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一路被抱着回到黄婶子家。
黄婶子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土炕上,盖上沉重散发着霉味的被子,叹了一口气,才轻手轻脚的掩上房门离开。
她的小儿子王二蛋,正是猫狗都嫌的年纪,见娘亲抱着三丫姐回了自己家,丢下正玩的起劲的泥巴,好奇的凑了上来。
“娘亲,三丫姐又饿晕了吗?”他吸溜下淌下来的黄鼻涕,天真的问道。
被黄婶子揪着耳朵拎了出去。
“二蛋儿,小点声,你三丫姐生病了,要休息会,你帮娘烧火,娘煮点红糖水。”
二蛋闻言一蹦三尺高,欢呼着说,“娘,我也想喝。”
他记得红糖还是姥姥过年时拿来的,平时她娘都舍不得喝。
更别提给他解馋了。
这一口,他可是惦记了好久。
“好,也给你煮一碗喝。”黄婶子蹲下身子,抱起7岁的二蛋儿,去了厨房。
母子二人的对话,林晚一字不落的听个全乎。
她睁开眼睛,扫视着房间里的陈设。
没有棚的房顶,可以看到房梁上的蜘蛛网。
四处漏风的土墙,风一吹直往下掉土卡拉。
鼻尖萦绕着霉味,林晚掀开被子,果然味道淡了些。
被子盖了不知多少年,冷硬如铁,一丁点儿暖意都没有。
炕席子也到处起刺,扎得慌。
这么一对比,林家的日子可是过的太好了。
林晚心里唏嘘不已,在原主印象里,这王家村除了村长家和林家有点钱以外,每家每户都差不多条件。
都一样的穷。
因为大部分都一个姓的缘故,倒也能和谐相处。
自从林画与人为妾后,林家日子红红火火,村子里风气渐渐变得歪了起来。
好在,王富贵还压得住,要不然早就变成小妾窝了。
通过一系列的试探,林晚对于王富贵的为人处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此人可用,人品能力都不错,如果下一件事他能办好的话,可以收为己用。”
当然,心肠好的黄婶子也不能忘记。
林晚心里如是想着。
她闭上眼睛,意念一动,意识沉入空间,她可没忘这里还有一个大人物呢。
此时环境不安全,她身体还是留在外面的好。
意念凝成一个小人,出现在空间内。
那个身量矮小,脚却出奇大的小女孩,此时头发烧焦,衣服破烂的躺在超级钢材质的笼子中一动不动。
这款笼子是末世用来关变异动物用的,结实异常,林晚收集大大小小的数十个之多。
笼子周围都是玉米地,快两米高的玉米杆,把空间其他景物挡的严严实实。
林晚嘴角一勾,冷笑着靠近,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这人还在装死。
果然和四九尊者一样足够狡诈。
林晚特意脚下用力,踩在干枯的玉米叶子上,发出咔呲咔呲的声响。
目光紧紧锁定那具小小的身体。
期待着她的表现。
小女孩耳尖动了动,随着脚步声逼近,身体越来越紧绷。
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醒来,发现她被关在一个一两米高,两米宽的笼子里。
无论他用刀砍,还是用锯子拉,这笼子都纹丝不动。
想用火烧,不仅没烧化,还把手烧了个泡。
最后拿出个手榴弹,心一狠放在笼子里,结果自己炸的半死,还是没能逃出去。
他此时才后悔,不该如此轻敌。
以至于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林晚玩够了,一个瞬移就来到了笼子跟前,蹲在他头顶正前方开口揶揄,
“呦,还装死呢,你猜我对自己的手劲有几分把控?”
说完,身子一轻,站在了笼子顶端。
小女孩还是一动不动,手里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把粗糙的手枪,明显是自己手工搓的。
林晚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一幕,心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人果然是她的贵人,和李清雅一样的送财童子。
不仅有空间还可能是个手工天才。
她暗地里嘿嘿一笑,等着此人暴起。
林晚的鞋底刚在笼顶站稳,笼内那具“小女孩”的身体突然像弹簧般弹起!
“砰!”
粗糙的手枪枪口冒着一股股青烟,子弹擦着林晚的耳尖射向天空。
射在玉米杆子上,玉米应声而倒。
阿男眼底闪过狠厉,他算好角度,这一枪本是冲着眉心去的。
他不信这笼子结实,这女人的骨头也同样结实?
他狠狠扣动扳机,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可林晚像是早有预判,身子如柳絮般飘来飘去,恰好都避开子弹。
直到枪膛里再无法射出一颗子弹。
她落在笼边的玉米地里,语气里带着笑:“手工倒是不错,就是准头差了点。”
阿男顶着爆炸头,没工夫理会她的调侃,左手飞快摸向脖子上的龙型吊坠。
手指触到冰凉的玉龙,意念一动,一把锯子就凭空出现在他右手里。
这锯子是他用空间里的千年寒铁制作的,锯齿比普通锯子密,刚才没锯开笼子,锯开这女人的皮可谓轻而易举。
他借着起身的惯性,猛地扑向笼壁,寒铁锯狠狠朝林晚的方向劈去。
锯子呼啸而来,带着股狠劲。
林晚却不躲了。
她看着那把闪着冷光的寒铁锯,突然抬手,掌心凭空多出一根泛着乌光的链条。
那是她末世时用来捆变异鬣狗的合金链,链子上闪着寒光。
“铛!”
钢锯劈在了链条上,“磁啦”一声,刺耳的碰撞声响起。
阿男只觉虎口一阵发麻,寒铁锯差点脱手。
他惊得瞳孔一缩,这女人的武器哪来的?
难道她也有空间?
不等他细想,林晚手腕一翻,链条如蛇一般缠上他持锯的手臂。
阿男松手扔掉锯子,“当啷”一声响过,寒铁锯掉在了地上。
链条猛的收紧,瞬间勒进他的小臂,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
林晚声音冷下来,“这链子越挣越紧,断的是你的骨头还是它,你可以试试。”
阿男咬着牙,左手悄悄往吊坠摸去,想拿空间里最后那件宝贝。
他用四九尊者炼器台上的万年铁精攒的三棱刺。
可手刚碰到吊坠,林晚突然飘进了笼子里,抬脚,鞋尖猛地踹在他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轻响,脱臼的剧痛让阿男闷哼出声,左手无力地垂下。
三棱刺还没出空间,就被这一下打断了动作。
它卡了半截在空中,进出不得。
他看着林晚那张平静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她的掌控里。
手枪、寒铁锯、三棱刺……
他引以为傲的绝世武器,在对方眼里跟玩具似的。
林晚弯腰,一把揪住他乱糟糟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两人视线对上时,她忽然笑了起来:
“都成这副模样,还有着一身男人的狠劲,累不累?”
阿男浑身一震,她怎么知道?
“四九尊者的储物空间?难道装的都是炼器材料?倒是合你胃口。”
林晚一把薅下他脖子上的龙型吊坠,放在手里把玩,
“可惜啊,空间再好,人不行,也是白搭。”
她说着,凭空出现根更细的银丝,像是有生命一般,速度极快地缠上阿男的脚踝和另一只手腕。
银丝带着倒刺,一沾皮肤就往里陷,疼得他浑身发抖,连挣扎都不敢。
林晚松开揪着他头发的手,直起身,手里瞬间出现一块手绢,慢条斯理的擦着龙型玉佩。
阿男瘫倒在笼子里,烧焦的头发被扯得更加凌乱,脸上沾着灰尘和冷汗。
眼里彻底没了刚才偷袭时的狠厉,只剩下满眼的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绝望。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林晚一把扔掉手帕,姿态闲适的靠在笼壁上,看着笼内动弹不得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比如,你打算怎么把这满空间的宝贝,交给我。”
笼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阿男粗重的喘息声。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可能连命都得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