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放软声音,“我刚才一时猪油蒙了心,您别往心里去,能跟了您,那可太荣幸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周淮序:“你自己信么。”
周扒皮你——
沈昭咬牙。
合着就是来故意找茬的是吧。
周淮序垂着眸,将她耳根泛红,圆眸噙着怒意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突然低头,含吻住她。
苏知离远远看见的,便是沈昭被周淮序整个搂在怀里,这条街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两个人在夜色下,吻得缠绵悱恻。
她本来是有话,想对周淮序说。
却看见这一幕。
苏知离面无表情地盯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沈昭刚被周淮序放开,耳朵和脸还染着绯色,就对上苏知离冷冰冰的视线。
沈昭一惊,连忙后退,撤离周淮序怀抱。
周淮序顺着她视线,也看见苏知离,薄唇扯出很浅的弧度,带着嘲弄。
当然,看见归看见,无论是苏知离,还是周淮序,都没有上前再和对方打招呼的想法。
隔着空气,距离遥远,两个人之间,也有种星火炸裂的剑拔弩张感。
沈昭只觉得,颜言或许真没说错。
她这炮灰,恐怕还真没跑。
“走了。”
周淮序提步,回到车上。
沈昭跟着上车,询问周淮序住址后,才发现他入住的酒店,跟公司培训安排的,是同一家。
回程路上,周淮序倒是没再跟她说一个字。
表情冷冷淡淡,坐的也是后座。
老板不开腔,沈昭自然也轻松自在,把人送回酒店,停好车后,跟周淮序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电梯在一层停下,外面进来一堆人,瞧见周淮序,先是一惊,紧接着是一声声礼貌恭敬,又带着惊喜的周总。
是其他来培训的同事,正好也这个点回来。
周淮序气场强,气息冷淡。
众人在电梯里杵着,别说聊天,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一窝蜂出来,电梯门关上,才有人感叹: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近距离见到周总,紧张死了,不过他真的好帅啊,太养眼了。”
参加培训的进公司时间短,且都是年轻人,大多都在基层职位。
平日自然是没什么机会见周淮序。
今天这一偶遇,都激动得不行。
“长得帅只是周总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家世就不提了,光是周总前几年在华尔街创下的神话,要是我,得吹一辈子。”
“我听说周总只谈过一次恋爱,还是被甩的那个,用情特别深,真的假的?”
“诶,昭昭,你刚才怎么和周总一块儿从负一楼上来的?”
沈昭正要逃离八卦现场,冷不丁一句话落在她身上。
沈昭讪笑,“碰巧,偶遇。”
同事八卦地问:“你们投资部,最常跟周总打交道,有没有听到点什么风声?”
“平时都是张经理在汇报工作,我的层面,接触不到周总。”
这也是实话。
周淮序是华泽执行总裁,手上也有股权。
一般来说,汇报工作都是层层往上,不能越级。
但华泽投资部相对特殊,再加上之前财务数据出错的事,周淮序看重数据精准性,单独让张云舒去汇报的时候也不少。
只不过也只限于张云舒。
沈昭在公司,是没什么机会和周淮序打交道的。
同事闻言,表情有些失落。
沈昭没再吭声,转身走到房间门口,刷卡,却发现门从里面被锁住,根本打不开。
公司安排的双床房,两人合住一间。
很不巧的,沈昭的室友,是纪朝。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又翻出手机给纪朝打了通电话,对方也没有接。
旁边路过的同事见沈昭在门外杵着,关心了一句,“昭昭,门口愣着干什么,房卡刷不了吗?”
沈昭:“纪朝把门反锁了,我进不去。”
“蛤?你都没回去,她锁门干什么?”同事满脸无语,“要不然,你和我挤一挤,也就一晚上的事。”
沈昭笑了笑,“谢谢,不过不用,我会想办法进去。”
“也行,要真进不去,你再找我。”
“好。”
十分钟后,沈昭叫来酒店经理,满脸担忧地说,“同事一直没有回我消息,我实在担心她,怕出了什么意外,还得麻烦你开下门。”
“确保客人安全,也是我们的职责。”
经理礼貌微笑着,将门打开。
房间里,纪朝敷着面膜,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听见动静,人一惊,面膜从脸上掉下来。
沈昭关上门,笑着走过去,“妹妹,原来你听得见啊,我还以为你在房间晕过去了,打电话不接,敲门也不应,可让我担心了。”
纪朝眼神很冷,“跟我虚情假意有意思么,自己不看时间,这么晚回来,打扰我休息还理直气壮。”
“那你给自己单独开个房间啊。”
沈昭盯着她,笑意不减。
“没有公主命,还得一身公主病。”
纪朝根本没想到,沈昭会突然跟她冷言相向,甚至眼底,一点温度都没有。
这些年,她对沈昭冰冷惯了,又仗着自己有家,沈昭没有,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沈昭这句话,正好踩在她玻璃心上。
“有公主病的人到底是谁?”纪朝冷冷一笑,“要我提醒你,自己是个什么丧门星东西吗?不是我们家收留了你,你能有今天?”
纪朝这么一说,有什么东西从沈昭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皱了皱眉,没理会纪朝的讽刺,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周凛接近我的目的?当初我会在姑妈的KTV遇见周凛,是不是也是你的刻意安排?”
纪朝眸色微闪。
沈昭逼近她,“你知道的,对不对。”
纪朝:“我不知道,”
沈昭神色微沉,凝看着她。
纪朝别过脸,盖上被子,直到沈昭也躺下休息后,才从微信里翻出周凛,发了条消息过去:我妈的事,你能不能再帮帮忙。
周凛:?
纪朝:沈昭已经察觉,当年跟你重逢,是我有意安排。她问我,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你觉得我该怎么说。
纪朝等了半小时,才看见周凛发来的话:
威胁我?
纪朝太阳穴一跳,握紧手机,顿时后悔刚才发的话。
她的确有拿这件事当谈判筹码的打算,但显然,周凛无所畏惧,她根本拿捏不住他。
纪朝:抱歉,我不该说那些话,那些事,我会守口如瓶。
周凛没再回一个字。
沈昭这边,躺是躺下了,人根本没睡着。
本来她也只是猜测,但纪朝的反应让她愈发觉得自己的方向或许没错,很多事虽然还只是一团迷雾,但至少,比之前完全蒙在鼓里要清晰一些。
只不过,以纪朝讨厌自己的程度,指望她对她说实话,沈昭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当然,这只是沈昭心烦的一小部分原因。
最主要的还是,她在十分钟前,收到周淮序发来的消息。
言简意赅,就一串数字。
是他的房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