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方式,上官离两只爪子比了一下小黑蛇的体型,再和自己对比。
小黑蛇身子比白猫要细小很多,他钻洞轻而易举,对于小猫来说,这个手指头大点的洞还是太小了。
小黑蛇一想好像也对,尾巴推开白猫,“你离我远点。”
“咚咚——”
只见小蛇尾巴用力敲击拓宽小洞,简单粗暴。
捣鼓了一会儿,小黑蛇满意地点头,“好了,应该够你钻的,出去吧。”
上官离一看那洞口确实合适了,压低脑袋挤进去,跟做贼一样。
钻到一半,糟糕,不妙!屁股卡住了。
刚刚只是脑子里面幻想过这种可能,没想到真的变成现实了……
“喵——”上官离使劲蹬后腿,我蹬,我蹬!
小黑蛇看着眼前扭动的猫屁股陷入了沉思,不承认是自己挖洞的尺寸出现了偏差,“肯定是你胯太大。”
“喵!”求求先把我救出来!谁对谁错不重要!
“嘭嘭——”
上官离屁股一阵钝痛,小黑蛇最后用力一踹。
出来了。
她捂住被勒得发麻的屁股,满脸羞愤。
小黑蛇紧随着钻了出来,“愣着干嘛,不走等着人发现吗。”
白猫还是觉得屈辱,黑蛇干脆卷起白猫,拖着到大街上。
等一下,先带她去洞穴那里,上官离回过神来,“喵。”
她拉住小黑蛇的尾巴,冥垣没好气地哼声,“干嘛,我告诉你再这样啰弼嗦你就一辈子当只凡兽吧,最多活二十年。”
上官离急得都要说话了,“嗯,啊……喵。”
小黑蛇这下看不懂了,“你在叫什么,还走不走。”
“啊喵。”白猫放弃叫唤,看到旁边有小水坑,她灵机一动,跑过去指着水坑,表示昨天掉进去的水潭还记得吗!
冥垣这下语气愈发不耐烦,“看不懂看不懂,小爷我冒险带你出来是要干正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着他的尾巴卷起白猫的后腿就要走。
“喵。”上官离挣脱他的尾巴,爪子蘸湿后就在干燥的一处开始画画,两三笔就画出了一个蹩脚的头骨形状。
冥垣蛇脑袋好奇凑上去看,这是,“骷髅?”
他豁然顿悟,“水底下那些人类修士,你说你要去那?”
不等小猫回应,冥垣立马拒绝,“不行!”
上官离按着小黑蛇的尾巴,蓝色猫眼水汪汪地看着他,“喵——”
冥垣一身正气,“撒娇也不顶事,我告诉你抛媚眼对我没用,小爷我不好色!”
白猫扭头就走,横竖是小黑蛇主动来找她办事,待会儿谁先妥协显而易见。
“唉?你往哪走,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跑回去干嘛,唉唉!”冥垣一看白猫决然地钻回去,额头突突地跳。
“哎呦喂,你犟是吧,信不信小爷打晕你喂给路边的野狗!”
瞅见白猫脑袋进洞了,冥垣暗骂脏话,追上去拽着白猫的尾巴出来。
“姑奶奶哎,出去要紧,你非得要去那破地方干嘛?”
“喵。”
“得得得,你说不了话,我带你去瞧一眼,你就得乖乖跟小爷走行不?”
上官离得逞地笑了,“喵。”
“小爷服了,早知道你这么不配合我还费个屁的功夫……”
小黑蛇又是一路骂骂咧咧,最终还是带着白猫来到那个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洞穴。
上官离一到地点就要往里边冲,在接近洞口的一刹那,她及时刹住了车,有异常的空气波动。
“哟,还算有点脑子。”
冥垣在后边慢慢悠悠地爬过来,“这里应该是被人临时布下阵法,本以为你闯进去惊动了阵法就会自己乖乖放弃。”
阵法?昨天都还没有的,看来是君墨尧上报给皇帝之后,朝廷的人为了保护现场,布下了阵法,上官离看向小黑蛇,她感觉这条小蛇有办法解决。
冥垣接收到白猫求助的视线,又爆了一句国粹,“从来没人敢像你一样这么理所当然地使唤小爷!”
嘴上是这么说,他还是边骂边施展灵力,小黑蛇身上氤氲出一层薄光,薄光慢慢裹住一蛇一猫后,冥垣说道:“可以了,记住,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上官离脑袋点了点,窜进洞穴,往深处跑,往水潭那里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告诉她,在吸引着她过去。
先前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可不知为何,过往的片段却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
她分明是有家的——爸爸妈妈含辛茹苦将她养大,眼看就要读完大学、踏入社会,终于能独当一面时,她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不是梦,这几天受的伤很疼,遇到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她在慢慢融入这个世界,离她的现代生活却越来越远,远到似乎现代才是她在修仙界做的一个梦。
记忆里,爸爸就像一座温和的山,稳稳托着她;妈妈则像一片严肃的海,总用严格包裹着柔软,她比谁都清楚,妈妈的严肃和爸爸的温和一样,都是刻进骨子里的爱。
他们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若是自己就这么消失了,那对呵护了她半辈子的父母,该会陷入怎样的绝望?她到底为什么,会走上穿越这一步……
“喂!你你疯了,蠢猫别跳!”
小猫迷茫并向往着,在小黑蛇尖锐的叫喊下,“噗通”一声跳进了水潭。
“我嘞个豆,老天奶,小爷倒了血霉了,疯了,就应该把你敲晕,蠢猫,蠢猫!”
冥垣愤气填胸,骂不绝口,跟着跳进水潭之中。
上官离还是有着几分理智,看着水底密密麻麻的白骨骷髅,他们没有梦中那样拍打铁笼,这次没有那么害怕了,为什么要来这里。
“阿离……”耳边萦绕着一声声叫喊,有好多人叫她阿离,父母,朋友,君墨尧,君景拓,她分不清是谁在叫她,心底最期待的是爸爸妈妈。
想家了,她明明有一个温暖的家。
“不要怕……”
上官离不知道,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一只眼珠渐渐褪去色彩,最终只剩下一片干净得不染浊尘的白;另一只眼珠却不断沉淀、加深,直至化作一团能吞噬所有光的浓黑,冷暖两极在她眼中割裂,透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