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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海龟汤之戏子牵鬼影(十)

作者:忘川秋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真不记得我?”凌惊寒掀起眼皮,像是不死心一样还是偏头询问了一句。适才白水的反应,想来是因为些什么忘记了很多。


    只是,被那些东西刺激到,会不会兴许记起来。


    若是她想要,他一定会帮的。


    白水放下剑,适才她脑中闪现的记忆十分痛苦。她感受得出来,原主哀痛万分,但更多的是无力与慌张。


    那时她才八岁,人生中最为无忧无虑的日子。本该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本应该成为一代君王。


    世事难料。她如今也找不到原主,本来,按白水见惯生死,不管闲事的性子,她会轻轻放下这件事的。


    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即使她已经忘记了如何到这里的。


    但说不定,原主会是她回去的一个契机。


    毕竟,在这里,她有两具身体。


    而今夜,怕不是有人有意为之让她看到这些。


    她必须得好好查原主。说来也怪,向来随遇而安的她,此刻竟生出了想回去的念头。


    可能是太闲了。那边的生活两点一线,工作和宅家,简单而平淡。


    在这里,都不到一个星期,她已经见了不少牛马蛇神。


    行,爱玩,那她就陪他们玩玩。


    还有何挽这个人,她也得查清楚。她对人向来防备心很强,疑心也重。但是在没有完全记忆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自觉对何挽有几分的信任。


    “国师,不妨同我说说。我为何要记得你。”白水唇边勾起一抹笑,在隐隐约约的烛光下显得璀然明媚。


    “那我便说一些你可能会信的。”凌惊寒实在是太清楚这人了,毕竟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她只要对一件事情上了心,便会利用一切手段得到她想要的。


    非常聪明又干脆利落。


    见之难忘。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


    白水出现在谢澜之身后时,耳边还回荡着凌惊寒的那些话。


    听见石块滑动的声音,谢澜之警惕地回头,对眼前大变活人的画面略微有些惊讶。


    谢澜之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眼前的白水还是那个白水,眼神却不同了。


    往日睡眼惺忪的神态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眼皮低低遮住的瑞风眼,眼中无半分神采,暗淡无光。薄唇紧抿,裙角处点点血迹。


    周身似有似无的萦绕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你,怎么了?”谢澜之脱口而出问道。


    白水慢条斯理的收好剑,冷冷抬起眼,平缓的声音中不带半分情绪。“谢大人,有何贵干?”


    谢澜之眉心微跳,心下感觉奇怪。白水除了初次见面那次还装模作样的喊他官职名,后来每一次碰见都是直呼名讳,就连一向奉礼守礼的何挽都下意识喊他名字,说明私底下白水谈起他都是如此。


    他刚要开口,听到响动,飞快跃上高墙,隐没好身子。


    白水身后打开的石门再次被打开。


    “白水!你没事吧?”何挽冲进白水怀里,紧张的拉着她的手急切询问道。


    白水面上一顿,随即慢半拍的开口。声音波澜不惊,“没事。”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在触及何挽身后的男人瞬间尖锐起来,眼底情绪霎那间波涛汹涌。


    不过只一瞬,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平静,幽深的眸子中将适才的恍惚强压了下去。


    “这位是?”


    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问句。


    何挽似是没从惊喜中醒过来,未察觉到白水的异样。她侧过身子回答白水。“这便是京州戏台的班主百正班主。这是伶人居所的后院,百班主应当了解的。我怕你出事,就去找了他。”


    “百班主,久仰大名。今夜叨扰了,还请见谅。”


    此话一出,离白水最近的何挽隐隐察觉到了有些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她甩了甩头,心想:白水一定是累了,此时在强撑着说场面话。她得赶紧带白水回去休息。


    百正爽朗一笑,下巴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几下,“不打紧,不打紧。两位小姑娘快些回去休息吧。”


    自白水出现,何挽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白水身上,一时间没想起来谢澜之。


    白水淡淡扯了扯嘴角,“也是,夜深了,打搅百班主休息了。我二人先告退了。”


    百正点头,随后回到石门后。墨色中的谢澜之目光追随着在白杨林中穿梭的二人。


    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五更。不久之后是上早朝的时辰,想起手里的一堆事,他飞身回到了北镇抚司。


    乌云沉沉,月色朦胧。


    皇宫深处,百正斜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撑头阖眼假寐,长腿一横,另一只腿弯曲起。身形慵懒如猫,悠然自得。


    他的面前,一位面容姣好的伶人身着狼狈的戏服,正不安的跪倒在地,头上零零散散的珠翠轻晃不止。


    “跑什么?”百正笑着开口,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他故作不解地皱起眉头,打趣道:“我问你,你跑什么?”


    “班主,不是、不是我——呃”


    京雀朱唇轻启,还未为自己辩解,眼前移晃过一双被草草打理过的碎发遮住的桃花眼。而后迅速被掌上的大力拉去,腿上一时没注意受力,四肢跪趴在地上,下巴被迫抬起。


    整个人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伏在男人身下。


    面容娇媚,却藏不住隐忍不屈的眼神,活活为这份娇容添上一份难得的倔强,愈发惹人怜爱。


    百正笑得惬意凉薄,就连勾人的眼尾也染上了几分笑意。“难道是在我这儿呆久了,都忘记了,你姓顾。”


    大掌猝然收紧,京雀喉间只能艰难透进微弱的呼吸,他面上的红妆早已斑驳,妆下的五官渐渐显露。


    呼吸困难的人儿渐渐无力挣扎,颊侧红晕惹人忍不住蹂虐的心思。


    “顾承,需要我提醒你吗?做不好戏子,那就去当军妓好了。正好啊,那人应该很想找到你的。”百正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起来,笑容肆意不屑。


    在京雀放弃挣扎的前一刻,百正放开了手,随意将人甩到一旁,像丢弃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般无所谓。


    “我很期待你在陛下与西域使臣面前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高墙之外,白杨林哗哗作响。


    从白杨林回到大理寺的一路上,白水都一言不发。何挽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白水,你怎么了?还好吗?”


    白水垂下眼,面上露出几分歉意的表情,而后掂量着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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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好好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说。”


    房门被掩上,何挽轻手轻脚的离开。


    人一走,白水收起脸上的所有表情,慢条斯理地点好摆放在房间最里边的一根白蜡烛。


    白水那人刚来没几天,发现这公务真不是一般的多。而后每晚若是不外出,那人便在寺内复审案件到深夜。累得回到房间倒头就睡,都顾不上点什么蜡烛。


    白蜡烛“刺啦刺啦”地燃烧起,床底爬出一个小哑巴。


    “一炷香。何挽,凌惊寒。”白水素手抚上右手小臂中的疤痕,眼神疏离,冷漠的吩咐。


    小哑巴顺从地点点头,而后又缩回床底的机关里面去。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白水转身去沐浴。而后,她换上一袭白衣,青丝被两根玉竹簪懒懒半挽起,走到床后的檀木雕花衣柜前。


    面前的柜子早已蒙上不少灰尘,但从精细的花纹中仍可窥见昔日不染杂尘的明姿。


    这是白水不曾发现的存在。


    白水抬起手,掀开衣袖,望着手臂上的疤痕静默不语。


    一根玉竹簪被抽下,檀木上的花纹伸展开来,白水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取出一个绿瓷瓶。


    女子白衣秉烛,徐徐走到院中,借助头顶昏昏沉沉的月光撬开了那具棺材。


    里面的尸体还是和白水出门前一模一样。


    死尸。


    白水单手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红色液体缓缓浇在尸体上。


    先是胸口,而后是四肢,最后才是脸。


    那张和她一摸一样的脸。


    棺材盖再次被扣上。


    院内的枯木投下暗暗的阴影,枯枝上停了几只玄鸦,偶尔张口,叫声粗哑。


    在黑暗中,一条黑蛇卷上枯木的树根,蛇身嵌着点点红斑,随着蠕动蔓延上枯木。


    “大人。”三二一伫立在院门口不远处,隔着竹门拱手唤道。


    没听见回应,三二一沉思了几瞬。适才他听到院中传来响动,心想寺卿应是没有入眠。


    于是,他继续禀告。“大人,北镇抚司送来了西亭府搜出的罪物。”


    白水目光平静,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三弟的名字挺有意思,木头人。”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门外的三二一猛地抬头,眼底的震惊暴露无遗。他下意识向前急急迈步,堪堪停在院门前,颤抖着出声。“大人,大人,属下——”


    “他的命,在你手上。再有二心,都得死。”白水将手中的瓷瓶随意丢下,眼尾微微上扬,神色漫不经心。


    毫无波澜的眼底不露一丝情绪,似乎口中谈论的不过是寻常的风花雪月等物。


    闻言,三二一顿时僵住,青筋毕现的双拳无声握紧。


    竹门被推开,白水眼神冷漠,淡淡吩咐。“抬过来。”


    三二一还未来得及开口,眼前已闪过白色的虚影,他只捕捉到几缕墨丝与白袖。


    他慢半拍的看向院内。


    檀木棺材如沉睡的黑蛟静静躺在黑夜里。


    棺材被抬走后,枯木上的黑蛇终于寻得机会,扭动身子朝地上的瓷瓶爬去。


    随后它贪婪地吞下了整个瓷瓶,不愿意放弃瓷瓶中的一滴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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