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华吓了一跳。
转身,对上季浩然略带戏谑的目光。
“季总,这……这怎么可能是说您!”
“那就好。”季浩然勾唇,“刚才南姜的话,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方小姐没听明白,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方之华咬咬嘴唇,声音放低,“听明白了……”
她承认自己是嫉妒南姜,不光因为才华,还因为《幻镜》就算销量不好,却有改编的机会。
而她的心灵鸡汤就算摞成了山,也上不了大银幕。
季浩然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脸上带着亲和又不失距离感的微笑。
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作为澜风资本的代表,我初来乍到,已经在尽力融入这个集体。”
“不过我发现,这里有些规矩也确实需要改一改。”
“在我出任总经理的期间,希望各位同仁齐心协力,做出更多爆款书,也能出更多的爆款作品。”
“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就置集体利益于不顾,排挤他人,搞小团体……这样的情况,我坚决不会容忍!”
季浩然表面儒雅,可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温和的表面下也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方之华知道他在敲打自己。
惹恼了这个人,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为了以后的前途,她也不能再招惹南姜了。
方之华暂且咽下这口气,虚伪的笑了笑,上前挽住南姜的胳膊。
“季总,都是误会!其实我跟南姜关系好得很,平时我俩经常在一起讨论书稿呢!”
“是吗……”南姜一愣,“我竟然不知道?”
“你……”
方之华冲她瞪瞪眼睛。
南姜勾唇,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她也不想当众跟方之华交恶。
毕竟以后还在一起工作,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太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暗中推开了方之华的手,没想到这人又贴上来,“姜姜,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俩今晚一起,请大家吃个饭?”
“你说什么?”南姜觉得莫名其妙。
“你的《幻镜》在上市第一个星期销量火爆,我最近的新书也有不错的成绩。咱俩请大家吃顿饭不过分啊!”
“再说,这不是季总来了吗!今晚也当是为季总接个风,怎么样?”
季浩然正想拒绝,南姜却答应了下来。
“真的?”方之华掏出手机,“那我可就订位子了!咱们就万辉酒店吧,在海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了!”
南姜点点头。
大家都去各忙各的了,南姜也准备去阅览室找点资料。
正来到走廊,季浩然从后面跟了过来。
“姜姜,其实晚上不用……”
“一定要!”南姜回头,冲他明媚一笑。
“虽然刚才我不太想理方之华,不过她说为你接风,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
“这……”
“浩然哥哥,我应该请你吃顿饭的。”南姜诚恳的看着他。
“那好吧。”季浩然恭敬不如从命。
这样一来,他必然要回请。
一来一回,正好多了跟她交往的机会。
季浩然低头轻笑,又随便聊了几句,就回到办公室里了。
南姜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翻看群消息,方之华在里面艾特了所有人,发了万辉酒店的定位和包间号。
并且单独艾特了她:这顿饭是我跟@南姜一起请大家的,饭钱我俩AA,大家点菜的时候不用客气哟~
南姜轻嗤一声。
忽然想起自己的稿费和版税还没结算,也就是说,按照万辉的消费水准,今晚就算跟方之华AA,恐怕……
她皱皱眉,轻咬嘴唇,想了一会儿,快步来到走廊角落。
拨通某人的号码。
……
京州,傅氏。
傅氏大楼是京州的地标性建筑,高耸入云,灰色大理石色调的顶楼会议室,肃穆庄重。
此时比会议室颜色更清冷的,是坐在长方形会议桌一头的,靳漠那张脸。
所有股东大气不敢出,即便是傅氏元老级人物,也得盯着靳漠的脸色行事。
“呵,傅惟声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男人看着手上数据,这才明白南姜说过的那句话——
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
“少爷。”一位元老面露难色,“董事长和夫人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需要你提醒我?”靳漠猛然抬眼。
锐利的双眸如同行走在暗夜的猛兽。
元老脸色一变,还想倚老卖老,靳漠的手轻轻一挥,文件落在元老面前。
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在这会议室里却让人汗毛倒立。
“老人家还真是忠心耿耿呢。”靳漠似笑非笑,“这么爱替董事长和夫人说话,那你不应该出现在这栋楼里!”
没等他说话,只一个眼色,身旁的颂伯立即会意。
黑衣保镖分立元老两侧。
请他出去的手势恭恭敬敬,却不给他任何反抗的余地。
很快会议室便少了一个人。
没有任何声音,整个会议室仿佛被低气压笼罩。
剩下的人脸色都惨白,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靳漠起身,面无表情看着众人。
“现在傅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本来我不想管,但傅惟声跟我做了交易,所以我才回来。”
“既然我回来了,就不会让傅氏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各位只要好好配合我,我必定会带大家闯过这一关。傅氏这艘大船,绝对不会沉了的!”
“但是害过我的人……”
“我也绝对不放过!”
靳漠的话铿锵有力,刀锋一样的眼神扫过众人,人们纷纷低下头,屏住呼吸,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的声音打破沉寂。
靳漠愣了愣,手机铃声是他特别为她设置的。
屏幕上那个名字,让他平静的心猛烈跳了几下。
前两天他跟她说有出海的任务,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可他忽然想起上次她把自己烫伤的事,他一不在她身边她就得闹幺蛾子。
难不成这次又……
靳漠赶忙接起电话。
那头的声音细细的,像只小猫呢喃:“靳漠,你在船上啊?信号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