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意识到，有些界限，她必须划清。
有些选择，也不能再逃避了。
她指尖按下接听键，手机贴到耳边。
“周先生。”她的声音抢先响起，平淡礼貌。
电话那端的周辞言，声音温和的说道，“林小姐，很抱歉晚上打扰……”
“周先生，”林薇打断他，“现在是下班时间。”
“工作上的急事，请等到明天工作时间再联系。”
“我的团队明天上午九点会准时到岗，届时我们再高效处理，问题一定能解决。”
电话那头沉默。
周辞言的声音有些讶异失落，“我明白了，只是施工方那边催得紧，我以为……”
“我理解项目的紧迫性。”
林薇立场没有松动，“但也请理解，私人时间需要尊重，改一下会议时间吧，我会准时参加的。”
“……好。”周辞言说道，“那就明天上午十点，线上会议，打扰了，林小姐。”
“明天见，周先生。”
电话挂断。
周遭剩下呼啸的风声。
林薇握着手机，看着厉时衍挺拔的背影，她走上前两步，停在他身后，声音小心。
“厉时衍。”
他没有应声。
林薇抿唇，鼓起勇气又唤，“厉时衍，你转过来。”
厉时衍转过身。
夜色下，一双眼睛深邃如墨，注视着她。
“电话打完了？”他问，声音平静。
“嗯。”林薇点头，“我让他明天再谈。”
“哦。”他反应平淡，“工作要紧。”
这语气让林薇心里没底。
“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她声音轻软试探。
“什么问题？”厉时衍故意问道，“问你方不方便开会那个？”
林薇：“……你知道不是那个。”
她的眼眸在夜色里发亮，“你问，能不能给你一个名分。”
厉时衍面上不动声色，静待下文。
“我想好了。”
林薇看着他，“厉时衍，我们试试吧。”
她脸颊泛红，“以男女朋友的身份。”
话音落下，空气突然安静了。
厉时衍预想过她的犹豫，退缩或拒绝，却没想过，他能得到最想要的答案。
短暂死寂后，他眼底冰霜消融，上前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抱紧怀里，力道大得要将她揉碎。
“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呼吸烫在她耳廓，“薇薇，再说一遍。”
林薇被他勒得喘不过气。
但还是抬手回抱他精壮的腰，发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
“我说，厉时衍，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现在，可以了吗？”
“厉总满意了吗？”
“不满意。”
厉时衍低笑，胸腔震动，愉悦满足。
他托起她的脸，指尖摩挲她脸颊，目光看向她水润的眼眸，“光是口头承认可不够。”
“那你还想怎……”
林薇的话被他的唇堵住。
这个吻不同于伦敦夜晚的酒意混乱，也不同于平日的撩拨试探。
它急切热烈，带着凶猛占有确认。
要掠夺她所有空气，要将温度烙印在她唇齿间。
林薇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大脑空白，被动承受汹涌情感。
她的手揪紧他腰侧衬衫，手指轻轻发抖。
许久，厉时衍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织。
“盖章确认。”他的拇指抚过她红肿唇瓣，声音喑哑，“现在，勉强满意了。”
林薇脸颊绯红，嗔怪瞪他，“……无赖。”
“只对你无赖。”
厉时衍心情很好，又轻啄她唇角，下巴抵她发顶喟叹，“男朋友……嗯，好听。”
山风转轻吹拂，甜意弥漫。
城市另一端。
周辞言握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站在书房落地窗前，看窗外璀璨灯火，久久不动。
电话里她礼貌疏离的拒绝回响。
他原以为凭借项目纽带和频繁接触，能更靠近她。
她工作专注的神态，讨论方案时的神采，偶尔被玩笑逗得捂嘴轻笑……
都让他不由自主被吸引。
他试探过“男朋友”的问题，她当时的反应让他暗自欣喜。
可现在……
他低头自嘲笑笑。
原来早已有人，先一步占据她心里的位置。
周辞言沉默片刻，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号码，语气专业。
“李工，抱歉这么晚打扰。”
“明天的施工协调会需要调整时间，改到上午十点，线上进行。”
“麻烦通知其他相关单位。”
电话那头应下。
结束通话，周辞言抬手推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底掠过黯然。
终究是晚了一步。
————
山顶观景台，两人回到车上。
厉时衍俯身替林薇系好安全带，偷吻她唇角，
才开车驶下山路。
“明天上午十点要开会？”
厉时衍单手扶方向盘，另一手握住林薇的手，轻摩她的手背。
“嗯。”林薇点头，感受他掌心温度，“广场的景观和地下管网有冲突，要尽快协调。”
“这块我负责，熟悉。”
“能搞定？”他侧头看她，眼神欣赏。
他知道她的能力不限于珠宝设计。
她的工作室能崛起，靠的是独特审美，扎实的功底。
她天生对美和结构敏锐。
“问题不大。”林薇笑了笑，“明天和甲方，施工方核对图纸，明确节点就好。”
她下意识想提周辞言，话到嘴边咽回，悄悄瞥厉时衍。
厉时衍了然，没有不悦，反将她的手握紧。
“嗯，那就好。”他语气轻松，“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知道啦，厉总。”
林薇失笑，“放心，我的团队专业，能处理。”
“当然，我女朋友的能力毋庸置疑。”厉时衍接话，语气骄傲。
车子驶入市区，霓虹划过车窗。
“对了，”林薇想起，“下周我要出差盐城，看石材和环保材料样品。”
“盐城？”厉时衍挑眉，“陆氏也在争盐城那块地？”
“嗯，听说竞争激烈。”
林薇点头，“但我以工作室名义去，只看材料，不参与地皮。”
“我陪你去。”厉时衍立刻说。
“不用！”
林薇拒绝，“我去工作而已，厉总日理万机，别凑热闹。”
“怎么？”厉时衍似笑非笑。
“刚给名分就想藏我？我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