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言的笑容不变。
他看了看厉时衍放在林薇后腰的手，又看向林薇，“当然，不急这一时。”
“林小姐，那我们晚点再约时间。”
“好的，周先生。”林薇应道。
后腰厉时衍手掌的温度隔着衣料传来，让她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当场推开。
厉时衍对周辞言微一颔首，便揽着林薇转身走向其他区域。
走出一段距离。
林薇小声抗议，“厉时衍，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
他低头看她，一脸无辜，“帮你解围而已，没看到周辞言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那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是吗？”
厉时衍凑近她耳边，气息拂过她的耳垂，“那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和我们在伦敦那晚，有点像呢？”
林薇耳根爆红，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厉时衍！你胡说什么！”
厉时衍低笑出声，顺势握住她撞过来的手腕，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走吧，女伴，给你介绍几个合作商。”
另一边，周辞言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
男人强势守护，女人略带娇嗔，姿态亲昵。
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慢慢淡去，端起侍者盘中的酒杯，低头看着酒液晃动。
原来……不只是“朋友”。
他低头，抿了一口酒液，眼底情绪不明。
——
奠基仪式圆满结束，相关报道占据了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
林薇工作室名声大噪。
找上门的合作邀约越来越多。
她忙得脚不沾地，但充实又快乐。
这日，她刚回到家，接到厉时衍的电话。
“晚上有空吗？”他直接问，“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卖了个关子，“六点，楼下接你。”
不等她拒绝，电话就挂了。
林薇看着手机，无奈又有点好奇。
六点整，厉时衍的车准时停在工作室楼下。
他今天没穿西装，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少了几分商场的冷峻，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魅力。
他带她去了一家藏在巷弄深处的私房菜馆。
环境清幽，菜品精致。
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饭后，他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开车驶向了城郊。
车子最终在半山腰一处观景平台停下。
夜幕低垂，山下是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如星河倒泻，壮观而热烈。
“怎么样？”厉时衍站在她身边。
“很美。”林薇由衷感叹。
“喜欢就好。”他侧身看她，夜色柔和了他的轮廓，“看你最近工作好拼，想带你来放松一下。”
林薇心里一暖，“谢谢。”
两人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夜景。
厉时衍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薇薇。”
“嗯？”
“周辞言最近……好像找你找得很勤？”
林薇转头看他，解释道，“都是工作，项目到了关键阶段，沟通自然多些。”
“只是工作？”他追问。
“不然呢？”林薇失笑，“厉总，这是在查岗吗？”
“是又怎么样？”
他坦然承认，上前一步，逼近她，将她笼在自己的气息里，“我不能查？”
“厉时衍……”
林薇慌了，厉时衍每次都这样，目的意图明显，认定她就吃这套。
“薇薇。”
他低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呼吸交错。
“我看着你在别人身边，哪怕只是工作，我也很不高兴。”
“厉时衍他很不安。”
“能不能给他一个名分？”
“让他名正言顺地，赶走所有觊觎你的人。”
林薇看着近在咫尺的厉时衍。
他没有安全感。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两人交错的呼吸。
她心跳如擂鼓，快要溺在他深邃目光里。
那句“好”还没有说出来，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铃声打破暧昧氛围。
林薇回过神，后退一步，慌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周辞言”的名字。
厉时衍瞬间变脸，直接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眼神明确地表达“别接”。
林薇指尖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了。
铃声固执地响着。
最终，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稍稍侧过身，“喂，周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周辞言温和的声音：“林小姐，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
“项目和景观设计出现了冲突，施工方那边催得很急，需要尽快协调确定最终方案。”
“你现在方便吗？可能需要开个线上会议。”
这是个大问题。
处理不好会影响整个项目进度。
“这么紧急？我……”她话没说完，手机被一只大手从旁边抽走。
厉时衍拿着她的手机，语气冰冷地对电话那头道，“周先生，现在是私人时间，工作的事，明天上班再谈。”
不等周辞言回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厉时衍！”
林薇又惊又恼，“那是工作急事！”
“急事？”厉时衍逼近一步，“比我的事还急？”
“林薇，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亮起。
周辞言又打了过来，电话铃声持续着，搅得人心烦意乱。
林薇看着他紧逼的眼神，又听着那催命似的电话铃声。
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你先让我接电话，项目真的不能耽误。”
厉时衍看着她几秒，忽然嗤笑一声。
对自己失望又自嘲。
他往后退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拿起还在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递还给林薇，“接吧。”
林薇接过手机。
电话铃声还在响着。
可两人之间突然沉默。
厉时衍转过身，背对着她，望向山下璀璨的城市灯火，不说话。
“厉时衍……”林薇开口，心里有些慌。
他说，“先处理你的急事。”
“至于我的问题，看来，是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