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地牢昏暗的空间,因为这惨叫声愈发令人胆寒。
直到那人被活活打晕了过去。
“把人弄醒,继续。”陈玉棠语气冰冷的命令。
李芸站在原地瞠目结舌了片刻,这会儿因为她的话回过神,还是喊了声,“够了!”
“嗯?”陈玉棠看向她。
旁边正挥鞭的衙役也顿住动作,看向陈玉棠。
陈玉棠朝她微微点头,制止了她。
“你知道靠这样死命打下去,他是不会招的对吧?”李芸似乎看穿了什么,于是问她。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陈玉棠呵呵一笑,装糊涂。
李芸有些不耐烦,“少来了,我知道你这次特意叫我下来,看似是想让我看你审人,实际上——你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开口吧?”
想起路上时,陈玉棠试探自己的那些话,再结合眼前这情况她很难猜不到原因。
陈玉棠这才叹了声,做出一副无奈妥协表情,“好吧,芸儿真聪明,这就被你猜出来了~”
“既如此,那你就说说吧。”显然,相比那匪徒,她对李芸所掌握的信息更感兴趣,“你当时一定是无意间得知了什么信息,而且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此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才言语遮掩没说实话。”
“我——”李芸惊讶对方的敏锐,想了想还是坦然说:“我知道这人是屠什楼的。”
说完这话,李芸仔细观察陈玉棠的反应。
如果这事陈玉棠知情,她对此的态度应该会表现得很异常,比如——特别淡定。
或者故作惊讶。
“屠什楼?”陈玉棠闻言却是微微挑眉。
瞬间她眼里浮现一抹浓浓的探究,“你说的不会是江湖中那个屠什楼吧?”
她说不上很惊讶,但也没有比之前平淡,并且很快察觉到了关键,“你是怎么发现的?不会是自己察觉到的吧?”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这种江湖组织存在的?”
“他告诉我的。”李芸下意识撒谎了。
可很快又有些懊恼,今天她见识到了陈玉棠在工作中时那敏锐的洞察力,自己撒谎很容易被她察觉出来。
果不其然,她扭头看向那绑在架子上的杀手。
李芸松了口气,幸好这会儿黑衣人还昏迷着。
可下一秒,黑衣人就悠悠转醒。
李芸,“……”
她这都什么运气!
“你告诉她自己是屠什楼的人?”陈玉棠问他。
那人哼了声,“你也太小瞧我们了,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说着他还有些不甘心,眼神恨恨地盯着李芸满含杀意。
李芸站在原地抖了抖,双手抱臂扭头,就对上陈玉棠那饶有趣味的眼神。
“我……”她暗道糟糕,连忙慌乱地和陈玉棠解释,“我刚才记错了,当时的情况比较乱,其实我——”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陈玉棠突然问。
李芸被她这一问打断,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在意她说谎,而是更在意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判断。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这次如实说了,“我看到了他腕间的文身图案。”
“哦?”陈玉棠抬了抬下巴,示意衙役去查看那黑衣人的手腕。
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人手腕上的文身。
陈玉棠对李芸赞赏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当时面临那种危机情况,还能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着实不错。”
“不过——我还是好奇,屠什楼是个极其神秘的组织,你那时候是怎么认出那种图案是属于‘屠什楼’的?”
“额……”李芸挠头,被她问得着实有些为难。
总不能说是自己看过原著知道的吧?
不过很快她有了主意,连忙回对方,“沈夫子告诉过我!”
“她?”陈玉棠挑眉,陷入沉思。
李芸看她眉目间闪过的寒芒,心里对沈知秋道歉:实在不好意思,现在自己只能这样甩锅了。
毕竟沈知秋可是名士,见多识广的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吧?
想着,李芸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陈玉棠,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能不能过她这一关。
毕竟她还是没说实话,哪怕这次她真的是很用心在撒谎了。
“嗯。”片刻后陈玉棠点头,“我知道了,既然是沈知秋和你说过,想必她当时和你一样认出来了。”
她见对方似乎是相信了,就松了口气。
真是太好了!李芸心道。
“陈大人。”李芸这会儿不再紧张,心思也活跃不少,尤其是提到了沈知秋。
她顿时想起对方方才迫切想要知道严容下落的那副模样,
于是,李芸开口问陈玉棠,“沈夫子说严容的案子你在办,那他还活着的事你知道吗?”
陈玉棠神色一顿,问她:“你说什么?什么叫严容还活着?”
李芸沉默蹙眉,不为别的,只因为此刻对方的表情实在略显浮夸。
“没错,先前我说谎了,此人出现在洛水巷不是为了杀我和老师,而是为了严容。”她语气平静地说。
陈玉棠“哦”了一声,表情恍然,“原来如此。”
“陈大人办这案子这么久了,难道真的一点异常都没察觉出来?”李芸又问。
此时她把“陈大人”这三个字的语气加重了。
原本今天自己这样称呼她,是因为一开始陈玉棠见着她就自称本官。
李芸猜她大概是想公事公办,所以顺势一直这么叫她,可如今她如此称呼对方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多了几分讽刺意味。
现在陈玉棠在她面前表现古怪。
若严容真的没死,她查了这么久没查出来,也确实说不上多称职。
“你这小孩瞎想什么呢?”陈玉棠突然走近她,按住她的肩膀,“严容已经死了,尸体还在隔壁停尸间放着呢。”
“他的案子自有本官处理,至于你这两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为什么?”李芸神情不甘。
可不等陈玉棠回答,不远处听到严容死了的黑衣人突然暴起:“你说什么?什么叫严容死了?这不可能!”
他开始剧烈挣扎,身上的铁链被他拽得‘叮当’作响,原本将他死死捆绑住的木架剧烈摇晃。
“大胆!”衙役又朝他挥鞭,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可完全没用,周围另外几个差役也都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陈玉棠骂了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按住他!”
“是!”差役们连连应是,忙活起来。
整个牢房里乱作一团。
陈玉棠忙乱间朝身边人挥手,对李芸说,“这边不需要你了,你跟着差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