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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巧克力与生腌蟹

作者:未详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一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尹昭在闹铃声里准时醒来,揉眼调亮手机看了眼微博账号,评论区当真是海棠依旧,岁月静好。


    她又安心睡了去。按昨晚约好的,今天阿布叔会开车送沈宥去宗古,早餐自有麦朵阿嫂张罗,Mussen的订房通道昨晚就关了,没什么着急的事,她可以晚点起。


    回笼觉好睡,一睡睡到了十点多。


    尹昭走出房门,视线越过楼梯,穿过方窗格,正看见沈宥一身衬衣西裤,悠哉悠哉地端着杯咖啡,在她的小咖啡厅里听不知哪家公司的电话会。他竟然还未出发。


    沈宥抬头瞅见她,笑着摘了耳机,乍一开口,声音大得让人怀疑他失聪:“尹老板,睡好了?早餐喝什么?点个单,我来做?”


    好在他人一步步地走近,音量也一句句地低了下去,烟灰色衬衫直接占据视野。


    沈宥目光从上而下逡巡过尹昭,开口却不是与她说话,反而转身回了头:


    “裴老师,我这咖啡冲得不错吧?”


    这才让出一道缝隙,尹昭看到裴禹也坐在咖啡厅里,立时想起昨晚沈宥干的事,忽然生出些诡异的羞愧。


    她与裴禹目光一触,更替沈宥感到万分羞愧,只匆匆点头问了好。


    尹昭绕过沈宥去岛台:“你发烧好了?怎么还没出发?”


    沈宥跟着她,仗着比她手长,先一步取过她杯子:“好了。这不是在等你吗?”


    尹昭就不再管咖啡机,打开冰箱门,取出吐司:“你等我做什么?”


    转过身,面包机已被他打开,在预热了。


    沈宥随手拍去咖啡粉,瞧着她问:“做好决定了吗?尹老板?”


    尹昭最烦他这副十拿九稳的模样,睨他一眼:“澳白,谢谢。”


    扑哧,沈宥又是一声笑。要不是今天周日是非交易日,尹昭都怀疑他是在哪支股票赚了十倍才能心情这么好。


    尹昭懒得理他,抱臂倚着橱柜盯面包机。


    叮一声,双面焦黄的吐司片弹出,一分钟计时完成,她也不该再浪费时间等待。


    “我决定了,先停业一段时间。”


    “一会儿先发个微博,已经订房的——”尹昭取来餐盘,捏起指尖想徒手去拎吐司。


    “会烫!”沈宥眼疾手快地拦下,凶巴巴地递给她夹子。


    她噢了一声,侧脸看他,他眼里只盯着她的吐司片,果然对她的决定半点不惊讶。


    酝酿半天的后半段话似乎就没了必要。


    好在有裴禹望了过来,给她递话茬:


    “停业?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在能提供安全保障之前,我不打算再去推广这儿的徒步活动了,这很不负责。”


    尹昭瞥一眼在专注倒牛奶的沈宥,认输也利落体面:“你说的对,配套周全的大手笔度假村式投资才适合这里。”


    她又看向裴禹,认真解释自己:“我得找更多的投资来,商业救援、向导培训…这些我都可以去做。”


    人生真的不必去想太多以后。


    想也白想,正如谁能猜到,她费尽心力的民宿不到三月就停业。


    尹昭记起阿甘正传,他们那年支教时还在小学放映过,搜刮了大家各自带的巧克力装进纸箱里,再告诉小朋友们。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盒子里的下一块巧克力会是什么味道,但每一颗都值得去尝尝。


    小朋友们并不常吃巧克力,自然赞同。


    至于她,当然明白甜苦各有滋味,但她比较挑食,如果尝过不喜欢这一块的味道,会赶紧吐了去吃下一块。


    只是,尹昭也想不到有一颗被丢掉的巧克力非要张牙舞爪地追着她跑,饶是她,也有些束手无策。


    沈宥搭上她的肩膀,推她坐下,又把咖啡和餐盘放到桌上,指节叩向桌面:


    “我把航线改到了下午4点。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十点多的阳光正明媚,把他的瞳色漂成浅乌色,令他听着像巧克力快晒化了一样的软和:


    “要和我一起走吗?”


    见她黄油刀一顿在犹疑,身后的巧克力立刻又释放出更多诱惑香气:


    “确定…不利用下我吗?毕竟找钱,我可是专业的。旅游产业的BP,我这有很多,好的坏的都有,可以让Derek整理给你。”


    “还有祁家的酒店投资,我一直拦着。晚上约了祁孟帆,你要不要和他聊聊?他的咨询可是找MBB做的,至少有不少前期的资料。”


    尹昭三口吞完吐司,灌下半杯澳白,丢了两个字「等我!」。


    沈宥望着她未及收拾的餐盘和碎屑,叹了口气,像个嫌帮工不会干活的老板似的开始擦桌子洗盘子,还对裴禹客气笑笑。


    行李箱、西装裙、皮包和高跟鞋,尹昭把衣柜里压箱底的东西又翻了出来。


    沈宥靠在门上看她,说不用带这些,家里都有。


    尹昭没和他计较这个「家里」的说法,只当他在她搬走后没再进过她房间,不知道她早把衣柜都清理一空,继续往行李箱里放。


    沈宥无奈地走来蹲下,制止她试图再往里塞第三件套装,给的理由是:“不够再买吧,你这些都过时了。”


    女孩子无论年纪大小,总是自负审美很好。


    即使过段时间,自己都可能会嫌弃当初的欣赏品味,站在镜子前质疑自己怎么会买了这条裙子这个饰品,但永远不会允许他人来质疑自己审美。


    说你的衣服过时,和说你长得丑,没什么两样。


    尹昭作为一个女孩子,被气到了。


    瑞秋裙可是经久不衰的经典款,能过什么时,顶多就是在箱底搁了太久,颜色褪了变了没那么好看了。


    怪不得他沈侑之只能追着她跑,就他这张嘴,还能讨到哪个女孩子喜欢?


    有他一句「过时」在添堵,尹昭再去看衣柜里的连衣裙,怎么都看不顺眼,不得不顺他的意放弃了,刚阖上箱子,又被他催着去和大家解释停业的事。


    麦朵阿嫂挺慌的,尹昭安慰说不影响不影响,工资继续开,餐厅继续开,存量客人还要麻烦阿嫂接待,也对裴禹说欢迎他随时来住。


    阿嫂挽着她手应好,说让她放心,却一直拿眼瞟沈宥,大概是在想女东家果然被这外来的男人拐走了。


    走得匆忙,尹昭上了车才有空写通知停业的微博,删删改改好几版,始终词不达意。


    写完读给沈宥听,这人只说好。


    尹昭在心里翻完白眼,佯说要发给其他人帮她看,沈宥才认了真,建议她录段视频,出镜把想说的话都说清楚。


    尹昭很是赞同,想了半程的台本,最后是沈宥在飞机上帮她录完。


    她看完觉得很好,那些单拎出来无法理解的决定,为什么暂停营业,为什么不再支持徒步,为什么不允许住客进山,在视频里就变得自然动人,再加点后期会更好。


    沈宥仰在沙发里,看她对着电脑忙得无休无止,颇觉熟悉亲切,简直可以在这万里高空念一句吾心安处是吾乡了。


    只是……


    他忽地记起一茬,骤然起身,伸手直接扯过她的屏幕,警惕审问:“你在忙什么?是真的在忙?”


    “干嘛?算账呢。看我挥霍至今,还剩多少。”她头也不抬地转回电脑,语气潦草。


    沈宥就想起以前。她以前也这样,总在兢兢业业地算客户报价,神态却像个在赌桌上能把筹码一股脑全推了的人,没一点负担。


    她一直让他觉得有趣。


    如今才明白,穷也好富也好,她的底气从来都来自她自己,而不是她的钱包。


    “只有六位数了?”沈宥不避嫌地探头看她屏幕:“要不找我借点?”


    “你能借我多少?利息怎么说?”


    尹昭似笑非笑睨他,她似乎一沾上城市繁华就变成了尹雪艳,眼里烟波迷人:


    “沈总的下一句话该不会是「还不上,就以身相许吧」?”


    沈宥被嘲笑了也心甘如饴,死心塌地往陷阱里跳:“以身相许不好吗?随取随用,永续无息。”


    “不好。婚姻是最彻底的卖身契。”尹昭浅笑着向他摇摇手指:“背你的债,我还是尹老板。和你结婚,我就只能是老板娘了。”


    沈宥略一怔忪,低骂了她句尽胡扯,明知他不是这意思,非给他网罗罪名。


    说完,他望着尹昭又低向屏幕的脑袋,神乎其神地问她:“尹昭,你怎么看婚姻?真觉得就是卖身契?”


    他叫她尹昭,又问她怎么看。


    这是正经开会谈事时,沈宥才会用的语气和措辞。


    尹昭蹙了眉疑惑看他,见他认真,她就也认真答了:“玩笑而已。现在结婚离婚都自由,哪有卖身契的说法,法治社会也不允许的。”


    沈宥听见她说玩笑,一口气刚舒,就听见她讲离婚自由,又悬了心。


    再往下去听,更是觉得脑子疼,爱上一个律师真是麻烦。


    “我们当律师的,其实更多把婚姻当作一项财富筹划工具在用。结婚证最大的法律效力在于财产。买卖个二手房,婚更还能避税呢,更别提那些通过婚姻转移财产的了。”


    “换句话说,我们的法律规则只能靠财产来绑定感情了,其实挺可悲的。”


    他的昭昭,自然不是以为一张证就能天长地久的傻白甜,也不是他这样的妄想症患者。


    他理解也欣赏她的理智,只是有点逃不掉的心灰意冷。


    沈宥沉默了会,觉得如果她真这样看待婚姻也没关系,甚至会让问题简单:


    “既然如此,你不如和我去领个证?最大化它的财富筹划价值?”


    尹昭听得额角一跳,这人是真不会和女孩子说话。


    要不是她熟悉他,能看明白沈宥眼中的认真,如果她答应,他真的会应诺,她一定当他是在嘲笑她拜金捞女。


    尹昭清清嗓子:“沈侑之,我见过的客户里头,有为了不想给妻子太多财产,把股权转到母亲名下的公司老总。但也有明明离婚就能迅速减持套现解困,却坚决不肯离婚的夫妻。”


    “法律或者说结婚证,是人心不够坚固时的弥合剂,有一点用但不多。关键还是人心里头怎么想。”


    沈宥有被安抚到,可她这理性过头的分析态度,也让人不满:“按你这么说,不为了钱,结婚领证就没必要了。”


    尹昭想想,歪了点头:“孩子?给孩子一个干净的出生证明?”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不是有很多先怀孕后领证的案例吗?我是觉得,很多时候,不是法律绑住的婚姻,是孩子绑住的,尤其对于女性来说。嗯…我和你说过秦展姐的事吗?”


    沈宥不懂话题怎么聊到了这,但点了头。


    尹昭不信他知道,兀自讲了遍故事:“以前致同的一个女合伙人,很能干,我好多诉讼案源是她给的。14年的时候,传她出轨,被家属找上门来闹事才换了所。她其实是前夫不肯放手孩子,才没狠心离婚,落了一身骂。不过她现在在金达所,也做得很好。”


    沈宥忽然道:“我妈就没被孩子绑住。”


    顿觉失言,尹昭有点懊恼。他们对彼此的家庭都只知道个囫囵大概,但这不是理由。


    她小心去看他,唇是薄的,眼是锐的,脸上也依旧波澜不兴,但或许是此刻的弦窗之外云层正翻涌着深郁的幽蓝,她就是看出了一点脆弱。


    尹昭从键盘上挪开了双手,走过去,碰碰他的膝盖:“可她为了你的降临承担了被绑住的风险,这才是最需要勇气的。那个红本本不能证明爱,但勇气可以。”


    沈宥喉结滚动:“那你呢?昭昭,孩子会绑住你吗?如果你为了某个人怀孕生子,能证明你爱他吗?”


    他似乎很在意这问题,俯身向前压到很低很低,瞳孔收敛光芒,看她时如同一只猎豹。


    他是猎豹,他有利爪。


    尹昭明白,却被他的孤身潜伏而蛊惑,生出冒险心思:“不好说,也许只是爱孩子。你知道,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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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小朋友,如果是我的孩子…我想孩子会绑住我。”


    她末尾几字说得极快,眼珠紧张闪躲,忙不迭地好奇起别的:“沈侑之,你妈妈很早就去国外了吗?那你岂不是小时候一直走在时尚的最前沿?游戏机,漫画本,还有国内买不到的巧克力和糖果,我们那时候超羡慕的……”


    沈宥乐见她陪聊,没再纠缠这些Deeptalk的沉重话题。尹昭让他讲点有趣的,他也就讲了。


    结果沈宥讲的,尹昭听着全是些自吹自擂,要命的是,她居然容忍他讲了一整个航程。


    这人原还在委屈地讲,幼儿园放学,别的小朋友总能挽着爸妈的手,他只有外婆来接。


    转头眉毛一扬,话题就变成了——


    别的小朋友都会老师向爸妈告状,但他不会,因为他聪明,又被外婆打扮得神气,上幼儿园第一天起就被颁小红花当班长,每天班主任都舍不得放他下课,要牵到外婆面前夸一番的,而且外婆也护着他,不许老师批评他的。


    虽然一开始学校还有个别傻的,会来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但他也会问对方怎么会有两个妈妈,以及把对方列入自己的PlayStation出借黑名单。


    沈宥讲得洋洋得意,临下机前,瞅见等在停机坪上已经被机场肆虐狂风冻到吸鼻涕的祁孟帆,还更过分地来了句:


    “祁孟帆小时候就爱吸鼻涕,整天跟在我俩身后当小跟班。”


    尹昭就很想问问祁孟帆,到底为什么愿意和这人做朋友,还情深义重地来这地方接人。


    可惜风太大,她张不开嘴。


    倒是祁孟帆一瞅见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轰隆隆狂风也没卷跑他的大嗓门:


    “卧槽!尹昭,你真跟他回来了?!”


    尹昭没法接话,默默从口袋里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祁孟帆俊白的一张脸就风吹得更红了,他背身擤过鼻涕,咳了声:“谢了。哪想到这鬼地方风这么大,没带纸。”


    尹昭朝他停在不远处的阿斯顿马丁,扬扬下巴,意思是你该在车上等。


    祁孟帆突然来了气,抬起手臂,狠狠指了下沈宥,一脸愤恨:“这不是听这小子说你要回来了,怕他又胡扯犯——”


    “我什么时候胡扯过?”


    沈宥半点不饶人地打断,怕尹昭再和祁孟帆废话也被冻成个傻样,一把揽过尹昭,把她塞进车里:


    “饿了,赶紧去吃饭。”


    打开后车门,才发现副驾还坐着个人,沈宥扯起一边唇角,问吕医生好。


    吕医生也转过头来,平头细眼,周正持重的长相,望向尹昭却有几分好奇:“尹小姐好,吕哲,祁总的朋友。”


    车开去市中心,一路流光溢彩也热闹。


    祁孟帆有一肚子的新鲜八卦可讲,吕哲也是个妙人,说起话来不动声色的熨帖。


    晚饭订在一家中環附近的云港菜。


    鲥鱼、鲜虾、蟹粉摆了一桌,生腌味道极鲜。


    尹昭在滇西待了半年多,鸡鸭牛羊都能见到,唯独鱼虾不见。平时不觉,今日一见家乡滋味,顿时食指大动。只是心头挂念着正事,没怎么动筷,反是沈宥隔三差五地往她碗里分东西。


    沈宥在场,她与祁孟帆也就算相熟了,没绕那些弯子,直接说了来意。


    祁孟帆一双桃花眼兼柳叶眉,贾府琏二爷似的长相。


    他看着风流浪荡子一个,在赌场上有一掷千金的名声,给女人花钱也大方,但终归是自小在名利场生意经里长大,一遇上正经事,就精得猴样,一颗桃也不肯相让。


    祁孟帆列条件很快,度假村建在禾洛村没问题,认可她在旅游方面的号召力,也愿意和她合作,但祁家要绝对控股,只让10%的份额。


    尹昭撑着笑,试图争取更高的份额,也尝试去讨论亏本赚吆喝的商业救援。


    祁孟帆听了几句就为难地耷拉下眼角,讲他这几年是一直在搞文娱投资,但这酒店生意名义上是他二嫂的,实际上是他二哥的,他能说上的话不多。巴拉巴拉。


    他讲得委屈巴巴、活灵活现,尹昭只能看着他演,在心里腹诽——


    在宁海,虚伪和谎言的重要性大概等同于氧气,而天龙人和她,一样都要呼吸。


    祁孟帆演完了,又热心来问尹昭能拿多少资金来入股,一副如果她实力雄厚,或许他能在他哥面前为她争取一二的模样。


    尹昭想着自己六十万的账户余额,也觉好笑,祁家自然有数她是什么资产状况,露怯露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说如此,她嘴上仍不想轻易认输。


    尹昭不紧不慢地伸筷子拈来一块生腌,扬了眉,正想推托一句,祁总诚意给得足些,我就多掏些。


    未及出声,沉默许久的沈宥忽开了口,四平八稳的声调:“怎么?你还怕她拿不出钱?”


    沈宥不仅刺了祁孟帆一句,还径直取走了她碗里的生腌,搁进他的骨碟里,又训她:


    “生冷少吃点。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


    尹昭偏过头,赠沈宥一个笑,谢他这话递得好。


    往常她看祁孟帆,只当是三教九流都来往的热闹性格,比沈宥随和得多,今天聊下来方知他才是最傲的那个。今晚聊到这已经够了,这生意想谈好,她得再攒些资本来。


    她打趣沈宥:“孟帆请客,食材安全你还不放心?而且我实在馋这一口,也没吃多少。你不吃生腌,不懂有多好吃。”


    沈宥皱眉,嫌弃似地拿筷子拨了下骨碟里红白相间的梭子蟹,问她:“真这么好吃?”


    尹昭轻快嗯声,刚摁下转盘,手中筷子还未动,一句你要不要尝一口刚起了调,就听见蟹壳被咬断的脆声,沈宥已就着碟中半透明的蟹肉尝了口。


    她诧异,祁孟帆也诧异。


    那可是尹昭筷子碰过的一块,明明是他在念叨有寄生虫的,明明他自己都丢去骨碟了,明明他也知道大家都在看着。


    祁孟帆为自己哀悼,他唯一看得上的兄弟病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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