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畜生!”
将彩狸猫赶走了,祝岚月还不忘再骂一句。
她转过身回到原先的椅子坐下,不知怎的,记起方才那只彩狸的眼神,无端端觉得后怕。
“作死的祝婴宁,养这么只野猫,真不知道在做什么。”嘀咕了几句,倒是让祝岚月下意识回想起上辈子这猫的下场。反正她后来没在祝婴宁身边瞧见过,大概也死在那场祸事里了。
想到这里,祝岚月狠狠“啧”了一声,不许自己对这么一只畜生心软。
她连自己都难保全,哪有功夫去想别的事。
确认了是祝岚月下的手,小狸一刻不停,又回到了祝婴宁身边。
祝婴宁倒是配合,还在房里等它,就是换了位置坐到了梳妆镜前,正在那里专心翻她的首饰盒。
亮晶晶的东西总是能轻易吸引她的注意。
小狸不言,一路跳上梳妆台才端坐下来。
“你回来了。”祝婴宁放下手里的玉镯,抬手摸摸小狸的身体。
小狸由着她摸,一边说:“别喝那药了。等大夫来了,告诉大夫你已经好了。”
祝婴宁收回手,意识到小狸不是玩笑,她自己也察觉出不对劲:“药不对么?”
可是这是荣兴堂熬好了送过来的,母亲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小狸并不直面回答,只说:“祝岚月有问题。”
哪知这话一说,祝婴宁就开始撇嘴:“她当然有问题,整天咋咋唬唬的找我吵架。自从上回落了水,好像识趣了一点,这几天我看她是故态复萌。”
小狸说的有问题自然不是这个问题,只是目前它还没搞明白,所以说明不了情况,只能让祝婴宁当心。
“我很当心。”祝婴宁接了一句,不过她又想起前几天把她“吓病”的话,对着面前的小狸换成小心翼翼的神色,“那你真的不是小狸么?”
“小狸”侧对着窗,日光只洒在它半个身体,它的眼中变作竖瞳,瞧上去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味道。
然后它开口,说:“不是。”
晚上睡觉的时候,正巧轮到绿琦当值。她替祝婴宁铺好床,转头请她就寝。
但见祝婴宁又是一脸忧心的模样,绿琦便问:“怎么了?是小狸还没回来么。”
从用晚膳的时候就没见到过小狸的身影,往常它都陪着祝婴宁一块儿睡觉,绿琦就以为祝婴宁是在等它。
“我叫小桃去找找。”
祝婴宁却将她拦下,摇摇头,带着无以名状的心情躺到了床上。
绿琦也不多问,放下纱帘,坐到一旁的杌子上,隔着帘子道:“我就在这里,大小姐有事喊我就成。”
祝婴宁似乎“嗯”了一声,隔着些距离也听不分明。
夏夜漫漫,熄了烛火,还可以瞧见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树影翩跹,绿琦盯了一会儿,渐渐生出困意。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撑着。
床上已经没了声音,大小姐应该是睡着了。小狸还没回来,但大小姐也不准她们去找。大概、大概明儿一早就回家了,毕竟小狸是只聪明猫。
想着想着,绿琦就闭上了眼睛。
“绿琦、绿琦……”
绿琦一惊,连忙爬起来,轻轻掀开帘子:“我在呢,大小姐。怎么了?”
月色朦胧,祝婴宁却美得更加动人,她散着如瀑长发,皱着眉毛轻声请求:“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说什么呢?绿琦就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她算是祝府的家生子,从小就在府里长大,祝婴宁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祝府的小花园里活蹦乱跳了。
“那你见过我母亲?”
绿琦一愣,反应过来祝婴宁说的不是现在住在荣兴堂的那一位。
她于是放轻了语调:“当然。先夫人是个很和善的人,对我们这些孩子也都很好。”
祝婴宁趴在床头,闻言问道:“难道府里还有你从小认识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平时也不见绿琦去串门。
绿琦就笑:“哪有那么多空闲。就算空了也不能四处乱走呀。若遇到什么事接应不上,那不是闯下大祸。”
况且她从小长大的那几个玩伴,有的被小宋氏重新卖了,有的跟父母回了老家,最终也就剩她一个。
不过在祝婴宁面前不必说这些,绿琦将话混过去,说其他的:
“大小姐,你既然在扬州长大,必定知道许多不同于京城的事,向奴婢说说吧,奴婢还没离开过京城呢。”
这可聊到祝婴宁的兴趣上了,她立刻说起了小时趣事,滔滔不绝。等到绿琦都听困了,祝婴宁还觉得自己只讲了一小半。
“那你先睡吧。”她很是体贴,自己放下床帐,“我也睡了。”
绿琦撑着脑袋:“奴婢守夜呢,大小姐快睡吧。今天我已让人去请大夫了,说了明日就来。到时大小姐可别赖床。”
从床帐里模模糊糊传来一声:“才不会呢。”
绿琦笑了笑,周遭渐渐安静下来,偶尔能听见虫鸣。绿琦还记得那时候珊瑚领着她们去捉蝉,还说大小姐发了好大脾气,不捉完不许叫她们回梨花苑。
这不是并没有嫌弃么?
绿琦嘟囔几句,半梦半醒等着这一夜过去。
第二日,大夫果然进了祝府后院。
他隔着帘子替祝婴宁诊了脉,确认她已经没事,就说不用再喝药了,不过还请小姐平日里不要多思。
多思什么事情?
绿琦笑着送走大夫,回来时就瞧见祝婴宁坐了起来,正倚在床头。
她身子歪歪的,瞧上去柔若无骨,是个弱柳扶风的美人模样。
绿琦玩笑道:“让我猜猜,大小姐是在多思什么呢?”
祝婴宁抬起眼睛,又很快落下,睫毛扇动如蝴蝶。
并不回答她。
“究竟怎么了?”绿琦在她身前蹲下,这下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只见祝婴宁又眼带忧愁望向她,这回终于动了嘴唇,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绿琦吓了好大一跳。
祝婴宁问她:“绿琦,人死了真的会有鬼魂么?”
绿琦立刻虚掩住她的嘴。
定了定心,绿琦压低声音问:“大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哪里听来的浑话,还是有人在您面前乱嚼舌头?”顿了顿,绿琦接着说。“这可不能乱说。”
一面问,绿琦一面在心里飞快思索,祝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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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问出这样的问题?平日里除了梨花苑的丫鬟,也并没有人接近她。而那些丫鬟,绿琦几乎都熟识,不像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或许是绿琦识人不清,叫人钻了空子。可是跟祝婴宁讲这些话做什么?有什么好处?
祝婴宁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听到绿琦反问,一下子犹犹豫豫起来,回道:“也不是谁说的。我就是想问问。”她抿抿嘴唇,“那或许,你听过灵魂出窍么?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绿琦听得云里雾里,小心翼翼问道:“您是看了什么话本子么?这样离奇的事怎么会发生呢?”
“话本子?”
“是啊,就跟那些戏折子一样。”绿琦回,“就是讲些故事,传奇什么的。”
祝婴宁立刻顺杆爬起来:“我想看看。”
绿琦就这样莫名多了项事务,替祝婴宁买书。但她也并不认识多少字,让府中认识的小厮去外头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精彩的书籍就带些进来。
好在祝婴宁得了书就不再提什么出窍不出窍的事,绿琦好歹放下一点心,只当那天的话是祝婴宁随口一说。
不过她倒是发现,祝婴宁与小狸不怎么亲近了。往日亲亲抱抱的事也变少了,只是坐在窗下看书。但祝婴宁也不怎么理睬其他人,绿琦以为她是专心读书,所以没了玩闹的心思。
也……挺好的。
没过上几天安分日子,忽然一天早晨,前院急匆匆派人来喊大小姐过去,说有要事,叫赶快梳妆。
“发生什么事了?”绿琦眼疾手快拉住传话的人,“是老爷喊的么?”
“不是。”传话的小厮答得飞快,“是从外头来的人,一共三个,脸色白净,穿的衣服也富贵。老爷迎进屋之后就叫我也进屋了,然后便吩咐我来喊人,连夫人和其他二位小姐也要过去呢。
又说:“我得走了,老爷让我先来告知大小姐,还有荣兴堂和月华堂没去过呢。姐姐快放人吧。”
绿琦连忙放开,小厮一溜烟就跑了,看来是顶要紧的大事。
一时间也想不了那么多,照着小厮的话,绿琦转身回屋,叫来梳头的丫鬟。
又赶到祝婴宁面前:“老爷那里喊人呢。小姐等回来再看吧。”
祝婴宁书看到一半就被拉去重新梳头。好在丫鬟们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她打扮一新。
“好了好了。”绿琦一面念叨,一面绕着祝婴宁转了一圈,“很好了,快些前去吧。”
但她也得跟着,主仆二人就这样紧赶慢赶,来到了祝府前院待客的屋子。
小宋氏和另外两位祝小姐已经到了,正坐在下首垂头等候。祝鸿宵倒是坐在一旁的主位,另一边就是方才小厮说的,从外头来的人。
绿琦不敢多看,只觉得那小厮说得很对,领头的穿着果然富贵,身上不知什么图案,似乎用金线银丝绣成,匆匆一眼也能看见泛着微光。
一瞧见祝婴宁进来,原本坐在客位的人连忙站起,弓着腰笑迎:“这位便是祝府的大小姐吧。”
又说:“真是恭喜恭喜。好了,这下人齐了。”
他转身,对着已经同样站起来的祝鸿宵道:“祝大人,那就——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