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自是读不懂她的神韵,只当做是她在高兴此次的对战。
可楼城和李熵却一清二楚,小畜生分明是兴奋的。
和杀过人的交手,无异于能让她更上一层楼,杀气腾腾的招数更能激发出人最大的潜力。
“三长老这套剑法可真是越发的叫人叹为观止了。”旁边的其他宗门长老满是赞许的摸着胡须和其交谈。
苏钨满脸笑意,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比起李兄的弟子上不得台面。”
“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面对齐刷刷投过来看好戏的目光,李熵点头表示赞同的瞥了他一眼。
苏邬脸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眸色也随之变得暗沉起来。
明鸾可是他们特意为屠镜挑选的弟子,剑法招数都具有针对性的。
一连两日观察下来,一个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招数早就被他们分析得透彻了。
她擅长的,躲避的,逐一被拆解开来。
轻狂把你就李熵,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苏邬黑着脸再次把视线放在了比武上。
啪的一声,少女手中的木剑被明栾的剑气砍成了两半,整齐的坠落在了地面上,大雪慢吞吞的铺了层浅浅的银白,使得她那把断裂的木剑显得更加瞩目了。
“哈哈哈哈,栾儿干得好。”观众席上的苏邬喜上眉梢,哈哈大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弟子。
“天下第一的徒弟么?不过尔尔。”少年脸上嚣张难以掩饰,猖狂的看着呆呆看着手掌心的少女。
一想到段归禹居然败在她的手上,眼里的嚣张更深了,穿透人群挑衅的望向对方。
老老实实站在长老身后的段归禹抿了抿嘴角,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输在轻敌,可明栾又何尝不是呢?
打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屠师妹都没有使出她本门的武功,用的全是这些日子她从其他门派那里学来的,只是还不够熟练,所以显得笨拙。
但凡再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她能用任意一个门派的剑法把打得明栾怀疑人生。
“怎么了?”旁边的五长老发现了他的异常,关怀的问了句。
归禹虽然输掉了比赛,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他的关爱和看法。
到底是没和其他人真正交手过的,还当作是在宗门内,手下留情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段归禹表情肃穆的问道:“五长老觉得他们两个到底谁会赢?”
“那小姑娘手中的佩剑都掉了,没了武器,双拳难敌四手,怕是只有输的份,”五长老摸了摸胡须评价道,而后又古怪的皱着眉迷惑的道:“可这小姑娘用的招数似乎都很眼熟,只是不扎实。”
“她方才用的是明月霞的招数。”段归禹解答道。
什么?
五长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他们虽然也看出来小姑娘的天赋,却还是难以置信她没和人交手都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人家的招数记下来,甚至还用在了比赛当中。
若说明栾的性子过于嚣张狂傲的话,这小姑娘便是目中无人了,还丝毫不掩饰。
“明师弟输定了。”段归禹肯定的耷拉着眉头,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
“投降吧!再跪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说你师父的天下第一浪得虚名,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
比赛并没有规定武器没了就输,也正因为如此明栾的态度更加嚣张,言语羞辱,声音洪亮,使得在扬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寒风刺骨,刮着少女的脸颊,黑发也多了些许凌乱,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狼狈。
静默了一瞬,她才懒洋洋的扭了扭手腕,掀起眼皮给了它一个眼神,“砍断一把木剑而已,你就叫上了?”
观众席上的苏邬目光骤然冷了下来,拳头死死的攥着。
这少女身上倒是有几分李熵年轻时候的影子。
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该死。
“我看你是找死!”明栾被挑衅到后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笑容瞬间僵硬在了嘴角,握紧再次攻击过去。
强烈的剑气如悬崖底下的风一般强势,掀起少女黑色的衣摆,猎猎作响。
屠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手掌却不动声色的开始化型,嘴角的笑容慢慢放大。
“回家绣花去吧!”
嘴唇蠕动间,比他更为狂妄的话脱口而出,身子快如闪电的在剑气袭来之前纵身飞跳起来,于他震惊的目光中,手掌宛如一把剑劈了下去,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明栾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抬起木剑抵挡时,木剑不敌的碎裂成了几半。
就连他也被剑气所伤,口吐鲜血,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逆天的反转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真是绝了,这李熵收的什么变态啊!”
“强悍如斯,恐怖如斯啊!”
各种惊叹声络绎不绝的响起。
“栾儿!”
观众席上的苏邬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顾不得二人身处比赛当中,飞身就上了擂台,小心翼翼的查看徒儿的伤势。
“小畜生,老夫杀了你。”
苏邬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又极其护短,爱徒被伤,哪里还忍得下去,一掌就朝着屠镜劈去。
比明栾的强悍数倍,屠镜身子都跟着晃了晃,蓄力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时。另外一道掌风却替她拦下了对方的攻击。
“苏老贼你是不是忘了,她师父也在呢!”
李熵霸气登扬,只是脚用力一跺便驱散了对方的攻击,乃至整个擂台的人也受到了波及。
“李熵!”苏邬怒目圆睁,“比武大赛规定点到为止,如今她伤了我徒儿,你不该给老夫一个交代么么?”
“苏老贼,你这话说得好笑,比武也未曾说不能伤人,更何况是你徒儿先对我徒儿起了杀心的,难道不是么?”李熵难得的态度强硬,往小徒儿身前一挡寸步不让。
“苏兄!”齐天祥及时的飞上了擂台,对着天轻轻摇头,而后熟练的对着二人作揖,“二位消消气,此次纯属意外,小孩子下手也没轻没重,难免误伤,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
苏邬想到昨夜和他们的合谋,强忍着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带上爱徒火急火燎的下了擂台。
受伤的明栾捂着胸口,目光阴鸷难测的从屠镜身上慢慢的移过。
这个仇,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