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书院作为余唐县最高学府,在余唐县影响力不小,而她拒绝了梧桐就是得罪了其背后的势力。
有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梧桐书院的风险接受她入学,还未可知。
不过对于这一点,李芸并不是很在意,并不执着于现下就入学。
比起这,她更在乎找个靠谱的夫子拜师这件事。
秋收结束,二房总算不再忙得脚不沾地。
眼瞅着大房最近风风火火的为李宜筹备入学事宜,时不时在他们跟前炫耀,阴阳怪气的可怜李芸的未来。
惹得李德良和蓝氏两人在李芸都唉声叹气的,气氛低沉。
这天饭桌上,蓝氏将饭放到她面前时又一脸忧愁地长叹气。
“行了。”李芸被搞得受不了,总算决定行动,“我明日就去县城,找夫子。”
“真的吗?原来芸儿你有办法?”蓝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李德良则略有些愣怔地看着李芸:“你现在去有用吗?不是已经得罪了——”
“梧桐书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找到愿意收我的人。”李芸斩钉截铁地说。
也算是给个态度,让他们放心。
李德良闻言和蓝氏目光对视,也都不多说话了。
毕竟他们女儿有主意。
次日,余唐县北城。
清晨的时候,一群梧桐书院的学子热热闹闹地穿过街道。
而李宜急匆匆跑快了几步,追上前面的少年们。
“呦,李宜你今日又这么晚啊。”有个比她要矮瘦的学生主动与他打招呼。
李宜跑得呼哧带喘,摆了摆手没好气说:“别提了葛言,家里不给租马车,我只得靠两条腿跑。”
这才不到半个月下来,硬是让他累得灰头土脸跟驴似的,也不像刚入梧桐学院那时的意气风发了。
“你可别抱怨了,好歹你一直有书读,不像你妹,她不是被梧桐书院拒收了吗?”葛言说着,一脸同情。
到底是李宜的妹妹。
梧桐书院拒收了李芸这个传言还是李宜当时传出的。
此时她嗤了声:“李芸现在这样不过是她活该,现在放弃读书也好。”
“不然都是白费力气浪费二姨二姨夫辛苦赚的银子。”
说着,她和葛言脚步不停地朝着梧桐书院的方向走,现在时候不早了,他们都生怕迟到了挨罚。
与此同时,打开话匣之后,李宜就忍不住不停地吐槽起自己这个表妹来。
几句话间,已经把对方说得什么都不是。
“梧桐书院看不上她是正常的。”
“别说是梧桐这种高级学府,就算是一个普通私塾,都不会收她,不然这些日子她也不会一直在家里待着了。”
李宜越说越得意,语气里还带着对自己这个便宜表妹的幸灾乐祸。
直到葛言惊奇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呦,那不是你妹吗?她这是去哪儿?”
李宜蹙眉:“什么?”
她顺着葛言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李芸钻入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她竟然进了那条巷子,难道是——”葛言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回头。
李宜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回头对上葛言那眼神时,二人不约而同都意识到一件惊人的事。
“她不会是——”
“不可能!”
李宜在葛言说出那句猜测时就连忙慌张地否定。
葛言却很坚持:“我没记错,那巷子就是通往沈夫子的住处。”
“那可是当今状元的老师,是名师,也是咱们梧桐书院的山长三请四请都请不来的高人。”
“哼!一定是我们看错了,李芸怎么可能会知道她?”李宜不屑否定。
葛言却不听她的,她干脆说:“不如我们去看看?”
“我们上课快迟到了!”李宜下意识拒绝。
葛言狐疑地撇向她:“你不会是不敢去看吧?”
毕竟,自己一直瞧不上的妹妹去拜了沈夫子为师,确实挺令人难堪。
“去就去!我不信她真是去找沈夫子!”李宜说着,干脆主动朝那条小巷走去。
葛言嘿嘿一笑,一脸八卦的跟了上去。
二人跟前前面的李芸七拐八拐的,总算接近了沈夫子所住院落的那巷子。
而后他们贴着墙躲着,暗中窥视。
“不可能、她不可能真是去——”李宜的低喃声戛然而止。
她眼瞅着李芸真的走到了沈夫子所住院落的门口。
葛言扫了眼她的脸色,略有些同情地说:“可能你妹只是去给人跑腿送东西呢,你不是说她在做一些小生意吗?”
“对!”李宜连忙承认:“她大概只是——”
“吱呀”一声敲门声响起,再次阻止了李宜的话。
李芸面前的门被打开了,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怎么才来?快进来吧。”
“是,老师。”门口李芸恭敬应声,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李宜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旁边葛言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沈夫子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臭,尤其是上一位从她这里出师的状元女郎在京城出事身死之后,她近些年几乎都不收徒了。”
“咱们书院山长去找她都被一顿臭骂打出去多少次了,这个李芸竟然——”
葛言顿了顿,转而问李宜:“这事你怎么看?李芸都叫人家老师了,这事恐怕是没跑了。”
等她回头时,就注意到李宜的脸色难看得不行。
她这会儿才沉声说:“我们走吧。”
“啊?这么重大的发现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葛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追上她问。
李宜气的咬牙切齿怒骂:“你!给!我!闭!嘴!”
二人就这么离开了。
他们身后那一处寂静的院落里,此时一身穿浅蓝色长衫的女子正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惬意地躺着。
听到李芸那声老师,她不满地皱了皱眉:“都说了,我还没同意收你为徒,别叫我老师。”
“好的老师。”李芸仿佛没听到她那句话,笑嘻嘻地走过去。
在对方拿开脸上盖着的团扇,而后怒目圆睁打算再次骂她的时候,李芸殷切地将手里一个白瓷瓶捧到她面前:“你上次管我要的秋露白,我给你弄来了。”
“真的?”女子立即从椅子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