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眼睛里的惊慌登时换做愤懑,无声地瞪视他。
周淮序唇在落在她耳垂。
湿热柔软。
“这么不想让他知道,怕他伤心?”他咬着她问。
周凛伤不伤心,沈昭早就无所谓。
可就算不在乎,她也没有把这种事大张旗鼓宣扬的癖好,哪怕对方是周淮序,那也是见不得人的关系,烂在肚子里,越少人知道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沈昭不吭声,周淮序便当她是默认。
捉弄的动作也就愈发放肆。
行程隔档的门帘轻轻晃动,耳边乘务员走动的脚步声接连不停。
“哥。”
周凛的声音,突然隔着帘子传进。
此刻,沈昭已经被周淮序抱到腿上,腰际被他单手搂住,她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柔若无骨地趴在男人笔直坚硬的肩膀上,旁边就是薄薄的一层格挡帘子。
只要周凛拉开,她被周淮序撩拨得像水蜜桃一样娇艳欲滴的模样,就会立刻被对方看见。
沈昭撑起身子,乌黑眸子紧盯周淮序,透着无声的抗拒和请求。
抗拒周淮序继续干更过分的事。
更是请求,不要拉开帘子。
男女之间的肌肤之亲分明应该是相互作用,可此时,却只有沈昭慌张意乱,皮肤泛红。
周淮序则是神色平静如水,姿态闲适优雅。
他手指挠了挠她下颌。
跟逗猫似的。
沈昭觉得屈辱,可又无比明白周淮序这动作的含义,他要她取悦他,只有他心情好了,才会考虑要不要让她舒坦些。
没错,就算是取悦到,他也只是考虑一下。
根本就是把她玩弄于股掌。
“周总兴许是在休息,睡着了。”陈元的声音突然响起,“二少,你要有事,要不然待会儿再找他?”
沈昭从来没有觉得,陈元的中国话,是如此的优美动听。
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让她感动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只不过,沈昭还没庆幸过三秒,身下的男人,清冽声线不疾不徐地道:“什么事?”
沈昭:“……”
周凛:“我想跟你换个座。”
!
沈昭乌黑眸子瞪得比方才还要大,瞳孔震颤,拼命朝周淮序摇头。
周淮序眉梢微扬。
刚还在刮挠她下巴的手指突然收回,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嘴角微勾,噙着悠然平静的笑意。
沈昭认命地低下头,紧张颤抖着亲了亲他。
极尽讨好的,从唇角,有些扎人的下巴,再到男人性感突起的喉结。
吻落在周淮序锁骨时,他突然将她腾空抱起,沈昭一惊,身体落回自己座位,周淮序拉开帘子的同时,随手将毯子扔在她身上。
布帘晃动。
周凛抬眼往沈昭方向看去,后者盖着毯子,遮住脑袋,缩在角落,像睡得挺沉的样子。
周淮序仍是那副优雅平静的姿态。
他淡看向周凛,“还没收心?”
周凛眉心跳了跳,唇线绷紧,眼里情绪翻涌,挣扎不已,最终还从沈昭身上收回视线,坐回原位。
躲在毯子里的沈昭,长长地松了口气。
遮盖住她的毛毯柔软暖和,许是周淮序刚用过,布料缝隙里还残留着男人身上惯有的清香冷冽味道,这男女之间身体接触多了,对对方身上的气息也就变得熟悉习惯。
沈昭盖着被子当缩头乌龟,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过去。
这一觉沈昭睡得还挺香,连梦都没做,只不过醒来的时候,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从毯子里钻了出来,还好死不死地靠在周淮序肩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周凛,目光朝她投来。
“……”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佯装没有看见周凛,带着三分正经三分尊重三分慌张还有一分格外做作的演技,赶紧抬起头,低眉顺眼地朝周淮序道:“周总,抱歉,我睡姿不太好,打扰您了。”
周淮序淡淡嗯了一声,这会儿倒是连看都懒得看她。
沈昭突然灵机一动,试探问道:“要不然,我还是回经济舱座位上去,免得坐在这里,太挤着您了。”
周淮序:“嗯。”
这回倒是换沈昭愣了下,周淮序竟然这么好说话了?
事出古怪必有因。
瞧着周淮序一脸放过她的淡定样,沈昭倒是磨磨蹭蹭起来。
周淮序撩眼皮淡睨她,“还不走?”
沈昭:“我还是就坐这儿吧,周总您特意给我升舱,我不能辜负您的好意。”
周淮序:“你确实挤着我了。”
沈昭:“……”
周淮序:“刚口水流了我一肩,到京城后记得到陈元那里拿账单,赔衣服钱。”
“……”
沈昭瞪着周淮序左肩,低声:“周总,我才没有睡觉张嘴的习惯,你……”
“我什么?”
你特么明明就知道啊。
都睡了多少回了?!
而且你的西服,明明就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哪里有水渍啊?
沈昭心里来气,又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反驳,正要闷声站起,滚去经济舱,陈元突然对她道:“话说回来,沈昭你那晚到底怎么困在山林里的,我听财务的纪朝说,你把所有物资地图都带走了?”
沈昭动了动唇,“我没有。”
陈元:“那是怎么回事?”
沈昭:“你把纪朝的话,反过来听。”
陈元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只不过,这事儿也算是已经翻篇儿,受处罚的主要还是为这次培训负责的刘经理,至于纪朝和沈昭之间,到底孰对孰错,也没什么人在乎。
其他同事看到的,就是沈昭无故不见,又毫发无损地回来,纪朝却因此淋了雨发了烧,成为受害人。
而陈元愿意多问这一句真相,沈昭还挺感激地回以了一个友好善意的笑容。
这一笑,陈元是收到了。
同时和沈昭实现对上的,还有周凛。
周凛桃花眼尾微沉,说了自上飞机以来,对沈昭的第一句话:“你困在山里了?纪朝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