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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龙涎

作者:彻上随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烟波觉得,阿水实在不是个谈条件的能手。她的眼力奇准,一挑就挑上来两个对寒池毫无威胁可言的筹码,这不是对着聋子骂人,白搭工嘛!


    寒池沉吟不语,他所顾忌的从不是琉真阿水二人,只是这里珊瑚众多一时杀不干净,又被阿水被激怒将煞气放出鲸腹,若是那第三个帮手这时回来,实在不宜纠缠太久。


    “你何必要叫他选呢?”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声音中带着些许凄楚和委屈,这熟悉的感觉让寒池大感不妙。


    “他现在不开口,就已经是答案了,他见异思迁又狠不下心当这个恶人,我何必再自取其辱要弄个明白!”


    只听她又哽咽道:“琉真小姐,我不怪你,只怪我被猪油蒙了心!谢谢你至少让我在死前先死了心。”


    虽然知道烟波又在打鬼主意,但寒池总能被她那大胆的灵光一现来个当头一棒。


    一道寒光自地上闪过,悄无声息地绕至珊瑚背面。


    就是此时了!


    烟波抽出一直握在手中的花镜,看准阿水分神的间隙,奋力往箍着她的那只胳膊上划去,八角菱花尖儿上立刻沾满了鲜血。


    阿水嘶吼着要狠狠掐住烟波的脖子,却被她手中的镜子晃了眼,烟波趁机将她一把挣开。


    一道寒光袭向阿水,登时穿腹而过,黑雾中响彻女子凄厉的惨叫。转眼间寒光又飞入寒池手里。


    夷骨剑在刺穿阿水的同时破开了珊瑚内腔的黑雾,烟波才从阿水手中逃开,还未等她挪步,就被随之而来的刺鼻腥臭味冲击的睁不开眼,剩下的珊瑚蠢蠢欲动,张开了残肢向她袭来。


    寒池虽已赶至洞前,但怕来不及,冲里面喊道:“烟波!甩出菱花镜!”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烟波也顾不上问为什么,奋力脱手将菱花镜甩了出去。


    菱花镜本就流光溢彩,拖着镜钮上那条长长的鲛纱飘带,如一颗飞驰的流星,自脱手后立刻绕烟波周身飞速旋转起来,将整个人包围起来。


    珊瑚一旦靠近就被镜上的菱花角绞杀的粉碎,虽然不至于被彻底净化干净,但也无法近身。


    此时寒池的夷骨剑也进入了洞口,将珊瑚丛分割开来。


    切面登时释放出被净化后的恶臭,珊瑚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生怕自己全部被净化干净,抛下切开的那部分逃之夭夭。


    从光圈中渐渐现出一个人影,她右手高举,指间擒着一块小小的花镜,而花镜背后的无色飘带此时温顺的环绕着烟波,和仙子佩戴的羽衣无异。


    寒池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柳烟波在这短短一瞬之间,竟自行止住了菱花镜。


    烟波在这地方被压制的于凡人无异,被释放出来的煞气把她熏的是头晕脑胀,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支撑不住,从半空飘然落下。


    寒池迎上去接住了她,感受到他的臂弯,烟波本来闭上的眼又睁开了:“琉真呢?”


    “不见了。”


    “怎么,不救你心爱的女人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还能惦记着揶揄他,寒池不接她的话。


    烟波还想再还嘴,忽听黑暗中一人道:“我说,这是什么破地方啊,一股臭死人味儿!”


    这样大大咧咧的抱怨,除了西海的龙三太子外不作他想。


    烟波与寒池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八百年过去了,这位大爷终于摸到地儿了。


    龙三太子捏着鼻子大摇大摆地嚷嚷,方才他在黑暗里绕的是晕头转向,这一进来就看到烟波寒池抱作一团。


    “啧啧啧,看来我来的不巧,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哈,刚才还吵得跟什么似的,这么快就和好了啊!”


    夔元打趣着连连倒退,这才发现寒池浑身是血,胸口破了个大洞,到嘴边的话也给吓没了,指着烟波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她掏的?”


    “刚处理了小妖,我们正要回去。”寒池不理会他。


    “我正想问呢,谁能把您打成这样啊?”


    这时,夔元才想起来对烟波浅浅关怀一下:“神女没事吧?”


    “她太累了。”


    烟波勉强着从寒池身下下来,脑袋还是晕乎乎。


    夔元捂住口鼻,对着四周嫌弃的打量道:“什么地方啊,臭的要死。”


    “三太子没感觉到周身被压制,很难施法么。”


    “好像确实是有点诶。”夔元这才恍然大悟。


    寒池对他已是无话可说。


    “你是怎么找来的?”


    “闻着这里有臭气就跟过来了。”


    见寒池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夔元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寒池却不答话,只道:“待会儿再同你解释。”便抱起了烟波,让夔元带着照他的来路返回。


    没过多久,果然远远看到一座珊瑚巨山正在黑暗中狠命撞击着,发出了“哧哧”的漏气声,显然这里就是鲸腹的边界,并已经被撞出了一道裂痕。


    一道寒光闪过,夷骨剑已直直插在了珊瑚山峰的正中央。


    寒池将烟波交给夔元,自己翻身跳入山中,提剑四顾。


    阿水被烟波伤了手臂,又被寒池的剑扎穿,趁着黑雾掩护逃入珊瑚林藏身,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再醒来一睁开眼,这个一身血衣的男子如噩梦般又站在她面前,静静地俯视她。


    他提着的剑尖上有赤红的汁液一滴、两滴的坠落——那是她的血。


    “你醒了。”男子道。


    阿水环顾四周,眼中一片茫然。“是珊瑚带你来的。”


    “它们已然成煞,你们早晚控制不住反而要被它反噬。现下它感到我的威胁,已经会自主逃亡了。”


    “那又怎样。琉真呢?她不和你在一处吗?”


    “你没有救下她?”阿水这才有了些情绪波动。


    见寒池摇了摇头,阿水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如果不在你身边,那她已经死了。这里的珊瑚不会容得下一个背叛了它们的人。”


    “是,积蓄了上千人的念力和怨气的怪物,它不把身边的一切都拖下地狱是不会罢休的。”


    阿水苦笑:“所以我劝她不要想着出去,做不到的。”


    听她的语气有所软化,寒池话锋一转,将手中的剑化回了折扇:“你很聪明,早就看穿了这个道理。


    但现在我可以帮你,你会有不同的选择。就像你的手,我可以帮你接回去,而摆在这里,只能成为珊瑚的饲料。”


    阿水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一只手带着手腕都快被切断,只剩一点皮肉相连着,她咬咬牙,一发狠将左手全部拽了下来,血淌了一地。


    阿水拿着那只手,不顾断处的疼痛咬牙起身,对着寒池笑的满不在乎:“你不用和我谈条件。”


    说完随手将断肢丢在了珊瑚深处,那只手瞬间被一拥而上的珊瑚吞噬殆尽,只听到骨头被啃食的清脆声响。


    “这又是何苦呢。”寒池的视线避开了咔嚓作响的地方。


    “我知道,你就是想知道是谁建造的这里,怎么能控制珊瑚,可是即便我说了,你救的了我一时,救的了我一世吗?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出去了我又要被你押去哪里?即便是不死,也还是换个地方关着罢了!”


    阿水已然断了一只手,切口处鲜血仍未干涸,一滴一滴的渗着红,衣裳布条与半干血液粘黏在一起,触目可怖。


    她胸口被寒池新插了伤口,涌出的鲜血将素色的衣裳染得赤褐斑驳,即便这样,她的双眸里仍闪着灼灼光彩,仿佛两簇火苗,定定的盯着他看。


    “残害神明罪大恶极,死后打入无间地狱,日日受业火焚身,可如果你愿意救赎自己,至少还能拥有下一世。”


    阿水大笑起来:“下一世?还是从畜生道开始吗?做鳌虾还是蛇鱼?我就是过够了那样的日子才会在这里!既已下地狱,十八层同一百八十层便没有分别。”


    有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径直打断了他二人的谈话。


    “阿水!你先告诉我,你记不记得有个叫阿宝的三四岁孩子,被他父母带着来到你这里?他还活着,他父母却消失了,她父母在哪?”


    烟波生怕她来晚一步阿水已经被寒池了结,没站稳便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见她如此焦急,寒池讶然,觑看向后来的夔元。


    夔元无奈的耸耸肩。方才烟波惦记着她答允阿宝的事,担心阿水死的太快,不顾夔元阻拦,坚持要进来找阿水问个究竟,夔元拗不过她也只好陪同。


    阿水早给自己找好了出路,此时倒是爽快,道:“我不记得什么阿宝,但是一家三口到这里来,最后孩子却消失的倒是有一个。


    他父母来这里求净水,半路上觉察不对,也不敢贸然逃走,就偷偷把孩子藏起来想杀了我们。那孩子藏的隐秘,我们找了好几次也没寻到,竟是被你发现了。”


    “那他父母呢?”烟波催促道。


    阿水冷冷的指了指身边的珊瑚,“你明知道就在这里,怎么还要多此一问。”


    果然已经死了。


    烟波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心中却仍怅然。


    “还有啊,我西海什么时候有这鬼地方的!”夔元抢进话来问道。


    “你是谁?”


    见这衣着华丽的男子急得跳脚,阿水不紧不慢的扬眉反问。


    “我是西海三太子夔元。”


    阿水点点头,露出“原来是你”的讥讽神情:


    “这辈子能见到西海主人的真容,也不算亏。只是你们家这主人当得……可真是太客气了,让我们在这稳稳当当的住了这么久。”


    夔元被她说的更觉丢脸,一时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她活动活动手指,气定神闲的继续对寒池道:


    “他是西海三太子,那你不是海里的龙族,也是天上的神仙了。可惜神也救不了我,我也救不了我自己。


    你告诉我的那两个选择,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从口中吐出一颗黑色珠子捧在掌心,珠子中透着隐隐的血色微光。


    “有块碎片嵌入我的内丹,凭它就可以指挥珊瑚,但是要时时奉上神体作为珊瑚的贡品。如果不从,我便要灰飞烟灭。


    只要将内丹毁掉,珊瑚就会僵化了。”


    寒池想起阿水问琉真的那句“然后呢?”,明白了其背后的真正含义。


    他挥袖想将内丹从阿水手中夺走,可是阿水为这一刻早已筹划多时,只一握拳,内丹顷刻间散为无数细小碎片。


    与此同时,阿水爆裂作无数光尘飘散在空中。


    当光尘落地,依稀可见拼成了一具小小的海蛇骸骨。


    寒池弯腰俯身,从地上捡起一片闪闪发光的碎片。


    忽然间,珊瑚的颜色变得更加妖冶,凶煞之态大增。只见枝杈动摇,大地震颤,猩红的光晕与恶臭的煞气再次迸发出来。


    “奇怪!那小蛇不是说,毁掉内丹这些珊瑚就能停下的吗?”夔元叫道。


    “珊瑚里还有另一半碎片,现在它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见我们掌握了一半的碎片,它很害怕。”


    伴着珊瑚轰隆隆的震荡,不时有珊瑚断块坠落,寒池看了眼烟波的脸色,对夔元说:“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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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得往上去。”


    “去就去嘛,你、你盯着我干什么?”夔元被他盯的发毛。


    “身为一条活龙,此事非你莫属。”寒池拍拍夔元肩膀。


    “……”


    “我说,叫我用真身载你们就算了,为啥还得含着你的血啊。”片刻后,夔元苦着脸向背上的寒池与烟波二人抱怨道。


    “这是最快的法子。”


    “我驮着神女也就算了,你明明可以自己飞的。”夔元嘟嘟囔囔。


    寒池笑得一派和煦,声音很是温柔:“就算不看在我胸前破了个大洞,事是在你家地界发的,现下多卖力些,上天也能为自己解释两句。”


    夔元登时闭上了嘴。


    寒池看他愁眉苦脸的,笑意更加明显。


    “你就乐吧!”夔元嘴上抱怨两句,老老实实摇身变为一条金光灿灿的黑龙。


    他周身的光彩竟照亮了这里大半的空间,巨大的龙身足以遮天蔽日,腾空盘旋而上,在空中低吟一声,龙尾拖出一道长长的璀璨光晕,细碎的光屑随着他的抖动飘荡在四周。


    烟波往下看了一眼就倒抽一口冷气。


    原先在地上还不觉得,现在升到空中,才看清漫山遍野的黑雾翻滚,隐在其下的珊瑚蠢蠢欲动,其数量之多,将寒池之前毁掉的部分衬成了九牛一毛。


    更要命的是,那被阿水撞裂的外壁缝隙还在往外渗着煞气。


    只听半空一声长吟,落下一阵细雨,雨滴不停,龙声不止。


    烟波伏在龙背上虽没被淋多少雨,夔元左拧右游,她也跟着东倒西歪,坐得也是遭罪,抓着夔元背上的鬃毛才得以把住。


    她头晕眼花的回头一看,就这么点雨,身后的寒池竟还拿着折扇给自己挡雨,真是好大的派头。


    寒池感受到她的目光,反而看她像看什么奇怪的东西,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看我干嘛?”烟波没好气道。


    寒池:“你......不找东西挡挡?”


    “雨又不大。”


    寒池听闻此话,便不再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唇边逸出一丝笑意,俯视下方珊瑚,道:“差不多了。”


    烟波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将玉色折扇抖开,一扇挥去,荡开耾耾雷声。


    阵阵的凄厉呻吟与哀号呜咽交织着从地下传来,却似被蒙了一层,仿佛有无数双手隔着帷幕抓挠,闻之如千针刺心,万蚁蚀骨。


    寒池不为所动,再挥下一扇。


    长风卷起万缕,龙身被吹得歪斜,鲸腹中息流激荡回旋。


    寒池的真木之血与龙族真阳混合淋在珊瑚之上,又被他的劲风抹得均匀,掀开珊瑚表面笼罩的黑雾,扯下了蒙在哭喊上的那层朦胧,让血肉中的怨灵煞声越发高亢悚然。


    烟波忍不住捂住耳朵,突然眼角扫到一团光亮,她在风中艰难的撑开眼皮,只见光亮来自寒池手中的折扇,还来自寒池的两点眸光。


    黑暗中,他的眼瞳淌着两汪金绿色,如两团灼灼的磷火,迎着狂风猎猎闪动,他沉雅的轮廓也因此显出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烟波心中震动,寒池竟然和她们野狐狸一样会眼放绿光。


    恍然间想起波波对她讲过的那寒池上千个故事里,其中一个便是他并非天生神裔,而是玗琪树精所修成。


    原本雪白的扇面此时晕染出一副春雨图,草长莺飞,杨柳拂堤,银丝般的春雨叮叮咚咚,远山含翠,近水生烟,几只小燕子从窝里飞出,衔起嫩绿的柳枝飞向高空,又往更高空飞去。


    持扇的神仙第三次挥下,转瞬之间,千百只春燕已飞出了扇上春景,或衔着细雨,或衔着柳枝,绕着龙身翩飞,随即急转而下,以投林归巢的气势向红白珊瑚组成的山林簌簌扎去,口中衔着的春雨随之落下,触地即化。


    鲸腹中,春雨连绵不断,春燕们不知疲倦的将柳枝堆在珊瑚上,转眼将红白之色尽数覆盖。


    在雨水的滋润下,柳枝化作新泥,又从泥中生出片片绿意,待珊瑚上长满芳草,这鲸肚里终于安静下来。


    扑鼻而来的终于不再是那股反胃的恶臭,取而代之的是沾着露水的清新草味。


    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夔元兜了两圈缓缓落下,卧在松软的绿草上,又舒服的低啸一声。


    他的龙身不断变大,鲸肚里渐渐变得拥挤起来,寒池与烟波趁机跳下了龙脊,见他贴着鲸鱼腹壁盘踞一周,正好用自己堵住了那道泄露煞气的裂缝,将珊瑚圈在身内镇着,暂且压制住了珊瑚。


    寒池侧身回看,见烟波湿漉漉的模样,已变回乌木色的眸子若有所思:“我不记得是否告诉过你,这不是雨,是龙涎。”


    龙涎......也就是龙的口水??


    她怔住了。


    见她难得这副呆样,他忍俊不禁,眼底笑意闪烁。


    “啪”的一声,收回的折扇轻轻敲在烟波额头,从头顶传来寒池的声音:“擦擦罢。”


    烟波被这一敲,可算敲回了神,五官瞬间变得扭曲,一身的春雨....亦或是龙涎也浇不透她满腔的怒火。


    天杀的,难怪方才他那么问她!这厮分明是故意等到她被浇透才肯点破!


    她正要发作,夔元已涨红了脸,极不情愿的大声嚷嚷道:“我也不愿意卧自己口水上!”


    谁问他了!


    烟波来不及收回的愤恨眼神落在夔元身上,瞪得他巨大的真身都抖了抖。


    “我先将孩子送回,随后就带人来助你。”寒池敛目掩下眸光,假惺惺的安慰道。


    “对了!”烟波如梦初醒:“阿宝还在镜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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