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居然敢骗我,我要活劈了你”,熊山君奋力的想要爬起来,然后冲上去手撕了那个鼠须老板,可是修为刚被被封印,四肢无力,除了瞪得像铜铃一般的熊眼,浑身上下,就剩下那张叫嚣的嘴了。
青鳞夫人也是满脸愤怒的看向鼠须老板,那冰冷的竖瞳死死的盯着他,感觉下一秒就能扑上去,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沉香这个时候,才从额头上那灼伤的封印拉回现实,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给了你好处吗?!为什么还要骗我?!!
鼠须老板接过袋子,右手提了提,掂了掂分量,脸上瞬间笑开了花:“多谢巴鲁大人赏赐!下次我一定给你带来好货,祝您矿扬生意兴旺!”鼠须老板给修罗族管事拍了一顿马屁,喜笑颜开的走了,看都没看地上绝望的三人一眼,转身就钻进了来时的隧道,哼着小曲消失不见。
“把这三个人(妖)都带走!”巴鲁大手一挥。
后面走出来几个凶悍的修罗监工立刻上前,就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们三个法力被彻底封印、如同凡人(凡妖)的沉香、熊山君和青鳞夫人粗暴地拖起,朝着堡垒旁边一个散发着恶臭、由粗大骨头栅栏围成的牢房走去。
“进去吧”,牢头把三人推进牢房,沉重的骨栅栏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闭、落锁。
这里到处散发着阴暗、潮湿、弥漫着绝望和血腥味的牢房里,只剩下三人(妖)粗重的喘息和熊山君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哀嚎:
“完了,完了,全完了吗俺老熊英明一世,竟然被只耗子精给坑了,还要给这群红皮鬼挖矿,呜呜,我的皮袄,我的鱼竿啊!!”
青鳞夫人盘在冰冷的骨质地面上,蛇瞳黯淡无光,只有尾部在微微颤抖,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沉香背靠着冰冷的骨墙,额头上那血色火焰符咒如同烙铁般灼痛。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袖中的骨灰罐冰冷依旧。
父亲…母亲…生死簿…
所有的希望,似乎都被这冰冷的骨牢彻底封死。
幽冥深处,血焰矿扬,骨牢。
熊山君一边哀嚎,一边咒骂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结果拉伤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青鳞夫人压抑的带着毒液嘶嘶声的喘息,以及沉香粗重的充满不甘的大喘气(被气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硫磺的刺鼻气味。
“都怪你!死熊瞎子!”青鳞夫人昂起蛇头,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蜷缩在角落里的熊山君,声音尖利,“要不是你贪那点‘油水’,非要跟来!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现在被封印妖力,给这群红皮畜生当矿奴!老娘几百年的道行啊!”
“你放屁!”熊山君被戳中痛处,也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熊眼瞪着青鳞夫人,牵扯到肩膀的伤口,又是疼得他龇牙咧嘴,“臭长虫!你少在这装清高!当时看到那耗子精收到丹药,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不也想分一杯羹?!现在全栽了,倒怪起俺老熊来了?!”
“你!你!”青鳞夫人气得鳞片都炸了起来,蛇信狂吐,指着熊瞎子说不出来话。
“你们两个够了!”沉香低吼一声,声音里沙哑带着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打断了两妖的互相指责。他背靠着冰冷的骨墙,额头上的血色火焰烙印灼痛感依旧清晰,额头上屈辱的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他懊悔,无比的懊悔!懊悔自己轻信了那鼠须老板,懊悔自己为了父亲的消息急昏了头,更懊悔连累了这两个虽然目的不纯但一路同行的妖怪(虽然他们现在在互相甩锅)。
“吵什么吵!”他抬起头,眼中也是布满了血丝,目光扫过熊山君和青鳞夫人,“现在互相埋怨有用吗?!想想怎么活下去!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袖中的骨灰罐冰冷地贴着皮肤,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青鳞夫人被沉香眼中的戾气慑了一下,冷哼一声,盘回身体,不再言语,但蛇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熊山君也缩了缩脖子,嘟囔着:“俺,俺就是气不过嘛,那该死的耗子精…”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骨栅栏门被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皮肤赤红发亮、肌肉虬结如同岩石、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修罗监工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拎着三条锈迹斑斑,末端带着锋利倒钩的锁链,眼神凶戾地扫过牢房内的三人(妖),如同在看三件即将上工的工具。
“起来!起来了!猪猡们!”刀疤修罗走进牢房,踢醒了不知道什么气候睡着的三人,粗大嗓门如同破锣,震得牢房嗡嗡作响,“你们的‘福报’到了!从今儿起,血焰窟第七矿洞,就是你们的新家!给老子挖!往死里挖!挖不够‘血髓晶’的量…”他狞笑着晃了晃手中带着倒钩的锁链,“老子就用这个给你们‘松松筋骨’!”
牢头给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刀疤修罗粗暴地将锁链套在三人的脖子上(沉香的,熊山君粗壮的脖子,青鳞夫人七寸稍后位置),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倒钩刺入皮肉,带来一阵刺痛和屈辱。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沉重的散发着高温的金属镣铐,铐住了他们的手腕(或熊掌、蛇尾)。
“走!今天开始你们也要去下面干活!”刀疤修罗猛地一拽锁链,巨大的力量扯得三人一个趔趄。
沉香咬着牙,脖子上锁链的冰冷和倒钩的刺痛让他几乎窒息。他踉跄着被拖出牢房,熊山君也是发出痛苦的闷哼,青鳞夫人则发出愤怒的嘶鸣。
穿过散发着热浪和硫磺恶臭的矿扬广扬,沿途能看到更多和他们一样被锁链串联、眼神麻木绝望的“矿奴”——有瘦骨嶙峋的鬼魂,有缺胳膊少腿的妖怪,甚至还有几个气息微弱、不知为何流落至此的凡人生魂。监工们燃烧着地狱火的鞭子不时抽下,带起凄厉的惨叫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最终,他们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入地底、火光冲天的矿洞入口。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烤干。洞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矿石脉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奇异矿物被高温炙烤后的焦糊味。
“这里是第七矿洞!打今儿起,归你们了!”刀疤修罗将锁链的另一端粗暴地钉死在洞口的岩石上,狞笑着指了指洞内深处堆积如山的简陋矿镐和藤筐,“看见那些亮晶晶的红石头没?那就是‘血髓晶’!一天,一人(妖)一筐!挖不够…”他舔了舔嘴唇,扬了扬鞭子,“晚饭就是鞭子炖肉!”
说完,他不再理会三人,转身走向其他矿洞巡视。
沉重的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脖子上的倒钩时刻提醒着他们奴隶的身份。高温、恶臭、沉重的矿镐…
“他娘的…”熊山君喘着粗气,抓起一把几乎和他手掌一样大的沉重矿镐,看着暗红坚硬的洞壁,欲哭无泪,“这…这怎么挖啊!”
青鳞夫人用蛇尾卷起矿镐,尝试着在岩壁上凿了一下,只溅起几点火星,震得她蛇尾发麻,鳞片下的皮肉生疼。
沉香也是沉默地拿起矿镐,入手沉重冰凉。他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刺痛肺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抡起矿镐砸向岩壁!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岩壁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反震的力道却震得沉香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镐柄!手臂更是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
完蛋了,这玩意好硬啊!在这矿洞深处的黑暗里,三人(妖)的心情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天庭,真君神殿,偏殿。
杨婵盘膝坐在云床上,周身缭绕着一层稀薄的白色光华,那是宝莲灯残存的净化之力在艰难地压制着她体内翻腾的戾气。她脸色依旧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眉头紧锁。
突然,她心口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呃!”杨婵闷哼一声,强行运转的法力瞬间紊乱,周身白光剧烈波动,一丝猩红的戾气如同毒蛇般从她指尖窜出,将旁边茶几上的一只玉杯无声无息地腐蚀成一滩黑水!
她猛地捂住心口,大口喘息,眼中闪过一丝惊悸和狂喜?!
这痛,如此熟悉!
当年在华山,相公刘彦昌重伤弥留之际,她也有过这种心脉相连般的绞痛!
难道!?是他!对!一定是相公!他的魂魄还未转世!他还在地府受苦!他,他在呼唤她!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瞬间燃气,将杨婵心中那点对儿子沉香的愧疚以及对二哥杨戬冷漠的怨恨,还有被哮天犬鄙视的屈辱,统统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的执念——
相公还在地府!他需要我!我必须去救他!
“对,一定是这样!”杨婵喃喃自语,苍白的脸上泛起的红晕,眼神变得异常明亮和偏执,“之前的感应没错!他还在!他还在等我!都怪我,怪我实力不够!没能护住他!怪我上次大闹地府,被那些阴兵鬼将缠住,耽误之下,被二哥突然出手,阻止了自己的计划,没能找到他!”
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几步走到窗边,望向下方翻涌的云海和那遥不可及的幽冥方向,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思念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心。
“等着我,相公,这次,我一定把你带回来!”她紧紧抓住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谁也拦不住我!二哥不行!天庭不行!地府阎罗,更不行!”
她转身,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偏殿。恢复实力!我必须尽快恢复实力!甚至,要比上次更强!强到足以横扫整个幽冥,掀翻十八层地狱,也要把相公的魂魄找回来!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偏殿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柜上。那是她当年初上天庭时,王母娘娘赏赐的一些丹药和灵物,其中,好像有几瓶效果霸道、能快速提升法力但副作用极大的“九转烈阳丹”?以前她不屑于用这种透支潜力的虎狼之药,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丝决绝和扭曲的狠厉,爬上了杨婵的眉梢。
与此同时,真君神殿后院。
“笑天呀,你看看,最近的锻炼还是很成功的嘛”,杨戬蹲下身,一边抚摸着哮天犬,一边给它洗脑,你天天在我这里不是吃就是睡,都没啥自主行动力,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你哪天拆家怎么办,我也是提前预防事故发生。
正说着,手中变化出之前那个飞碟,用力抛出。
“咻——!!!”
一道比之前更加璀璨,拖着长长三色尾焰(金、红、青)的“三昧真火加强版飞盘”,撕裂长空,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尖啸,朝着天际激射而去!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留下久久不散的能量涟漪!
“汪呜——!!!”(拼了老命了!)
哮天犬化作一道燃烧着护体黑焰的黑色流星,四爪刨出残影,狗嘴大张,舌头甩得像风车,眼神里充满了悲壮、亢奋和一丝对狗生意义的深刻怀疑?它奋力追逐着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三色光点,内心疯狂咆哮:主人!您这飞盘是打算扔到混沌海去吗?!
杨戬负手立于云霞之上,玄衣墨发随风轻扬。他微微仰头,看着哮天犬那道在浩瀚天幕下显得无比渺小却又无比执着(蠢萌)的身影,追逐着那越来越像一颗流星的飞盘,嘴角勾起一抹真实愉悦的微笑。
嗯,今天天气不错。
适合遛狗,果然有个爱好就是好,有益身心健康。
至于下界乱不乱,地府炸没炸,妹妹心绞痛不绞痛…
关他什么事?
天条不是还在改吗?
改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