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愣了下,周淮序不提,她都忘了这茬。
“要真传染,我病倒了,有工伤费么?”她问道。
周淮序眯了眯眸,单手捏住她下巴,指腹在她肌肤磨砂,“就这么缺钱?”
沈昭沉默。
本来这些债慢慢还,她倒也不急。
但今天被沈文佩这么闹一出,她真想把所有欠她的,一笔还清,再不往来。
可惜她没那么多钱,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沈昭起身,躲开周淮序触碰,回厨房把碗放进洗碗机,又给周淮序端水送药,等这位祖宗休息后,才回到自己房间,从包里翻出在药店买的膏药,给自己涂上。
沈文佩下的重手,一点情面没留。
沈昭身上留了不少淤青,碰一下都疼得厉害。
尤其是后背往上有一片皮肤,她够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涂上一点。
手酸得正想作罢,周淮序清冷低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是出去吃饭,还是出去打架的?”
他随意套了件黑色睡袍,只腰间挂着腰带,胸膛腹肌若隐若现,长身倚在客房门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床边的沈昭。
“你干什么不敲门?!”
沈昭吓了一跳,忙把衣服拉下来。
周淮序:“衣服捞上去。”
沈昭警惕瞪着他。
周淮序:“是谁手短,够不到后背。”
沈昭小声:“够不着,不擦就是了。”
反正都会痊愈,只是快慢问题。
周淮序长腿往前,拿过她手里的药膏。
滚烫手掌摁住她肩膀,压在床上,手指轻勾住她衣摆,往上一掀,目光垂落在她身上淤青时,眸色暗下来。
沈昭看不见周淮序表情,只感觉到,清凉的膏药被抹在背上,疼痛也被缓解。
周淮序动作挺快,三两下给她抹完,药膏扔还给她。
“还手了吗?”
沈昭刚把衣服拉下来,闻言微愣。
“看你这伤,也是单方面挨揍。”
周淮序没什么笑意地抬了下唇,似笑非笑。
“猫爪子挠我的时候不是挺狠,换别人就不敢下重手了?”
沈昭:“我挠你,还不是因为你过分。”
周淮序:“哪里过分?”
周淮序黑眸平静如水,没有分毫波澜。
沈昭脑中,却一闪而过他抱住她时,眼尾带欲的模样。
脸上温度顿时腾升。
她偏过头,避开周淮序凝看她的视线,低声:“药擦完了,您还不休息吗?”
房间灯光明亮,沈昭脸上的绯色根本无处遁逃,早被周淮序尽收眼底。
“发烧的是我,你脸红什么。”
即使发着低烧,周淮序声音也透着一股冷意,让沈昭脑子里不知所起的旖旎,在一瞬间彻底消散。
她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没有最好。”
冷冷淡淡四个字,意味明显。
沈昭又怎会听不出来。
周淮序和她有过身体上的亲密,但也就仅此而已。
在他眼中,她的身体在某些时刻能取悦到他,她可以是泄欲的对象,也可以是无聊时逗弄的小猫。
别的任何,都不可能。
她真是脑子瓦特,才会想些有的没的。
连着几天,沈昭老老实实地在云府当周淮序的临时保姆。
张云舒找她要投资数据,沈昭发过去时,周淮序正好从她身后走过,余光瞥见她屏幕,漫不经心提点了几句。
言简意赅,字字珠玑。
沈昭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周淮序低眸,对上沈昭目光,微微一顿。
旋即饶有兴致地捏了捏她后颈,“喜欢我教你?”
沈昭如实点了点头。
周淮序虽然性格差,私德也不怎么样,但确实是行业精英,人中龙凤的那种,几句点拨如醍醐灌顶,不得不佩服。
此时,沈昭蹲坐在沙发边,笔记本在腿上,周淮序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高出她一大截。
这会儿她只能仰着头看他。
乌黑眸子圆润清澈,眼里敬佩真心实意,乖乖巧巧的,很顺毛。
这几天,两人虽同处一室,但周淮序生着病,没怎么碰过沈昭。
沈昭更不会自找麻烦。
周淮序眸色微深,气息危险的一瞬,沈昭迅速将电脑放到桌上,起身想拉开距离。
可她动作哪能快得过周淮序。
小臂被轻轻一拽,她跌坐在他怀里。
周淮序扣着她后颈,手掌住细腰,他微低头,碰了碰她鼻尖,旋即咬住她唇。
沈昭紧攥着周淮序衬衣,浑身紧绷,又有些发麻。
周淮序是深渊。
是恶魔。
和他纠缠,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理智如此提醒着沈昭。
心跳加快,也一定是因为,他这张脸太完美,身材太好,撩拨技巧太熟稔。
她只是,色迷心窍。
周淮序手机屏幕亮起时,来电显示的苏知离三个字像一记警钟,敲醒了沈昭混沌的大脑。
也是在一瞬间,周淮序眼神清明,眉宇间的欲色散开,多了几分冷意和烦躁。
但他没有放开她。
只风轻云淡地点了接听,并开了扬声器,放在一边。
“淮序。”
苏知离声音平和恬静,像温柔干净的海风。
“我年底结婚,你会来吧。”
沈昭被周淮序压在沙发椅背,他故意折磨她,她只能咬住他肩膀,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苏知离的话传来,周淮序低低嗯了一声,声线心不在焉。
女人心思都很敏锐,苏知离仅仅是听着周淮序声音,就觉察出不对劲。
苏知离沉默了许久,“你在做什么?”
“你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就是想报复我,是么?”
周淮序挂了电话。
但兴致显然没刚才好,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草草了事,垂眸再看向沈昭时,后者已经穿好衣服,很自觉地和他拉开距离。
沈昭头也不抬地问:“您的病好了,我是不是也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