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恐怖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了下来。
如同乌云骤然压顶,空气骤然凝固,从骨髓里渗出的恐惧摄住了所有人。
李仙师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身上仿佛千斤重,他想抬头,脖子却像灌了铅,下一秒,膝盖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李仙师心中的恐惧翻江倒海。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威压,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他的肥脸没了血色,豆大的冷汗往下淌,牙齿打颤,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次惹到厉害角色了!
邬曜甚至没动一下手指,那玄铁剑突然一声轻鸣,下一秒便飞出架在了李仙师的脖子上。
邬曜转向刘老头,平静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刘老头发着抖,那威压也压在他身上,让他站都站不稳。他艰难地抬手,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再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当初他说,只要我把小芸给他,他就教我剑法,小芸也能跟着他享受荣华富贵。可没想到这畜生,他、他竟然活活把小芸玩死了!”
邬曜瞥他一眼,眉眼仍平静得像水,说出口的话却一下扼住了对方的性命:“你该死。”
刘老头失力般跪倒在地。
李仙师那边早已经吓尿了。他瘫在地上,跪都跪不稳,只能拖着肥硕的身子往前挪了挪,声音抖得不成调:“大仙,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眼!……您留我一命,在这西陵城内,我有的是钱,还有人脉!您要什么我都给您……”
“你更该死。”邬曜抱臂云淡风轻道。
话音刚落,架在李仙师脖子上的剑突然腾空,在半空中高高抬起,剑身的寒光映得李仙师的脸惨白如纸。
柳玉泽在旁边看好戏,这李仙师和刘老头,一个作恶多端,一个糊涂透顶,今日算他们撞了大运了。
他悄悄打了个呵欠,心里琢磨着,等会儿还能回去睡觉么?干脆直接上路得了。
“手下留情!!”
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夜空。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枚小刀,“铛”地一声撞歪了邬曜的剑。
循声望去,只见两道身影正快步向他们赶过来。一人身着青色官服,慈眉善目;另一人身披素色道袍,步履矫健,刚才那枚小刀,正是他扔出来的。
两人站定,那穿着官袍的中年人抱拳行了个礼,道:“在下西陵知府,这位是我们西陵府征辟的玄务佐吏,李文易。还有这位是……”
他略有尴尬地看了看地上那个丑态百出的中年胖子,还是介绍道,“他叫李成台,今夜救火缺少人手,便喊他来救急。不知他是如何得罪了几位仙师?”
没等柳玉泽一行人回答,那位跟在知府身后名为李文易的年轻人,就直接冲上去,给了地上的李成台一拳。
接着落下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打得血肉横飞。
只见李成台的脸肿得老高,鼻血混着嘴角的血往下淌,他不断求饶,嘴里边哭边喊着“爷爷我错了”。
柳玉泽都看呆了。下手真狠……等等,谁是爷爷谁是孙?
揍人这位,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不过修为高的人驻颜有术很常见,到了筑基便有两百多岁的寿元了,爷爷比孙子看着年轻也算正常。
揍了好一会儿,那胖子都不成人形了,脑袋肿成了猪头,那位年轻的“爷爷”才抱拳,给他们一行人鞠躬赔罪,道:“在下李文易,这不成器的玩意儿是我的侄孙。我教导无方,得罪各位了。”
柳玉泽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成台,又落回李文易身上——这人先把自家孙子揍得半残,既是替他们泄愤,更是用自罚在求一个台阶:自家侄孙已经受了这番教训,还请各位留他一命。
邬曜不接话,柳玉泽也有开口的意思。
倒是安意风主动上前一步,给了人台阶下。
“今日之事,是属误会。”安意风抱拳行礼,然后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解释了一番。
安意风不愧是紫霄宫的对外一把好手,他言语得体,礼节周到,不光让那李猪头给他们一行人道了歉,还把穿官服的知府哄得喜笑颜开。
而在他拿出紫霄宫令牌后,知府更是受宠若惊,连连拱手。
“本府明白了,误会,天大的误会!”知府笑道,眼角细纹里都带着温和,“紫霄宫的仙师大驾光临咱们这小地方,怎不先知会一声?若是早有消息,本府必定亲自到城外十里长亭去迎!”
说罢,他又往前凑了半步,十分亲切热情,“如今既来了,可千万别走,我们这就吩咐下去,把窖藏的百年陈酿取出来,再备上几样本地最鲜的灵植菜品,务必好好招待几位一番,也好赔个不是!”
安意风推脱不辞,一群人便被知府迎着往府邸方向走。
听到能蹭饭,柳玉泽倒是挺乐意。但邬曜一向不喜这种事,沉默地跟了一会。碰到个拐角,便一搂柳玉泽,便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走了。
速度太快,柳玉泽被他颠得发晕,好不容易被放下了,他扶着人揉脑袋。“你不想去就自己走啊!干嘛把我也带上了?”
他们已经远离了知府的队伍,邬曜也不答,只是和人并排,慢慢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我的百年佳酿,灵植菜品!”柳玉泽走两步就锤一下邬曜,邬曜全当不知道,反正他打人不疼。
“今天的事……”邬曜忽然开口,“你怎么看?”
柳玉泽愣了一下,道:“能怎么看?就是很奇怪。这事儿神仙见了都得懵,问号堆成山啊!”
“比如?”
柳玉泽掰着指头,“那个穿长道宗内门袍子的人,身份是什么?那他们为什么要偷紫霄宫的东西?被偷的秘宝到底是什么?异火是哪里来的?还有,最后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邬曜没回答,而是和他讲了“分身”的事。柳玉泽听完眉头紧皱,那分身的原身,极大可能就是拥有“江枫渔火”的离炎真君了。
谜团太多,柳玉泽懒得再琢磨,叹气道:“安意风那里还有两个俘虏,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吧,说不定能解答部分疑问。”
那两个外门弟子被安意风收进了专门储存活物的法器里了,估计今晚会被押进县衙大牢。
其实,柳玉泽现在犹豫的只有一件事。自己该继续掺和下去吗?
他和邬曜是去采仙草的,不料今天遇到这么多事,虽然和他们有点关系吧,但也实属关系不大。
他现在是个凡人,掺和与否都作用不大,但以邬曜的实力,肯定能帮上不少忙、救下不少人。
来福客栈的灯笼发出明亮的光,打断他的思绪。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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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邬曜,”柳玉泽忽然停下脚步,抬眼看他,“我们明天是走是留?”
邬曜淡淡看他一眼,“你若纠结,我们便留下来。”
他的回答很包容,柳玉泽在心里叹了口气。
柳玉泽愁眉道:“安意风的宝物,还能追回来吗?”
邬曜看他只在客栈门口徘徊,也不进去,便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半拉半带地把人往里引。
被牵着往前走时,柳玉泽望着身前邬曜的背影,耳畔忽然传来他的声音:“不能打包票,十有八九吧。”
柳玉泽眼睛亮了一下,可转瞬间又沉了下去,带着几分怀疑追问道:“不对,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你是不是哄我开心呢?”
两人上了二楼,进了房间,邬曜才松开柳玉泽的手,转身时眉梢微挑:“我能注意到的疑点,比你多得多,学着点吧。”
啥意思啊这人!!骂我笨呢?
柳玉泽心头窜起股小火,但还是强压着问道:“什么疑点?”
邬曜坐下来,倒了茶水喝,不说话了。
又装高冷,又装高冷!
柳玉泽极其不爽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索性别过脸,也懒得再理这人。
他转身,准备洗漱睡觉,就发现依旧邬曜坐在房间中央。
“你怎么还不出去?你开了几间房?”柳玉泽警觉道。
“一间。”邬曜答。
“你你你……”柳玉泽指着他“你”了半天,干脆转身道,“我下楼去再给你开一间!”
“不必,我不用睡觉。”邬曜道,“我就在这里坐到天亮。”
“那也不行!你回你自己房间坐去!”柳玉泽回头瞪他一眼,推门而出哒哒跑下楼了。
邬曜望着柳玉泽离开的方向顿了半晌,才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
柳玉泽给邬曜另开了一间房,又把人推到新开的房间里,才回去睡下了。
又是一夜无话。
柳玉泽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揉着眼睛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邬曜又坐在房间的桌子边喝茶,顿时心感疲惫,长长叹了口气。
“醒了?”邬曜道。
柳玉泽嘴角抽了抽,“一睁眼看到你,我又想倒头再睡仨小时。”
话虽这么说,柳玉泽还是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不是锁门了吗?有没有人告诉你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很不礼貌?”
邬曜瞟他一眼,“午时都过了,进来验验你还有气没。”
昨天忙了大半夜,今天不补觉,难道顶着熊猫眼早起找你唠嗑?
柳玉泽懒得理他,揉了揉眼睛,穿戴好衣服站起来,一下子就感觉肚子饿了。
一顿不吃饿得慌,柳玉泽飞速洗漱,便拉着邬曜去吃饭了。
他一边刨饭,一边抬头看了看邬曜——对方也不吃东西,纯粹是陪人坐着,问道:“你今天上午干什么去了?不会盯我盯了一上午吧?”
邬曜撇了他一眼,“我脑子正常,为什么要盯你看一上午?”
“你觊觎我呗!”柳玉泽嚼嚼嚼,含含糊糊地拿着鸡腿指他,“你明恋我,你相思病重。”
邬曜眉头跳了跳,眼神里满是嫌弃。
柳玉泽被逗乐了,吃着饭差点被呛到。
邬曜随手递了杯水过去,道:“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