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序的床,可比沙发、客房的舒服多了。
沈昭反而睡得不太安稳。
太还没亮,人就醒了。
她和周淮序还维持着睡前的姿势,她被他拢在怀里,大手搭在她腰上。
沈昭动了动,想起身,却被周淮序压住。
“别动,乖。”
这语气,可太熟稔亲密了。
沈昭甚至怀疑,周淮序是不是头脑不清醒,还以为她是苏知离呢。
要在之前,沈昭或许偶尔还能把周淮序的话当耳旁风,糊弄过去。
但现在关系不一样,床上床下她都是牛马,哪有违抗指令的份,只能一动不动,跟躺尸似的靠在周淮序怀里。
不过这一躺,沈昭还真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人。
沈昭穿上衣服时,周淮序正从衣帽间出来,衬衣西裤,衣冠楚楚。
只不过神色疏离冷淡,看她的眼神,也没半分波动。
和办事时,简直判若两人。
周淮序手里拿了条领带,视线掠过沈昭时,朝她勾了勾手。
沈昭意会,走上前,从周淮序手里接过领带,绕过他后颈,葱白手指往上,系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挺熟练。”
周淮序手掐在她腰上,漫不经心地问:
“给周凛系过多少次?”
沈昭手指还停留在领带结处,闻言一顿,收回手的同时,如实道:“没给他系过。”
周淮序眉梢微挑。
大手沿着沈昭腰线往下,掌心贴住她手。
“戴上。”
沈昭垂眼,看见被他放在手心的领带夹时,愣了愣。
是她上次送给他的那支。
周淮序:“要我说第二遍?”
沈昭连忙听话照做。
领带夹是深蓝色,百搭款,虽然价格只有五位数,但戴在周淮序身上,却更显奢侈贵气。
“眼光不错。”
周淮序从镜子里看向沈昭,语气不咸不淡。
难得听见他肯定的话,沈昭诧异,但面上仍装模作样,拍马屁地说:“还得是您,长得好看,戴什么都有气质。”
周淮序淡瞥她,“少给我装。”
沈昭:“……”
真怼你,你又要记仇。
可真难伺候。
……
出门前,周淮序给了沈昭一把钥匙。
这钥匙,上回周淮序生病,沈昭在云府照顾他也用过。
现在又给她,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是要她直接搬到云府。
沈昭可没忘记周凛还住在云府这一遭,她迟疑道:“周总,这是您家,我一个外人拿钥匙,恐怕不太合适。”
周淮序凝眸盯了她好几秒。
突然抬唇,“就这么怕周凛知道?”
“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昭顿了下,又道,“而且,您和周凛是好兄弟,总不能因为我,影响你们兄弟感情,是不是?”
周淮序淡声,“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沈昭附和:“那也是因为,您看得起我。”
周淮序轻笑了一声,沈昭不明所以。
但她没接钥匙,周淮序自然也不会硬塞,直接把钥匙又扔了回去。
几天后,沈昭收到周淮序消息,让她晚上去云府。
不用明说,她也知道该干嘛。
只不过,沈昭按周淮序给的时间,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周淮序根本没在家。
人一时之间也联系不上。
没有业主同意,云府物业连大门都没让她进。
沈昭只能在街边等人。
冬夜寒意深重,她吹了三个小时的冷风,才远远看见熟悉的宾利车不紧不慢地停在她跟前。
周淮序让她上车。
沈昭冷得发抖,连忙钻进去,车内有暖气,她舒服地搓了搓手,脱口而出道:
“周总,既然您这个点才回来,又何必通知我那么早的时间呢?”
周淮序单手把着方向盘,车开进地库,掀眸淡瞥她,“等得辛苦?”
沈昭点头。
吹三个小时冷风,你试试?
周淮序很浅地勾了下唇,眼波平静。
直到停进车位,下车同沈昭走进电梯,才淡声开口道:“有了钥匙,你还用站在冷风里等吗?”
“……”
沈昭嘴角抽搐,“您就不能,给个准时间。”
周淮序踏进电梯的脚步顿住,眼眸低垂,目光带着审视看她。
唇角似笑非笑。
沈昭头皮一麻,连忙放低姿态,“您是老板,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算是摸清这人古怪脾性了。
但凡不满意,那是绝对不会开口明说的。
高低得找个机会,不是折腾教训你两下,就是让你吃尽苦头,主动低头认错。
总之,只要违逆这位爷,就是死路一条,
沈昭跟着周淮序回到云府家中,第一件事,就是以请求姿态,十分识趣地找周淮序要了钥匙。
周淮序睨她,“给你的时候不要,现在想要钥匙,还真以为有那么容易?”
有了干等三小时的物理攻击,沈昭对周淮序的语言魔法攻击,已经免疫。
这人总是有一万种方法,让人既想揍爆他的狗头,又只能咬牙切齿,干瞪眼地生气。
吃一堑,长一智。
沈昭学乖地没有顶嘴。
而是走到周淮序面前,伸出手,讨好地抱住他腰,乖声道:
“哥哥,我错了。”
被抱住的紧致肌肉,微微起伏。
周淮序垂眸,手掌摸了摸她头顶,“学得挺快。”
沈昭:“哥哥教得好。”
周淮序挑眉。
沈昭只能默默在心里叹气。
她觉得,自己跟着周淮序时间久了,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厚脸皮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厚,早晚能练到炉火纯青。
连说这种害臊话,都能面不改色。
沈昭表现好,周淮序自然也很快大发慈悲地把钥匙给了她。
彼时他刚给她清洗完身子,把人抱到床上。
沈昭有些口渴,下意识说了句:“想喝水。”
话刚落,又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老板,她哪有资格使唤他。
于是从床上爬起来,要去客厅找水喝。
周淮序淡漠目光扫过她,“还不够累?”
沈昭愣:“?”
他收回视线,长腿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上多了杯水,递到她跟前。
沈昭乖乖接过。
她是真渴,一口气干完,迟疑了下,又说:“还要。”
周淮序拿过水杯,又给她倒了一杯,神色平静,没有半分不耐,连平日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都蛰伏了些许。
沈昭多瞧了他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