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能打了。”邓粤急得插话。
苏长老几十年的功力都传给对方的话,上擂台那不是奔着死去的么?
“我可以抽他么?”屠镜最讨厌听到丧气话,忍无可忍的指了指叽叽喳喳的邓粤好脾气的问。
“……”段归禹扯了扯嘴角,默默的上前把大师兄拉开,拦在了二人中间,“大师兄只是担心我而已,我答应屠师妹的事情定会做到的。”
“你做不到也无所谓,”屠镜懒洋洋的觑了他一眼,稍稍停顿须臾,又道:“大不了我到时候把他们杀了。”
顺手的事。
段归禹:“……”
邓粤:“……”
等到她走远了,他才敢开口,“归禹啊,你是如何做到和她心平气和对话的?”
随随便便开口就是打打杀杀的,邪教的人都吃不消吧。
段归禹干笑着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虽然离经叛道,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些时候磨嘴皮远远没有动手的效果来的显著,当然了这只能建立在武功高强的人身上。
“下一场,明栾对——季榫。”
伴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台下的欢呼声不断响起。
明栾虽然阴险,可凭借着数次出色的表现也获得了许多的追随者。而季榫作为七长老——杜常清的门下弟子,模样生得儒雅,招式也更偏向于优美大气,因此获得迷妹一堆。
“比赛开始。”
代表着打斗的声音落下,双方迅速展开了战斗。
屠镜环抱着双臂再次回到了席位上,长长的廊檐下,位置高,视野好,将广场的一切尽收眼底。
“二长老,你有没有发现,今日齐盟主似乎没现身。”在她观战的时候,吴掌门挤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凑到她身边嘀咕起来。
“嗯,跟着楼城去后山了。”屠镜目不斜视的道。
“那您不去看看?那可是您师兄啊!”吴掌门表示震惊。
“你要是担心,你可以去看。”屠镜友好的表示自己的大度。
楼城那傻逼好歹也是被老王八蛋精心教导多年的,那那么容易就死,区区一个齐麟,何足挂齿。
端阳王的走狗,武林的跳梁小丑罢了!
“……”吴掌门无语的抽搐着嘴角没再吭声,而是坐立难安的选择和她一起观赛。
不知为何,一瞧见屠镜他心里头就瘆得慌,总觉得只要自己一眨眼,下一刻就要出大事。
“我说季师兄,自己认输不好么?非要上来找死?”因为轻敌,而被季榫的剑划破了手臂的明栾阴恻恻的抬眸朝他看去,嘴角的笑容带着恶意。
季榫有些抵触他这副表情,但还是好脾气的颔首道:“师父有令不敢不从。”
平日里大家交手都有所保留,今日则是不同,个个拿出真实实力,不失为切磋的好机会。
“浪费时间。”明栾眼中升起杀意,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顷刻间像换了个人,卷着凛冽的肃杀之气朝他而去。
“去死吧!”
季榫心头大惊,忙抬起佩剑去抵挡他的攻击,然而不过几个回合,就被他的刀砍成了两半。
“啊!”
台下一阵唏嘘声,很多人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季师兄小心啊!”
“呵!”
明栾眼底满是轻蔑和不屑,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敢伤他,下辈子就当个废人吧!
季榫倒退了一步,我认输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他的刀已经来到了头顶,仅仅只是一寸的距离就要劈下来。
就在他认命的闭上眼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闪到他的旁边震飞了明栾手中的大刀。
让人又爱又怕的强大,仅仅往台上一站,便极具压迫感,叫人不敢再上前半步。
“又是你!”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的明栾目眦欲裂的瞪着她。
“大赛规定,点到为止,”屠镜静静的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你若是想论生死的话,不如换个人打,比如……和我。”
“栾儿!”
那坐在席位上的苏邬急切的出声喝止,朝着他狠狠的摇了摇头。
屠镜上场阻止悲剧发生没有人敢质疑半句,毕竟徐开阳的早就有言在先了,她有权利中止任何一场比赛。
明栾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刀。
心中却恨死了徐开阳那个老东西,居然把屠镜这个妖女请来坐镇。
等他当上掌门,第一个就是弄死那个老不死的。
“你可认输?”屠镜侧目看向身后的季榫。
季榫尚未从接近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良久这才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弟子认输。”
看得胆战心惊的杜常清慌慌张张的从席位上下来,一边查看乖徒儿的情况,一边又羞愧难当的朝着屠镜走去,拉下老脸拱手道谢,“多谢屠姑娘出手相助。”
但凡晚一步,他这徒儿不死也残废了,下半辈子别想拿剑。
苏邬那混蛋,居然如此纵容弟子众目睽睽之下伤人,若是成为了掌门,天云门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谢早了,他都输了,那明栾又离掌门之位更近一步,天云门唉……”屠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遗憾的摇头扬长而去。
仇圩举着油纸伞快步追上,生怕走晚了一步笑出声来。
二长老这演技真是一言难尽,还吓唬人老头。
“二长老,您说得未免太吓人了,都是一个宗门的,那明栾饶是再无法无天,总不能大开杀戒吧?”仇圩在后头喋喋不休的开口,认为屠镜夸大其词了。
屠镜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却越过他,锁定在后头渐行渐远的杜常清身上,不咸不淡的道:“谁跟你说我在吓唬他了。”
“兔死狐悲的故事没听说过么?”
“谁跟你说他不会大开杀戒了?”
杀心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开端,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控制的。
尤其是明栾那类人,只要逮住机会上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弄死所有反对他的人。
徐开阳便是第一个。
仇圩看着她突然严谨的模样,没来由的心慌。
二长老不杀人,比杀人的时候还要吓人。
“可那是他的同门啊……”仇圩讪讪的开口。
“那又如何呢?”屠镜语气平静得如坠落在地面的枫叶,轻飘飘的,好似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他又不是我。”
绝对的自控力,是她立于巅峰不败的要素。
明栾,一个被刀法驱使的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