓步走到白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背叛自己的丫鬟:
“白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痛恨什么。”
白芷痛哭流涕:“小姐,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机会?”崔鸢宁淡淡道:“我给过你机会了。那日你拿着雪莲膏时,我就警告过你。”
她转身吩咐道:“把她拖出去,立刻发卖!另外,去查查那盒雪莲膏现在在哪。”
很快,下人在白芷的住处搜出了那盒雪莲膏。
崔鸢宁命人捉来一只老鼠,将雪莲膏喂给它。
不到一个时辰,那老鼠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死。
崔鸢宁面沉如水:“好一个江蕴珠,竟敢用这等剧毒之物害我。”
春杏担忧地问:“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她怕后面这样的事情层出不穷的话,恐怕难以防范。
崔鸢宁沉思片刻,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春杏,你去……”
三日后,江府传出消息,江蕴珠突然脸上起了大片红疹,请遍了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
据说她整日以纱覆面,连房门都不敢出。
而此时的崔府,崔鸢宁正悠闲地品着茶。
春杏匆匆进来,低声道:
“小姐,事情办妥了。那盒加了料的面脂已经通过江府的丫鬟送到了江小姐手中。”
崔鸢宁轻轻放下茶盏:“她用了?”
“用了。听说今早起来,整张脸都肿了,还起了脓包。”
崔鸢宁点点头道:“好。她既然想毁我容貌,就该尝尝这个滋味。”
春杏有些担忧:“小姐,若是江家查起来……”
崔鸢宁淡淡道:“那雪莲膏不出自于她自己的手,即便是有什么问题该找的也是她。”
她原本不屑于用这等下作低劣的手段,可江蕴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实在欺人太甚。
春杏低声道:
“小姐,江家那边已经派人去查了,听说江小姐哭闹不休,江夫人气得要命,扬言要彻查此事。”
那江蕴珠从头到尾,最突出的就是一张脸,如今脸毁容了自然是要闹翻了天。
崔鸢宁轻抚着茶盏神色淡然:
“让他们查,那雪莲膏本就是江蕴珠的东西,即便出了事,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顿了顿,唇角微勾:“况且,我不过是把她的东西还给她罢了。”
春杏仍有些不安:
“可白芷毕竟招出了江小姐,若是江家反咬一口……”
崔鸢宁眸光一冷:
“她敢?”
“白芷已经发卖,她的话没人会信。再者,江蕴珠若真敢闹大,我便让全京城都知道,她江家小姐是如何用毒物害人的。”
春杏刚退下不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崔鸢宁眉头微蹙,正要派人查看,却见管家匆匆跑来:
“小姐,不好了!江夫人带着人闯进来了,说是要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