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故阳猛地欺身而上,双手用力扣住凌落的后颈,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狠狠地吻了上去!
牙齿磕在嘴唇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凌落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空白。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下意识地伸手推开故阳。
“故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沙哑,最后一点防线被这野蛮的攻势冲得七零八落。
“我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故阳死死按着他不让他退开,气息不稳地顶撞,“你有本事就去告我。”
凌落闻言,竟有些哭笑不得。
傻瓜,他怎么舍得。
轻叹一声,凌落放弃了抵抗:“那你可别后悔。”
“哥就没后悔过。”
听到故阳这么说,凌落低笑一声,将故阳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傻子,接吻可不是这样。”
话音未落,他揽着故阳的腰转了个身,用身体的重量将人死死抵在身后的墙壁上,让他动弹不得。
欺身而上,反客为主。
冰冷的墙壁,和身前滚烫的躯体,形成强烈的反差。
凌落的吻,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占有。
凌落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科研工作者,他像一头压抑了太久的困兽,终于挣脱了名为理智的枷锁。
他撬开故阳的牙关,攻城略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将自己的气息尽数渡了过去。
故阳彻底懵了。
他想过凌落会更用力地推开他,会说出更伤人的话,甚至会直接把他扔出去。
唯独没有想到,凌落会用一种比他更凶狠、更霸道的方式,来回应他。
那只曾经伤痕累累的手,此刻正紧紧扣着他的后颈,力道不大,却让他不敢挣开。
冰凉的唇像一道电流,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愤怒和委屈。
原来……他不是一厢情愿。
原来,这个将自己裹在冰茧中的人,身体里也藏着一座火山。
故阳紧绷的身体一点点软化,原本撑在凌落胸前的手,不知不觉环上了他的脖子,指尖插进他微湿的发间,笨拙地开始回应。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温度却在急剧攀升。
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无限放大。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故阳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凌落才终于稍稍松开了他。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滚烫的呼吸交织,谁都没有说话。
故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红肿,泛着水光。
他能感觉到凌落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撞出来,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上。
“你……”故阳刚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几乎要将人融化的气氛,比如“你经验这么丰富吗,这么狠”,或者“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折腾我”。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闷哼。
“你混蛋。”
他把脸埋进凌落的颈窝,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的小动物,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尚未完全消散的委屈。
凌落轻笑一声,这家伙,刚刚分明是他先主动的。
他抬起手,最终还是落在了故阳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像在安抚。
“嗯,我是混蛋。”他的声音也有些哑,带着认命般的叹息,“是懦夫,是缩头乌龟,是万年老王八。”
他把他刚才骂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故阳被他这副坦然认罪的样子给气笑了,抬起头,对着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就是一口。
“你知道就好!”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牙齿的力道并不重,更像在撒娇。
凌落却像是被烫到,身体猛地一颤,抓着故阳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故阳。”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干嘛?”故阳闷闷地应着,依旧不肯抬头。
“我输了。”
凌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故阳的心湖里砸出层层叠叠的涟漪。
故阳抬起头。
昏黄的灯光下,凌落的脸部轮廓显得格外柔和,那双即便脸上钳着笑,也总是覆着一层冰的眼睛,此刻终于有了温度,清晰地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什么输了?”故阳明知故问,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不想再推开你了。”凌落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想再骗自己,也不想再骗你。”
“我的工作,我的未来,确实充满了不确定性。我可能随时会消失,可能几年都无法联系。我给不了你普通人那样的安稳和陪伴。”
他把那些曾经用来刺伤自己,也用来拒绝故阳的理由,又一次摊开在他面前。
但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冰冷的决绝,也没有无力和挣扎,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让他不敢前进一步的原因。
凌落小心翼翼的,甚至带着请求:“故阳,这样的我,也请你不要后悔,好不好。”
故阳心里微微颤抖,他环绕着凌落脖颈的手微微收紧,就像想将他揉入骨血一般。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后悔,凌落,信我。”
故阳微微抬头,看向凌落的眼睛:
“我知道的。凌落,不要把我当傻子,我也不是小孩子。”
故阳的话让凌落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
“你真当我傻啊。”故阳撇了撇嘴,松开了钳制着凌落的手,转而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他心口的位置。
“四年前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还有你拿回来的那些奖杯,哪一样不在告诉我,你凌落的未来,不可能平凡,而且你可是学神哎。”
故阳的眼圈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压抑不住的哽咽。
“我不在乎等多久,四年,十四年,四十年,我都等得起。我只怕……”
“我怕我等不到你。”
“我怕你又跟高中那次一样,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原地,连个念想都不留。”
故阳的声音带着积攒了数年的恐慌和委屈,“我害怕的,从来不是你的工作有多隐秘,未来有多不确定!我害怕的是,你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冷冰冰地看着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里,也包括我!”
最后一句话,故阳说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