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你发呗。”
纪朝没想到沈昭竟然是这种反应,笑意顿时僵住,带着愤恨。
沈昭无所谓地说:“你发不发,都不会改变我和周凛撕破脸的现状,无非就是让他对我意见更大罢了,我又不在乎。”
“不在乎周凛,那工作呢,这事儿要是公司人尽皆知,你还有脸在公司待下去?”
“散播他人谣言,随意诽谤,是违法行为,你家刚被查封,你要是想接着去蹲大牢,我不会拦着。”
沈昭那副轻飘飘,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看得纪朝愈发生气,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沈昭瞧了她一眼,似想到什么,突然道:“你要真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也有条件。”
纪朝:“什么条件?”
“还是那句话,周凛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纪朝抿了抿唇,说:“他是真的喜欢你,放不下你,你看不出来么。”
“别偷换概念,我问的,是在我十八岁那年,他为什么就那么巧,出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沈昭紧盯着她,字字逼迫。
“店是你家开的,我也是姑妈安排的,你不可能没有提前和周凛通过气。”
纪朝沉默下来,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这情况,两个人也算是谈崩了,不过她们本来也没什么能达成一致的可能性,沈昭对此也无太所谓。
她转身进了帐篷,翻出睡袋钻进去,五分钟后,纪朝也走进来,钻进另一个睡袋躺下。
“小时候,我们是不是经常这样睡在一起,还总喜欢钻同一个被窝。”
纪朝冷清的声音,突然在帐篷里响起。
沈昭嗯了一声,却没什么兴致在这个时候跟纪朝追忆往昔。
她和她之间的姐妹情谊,或许曾经真的很深厚,但纪朝先放弃了,她不是没有补救过,可一个人不领情,另一个人的靠近,只会更累。
爱情也好,友情也好,亲情也罢。
都是这样散掉的。
沈昭今天一天下来,只有早上在陈元房间那会儿,睡了两个小时,又在林子里徒步走了大半天,眼皮早就开始打架,很快就睡得死沉。
这一觉醒来,直接就是第二天。
昨天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一大早阴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而让沈昭更没想到的事,帐篷里除了她的衣服,纪朝和其他所有东西,物资地图,手电事物,全部不见了。
……
傍晚,完成荒野求生任务的人陆陆续续从山林里走出来,一个个都累得跟狗一样,胳膊和腿都快抬不起来,一上大巴,就东倒西歪地呼呼大睡。
组织负责这次培训的刘经理在车头喊了一句,“大家都看看自己同伴,人都到齐了吧?”
“齐了……”
拖拖拉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回答。
尾音消失时,大巴车同时启程,返回酒店。
一车人睡的睡,玩手机的玩手机,都累得懒得说话,自然是不会有人注意到,少了一个沈昭。
车开到酒店时,已经下了快一个小时的雨。
雨势很大,不仅没有停下来的征兆,反而愈发滂沱,颇有种要把城市淹没的气势。
震耳欲聋的雷声骤然响起时,众人刚从大巴下车,跑到酒店门口,饶是胆子大的男同事,都被这声音吓得跳脚。
“卧槽,这雷打的,比京城的还猛!吓死爸爸了!”
“胆子小就胆子小啊,还甩锅给老天爷,老天可不背锅啊。”
一群人嬉笑打闹着,正要进酒店大厅,一辆高级商务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陈元从驾驶座绕到后座,拉开车门,恭敬地迎周淮序下车。
吵闹声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不由屏息,礼貌地朝周淮序问好。
同时雷声响起,堪堪淹没人声。
周淮序脚步微顿,视线漫不经心地淡扫过人群,短暂掠过后,很快收回视线,踏进电梯。
陈元独自跟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时,听见周淮序平静冷淡的声线,“她没来找你拿手机?”
陈元愣了下,该说不说,他差点都快忘了这茬,没想到老板不仅记得,这一回酒店就主动提起这事。
“刚才楼下那些人里,我倒是没看见沈昭,她可能先回房了,我马上去问问。”
陈元说完,瞧了眼周淮序。
老板脸上无波无澜,仍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元一边琢磨,一边走出电梯,找到刘经理,以工作为由要找沈昭,问起她房间号。
纪朝开门看见陈元的一瞬,瞳孔震了震,不动声色地问:“陈助理,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找沈昭。”
纪朝眸子闪了闪,“她不在房间。”
陈元闻言一顿。
毕竟是女同事房间,他大半夜找人,本身已不太礼貌,再多纠缠,也确实太冒犯。
于是说道:“我有工作上的事要找沈昭,她回来后,麻烦你转告她一声,让她来找我。”
纪朝表情古怪地看了陈元一眼。
她也是没想到,陈元和沈昭不仅胆子挺大,连培训期间都敢偷吃,竟然还玩得这么野。
私会也就是发个消息的事儿,还要玩个中间人传话的刺激游戏,可真有情趣。
“陈助理,你要找沈昭,直接给她打通电话不就行了,我传话多麻烦啊。而且这么晚了,等她回来,我应该也困了,记不住这些事儿。”
陈元倒是想打电话,可现在问题就是,沈昭手机在周淮序那儿,老板又卡着不直接还给人家,非要等着沈昭亲自去求回来。
当然,这事儿,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
而且,陈元明显听出,纪朝说话时,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有点太刻意了。
他不禁拧了拧眉,打量着她。
陈元毕竟是周淮序身边的人,虽然态度礼貌,但身上多少也沾点压迫感。
纪朝有些怵,打了个充满困意的哈欠,“没别的事,我就先休息了。”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