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宁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低着头怯生生地说:“我是尚衣局的宫女,今日和姐姐一起出来给芙蓉轩的云美人送衣服,姐姐说我难得出门,打发我去御花园长见识。”
“不过我闻到一股梅香,想着家里娘亲为我种的梅树,便不知不觉走过来了。”
她有些惶恐的问:“是这梅园不许人进去吗?”
原来是个被排挤的小宫女,两侍卫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他们也听说了云美人大方的名声,想来是刻意把这小宫女打发出来,怕她分薄了赏钱。
“梅园并不禁止人过来观赏。”侍卫声音柔和了些许,“但今日有贵人在,你改日再来吧。”
“多谢侍卫大哥提点。”姜晚宁福了一礼,克制住心里的激动,往御花园走。
做戏做全套。
她记住了这个时间和地点,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皇帝,下一次回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没有窥视帝踪,这侍卫如此谨慎,刚才都只说是贵人,没有点明身份,说明皇帝过来梅园十分隐秘。
所以一切都是巧合,她怀念娘亲,在红梅树下跳娘亲教给她的那支舞。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过来,会看到,她也不知道啊。
任谁去查,都只能说她运气好。
姜晚宁在御花园逛了一圈,就原路返回了。
接下来只要等两天后云美人当庭跳舞就能知道结局有没有被改变了。
然而让姜晚宁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一群公公带着嬷嬷冲进来,把她抓进了慎刑司。
罪名:收受张美人贿赂,在舞裙上动手脚,试图陷害云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原来今天云美人得了舞裙,心里欢喜,就让人请来了皇帝,准备跳给他看,谁知这一跳,舞裙开裂了。
皇帝还以为这是云美人今天想玩点新花样,正欲配合,结果云美人脸色煞白。
皇帝这才知道根本不是提前设计好的,是爱妃被人陷害了。
云美人哭的梨花带雨:“之前刘才人嘲笑臣妾空有个花样子,臣妾不服,下定决心苦练,又得了这件新式的舞裙,本来还想着两日后约众姐妹一同去御花园看臣妾的进步,没想到……没想到这舞裙竟叫人做了手脚!”
“若两日后臣妾在大庭广众之下……臣妾还有什么脸见人,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御花园的石阶上!”
“皇上,这背后之人居心叵测,你可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皇帝闻言大怒,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
这一次因为云美人说只给皇帝一个人跳,屏退了左右,舞裙突然开裂也无伤大雅。
说得私密些,这是他们帝妃两个的情趣,皇帝自然没有厌弃她。
正得宠的妃子梨花带雨的哭诉有人陷害她,要毁她清白,逼她去死,皇帝理所当然要为她做主要查明真相,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这一查就查到了张美人,查到了曾与张美人同处一室,明面上关系糟糕、实则处处照拂过的姜晚宁。
姜晚宁是那个动手的,张美人则是幕后黑手,
动机是张美人嫉妒云美人得宠,本来她救了大公主,刚封了美人,皇帝于情于理都应该多翻她的牌子,结果皇帝更宠云美人,看在张美人眼中就是她劫了自己的宠,就恨上了。
合情合理。
合个屁的情理!姜晚宁很暴躁,她会被张美人收买?
整个后宫最恨张美人的就是她,最想让张美人去死的也是她。
姜晚宁努力冷静,辩解:“公公,此事有异,奴婢冤死了不要紧,可若是错过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如何给云美人交代?”
“万一她之后又对云美人下手,岂不是会怪罪到你们头上,觉得你们办事不利?”
负责审问姜晚宁的公公有几分诧异,这倒是个机灵的:“那你说说,你冤在何处?”
姜晚宁放慢了语速,留出更多时间来思考:“公公,奴婢是今年小选入宫,两个月前才学完规矩被分配到尚衣局,正经是在打基础学习的阶段。”
“公公若是不信,可派人去绣坊问看,奴婢的手艺无非能称得上是一句阵脚整齐,还在拿粗使宫女的衣服练手。”
“可那舞裙何等复杂,若说奴婢拿一把大剪子把舞裙给破坏了,尚有可能。但在舞裙上做手脚,还要铃铛等小组长一点都看不出来,这如何可能?”姜晚宁喊冤,“听说铃铛等小组长在尚衣局呆了有七八年,她们的手艺和眼力劲早就练出来了。”
“别说是这般舞裙突然开裂,怕是舞裙上少了一根穗子都能被察觉,根本不会将这样的残次品送到云美人跟前。”
公公觉得有道理,让人把铃铛和其他两个小组长带过来问话。
姜晚宁低着头,脸色很阴沉,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来铃铛背叛了自己就是蠢了。
既然注定要回档,那就别浪费这次机会。
等铃铛来了,公公让姜晚宁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证词,问铃铛:“你怎么说?”
铃铛语出惊人:“若是别的新人,当然做不到这般天衣无缝的设计,但晚宁不同,因为这件舞裙就是她设计的,她比谁都了解!”
被点名的姜晚宁眼睛暗了暗。
“什么?舞裙是她设计的?”公公吃了一惊,看看姜晚宁,又看看铃铛,意味深长的说,“但我记得当初说的是这件舞裙是你做的,其他两人配合你。”
“公公,我可没有想过剽窃他人的才华,此事完全是她的主意!”铃铛连忙辩解。
“仔细说说。”
“这晚宁面上装作一副好人的样子,其实骨子里高傲着呢,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因为她自认为自己长得漂亮,将来能当娘娘!”
公公闻言不由得看向姜晚宁,暗自点头,此人确实生了一副好样貌,就连宫中有些娘娘都比不上,会生出这般野心也不意外。
“我有一位好友叫做玉珠,也跟她住一个屋子,听她私底下说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劝了几句,谁知就被她记恨上,在外败坏玉珠名声,说玉竹仗着有赵姑姑这个靠山容不得她,两人很是闹了几场。”
“后来玉珠不幸落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赵姑姑定会迁怒他,要害她。”铃铛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赵姑姑对我等一视同仁,分来的新人交给我们带,于是我为了让她能尽快适应,多分配了一些任务,谁知她更加觉得我们在折磨她。”
“之前赵姑姑让我们设计云美人的舞裙,她做出来了却不拿出来,说卖给我,我心里实在欢喜这舞裙,就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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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买了下来,其实给她的银子是赵姑姑给的奖励,那张图纸还是写了她的名的。”
“这个事我、赵姑姑还有好几个人都知道。”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公公请看,这是那张舞裙的图纸。”
公公接了过去,展开,果然上面画着一条舞裙,细看和收上来的证物一模一样:“这上面的蓝色是……”除了黑白图案,还有一些蓝色的标注。
“这是赵姑姑领着我们几人参谋的舞裙配色,之前没敢告诉她,便是怕她多想,其实图纸呈到赵姑姑面前已写了她的名。”铃铛看着姜晚宁,很是痛心的说,“赵姑姑为人和善,极有长者风度,从不吝啬提拔有才华的新人,虽然伤心于玉珠的不幸,却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巧合,哪会因为一场同为落水的巧合就怪罪到无辜之人头上?”
“我本以为她只是太过胆小才会觉得大家都要害她,但现在看来,她分明早就计算好了,她自己不出头,舞裙挂我的名,一旦云美人被她算计成功,罪魁祸首也是我!”
“她呢,则可以美美的靠着张美人晋升!”
姜晚宁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铃铛抢先打断:“你是不是要说我故意拖着你,不让你在饭点去膳堂?若吃冷饭冷菜,你的风寒必定会加重,所以我是要害你?”
“我为何如此,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傲于自己的才华,根本不屑于学这些基础?我不想看到你江郎才尽,才对你多番督促。其实我早已和膳堂的人打过招呼,让她帮你热饭,而且我还想着你大病初愈,特地给你买了老母鸡补身体……”铃铛对着公公一拱手,“这些都有迹可循,还请公公查证。”一副心寒失望的样子。
更雪上加霜的是,嬷嬷们从她的衣柜里搜出了不属于月例的五十两银子,证实了刚才铃铛说的奖励的话,与一只金镯子。
这只金镯子被张美人身边的丫鬟证明是她的东西。
公公冷着脸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晚宁定定的望着铃铛,她记住了对方的话,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是自己下一次回档要规避的,只是她不懂——
姜晚宁忽然蹿出,将铃铛扑倒在地,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为何要害我?明明前几日我还提醒你舞裙被赵姑姑做了手脚,她要置你我于死地!”
“明明是你害我,舞裙是你动的手脚,你挑拨我们的关系!”铃铛脱口而出。
“快把她拉开。”公公这才反应过来。
姜晚宁扇了铃铛一巴掌:“蠢货!难怪赵姑姑都敢让你处理玉珠的尸体,你注定被她利用到死!”
她明白铃铛为什么会反水了。
也怪自己自大,以为摆在面前的事实能动摇铃铛对赵姑姑的忠心,却忘了铃铛是个软弱可欺、墙头草一样的人。
她能被自己动摇,也能被赵姑姑忽悠回去。
只是赵姑姑身后究竟是谁?姜晚宁本以为赵姑姑是张美人的人,但这次对方毫不犹豫将张美人拖下了水。
等等,张美人现在住宜春宫,宜春宫主位是贤妃,外人眼中张美人对贤妃之女大公主有救命之恩,难道是死对头借此打击她?
不行,下一次回档不能沾染舞裙了。涉及妃位斗法,自己就是个小炮灰,怎么都讨不了好。
她得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