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誉抱着账册和银票,进了大堂,一眼瞥见林晚的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由得心里一凛,暗道来了,能否成为老大的心腹,就看这一着。
他迅速在脑中回想着刚刚自己的言辞,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
“东方誉,有什么想问的吗?”林晚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
那有节奏的敲击声落在东方誉的耳中,让他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正了正神色,躬身应道:
“老大,属下不敢,也没有想问的。”
“哦?没有?”林晚玩味的笑了。
她指尖的敲击声骤然停住,目光从审视转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她起身走到东方誉身边,抬手拿起矮几上的“黄氏账册”,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
“你不是不问,是懂规矩。”
她将账册扔回给东方誉,“明日一早,把这东西送到魏霜寒手上。
告诉他,黄家的私盐网,我要连根拔起,别让我失望。”
黄家的私盐网,张毓秀肯定是不知道的,她连卖身契都肯给,这么赚钱的门路,她不会藏着掖着。
之前的她不管,但是以后这怀吉府的盐都是她的,她不允许有人在她的地盘上搞小动作。
东方誉稳稳接住账册,心头一震。
魏霜寒是京城来的大内密探,这事连他也是上周才查到,林晚竟早已摸清底细。
甚至还能吩咐他做事!
什么时候怀吉府来了如此本事了得的人!
是了!
林晚连他爹那个正三品的总兵都能拿下,支使一个大内密探算得了什么!
也许,连造反她都敢试一试!
东方誉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是深想一下,也不是不能实现。
如今大庆内外交困,旱灾水灾频发,皇帝不想着赈灾,竟养着些炼丹术师,以求长生不老。
百姓怨声载道。
匈奴又屡屡犯边,整个大庆风雨飘摇。
想到此处,东方誉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定不辱命。”
“还有件事。”
林晚忽然想起他之前的猜测,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有储物的法子。”
东方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他没想到林晚会如此直白地承认。
“别这么惊讶。”
林晚走到他面前,“你既然选择装糊涂,那我就给你个明白——跟着我,
不该问的别问,但该给你的,不会少。”
她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指尖传来一丝温度,“你体内的余毒已经清理干净,这也算对你识趣的奖励。”
东方誉刚想道谢,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林晚眼神一凝,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东方誉侧耳听了两秒,脸色沉了下来:“脚步声很杂,十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恐怕是山匪来抢劫。”
林晚挑眉,拿起矮几上的银票,随手塞进怀里,又指了指账册:
“账册你收好,来的人交给我。”
“老大,我来处理。。。。。”
“不用。”
林晚打断他,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你手脚太慢。”
话音刚落,她已经灭掉桌上的油灯,脚步轻快地朝院子走去,
“你在屋里等着,别出来添乱。”
东方誉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账册,又摸了摸肩膀上残留的暖意,心头的感动再次翻涌。
这不是试探,是林晚真正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他握紧腰间的折扇,决定等会儿若有意外,他能及时出手。
而院外,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已经摸到了门口。
为首的大胡子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听说林家一家死绝了,家里的银钱只找到二两。
怎么可能?定是藏的深,旁人找不到,这可便宜了他们青阳寨。
只要找到,就够他快活好几年了。
他抬手示意手下撬门,压低声音说道:“不留活口。”
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墙角,一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林晚看着眼前的土匪,目光闪了闪,意念一动手里出现麻醉枪,抬手就朝着他射了过去。
麻醉针射中大胡子脖颈时,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剩下十二个山匪刚反应过来要拔刀,林晚手腕翻飞,麻醉枪“咻咻”连响,不过三息功夫,林家院子外就躺满了“大粽子”。
她踢了踢为首的大胡子,从空间摸出瓶醒神药,捏开他的嘴灌了半瓶。
大胡子呛得猛咳,睁眼看见林晚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刚冒头的嚣张瞬间僵在脸上。
“你们老窝在哪?”林晚声音平静无波,匕首尖抵着他的脖子。
大胡子咽了口唾沫,还想装傻:“姑娘啥意思?俺就是路过——”
匕首往下一压,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林晚挑眉:“再废话,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大胡子吓得浑身发抖,忙不迭报出地址:
“在、在屏障山的半山腰!寨里有五十多个兄弟,还有、还有两箱银子和十三石粮食!”
得到答案,林晚手腕一翻,匕首干脆利落地抹了他的脖子。
她照例在尸体上搜刮一番,只找到碎银十两和几十枚铜钱。
也是,谁出门打劫还带着银子啊。
她从空间里拿出化尸水,一人两滴,瞬间尸体就化作一滩液体,渗入泥土,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处理完一切,林晚把麻醉枪收回空间:“看来今晚是个不眠夜。”
她三两下跳上了院墙,朝着正堂门口的往外张望的东方誉招手,“走,跟我去干点活。”
说罢,转身跳下院墙,朝着屏障山方向掠去。
东方誉握紧折扇,快步跟上她的脚步。
屏障山离林家不远,两人借着夜色潜行,半个时辰就到了青阳寨门口。
寨门只留了两个守卫,林晚抬手甩出两枚铜钱,守卫应声倒地。
“你守着门,别让一个人跑了。”
林晚交代完,翻身跃进寨墙。
寨里的山匪睡得正香,她摸进库房。
见角落里堆着两箱银子和十三袋粮食,先收进空间,再转身逐个房间清场。
麻醉枪不适用,就直接用匕首,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等东方誉踹开后门进来时,寨里已经没了活口。
他看着只剩房子的青阳寨,再看林晚手里沾着血的匕首,心里只剩敬畏。
“有人逃跑吗?”林晚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收回腰间。
东方誉点头:“有两人,都杀了。”
林晚“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烧了。”林晚吩咐一句,转身下了山。
以防以后再有土匪聚集,还是烧了为好。
东方誉从怀里拿出火折子,丢到一旁的干草上,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他注意着风向,确保不会引火烧山,这才追着林晚而去。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回到林家时,天刚蒙蒙亮。
林晚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抬眼看向一旁的东方誉:“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东方誉躬身行礼:“属下明白。”
他看着林晚脸上淡淡的疲惫。
心里却清楚,经过今晚,他彻底成了林晚的心腹。
“去西厢房休息吧,一个时辰后,你还要赶回府城。”林晚开口命令道。
东方誉想起之前林晚的吩咐,恭敬的应是。
两人各自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