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跟人真的不能比。闵代表亲自带进来的实习生，你见过几个？”
“怎么没见过？但背景硬成这样的还真少见。”另一个声音接口，语气里混合着羡慕与细微的轻蔑，“你看到她那辆车了吧？就天天停在B2固定车位那辆，比部长的座驾还贵出一个级别。”
“怪不得呢…我就说金正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都没让她去跑腿买咖啡。她交上来的报告，也就是那样吧，每次朴组长都笑眯眯的，稍微提点两句就过了。原来根源在这儿。”
水流声停了。一阵窸窣的纸巾声。
最初那个声音笑了笑，压得更低了些，却反而更清晰了：“不然你以为呢？真以为就凭那张脸就能那么顺利，那些爱豆一个一个扑上去？‘父能力’满分呀，这才是真正的通行证。漂亮？漂亮有什么用，漂亮的人多了去了……”
意味深长的笑声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最终消失在门外。
过了好一会儿，最里侧隔间的门才被轻轻推开。
林夏妍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光洁如新的洗手台前。
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手指。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关掉水，抽出擦手纸，慢条斯理地擦干每一根手指。
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转身走了出去。
按照音乐制作部一位不算太熟悉的前辈给地址和人名去Pledis所在的楼层。
正当她还在艰难地辨认着门牌时，旁边一扇门突然打开，一只手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旁边一间空着的休息室。
“唔！”林夏妍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手里的便条飘落在地。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是金珉奎。他穿着红色的卫衣，但头发丝都没乱一根，显然等候多时。
“夏妍呐，对不起，吓到你了。”金珉奎先开口道歉，但抓着她的手却没有立刻松开，身体半侧着挡着门。
林夏妍吓了一跳，看到是他，下意识微微鞠躬，反应过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珉奎欧巴，你不要这样，我是来帮前辈拿点资料的。”她想尽快结束对话。
金珉奎的目光快速扫过她胸前的ADOR工牌，心沉了一下——她来了，却没告诉他。
“夏妍，你来ADOR工作，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我在KKT上说错什么话了吗？你后来的回复都很简短。”
林夏妍后退了半步，拉远了距离：“没有，不是欧巴的错，最近太忙了，很多事情没顾上。”
金珉奎盯着他，显然不是很相信这个解释。
她并不想关于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转身就要去拧休息室的门把手，准备继续去拿资料。
“夏妍。”金珉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没有资料。”
夏妍动作一顿，疑惑地回头看他。
“那是我拜托朋友想办法把你引到这边来的借口。”
就在这时——
“叩叩叩。”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没等里面回应，门就被推开了。
“不好意思？里面有人？我刚刚把外套落在这里了。”
“哥？你怎么来了？”
洪知秀站在门口，目光快速地扫过室内，他没问什么，只是笑着说：“我来拿我的外套，刚才落下了。没打扰你们吧？”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CK外套上。
“没有没有。”金珉奎连忙侧身让他进来。
洪知秀走进来，拿起外套，对金珉奎笑了笑，又对着林夏妍的背影礼貌地点了下头：“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珉奎啊，记得一会儿来练习室。”
走到了门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金珉奎，语气自然地问道：“对了，珉奎，下周的演唱会，你的亲友票预留好了吗？记得提前确认。”
经过这一打岔，刚才有些紧张的氛围消散得差不多了。
金珉奎看着沉默的夏妍：“那个…我们下周有演唱会。”
“嗯，我知道，欧巴们演唱会fighting。”
“你会来看吗？”金珉奎追问，眼神里带着期待，“我给你留最好的位置的票。”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没有明确的答应，也没有彻底的拒绝。
金珉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林夏妍对他和洪知秀微微鞠躬：“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组长还在等我回去。”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林夏妍实习生？”
夏妍摘下耳机，有些茫然地抬头。
是一名面生的男性职员。
“是的，请问您是？”
“麻烦您跟我来一下，有点事情需要找你。”
夏妍心下疑惑，但还是在朴组长点头示意后跟了上去。她本以为是什么部门间的协调工作，却见对方直接按下了通往高层办公区的电梯。
电梯安静上行，最终停在一个她没有权限踏入的楼层。
男职员敲了敲门，然后为她推开。
门打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首尔的城市景观。办公桌后坐着的人，是方时赫。而他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另一位中年男性，她隐约记得在公司资料里看到过，是Source Music的苏城镇代表。
“代表nim，林夏妍练习生到了。”带路的职员恭敬地说完，便悄然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林夏妍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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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请坐。”方时赫抬了抬手，语气还算平和。
苏城镇率先开口，语气还算温和：“林夏妍xi，你好。我们之前委托星探部的同事联系过你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复。”
“是的，非常抱歉。因为我……目前并没有出道的打算。”她谨慎地回答。
“我们理解你的想法。但是，经过我们的评估，你身上所具备的特质，非常符合我们Source Music正在策划的新女团概念。不仅仅是外貌，还包括你的音乐背景和特有潜力。我们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
“非常感谢您的青睐，”夏妍再次鞠躬，态度明确但语气尽量委婉，“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一直沉默的方时赫终于开口了，他的目光透过镜片审视着夏妍：“在ADOR，做一名普通的音乐制作支援实习生，会比站在舞台上更好吗？处理琐碎的工作，即使有机会参与到编曲，大概率也只能署上别人的名字。NewJeans的成功，举世瞩目，但那一切，与你一个幕后支援人员，又有多大关系呢。”
“我并没有想好未来的道路，”夏妍没有躲避，抬起眼迎上方时赫审视的目光，“只是现阶段，我更想专注于音乐本身的学习和积累。”
方时赫的语气反而放缓了一些，像是长辈不容置疑的劝导：“没想好人生的道路的时候，才更应该适当地听听长者的意见。在你身上，我看到了类似田柾国的潜力。”
田柾国？
“Star性，”方时赫清晰地吐出这个词，“你的身上有Star性。或许你自己尚未完全察觉，但去年那场年末舞台的Blue Moon已经证明，你天生适合生活在聚光灯下，并且能吸引人们的目光。这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责任。”
“真的很感谢您的看重。但是…我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人生，完全放在聚光灯下审视。那不是我想要的。”
方时赫看了她一会，淡淡的点点头，并没有继续劝说：“机会不会永远等待，要学会“看天气”呀，林夏妍实习生。”
离开那间压抑的办公室独自乘电梯下楼，回到ADOR的楼层，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对着屏幕密密麻麻的音轨软件界面，纤细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没有动作。
她需要暂时远离这幢大楼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夏妍来到了停车场，发动汽车，驶出地下车库。就在她的车驶出时，一辆保时捷恰好从入口开进来，车速不快，驾驶座上一个漂亮的女性侧脸一闪而过。
门口几个蹲守的粉丝似乎对那辆车很熟悉，好奇地张望着，有人举起了手机。
夏妍下意识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迅速驶离了HYBE大楼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