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姜睁大眼睛。
整个世界仿佛duang的一下,被人断了电,被人扔进死寂的海底。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安静的让人心慌。
她的心怦怦跳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靳漠。
刚好男人视线下移。
撞到一起的时候,他黑白分明带着些许清冷的眸光,让她的心没来由的动了一下。
“她说她没别的问题了。”
靳漠动作自然,把手机递给她。
撂下这句简短的话,他转身走向阳台,去看他的小鲨鱼。
南姜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颊烫到像发烧。
“姜……姜姜?”林柠喊她,“你还在听吗?”
“嗯……”
“你老公也太……”
林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人在无语的时候总是会笑。
她干笑几声,直到同事说领导喊她去办公室,她才匆忙挂了电话。
南姜看着黑了的手机屏,有些恍惚。
靳漠在阳台上给小鲨鱼喂食。
一筐小鱼倒进去,小鲨鱼一口就吞下。
男人笑着拍拍水缸,像是鼓励。
南姜轻轻走过去,旁边还有一筐小鱼,她拿起来想喂,但水缸有点高,她踮着脚,身体不太平衡。
忽然脚底一滑,小鱼扔了进去,她自己也朝一边倒!
小鲨鱼晃动尾鳍,掀起大水花,把她全身打的湿透。
就在南姜以为自己要摔个四仰八叉时。
一只大手稳稳搂住她。
南姜一愣,对上靳漠的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
她怕再摔下来,本能的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靳漠手臂用力,把她往上一颠,眼底似乎掠过一抹暖意。
“这里地滑,小心。”
南姜垂下眼眸。
她从头到脚都湿了,头发沾在雪白的皮肤上。
今天偏偏又穿了件大领口T恤,紧紧贴住身体,玲珑身段若隐若现。
白色T恤甚至还透出她的粉色内衣。
靳漠喉咙微微一滚,不由得想起那个晚上。
“靳漠,你怎么了?”南姜见他呼吸有些急促。
想到是不是自己太沉了,不好意思的撇撇嘴。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靳漠深吸一口气,恢复清醒和理智。
“刚才电话里是你朋友?”
“嗯?”南姜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抱歉。”男人沉声,“刚才我以为是那个什么卢启升的公关团队打电话来骚扰你。”
“哦……”南姜轻笑,“没关系,我朋友那人确实有点八卦,不过她没坏心的!”
“嗯,是我误会了,所以我故意那样说。”
“什么?”
“我的意思是,”男人停顿一下,看向南姜。
“以后各睡各的。”
“那天晚上,是个意外。”
“以后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南姜愣住,忽然双脚着地,靳漠把她放下了。
放下之后头也不回的往阳台走。
看着男人的背影,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她是顶着堂姐的名义嫁过来。
但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现在看来,她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晚上被他定义为一场意外……
南姜苦笑,拿出干净衣服去浴室洗澡。
水温升高,瓷砖墙上沁出水珠,镜子也蒙上一层雾气。
就在这片水雾里,南姜脑海中放电影一般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情形。
南氏破产后,父亲和哥哥相继入狱,弟弟被绑架,母亲受不了刺激从楼顶一跃而下。
南姜要照顾母亲,寻找弟弟,躲避债主,还得负担巨额医药费,过得水深火热。
那段时间她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眼泪仿佛永远擦不干。
就在这时她想起母亲曾说过,她有个远房堂姐,跟一位姓靳的船长有婚约。
不过堂姐一家早早就移居国外了,靳船长至今独身一人。
南姜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找到了海员俱乐部。靳漠刚好从拳击训练场走出来,光裸健壮的上半身,汗水顺着性感的人鱼线流下来。
“我是南姜。”她颤抖着声音,“靳船长,我们有婚约的……我是你的未婚妻。”
靳漠没说话,拿起矿泉水灌下去,喉结微动。
“……我们结婚,好吗?”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抢别人的未婚夫。
她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靳漠只是淡淡看她一眼。
低沉浑厚的嗓音如同潮汐海浪。
“带身份证了没有?民政局还有两小时下班,来得及。”
……
南姜抓起花洒从头顶浇下来,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这一切。
那天在民政局下班之前他们领了证,领证之后她说了家里情况。
靳漠二话没说,往医院账户打了一笔钱。
然后动用自己的关系找到绑架弟弟的债主,弟弟才平安无事。
靳漠是个船长,黑白两道的关系都有。
而成天在海上漂着,薪资也不低。
他就像一道光,照进南姜本以为毫无希望的人生。
保护了她一家人的周全。
她愿意用一辈子来报答他,只要他不嫌弃。
只要他永远不知道,她顶替了他未婚妻的位置。
……
南姜换好衣服走出浴室,靳漠已经把阳台收拾好了。
吃了顿饱饭的小鲨鱼很安静。
南姜走过去,这才仔细打量它。
有点可爱,就像动画片里的小动物。
“以后……我们要跟它生活在一起吗?”她转头问。
“不好吗?”
她单纯漂亮的大眼睛,让靳漠忽然有种逗逗她的想法。
“家里就一个卧室,不过这旁边还能放张单人床。”
“我给你弄张舒服点的床放在这,你俩就可以共享阳台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