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转头看了看王德福。
王德福赶紧朝林晚点头,加急确实是这么个价钱。
林晚缓了神色,在怀里摸出5两来,“嗖”一下,扔到刘瘸子脚下,平静重复:
“35两,今晚就要。”
刘瘸子闻言勃然大怒,他张嘴就想破口大骂。
视线扫过地上那锭银子时,刹那间便闭上了嘴巴。
刘瘸子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才收了钱,眯着眼在纸上记下林晚的要求,恭敬的说道:“今儿五更来拿,别误了时辰。”
二人走后,刘瘸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那钉在石砖里的五两银锭。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嘴巴没有那么快,要不然这银子就得射在自己脑袋上。
……
出了窄巷,王德福擦了擦汗:
“这老东西,净想坑人!还好老哥你没急着开口,不然他能敢要五十两。”
林晚看着他泛红的脸,递过二两银子,“辛苦你了,王老弟。”
王德福直愣愣的看着林晚手里的银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他狠狠的心动了。
二两银子啊,普通百姓一年能攒二两银子都顶天了。
王德福闭了闭眼,伸手推着林晚的银子,“林老哥,不瞒你说,办成这事,刘瘸子会给我二两介绍费,再收你的银子,我怕扎手。”
林晚闻言嘴角带着笑意,把银子塞进王德福的怀里,“这是你应得的,你可是给我省了十五两银子呢。”
说完,就朝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脚步声,回身喊道:“别愣着了,一会赶不上鬼市了。”
王德福这才如梦初醒的小跑着跟上。
二人朝着鬼市进发。
与此同时,京城庆王府。
书房内,柴赢负手而立,一脸凝重望着窗外的漆黑的夜色。
那日,受伤的郡主侍女,不等到京城就气绝身亡。
倒是从百姓嘴里挖出些有用的东西,当日柴静因一根拐杖问罪一名老叟。
还嚣张跋扈的带走了他。
老叟?
这让柴赢想起了茶寮那个违和的老人家。
他有种诡异的直觉,这两个老叟就是同一个人。
“王叔。”柴赢头也不回的冷声喊道。
王叔掀帘进来,“大公子,属下在。”
“上次跟的老叟,你再派人去清溪镇找找他的侄子家。”柴赢下了命令。
既然有怀疑,那就要查到底。
“是,属下领命。”王叔行礼退下。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
怀仁府的鬼市,此次鬼王将地点定在城内一条河畔。
子时一到,河畔就亮起了无数如豆灯光。
随着河流走势,蜿蜒曲折。
人流攒动,无一例外都蒙着面。
为何要蒙面,这就不得不说鬼市的规矩了。
三不原则:不问来源、不照人脸、不还价索赔(买定离手)。
时间也很符合鬼的作息时间,半夜而合,鸡鸣则散。
林晚办好了户籍路引,来鬼市其实没什么想要的了,只是图个新奇。
再有,就是想看看王德福说的四九尊者的宝藏,是不是确有其事。
于是,林晚就跟着王德福,随意的逛着。
而王德福心中存着一夜暴富的心思,自然没有心情瞎逛。
他眼睛四处张望,嘴里念叨着铃医……,脚步一转直奔一个摊位而去。
那是一个杵着悬壶济世幌子的铃医摊子。
摊主蹲在地上,同样围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眼睛。
见王德福走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壮阳?”
王德福闻言狠瞪了一眼摊主,恶声恶气的说道:“壮什么阳!你看我虚吗?你个庸医!”
换哪个男人,被人一见面就确诊肾虚,能有好态度。
“哎呀,别不承认,你这眼下乌青,脚步虚浮、心浮气躁,一看就是肾虚。”摊主被人质疑医术也不恼,细数起肾虚症状。
“少废话,四九尊者宝藏地图你有没?”王德福蹲下凑近摊主小声的询问。
“早说啊,一两银子!”摊主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这么贵?一百文!”王德福发动了讨价还价技能。
这个价格还的,林晚都惊讶了。
不得不说,王德福是个人才啊。
显然人才不止一个,那边摊主也回了话,“你这人怎么回事?不带这么砍价的,最低一百五。”
“一百一,不卖我走了!”王德福作势要走。
摊主急忙喊住,“成交。”
这年头,爱做梦的傻子忽悠一个是一个。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德福拿着手里的地图,就着摊主的油灯打开一看,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哪里是地图。
这不就是一幅画嘛。
还小,就巴掌大。
十文都嫌贵。
林晚也凑过来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不得了的东西。
这幅画和空间里那张四九尊者的画像,除了尺寸不同,其他一模一样。
林晚想法和王德福一样,亏大发了。
对面摊主,看着二人眉毛拧成了疙瘩,也有些心虚,遂补了一句:
“据传,宝藏线索就藏在这幅画里,得仔细琢磨。”
琢磨个鬼啊,这幅画,到处都有卖的,他还以为有什么新消息呢。
但碍于鬼市规矩,王德福只能认栽。
他胡乱卷起画像,一甩胳膊离开了摊位。
林晚也跟着起身,视线随意一扫,就看到一个吸引她的东西。
她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卖奇石的摊位走去。
此时摊主正在和别人交易,林晚蹲下身子,拿起一块黑色石头观察了起来。
她没看错的话,这不是煤吗!
据原主的记忆,大庆燃料只有柴和碳,从没听说有煤这种东西出现。
林晚的空间里只有少量的存货,在末世,煤是非常重要的物资。
“你认得这黑疙瘩?”摊主打发走另一个人,才搭理起林晚。
林晚手握着那块乌黑发亮的煤块,面上不动声色,语气随意的试探道:
“看着倒像是山里的黑石,你卖的东西,竟然不知道它是什么?”
摊主见她不像认出宝贝的样子,只当是林晚好奇,“谁知道呢,捡来的时候硬邦邦的,
敲开一块烧了试了试,火苗窜得老高,就是烟有点大。
你要是要,十文钱一块,全买走算你便宜点。”
“这么黑黢黢,还要十文一块?我去城外随便捡。”林晚放下煤块,作势要起身。
摊主眼珠转了转,这黑疙瘩压在手里也是占地方,能卖出去最好: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这石头可是在黑熊岭深处捡的,黑熊岭知道不?那可是有熊出没的地方,寻常人可去不得。”
反正说出去,也没人敢去黑熊岭,告诉他也无妨。
当然,他话里水分也有点大,这黑疙瘩确实在黑熊岭捡的不错。
但是不是在深处,而是在山脚下露天的荒地上。
一挖一大片,随便捡都捡不完。
林晚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平静,掏出十文钱放在摊上:“哪能白要你的,钱拿着。谢了。”
说完拿着手里的煤块转身走了。
黑熊岭,她今晚就去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