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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海龟汤之戏子牵鬼影(十四)

作者:忘川秋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何挽一言不发的回到御绣坊,见她回来,白耳“喵呜”一声窜到她跟前,用圆溜溜的脑袋止不住地蹭她的小腿。


    她弯腰将乖顺的猫儿抱起,随即走回绣房中。


    绣房内,何挽继续绣着未完成的绣品,冷不丁开口问道:“我是该叫你白耳,还是,”她顿了一下,将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喊出来。


    “沈聆。”


    “哈?你咋了?这人谁啊?”黑猫抬起一只爪子挠了挠头,铜铃般的大眼睛中盛满了疑惑。


    何挽手下织绣的速度飞快,面上的神情却异常凝重。


    白水在她手心里写的字便是猫,沈聆。


    她不知道白水如何得知白耳就是沈聆。但她更无措的是,如果是真的,那人悄无声息地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自己却不知道。


    只是,沈聆如今呆在小猫的身体里面,看样子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不过这名字我喜欢,诶,你要是喜欢,就这么喊我呗,反正你开心就好。”小猫扬起没心没肺的笑。


    何挽手中的针线停了下来,记忆中的那个男孩,也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笑容,虽然她听不见,但是能从他满脸的笑意中感受到浓烈的朝气与快乐。


    只是此前,何挽从未把白耳同沈聆联想到一起。


    她先天性双耳失聪,但是由于学习能力强异于常人,经过相应的评估程序之后,她转入了正常的高中学校。


    而白耳说的这几句话,她曾经见过,在沈聆给她的小纸条上。


    不过这名字我喜欢,诶,何挽,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次演出都邀请你,好不好?我想要你开心。(画的小猫转圈圈表情包)——沈聆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小猫咕蛹到何挽手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何挽如鲠在喉,眼中浮起浓浓的雾气。她明明都已经忘记他了,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凤临国中独自生存下来。


    她明明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让她记起他。


    记起他的死是因为她。


    记起她原来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又要让她知道,他原来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哎呀呀呀,我就只记得你了,我真没骗你啊,诶诶诶你别哭啊——哎呀!”


    小猫连忙举起两只前爪要去擦拭她脸上滑落的泪水。一时没注意,脚下落空,顿时摔了下来。


    何挽顾不上其他,连忙去抱他。好在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而且看猫儿这灵敏的身姿,急速便翻过来身子,站稳脚跟。


    “没、没事吧?”


    猫儿故作镇定的摇头表示问题不大。


    见状,何挽吸了吸微红的鼻子,“我去洗把脸。”


    说完起身离开,何挽刚转身走了没几步。沈聆脸上顿时呲牙咧嘴起来,它埋头去仔细检查自己的蛋蛋。


    “俺嘞个,痛死了!不会……摔坏了,吧。”


    “怎么了?摔倒哪儿吗?”何挽跑过来,手上还抓着装有小鱼干的木盒。


    笑话,这可是男人的尊严。即使他现在在小猫的身体里面,但是也决不能丢脸。


    “Nonono!我没有!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啊……”


    “放开!我看看。”何挽厉声制止小猫乱扑的爪子,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沈聆心如死灰,生怕自己锋利的爪子划到她,只好放弃挣扎。它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算了算了,已经在小猫的身体里面了,平日里都不穿衣服的,早被看光了,害怕啥。


    可是,呜呜呜呜呜……


    猫猫心里苦,但是猫猫不说。


    大理寺内,阳光从树隙中慷慨洒落,光影绰约。凤凰树下的藤椅被风摇晃起,一同往常的平静。


    白水正在前边处理要务之时,忽而眼前闪过一瞬白花花的场景,眼前摇摇晃晃过许多衣着各异的人,空气中弥漫着陌生而刺鼻的味道。


    她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久违的画面再次丢弃。


    略微急促的呼吸被平息好,白水舒展眉峰,感觉喉间有些干涩,刚饮下一杯茶,门口便踏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大人这几日似乎很闲?”


    谢澜之直接忽略白水毫不客气的态度,寻了一旁的木椅坐下。晨间他同圣上提了一嘴边关战事的近况,只见圣上眉间忧虑更盛。


    虽说戎族此前的势力并不足为惧,但已隐隐有燎原之势。又在近几年间攻势渐猛,不得不防。


    他没有隐瞒自己收到顾承受伤的消息,圣上听闻之后,又增援了人马前去。


    此去应是能再战些时日,可为以绝后患,必须要找到其针对根源的破解之法。


    谢澜之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白大人,你可知麒麟殿?”


    白水状似不经意般提起笔,在手边的卷宗上圈点勾画。而后才缓缓启唇,但只说了几个字。“江湖组织。久仰大名。”


    “西北戎族呢,可有耳闻?”


    “山野莽夫。不足为惧。”


    谢澜之偏头看向座上的女子,眉眼低垂,认真专注笔下的卷宗。在曲起的沉香中,一如宁静淡雅的墨丝深竹绿。


    饶是面上没什么神色,也让人难以忽略。


    这一刻,谢澜之不得不确认,眼前的白水同初见的白水着实不同。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可在风云变幻间转换,可身上沉淀下来的气质却无法一时篡改。


    眼前的白水,对于他来说着实陌生。


    虽说他与白水相识不久,可先前那番闲散如鹤的姿态,与如今端坐沉稳的气质实在是大相径庭。


    都是白水,可一个像暖日消融的春水,自由自在,喜乐随心。而另一个却似寒冬凛雪的冰水,凉薄淡漠,不露声色。


    谢澜之的眼底墨色翻涌,目光平静却毫无保留的停在白水身上。


    “我朝大将军前去平息戎族挑起的战乱,却因戎族手段卑劣,身受重伤。前几日,我与麒麟殿做了一桩买卖,得知这戎族如此骁勇善战,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大人可想听一听?”


    白水手中毛笔并未有半分停下的样子,她目光如水,对谢澜之所说毫不在意。“皇后娘娘久居佛堂,正缺个说话的人。谢大人有此闲情逸致,不如前去给皇后娘娘解闷。”


    “寺中事务繁多,我还需准备回乡祭拜之事,谢大人若是无趣,可自行离开。”


    谢澜之眼中带笑,不理会她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她越想赶他走,他越要把话说完。


    他倒想看看,她身上究竟藏着些什么。居然能让麒麟殿都查不到半分她娘亲的来历。


    麒麟殿所说的,白水是白止风的女儿。而陛下与皇后今日的神情着实奇怪,难道陛下与皇后早已知晓此事么。


    可是三人的交谈,总有些奇怪。


    白止风的行踪,皇后也许知道。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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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知道,便不会对白止风离世之事如此诧异,也不会不告知陛下。


    所以,皇后娘娘并不知道白止风的行踪。而白水所说的家父,很有可能不是白止风,而是养父。


    但更让他好奇的是,陛下对昔日的伴读视为知己,可为何不曾派人寻找。若是派人寻过,许是知道白止风的生死如何。


    君心难测。


    “听说这戎族力大无穷,受伤之后可迅速恢复再战,其身强体壮不似常人。就连流出的鲜血也不是朱红之色,那是因为戎族有一秘方。在婴孩出生时,将这秘方中的药材熬制成汤药,喂养十五日,方可有此大力。”


    “代代相传,子嗣繁衍,戎族子民的鲜血便成了这靛蓝之色。”


    白水手中的笔仍旧没有停下,仿佛没有听到谢澜之在说话,只是专注的写着一个又一个字。


    良久,白水终于停下笔,下意识抬起眼皮,却撞进一双深邃的漆眸中。


    漆眸的主人毫不掩饰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各处游走,最后停留在她的眼中。


    “白大人这张脸,当真绝色。谢某不禁好奇,白大人的双亲,会是何等姿容。”谢澜之嘴角勾起笑,在打量白水的目光中欣然开口。


    “家父不过是一介草民,我未曾见过我娘亲。”


    白水收回目光,自顾自将手边的卷宗整理好。不咸不淡的开腔,“谢大人如此疑心重重,不如随我回乡,一同祭拜。说不定他老人家也愿意爬出来同谢大人一叙。”


    此话一出,谢澜之终于收起笑,目光躲闪起来,倒是有些不自在。“白大人取笑了,谢某不便打扰白大人与令尊一聚。”


    话音刚落,门外守着的一个锦衣卫走进来,脚步匆匆。


    “大人,白大人。”锦衣卫拱手行礼,而后走近谢澜之,低声在谢澜之耳边说了些什么。


    谢澜之摆手示意他退下,随后起身。“白大人,沉香虽有平心静气的功效,但闻久了也容易头晕。”


    说完,谢澜之就带人离开了。


    三二一在门口止住步子,俯身对大步流星的谢澜之行礼。


    “大人,已经办妥。要祭拜的东西也已经准备齐全。”


    “嗯,你对你三弟如此上心,怎么却不管不顾你的二弟呢?”白水眉梢上扬,绕有趣味的目光飘向三二一。


    三二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发现白水单手撑头,另一只手上正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略显粗糙的小小木头人。


    那分明是他刻给他三弟的小玩具!三弟一直很喜欢,每每都藏在心口,连沐浴时都不舍得放下……


    他心下一咯噔,连忙扑通跪下,“大人,属下承认,曾受皇命,将大人的一举一动报与陛下。可自那件形状怪异的鼓送至大理寺后,陛下再无其余旨意。请大人相信我,陛下那边,属下一定会斟酌好每一个字。”


    字字掷地有声。


    “至于二弟,大人您是知道的,他在谢大人那边任职,谢大人又是直接奉命于陛下。属下不与他多往来,也是为了大人着想啊。”


    白水勾唇,“原是如此。”


    见白水相信了,三二一便想趁热打铁。“大人,我三弟还小,请大人手下留情。”


    “别担心,会让你们相聚的。”


    三二一松了口大气,跪地叩首。“多谢大人。”


    院中凤凰树的枝丫随风而动,右室中,光滑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粉色,从心口处生长到了四肢,血肉被掩盖,是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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