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稳稳当当停靠在阙烬兰家的楼底下,她低头看着手机锁屏上的23:55,车外空无一人,高高的路灯将光从上而下倾洒,将小区路面染成一片朦胧的暖色,与天空墨一般的黑暗交融着,界限模糊不清。
夜正深,梦正沉。
楼幢里的一格一格,散落出万家灯火。
此处静默,织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温柔的茧。
“阙烬兰。”
无声中自己的名字被男人喊出,阙烬兰莫名有些紧张,低头攥紧手中的东西,渴望通过这一点触碰缓解莫名的悸动。
“我不会抢的。”
男人轻笑一声,只是他看着自己手里东西的那一双眼却没有什么温度,“他也是妖。”
阙烬兰低头一看,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恰好是那景貂送的手信,忙像烫了手一般将双手抬起来:“对的,他会和我们一起去苍岩泊。”
不能等下去了。
谢邑想。
谁料她刚把话说完,谢邑突然下车将驾驶门轻轻合上,然后将阙烬兰这边的车门推开,左手撑在车门上,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裹空间。
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阙烬兰的呼吸却被凝滞,随后有些缺氧,呼吸变得急促。
“干嘛?”
谁知谢邑答非所问,甚至更是靠近了些,阙烬兰甚至可以数得清他有几根睫毛,可是还没来得及数完男人又发起了进攻申请。
“你的脸很红,需要把空调调低一些吗?”
阙烬兰慌忙垂下眼睛,她心想真是奇怪,都到家楼下了还在乎车里温度高低做什么。
但她依旧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即便氛围灼人,可阙烬兰竟然也不想离开。
车里昏暗一片,只有膝盖上手机散发着微弱的光。
00:00。
转钟了。
谢邑来到车的后座,将温度调低了些,坐在了阙烬兰的旁边。他身上的衣服在去接阙烬兰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不再是索命无常的黑。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紧贴着他宽阔而线条分明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又在腰腹处利落地收束,隐约勾勒出底下紧实肌肉的轮廓。下身穿着灰色运动裤,自然松垂,却偏偏在髋部与笔直的长腿间,勾勒出了流畅而富有力量感的线条。裤腰松紧带上方,会随着谢邑动作露出一小截紧窄的腰线。
她其实是紧张的,可是注意到美色在前——岂有不欣赏的道理?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装束,却被谢邑穿得要去走秀一般。
“你应该出道的。”
阙烬兰真心点评。
“出道?那和你一起出场的时候,弹幕也会刷屏很配吗?”
......
诶,自己这嘴,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叫炒cp,身在名利场,真是没办法。”
阙烬兰耸耸肩,看起来颇为无所谓。
谁曾想眼前谢邑扯起嘴角低着头笑了一声,随后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身边的女人:“我和你从不是炒cp的关系。”
“你知道吗,我今天看直播的时候有一条弹幕,说你的裙子和他领带,配得像根红线,把你们拴住了。”
紧接着,随着谢邑一闭一睁,一条红线陡然出现在阙烬兰和谢邑之间。
“可是,现在和你连着的人,是我。”
“以后也只会是我。”
“好不好?”
...
饶是阙烬兰再神经大条,此刻也大概明白谢邑的意思了。
可让她更为震惊的是,谢邑竟然如此轻巧地就将这条红线显露出来,要知道她在那个雪花屏房间里显现红线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情感是基于谢邑身陷险境,那此刻在谢邑心中汹涌的感情.....
自己在遗泣山谷的连环计威力这么大?
虽然的确是真心喜欢谢邑的好,但演戏的成分同样不容小觑。
眼下清醒后,总害怕自己的虚假换来了他真实的喜欢,那对他多不公平,谢邑值得世间最好。
“谢邑...我记得遗泣山谷后,我和你坦白了...我其实是一个很自私很——”
“不用觉得抱歉,你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自我贬低的话语,谢邑微凉的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让两个人可以都透过眼睛看到对方灵魂的深处。
“小鸟,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看着这根红线,心里在想什么?”
看到这根红线,心里在想什么?
顺着红线望去——阙烬兰看到了谢邑的手腕。
“好白,好壮,好看。”
她一板一眼地认真回答。
“噗。”
“小鸟,你怎么...”怎么这么可爱。
车中暧昧的氛围并没有因为男人的笑声而散去,反而愈演愈烈,阙烬兰面红耳赤,挺直了背,双眼瞪着那笑得不行的男人,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称呼什么时候就变了个味:“谢邑,谁让你叫我小鸟了?”
“你给我取的外号还少吗,小鸟,做人可不能这么霸道。”
谢邑挑眉,将藏匿于眼褶中的小痣露了出来,明明车内十分昏暗,却仍旧晃了下阙烬兰的眼睛,不过她还是往前抬了抬下巴。
“不行吗,霸道就是我人生的座右铭。”
只是刚得意洋洋地看去左上方摆出十分典型的“你奈我何”表情,脸上就一软。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
阙烬兰嘴唇微张,谢邑那张脸就这么贴了过来,清晰可闻地“啵”了一声,她仿佛可以听到脸上的肉哀嚎:我的初吻!
可她并不讨厌,抬起手拍了拍脸上的肉,叫它别占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吻和过往每一次拍戏的感觉都截然不同。
它引起的心跳完完全全独属于她,阙烬兰。
而不是任何虚拟的,扮演的角色。
谢邑并没有在夺去阙烬兰脸颊初吻撤离,反而就着极近的距离,将热气扑撒上去,给她脸上装点了些许红。
“讨厌这样吗?”
听到他这样的话,阙烬兰下意识地侧头望去,就撞见了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谢邑抬起眉毛的样子十分犯规,太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兔子了,而每当这个时候,阙烬兰就想欺负一下。
于是语气间也带了些流气:“说实话挺爽的。”
主动就会收获害羞小鸟。
扮可怜就会被小鸟调戏。
谢邑在阅读上十本“鸟类相处指南”后,参悟出两条独属于自己这只小鸟的相处之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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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阙烬兰泡在浴室里卸妆洗澡,脸上那残留的触感叫她往那处捏了捏,想要通过这个方式来将那奇怪的感觉驱散开。
可是随着她按压捏捏,却让那片肌肤存在感更为明显了。
还收获了一个暧昧的红印。
谢邑在自己发表流氓感言后又笑了起来,看着自己打了个哈欠才把她送上楼,自己则开着停在自己家楼下的机车走了。
也不知道到家了没。
这么想着,躺在床上的阙烬兰将手机打开,点开小兔子的聊天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对面迅速发了一条语音。
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
“我到家了。”
电流声将男人清冽如泉的嗓音渲染的低沉,此刻竟让她听出了些缱绻的味道。
咻——
咻——
对面的人又连发两条消息过来。
“刚刚撞了一下。”
【白色T恤撩起一角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腰侧几乎看不见的红块】
阙烬兰压抑不住嘴角,放大看了又看,按着语音条嘴比脑子快:“好白的搓衣板,呃——疼不?”
休整的日子总是过得异常快,小绿加入了阙沏棠的组织办,成为了该组织第一个成员,阙烬兰在家里参加了二人的庆祝宴,就这么休养生息地过了一天。
穿好作战服坐上妖管局包装好外壳的小车之后,阙烬兰才惊觉一个事实。
她这十几天来几乎可以称得上连轴转了。
想起被压榨的痛苦,阙烬兰对着身旁坐得大开大合的景貂也没了好脾气。
“姐姐,吃水果吗?”
“不吃,太利尿了。”
“姐姐,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哎,怕晕车。”
“姐姐...”
“哐——”
景貂还想献殷勤,车刚好稳当停下,阙烬兰那边的车门被陡然打开,谢邑看了眼景貂,眼神似有千斤重,嘴里吐露出的话语却仿佛害怕惊扰了羽毛:“小鸟,进去些。”
“哥哥干嘛不坐副驾驶,我特意为你留的呢,怕你晕车。”
景貂也是迅速进入作战状态,拉了拉一旁阙烬兰的手:“姐姐,你看哥哥的眼神,好吓人。”
阙烬兰左看看右看看,她觉得她现在像拔河比赛里的那根绳,额头神经一突一突的,连忙举手暂停:“我坐前面。”
苍岩泊处于地球的另一边,妖管局的车可以上天入地,几乎几个小时内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风景极为优美,望不到边际极为深邃的湖泊包裹了一片平原,湖水清澈到不可思议,水下是色彩斑斓的植物和温顺发光的鱼群。
“污染呢?”
景貂从车里下来时真诚地发出疑问,这会儿言语表情中的绿茶味也收了不少。
“你看到那片修建的很高级的建筑吗?”阙烬兰手一指,指着一片参差的尖顶与塔楼,像一顶顶王冠,沉稳地压在修剪整齐的林冠线上。
谢邑颇为默契地接过话头。
“之前一个贵族高中建造在这,但是五年前所有的师生员工就从这个校区搬离了,虽然没有透露原因,但是知情人表示是因为有不少人见到了一个全身长满了异状凸起的妖怪。而且,这里的污染不在于山川河流大气,而是光污染。”